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是个死局?”
妖疤感觉身体都瘫软了下来。
“不,这恰恰对我们有利!”
程岩立马否决了妖疤。
“如果正如我猜测的话,你说这爆炸案是不提及,但永远是个过不去的坎好呢?还是找一个从一品的大人物背锅结案,从今以后彻底无人过问好?”
“显然是后者。”程岩笑了起来。
“所以我们虽然没办法抓住刑部尚书的小辫子,可他儿子何正的把柄我们是有的。”
“这何正是两个面具人的其中之一,另一人是已经被我们抹脖子的侍从。”
“我们通过一些办法,让这何正被抓捕,然后审判的时候,由绘梦堂的人出手。”
程岩看向辰璇,“请二师兄出面,稍微修改下要回溯的梦境,不难吧?”
其实这件事,程岩到时候肯定要请大佬出手去修改梦境,只是换种方式把这个合理性说得通。
“不难!”辰璇明白了程岩的意思,“大庭广众之下,把爆炸案这件事绘出来,他们何家就玩完啦!”
妖疤也在一旁点头,“但这辫子,必须抓个大的,最好能有我们督查者出手抓捕他。”
“督查者和绘梦堂一参与进来,何正是爆炸案参与人的消息就压不下去了。”
“那么这样,何家就必须为身后那位要突破神阶的人,背这个锅!”
程岩拍了拍手,“妖疤大哥,给何正按罪名这件事,你考虑考虑,找个机会。”
“辰璇,你不是认识长公主吗,你最近多走动一下,听听皇室内部有什么消息,我们最好还是知道有可能得罪的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你呢?”两人异口同声到。
“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程岩举起了杯,“来,干酒!”
…………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
国学堂。
严文墨点燃了油灯,第一百次翻阅眼前的文章。
读书百遍,其意自现。
然而严文墨还是忍不住朗读了出来。
“若夫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晦明变化者,山间之朝暮也。”
“这明明就只是说个山间朝暮转换,可为什么感觉蕴含了很多道理在其中呢?”
看看自己的文章,也有描述山间朝暮变幻的语句。
可相差,实在是太多了。
“唉!”
突然间,房门外传来了叹气声。
一位老者背着手,站在门外。
严文墨赶快冲过去打开了门,“老师!”
此人正是国学堂堂主。
“文墨,还没休息?”堂主挑了挑眉毛,发现自己这最为器重的弟子,正在挑灯夜读。
若是国学堂人人都有文墨这般努力,何愁……
老者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想当初,夫子开创国学堂时,我大宇是何等辉煌。”
老者心中想着。
他是知道的,大宇正在慢慢由盛转衰。
大宇曾是那个:不和亲,不割地,不赔款,不议和,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天朝上国。
如今居然要和北境那些异族议和,美名其曰共创辉煌。
呵呵!
那些北国小贼,夫子在世时,一人屹立于长城城墙上,说了一句“尔等退却千里”。
一直到夫子仙逝,北境之人都不敢越过草原,来长城前晃悠一下!
如今呢?
唉!
看着自己的弟子,挑灯夜读。
老者仿佛找到了唯一一点欣慰。
“文墨啊文墨!”
老者坐了下来。
蓦然见,他瞧见了桌上那文章。
“嘿!”
老者之前的怅然一扫而空,“这是你写得?”
严文墨连连摇头,“老师,这便是那日应了诗词协会邀请,去东郊亲眼见到程公子写下的文章。”
等待着老者看着这行云流水的文字,一口气读完后深吸了口气。
严文墨才继续说道:“弟子的文章,和这程岩的比起来,简直是没脸见人。”
“写得好!”老者双眼中充满了欣赏,“文墨,你和这程岩的文笔,确实差得还远呢。”
“是的。”严文墨连连点头。
“奇怪,我没听闻老程的儿子,有这等天赋啊。”老者摸着胡须,深思起来。
顷刻,老者抬头问道:“最近我听下面的人提起的那一句话,也是他说的?”
严文墨连连点头,他知道老者指的是“为天地立新,为生民立命”那一句话。
老者又看了一遍文章,脸色一沉:“他说得好!”
“你看看你和那朱文!”
“为师虽然不介意你结交友人,但你总给看看你平日里和谁玩在一起,有什么收获没有。”
“那朱文是朱起文硬塞进来的,肚里有多少墨水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般纨绔子弟,你却天天与他厮混,不嫌丢人现眼!”
严文墨被训斥着低下了头,“弟子这几天一直在反思。”
“老师当初将你从夫子草堂接来国学堂,是看你家境贫困却有大志。如今训斥你,也是为了你好,不想你忘了读书人应该心怀大义,心系天下。”
严文墨突然感觉到鼻子一酸。
哗啦一下就跪了下来,对着老者磕了三个头。
“弟子错付了老师的期待!”
“男儿有泪不轻弹。”老者语气温柔了一些,“把眼泪擦干了。”
严文墨急忙用袖口将眼泪擦了擦。
“这程岩有大才,你应当与他多交流,请教。”
“是!”
严文墨先是答应了老师,然后语气有些纠结:“老师,弟子最近在想一件事。”
“你说。”
“弟子想暂时离开国学堂,出去走一走。”
“嗯?”
严文墨解释道:“弟子近日看这程岩的文章,觉得不是弟子写不出这样的文章,而是弟子只知道读书,不去观这世间变幻,所以想写点什么的时候,总是无处落笔。”
“也好。”老者点了点头。
“当初从夫子草堂看到你的时候,你最是有灵性。”
“到了这京城,你身上那股灵性反倒是消失了。”
“年轻人抵不住诱惑是正常的。”
老者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了门口,又顿下了脚步。
“可我们文人,赡养那浩然正气,就是为了不被世间这些诱惑所诱惑,否则怎能洞查世间真谛?”
“文墨牢记于心!”严文墨道。
“那明日起,你便出去走走吧。观一观这世间。”
“希望有朝一日,你能知天命洞天机。”老者欣慰的笑道:“我觉得以你的天赋,这一日,不会来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