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熠的话也让一众人均是陷入了深思之中,毕竟在场的人均不是傻子,他们都能听得出刘熠话里的那般无奈和妥协,但是他们更加的听得出刘熠心中那股对于困难不愿服输的心志,所以他们才会彼此之间陷入沉默,才会彼此之间看能否在找寻更多的迂回之策。
“少爷可否容老夫说上一句?”
看着众人皆是陷入沉思,福伯却冷不丁的冒上一句出来。
福伯他一个老人家此时会有什么样的好办法?
这是在场的每个人心中的疑惑。
“福伯还请您细说。”
虽说心中颇为困惑,但是刘熠还是将话语权递交到了福伯的口中。
“少爷老夫觉得你刚才说的挺好的,该涵盖的也都涵盖进去了,该阐述的也都进行了阐述,可以说在少爷您的这番年纪里,对于一件事情的看法能有这般独到的见解乃是极为少见的,不过虽说您刚才说的也算是一个办法,但是却还是有着些许的瑕疵,如果说您目前没有应对这些瑕疵的办法的话,可能您刚才所提出的办法或许压根就没办法去实施的。”
福伯一边说着,一边轻拍着刘熠的手,而刘熠则在他诧异的目光之下,开始对福伯所说的话在心底进行反复的推敲。
“福伯此话怎讲啊?”
福伯话音刚落,尉迟琉璃便不解的问了起来,甚至还稍微的调整了一下自己原本歪歪斜斜的坐姿,好让自己此时看起来还算端整。
“其实也不难理解,少爷刚才的计划在老夫看来,的确应属于此时这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试问但凡是能从张寡妇的口中套得一丝的消息的话,怕少爷也断不会将此等危险的计划告知咱们,想必少爷在将此计划告诉咱们的时候,他心中早已考虑到了眼下的这般情况,毕竟这是将两位少爷的人身安危直接交付在他人的手中,其中风险之高不言而喻,如果计划顺利倒还好说,可是万一在实施计划的途中因某一些外在的因素而导致了疏漏,最终让两位少爷的身份在汇贤庄中曝光的话,那么老夫相信仅凭两位少爷的本事和能力,怕是完全不够汇贤庄的那群人看的,咱们再来一些更为大胆的假设,加入汇贤庄的那群人真的背后势力通天的话,少爷刚才的那个计划
无疑便是以卵击石的,眼下咱们根本就不清楚汇贤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咱们对于汇贤庄唯一的了解还只是汤小姐告诉的那丁点而已,所以在老夫看来,少爷刚才的那个计划,怕是还需要再斟酌一二的。”
福伯看了眼刘熠,随即担心的说着。
“福伯那关于刘大哥刚才所说的计划,您刚才说还存有瑕疵,你说的瑕疵是不是就是你口中所谓的风险呢?”
汤小玉听完福伯的话后,稍加思索了一阵子后,这才当着众人的面轻声问起。
“不,汤小姐你切听老夫先说完,老夫刚才讲的只是个人认为此事的一些风险,而接下来的话,才是我认为少爷方才提出的这个计划本身的漏洞所在。”
福伯说到此处,刻意的停顿了片刻,看了在场的每个人一眼之后,这才继续轻声说道:
“其一,眼下咱们初来岭川城,根本就不清楚岭川城内的各方势力究竟会有多少个,除了汤小姐之前说的汇贤庄和佣兵会外,岭川之内是否还隐藏着别的势力呢?如果没有,那么咱们面前的困难也好敌人也罢,就目前而言或许就只是单纯的汇贤庄一处而已,可若是汇贤庄和佣兵会都只是被某些势力所摆在明面上的棋子呢?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的对手怕就不仅仅是这小小的汇贤庄了,试问你们想一下,像岭川这样的城,为何这么多年来江湖势力不敢介入,朝廷的触手亦是不敢再其地域之内发展分支?就单凭这汇贤庄和佣兵会?怕是不够格吧,所以在老夫看来,这汇贤庄和佣兵会的身后,一定还藏有着一股超级势力,一股连当今的朝廷和江湖都要为之忌惮的势力,所以少爷方才提出的计划中,第一处的瑕疵便存在于此,这瑕疵便是到底汇贤庄只是一股岭川城的黑恶势力,还是说它的身后还另有其人,如果我们不趁着自己还在暗处,不把握住这个机会去好好的将汇贤庄摸底的话,一旦两位少爷以拳手的身份进了汇贤庄,老夫怕两位少爷到时会处处受到限制的,到那个时候别说救回汤小姐的父亲了,就是自己的人身自由怕也都会就此丧失。”
随着福伯的话越说越深,在场的每个人皆是猛吸一口凉气,然后每个人的背脊都开始微微的冒出冷汗。
“刚才只是其
一,现在老夫便是其二,就如汤小姐之前所说,她因为没有手续所以压根就进不来汇贤庄的大门,最后还是依靠自己翻墙翻进去的,所以两位少爷若是想要混进汇贤庄,恐怕也需要一份汇贤庄所看重的那份手续,但是这也变相的会引发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咱们此时在场的所有人,是没有一个人见过这般的手续的,更不清楚这般的手续究竟是何物?是块令牌?还是封书信?没人说得清,没有手续别说是到汇贤庄冒充拳手了,怕是两位少爷连人家的大门都进不去,所以这第二处的瑕疵便存在于此,这瑕疵便是到底我们究竟要怎么办,才能替两位少爷搞来能够让他俩混进汇贤庄的手续,从而让他俩能顺利的混进汇贤庄,如果手续不对或是在手续上出现丁点纰漏,老夫怕都会因此打草惊蛇,对整件事的推进会极为不利的。”
福伯说到此处,极为刻意的用食指在桌上连续的敲了好几下,以提醒着在座的每个人。
“其二说完便说其三,即便两位少爷混进了汇贤庄,以拳手的身份去直接摸汇贤庄的底,怕也不会那般的顺利的,你们想想,汇贤庄少说也在岭川城扎根多年,其隐藏在那看不见的阴影中的派系根茎会有多深没人清楚,而那些依附在汇贤庄门下的拳手又有多少更没人清楚,你们想想这岭川本就是江湖之中的鱼龙混杂之地,是各路人马都会出现的地方,刀客、剑侠、方士、游学、土匪、流寇、甚至是战场逃兵,你们都不清楚究竟有多少背景复杂的人会在汇贤庄门下充当其打黑拳的拳手,毕竟在老夫看来,背景干净的又怎会自甘堕落去汇贤庄那般的是非之地?稍不留意便会死无葬身之地的人间地狱呢?所以这第三处瑕疵便是两位少爷究竟要怎么去唆使那些人性复杂的拳手来帮助自己?两位少爷心中可对此有了计策?有了能让那些拳手为自己开始卖命的噱头?如果这些都没有的话,那些本就是亡命之徒的人又怎会去帮助咱们找回汤小姐的父亲,毕竟在那群拳手的眼中,汤小姐的父亲只是自己的竞争对手而已,至于是死是活,那些人怕是完全的不会放在心上的。”
福伯说罢,便深深的舒了口气。
而其余的人,则因福伯的话而庆幸自己没有在刘熠说完的那一霎那就当即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