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明浩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睡在土炕上,穿衣服的时候伸手一摸,脑袋后面还留着根辫子。
出了房门,发现这是一座有着三进房屋的四合院,他的房子在厦屋,马号外面,一个面相憨厚的男人正在喂马。
“嘉轩,起来咧?”那个喂马的男人向他打招呼。
“鹿三哥,你起得早啊!”李明浩下意识回应。
脑海中新的记忆不断变得清晰起来,李明浩也弄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了,他现在待的地方叫白鹿村,位于陕西关中平原滋水县白鹿原上,往西北边走四十里地,就到西安城的中心钟楼了。
白鹿村有两大家族,白家和鹿家,白家人沿袭着村里族长的职位,而李明浩现在就是白鹿村族长白秉德的儿子白嘉轩。
这回成了《白鹿原》的世界啊,《白鹿原》是陕西作家陈忠实创作的长篇小说,后多次被改编成影视作品。
小说以白嘉轩为叙事核心,白鹿两家矛盾纠葛组织情节,白嘉轩一生娶过七个妻子,最后一个妻子吴仙草陪他终生,并育有三儿一女——白孝文、白孝武、白孝义和白灵。
鹿三是白家的长工,黑娃是他的长子;鹿家以鹿子霖为代表,他有两个儿子鹿兆鹏和鹿兆海。
白家后代中规中矩,黑娃却从小就显现出不安分;长大后,白孝文继任族长,黑娃在外做长工,认识了东家的小老婆田小娥,他将她带回村后,受到村人的排斥。
黑娃离开村子后投奔革命军,又成为土匪;在此期间鹿子霖、白孝文等都吸上了鸦片,将家败光,去异乡谋生。
鹿三以儿媳田小娥为耻,最终杀了她,因终日被田小娥死时的情形折磨而死去;白孝文则在外重新振作,终有一番作为,一个家庭两代子孙,为争夺白鹿原的统治代代争斗不已。
早上起来有些尿急,李明浩赶紧去厕所解决,从裤裆里掏出那话儿的时候他还特意多看了两眼。
传说白嘉轩的那话儿能缠腰上,顶头长着一个有毒汁的倒钩,把女人的心肺肝花全都捣得稀烂,铁打的女人也招不住捣腾,所以前六个老婆都没留住。
好在这些终究只是闲人乱说的段子而已,据李明浩观察,这东西也就比平常人的稍微大点,其它没啥异样。
根据记忆,白嘉轩今年十四岁,一边帮家里干农活,一边在自己的姐夫朱先生那儿读书认字。
白秉德老汉不求他能考上秀才、举人,他觉得老白家祖坟没冒青烟,自家娃自然也没当大官的命,认识几个字,会算账,将来能当好族长就行了。
还好,还好,穿越过来的比较早,还没到白嘉轩结婚的时候,李明浩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害死那么多姑娘。
上完厕所,洗漱完毕,李明浩就去正房给白秉德还有白赵氏请安问候,然后独自前往朱先生所在的白鹿书院上学。
白鹿书院坐落在县城西北方位的白鹿原原坡上,亦名四吕庵,历史可以追溯到北宋年间。。
当地传说,宋朝时,一位河南地方小吏调任关中,骑着骡子翻过秦岭到滋水县换乘轿子,一路流连滋水河川飘飘扬扬的柳絮和原坡上绿莹莹的麦苗,忽然看见一只雪白的小鹿凌空一跃又隐入绿色之中再不复现。
小吏即唤轿夫停步,下轿注目许多时再也看不见白鹿的影子,急问轿夫对面的原叫什么原,轿夫说,“白鹿原。”
小吏“哦”了一声就上轿走了,半月没过,小吏亲自来此买下了那块地皮,盖房修院,把家眷迁来定居,又为自己划定了墓穴的方位。
小吏的独生儿子仍为小吏,小吏的四个孙子却先后成了四位进士,其中吕大防官至宰相,主持元祐政坛八年,吕大忠、吕大钧、吕大临为当时的大儒,先后从学于张载、二程,与关学、洛学都有密切的关系。
李明浩倒是记不清楚他们到底干了啥,只记得吕大临似乎被韩大锤给收拾过。
出了村,整个白鹿原便呈现在眼前,这是一种关中地区独有的地貌,厚实的黄土经过近代地质垂直断裂运动与河流切割后形成阶梯状或台状黄土高原。
河流侵蚀的沟壑将高原切割开来,这给村民们的出行造成了极大地不便,有时候直线距离明明没多远,可要走过去却得绕过沟壑,往往几公里的路得走上大半天才能到。
白鹿村到白鹿书院的路稍微好一些,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书院,见到了书院的老师朱先生。
最早,吕家的一位后代在此讲学,挂起了“白鹿书院”的牌子;随着时间的流逝,书院慢慢到了外人手里,如今是白嘉轩的姐夫朱先生在此讲学。
朱先生自幼聪灵过人,十六岁应县考得中秀才,二十二岁赴省试又以精妙的文辞中了头名文举人。
次年正当赴京会考之际,朱先生的父亲病逝,自此以后便没有再去京城考进士,而是一直待在白鹿书院教书。
进到书院,给朱先生行礼问好,虽然他是白嘉轩的姐夫,可在书院不讲这些,只有师生之分。
朱先生一身布衣,青衫青裤青袍黑鞋布袜,皆出自白嘉轩姐姐的双手,棉花自种自纺自织自裁自缝,从头到脚不见一根洋线一缕丝绸;看起来不像举人老爷,倒像个农夫。
找到自己的书桌坐下,翻开《论语》跟着其它学生一起诵读,这年头书院教的也就是这点东西了。
早上一起床,就被推着走,到现在才得空思索今后的路线,李明浩一边口不应心的诵读“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一边考虑未来。
如今是光绪十八年,在这一年,迅哥儿刚刚进入三味书屋读书,孙逸仙从香江西医书院毕业,利物浦足球队成立。
来到这样的时代,未来的道路似乎只有一条,李明浩脑海中浮现出教员的身影。
而就在此时,外面咔嚓一声雷响,震得屋顶落下一层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