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萨正在看书, 小精灵晚会抽查功课。
下午茶通常都是侍送来的,见路易斯围裙都没解开亲自捧来了热腾腾的甜点托盘,伊尔萨猜想一定是什么新口味的美食出炉了,赶忙起身迎前, 迫不及待去接路易斯手里的托盘。
这举动在旁眼中着实算绅士风度, 已经神之子的性格了些了解的路易斯知道, 伊尔萨是饿了。
“别着急,殿下,饼干刚出炉, 小心烫嘴。”路易斯忍着期待。跟随伊尔萨到小圆桌旁,放下托盘, 路易斯拿起隔热布, 把保温罩给掀开了。
熟悉的气味一下子在屋内蔓延开来,伊尔萨眼中期待的光泽却在这一刻灰暗了,他陡然一侧眸,狐疑地盯住路易斯。
路易斯一手拿着隔热罩,满脸期待, 仰头注视着今年的最强龙族柏伦戈殿下, 即便努力压抑呼吸,胸口的起伏还是些明显。
柏伦戈大会发觉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吗?
每一步骤、每一种配料、每一克分量, 都分毫不差, 路易斯觉自己再也不用为考不出伊尔萨爱吃的饼干而感到羞愧了!
偌大的厢房内,备受期待的新任御厨与神之子无声视着, 周围安静能听清路易斯的心跳。
奇怪, 平时殿下用餐前并不会这与旁视。
路易斯一阵茫然过后,灵机一动,赶忙用双手给餐盘里的饼干用力扇风, 让饼干迅速降温,最后用掌心悬在饼干方感受了一下,才欣喜地告诉伊尔萨:“以吃了殿下!”
伊尔萨一双紫瞳仍旧带着警惕注视着路易斯,丝毫看不出他脸恶作剧的迹象,这才狐疑地再次低头看向桌的饼干。
这气味。
或许是刚好在小精灵烤完饼干之后放进烤炉,才染了相似地气味。
伊尔萨放松警惕,伸手拿起一块饼干,毫无戒心地一口咬下大半块。
那熟悉的硬度和咸里带点酸甜的神秘口感,一瞬间充斥在唇齿之间!
当口中的大块饼干在伊尔萨舌尖碎裂的一刹那,没搅拌均匀的香料在味蕾迸发出熟悉的浓郁气息……
一秒、两秒、五秒过去了。
路易斯期待的眼神逐渐变疑惑。
伊尔萨那口饼干还含在嘴里,两颊仓鼠一鼓起来,不咀嚼,也不吞咽,是侧头面无表看着他。
路易斯莫名觉那眼神里逐渐燃起的怒火。
“您怎么了殿下?”路易斯紧张地询问:“这种饼干要用力咀嚼才能咽的下去,您……”
伊尔萨眼神冰冷,含着饼干口齿不清地斥责:“用那那的比噶敷衍伊萨,懒惰的路易斯,会受到惩罚!”
路易斯终于明白为什么殿下看起来不开心了,赶忙解释道:“不!您误会了!这饼干是我亲手制作烤熟的!”
伊尔萨别过头,神色冷酷而决绝,因为嘴里饼干难以下咽,所以口齿不清地发怒:“无否原谅。”
“您是说无原谅吗?”
“四的。”
“为什么呢?”路易斯急切道:“这不是您一直心心念念的精灵饼干吗?寻矿那几天,您经常提起回宫能吃到精灵丞相烤的饼干了!”
“米!”伊尔萨含着饼干愤怒地争辩:“伊萨说回宫能见小精灵,小精灵会给伊萨烤比噶。”
路易斯费解地反驳:“这句话的意思,难道不是您很想念精灵丞相烤的饼干吗?”
“伊萨想小精灵。”
“那您总提饼干干什么?”
一阵危险的沉默。
伊尔萨的目光愈发冷冽起来,两颊还是鼓鼓的,看起来没很怕。
他说小精灵会给他烤饼干,是因为当时路易斯每次了好吃的都献给克劳德。
因为当时不太熟,伊尔萨不好意思闹脾气,说回去后小精灵会给他烤饼干,其实是想假装自己不在乎路易斯的饼干,绝没想念小精灵的饼干的意思。
这很难跟外解释。
伊尔萨换了种角度批评路易斯:“甜品师要亲自下厨,拿别的,是偷懒。”
路易斯些迷糊了:“您是在为这个生气吗?那真是天大的误会,殿下,这饼干真的是我亲手做的,昨天我见精灵丞相忙完政务,便冒昧地请求他指点我烤制饼干的方,丞相大毫不吝啬十分详尽的把他制作饼干的方传授给了我。我练习了一天一夜,这才大功告,刚出炉赶忙献给您品尝来了!”
伊尔萨瞳孔骤缩,震惊地退后两步,缓缓地,转头看向桌的饼干。
路易斯前欣喜道:“现在,我已经能很熟练的调制出这种口味的饼干了,以后您不用包容我不熟的厨艺了,我保证每一次都能烤出这种口味的饼干!”
“不。”伊尔萨猛然回头,前一步垂眸凶恶地警告路易斯:“伊萨要原来的!”
“为什么?”路易斯询问:“您不爱吃小精灵丞相烤的饼干吗?”
伊尔萨意味不明的摇摇头,像是否认不爱吃,又像是承认不爱吃。
而路易斯终于在伊尔萨此刻充满留恋的眼神中,悟出了些许真相。
又是一阵沉默。
路易斯鼓足勇气,颤声开口:“其实……您并不嫌弃我烤的饼干是吗?”
伊尔萨没回答。
路易斯突然些委屈,小声询问:“那为什么在营地的时候,每次请您来吃饼干,您都表现勉为其难?我……我以为自己烤的饼干很不合您的口味。”
伊尔萨不知如何回答,开始咀嚼口中的饼干,艰难吞咽。
路易斯不便追问了,好低头说了声:“抱歉,急着给您送饼干,忘了茶水,我这去给您准备羊奶。”
期待中殿下的惊喜神色全都没出现,路易斯失落又自责,昏昏沉沉地转身向门外。
身后忽然传来伊尔萨清晰的嗓音——
房门外,希诺刚巧来找伊尔萨,想告诉他自己要去外岛与雪鹿大臣商谈政务的事。
正准备敲门,希诺突然听见屋里传来伊尔萨一声急切的呼唤——
“路易斯。”
屋内,路易斯停下脚步,无措地回过身,低声询问:“还什么吩咐,殿下?”
伊尔萨低着头注视地面,半晌,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路易斯赶忙前一步侧耳倾听:“抱歉,您说什么?我没听清。”
伊尔萨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注视他,朗声重复了一遍:“伊萨更喜欢吃你烤的比噶。”
路易斯震惊地睁圆了双眼,片刻后,惊喜和感动在胸口翻涌,他抿着嘴压抑着激动,拼命伊尔萨点头!
房门外的小精灵满面震惊。
希诺转身靠在门边,头顶仿佛被阴云笼罩,神色忧伤地缓缓耷拉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