王虎三兄弟的名气着实的是在这岭川城里彻底的火了,即便在之前的王道战争赛事里,三兄弟均是输给了同一名对手,可是这也并不能阻止三兄弟的名气在这岭川城内飙升,每天都有大把大把的人来到这汇贤庄的门口,将这小小的大门挤得是水泄不通,而这些疯狂的人们之所以会聚集于此,其目的也就只是想要更为近距离的看到三兄弟的样子罢了,若是再能跟自己的偶像拉个手签个名啥的,就更好不过了。
“我觉得现在就挺好,比回一剑堂继续当弟子要强得多,反正我不想回去了,我就想在这岭川当个拳手,赚的钱也要比当弟子多的多。”
顺着窗户听到不远处的那股疯狂人群的呼喊,李睿的神色不仅的有一些飘荡,但见到他微微的眯起双眼,然后仿佛就是在享受一般的聆听着窗外的那一浪接一浪的狂呼,然后轻声的诉说。
“就是啊大哥,你说咱们要是回去了,也就还只是个最低级别的弟子而已,每个月能拿到手的奉钱真是连吃炖肉都要紧巴的计算,可是你看看现在,咱哥儿三在这岭川城内可算得上是大名人了吧,先且不说现在庄内给咱们这段时间所发的钱,光的这奉钱就要远比咱在门内每月领到得钱要多的多,更别说那每周都在庄内所举办的赏金赛了,一场下来光是那些看客们给咱的礼钱,就比在门内一年所拿到的奉钱还要多,这还不敢算那些场外的盘口,大哥叫我说咱三个就隐姓埋名的在这岭川住下得了,你看这里有吃有喝有女人的,更是有大把的银子等着咱赚呢,不比当个小小的弟子来的轻松?”
接着李睿的话,张祥急忙的记过了话题,然后当着王虎的面阐述着自己的看法。
至于王虎,则只是蹙着眉头的独自思考着什么,却并未参与到这个话题里。
一看王虎依旧是这般的面无表情的样子,张祥便瞥了一眼一旁的李睿,而李睿则是看了一眼张祥,又看了一眼王虎,这才继续的说道:
“祥哥说的即是啊,半年前咱们每个月才能从门内领到三两半的银子,可是现在呢,我昨儿个才从账房那里领走了五两银子,然后大前天的赏金赛,我还赢得了赏金箱,又从箱子里拿走了二十两,还有收
下的那些看客们所打赏的礼钱,光是这就前前后后拿到手的钱,少说也要有三十多两,所以我准备明天在去买开设盘口的贩子那里去买上一些我场外的盘口,趁着铁笼争霸赛开赛之前再好好的捞上一笔,反正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就过得特别滋润,比当个什么一剑堂的弟子要强上百倍,我的计划就是赶在年底之前在东市把房子买了,然后再回一趟乡下,去把家里的老母亲给接过来,然后就跟我一辈子住在岭川,老母亲辛劳了一辈子,也该享清福了。”
李睿说罢,便有些红了眼眶,因为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自己的老母亲了,自从他进了这一剑堂,成为了一剑堂的弟子后,他更是没能见过老母亲一面,所以此刻的他只想着尽早的赚够买房子的钱,然后回乡下将老母亲给接过来,让老母亲也过一过城里人的舒坦日子。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我也准备在这买了房子,最好还能在这娶个媳妇,这样我就觉得人生完美了,昨天下午我就又去了翠红楼找了小娴,可是你俩知道那嫲嫲问我开口要多少吗?那嫲嫲就给我说,我要是真的想赎了小娴,就得给她五千两的银子,好我的个妈呀,五千两啊,这要我赚到何年何月啊,我之前看过的一处房子,人家房主才问我要一千八百两,她翠红楼的嫲嫲就敢张口直接就要五千两,要不是我真心的想跟小娴过日子,我早就掀了她翠红楼的顶了,哎,最可气的是,假若我能有睿子这般英俊的模样,那倒还好说,毕竟那样的我还能多拿一些看客们的礼钱,怎奈何我自小就长得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个能干农活的主,是压根就没能长到那些看客们的心坎里去,哎,所以这礼钱啊就别想了,大哥啊,要不就这么着了吧,你看为了那狐女,弟兄们为此死得就剩我跟睿子了,以前的那些日子,我和睿子是真的不想再过下去了。”
说到最后,张祥语气之中尽显诚恳。
“这是你们的决定,但是狐女我还是要带回尤东去,因为这是我欠蔡先生的,一旦我成功的将狐女交到了蔡先生的手里,那么到时我便会辞去队长的职务,彻底的不再去过问江湖之事,如果那时候我还能活着,我便会同我老父亲一便来岭川寻你们的,只希望到那个时候,你俩
可不要忘了我是谁就好,切莫把我当个外人。”
左看看李睿,右看看张祥,王虎不免的心中有一些失落,只见他微微地叹了口气后,这才说出了自己肚子里被藏了很久的心话。
沉默。
相继的沉默。
其实在王虎的心里,他也对眼下的生活产生了迷茫,却是目前三兄弟所过的日子,是他这几十年来所生活过的最为惬意的日子,有花不完的钱,有喝不完的酒,有一切为了生活而不断拼搏的兄弟,有对月可以高歌助兴的朋友,但是这样美好的日子,他却深知是不属于自己的,即便自己当真的是极为的痴迷这般的日子,却也只能心存不甘的选择了放手。
在一剑堂内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那便是若想让自己在门内的地位更上一个台阶,让自己能在日后的修炼中获取更多的资源的话,那么就一定要如实的将自己的身份信息记录在册,包括自己往来的亲朋,包括养育自己的父母,包括赡养在家的孩童,总之如果自己想要进步,那么就要彻头彻尾的让自己变成一剑堂的棋子,让自己的家人变成一剑堂的棋子。
若是放在以前,王虎断然会对这般的规则嗤之以鼻,毕竟在他看来,任何阻碍他前行的事物都是他的敌人,甚至包括自己的家人,所以他才会不惜让自己成为卫东手里的牌,从而换取对方对于自己的信任,可是现在他已然心生退意,他已经不想再去过问江湖,经历了狐女一事后,让他看到了太多本就不必要的杀戮,让他看到了太多无辜人的妥协,他累了,不想再继续前进了,此刻的他就只想让自己那位已经迈不动腿脚的老父亲待在他的身边,好让自己能尽上一份本该有的孝心,可是他也清楚,他的家人还被一剑堂牢牢的掌控着,如果他不能够将狐女顺利的带回尤东,那么这些被狐女牵连其中的所以弟子怕是一个都不可能在活着,包括他,也包括诸如张祥李睿这般的普通弟子,皆会被逐一的清理干净,以卫东的性格来讲,不被牵连灭族都已是万幸。所以他知道,自己的兄弟可以在此时此刻选择安逸的生活,可是他自己却不能,因为他没得选,只有他将狐女带回尤东,才能拼的一次换回家人的机会,也只是一次机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