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的客房中。
“什么?昭武侯在催我等尽快出发?”
和卓接到将军府下人传过来的通知,心里头不由一突,“这么着急旳催着自己回去,莫不是昭武侯嫌弃自家给的太少,打算要将之前的约定作废?”
一时间,和卓的心里百转千回,浑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客房外头。
前来传话的小管事恭敬告辞,道:“既然话语已然传到,小的便告退了!”
“这位管事暂且慢走!”
屋里的和卓忙的开口挽留。
眼看着前来通报消息的管事要走,和卓自己不好出去挽留,便赶忙命身边的丫鬟仆从过去,将那小管事留住。
“当不得贵客如此称呼。”
管事先是一礼,然后颇为疑惑的问道:“不知贵客还有什么吩咐?”
客房里,沉默了一会。
而后又过了一阵,和卓这才强压下心里的不安,问道:“敢问这位管事,大将军为何要催我等今天一早就要出发?莫不是大将军有什么别的安排?”
忐忑中,声音都已经有些发颤。
如此接连的两个问题,其言外之意,便是打听贾璟是否有毁约的打算。
小管事听得一阵云里雾里的。
要说这和卓,也是属于病急乱投医,眼前的这个小管事又哪里知道贾璟的一些事情?
这般询问,简直不亚于是问道于盲。
果然,被问的摸不着头脑的小管事,满脸歉意的回道:“实在是对不住了,贵客您所问的几个事情,这小的也是不知道啊……”
待到小管事急匆匆的走了,客房中越是一片慌乱。
和卓拉过自家的丫鬟,脸上满是焦急,“你说昭武侯贾璟,是不是反应了过来,发觉自家要承担的东西很多,而我们给的太少,这才准备要打算毁约了?”
“那不应该吧?”
那丫鬟被自家小姐的这一番也是有些拿不准,但旋即便又反应过来。,忙的宽慰道:“嗨,我看小姐你就不必如此,此事依奴婢看,是小姐多虑了才对!”
听得自家的丫鬟如此直说,和卓的心下稍安。
丫鬟见机,复又解释道:“小姐你想啊,若昭武侯真的是心有不愿,那日咱们前来相求的时候,他就大可以直接拒绝我们啊,又何必再等到今日?”
“那倒也是!”
和卓点点头,“关心则乱,是我的问题!”
丫鬟又是开口安慰道:“小姐惦记着家里的四王子,这是人之常情,难以违背的!”
和卓闻言,不禁笑道:“你啊你,净会给我说这些好听的!”
旋即。
和卓起身。
“不管怎么回事,我去找一趟昭武侯不就知道了!何必在这里猜猜猜的?!”
说罢,和卓又笑着命身边的众多随从,道:“你们且先收拾东西,再套好车辆在这等我!我去寻昭武侯一趟,顷刻就回!”
“是!”一众随从赶忙点头。
……
演武场外头。
下人们将和卓领到演武场靠门一侧的走廊下,嘱咐道:“老爷每日都要在此练武,你暂且等上一阵,稍后老爷自然会过来找你的。”
临了,又是极为严肃的再度嘱咐一遍。
和卓忙笑着应了。
没过一会。
贾璟收刀而回,见等在一边的和卓,不由问道:“怎的?你们还没回去?”
和卓的笑容不禁的滞住。
“大将军,为何要匆匆赶我等回去?莫不是对之前的条件不满意?”
“贵使何出此言?”贾璟稍稍一愣。
此时,任是和卓再怎的关心则乱,当她看到贾璟脸上的愕然时,也明白是自家想的岔了。
不由的就闹了个大红脸。
“本将麾下的兵将已然于今早出发,贵使还是早些出发吧,或许还能赶上收尾!”
贾璟开口道:“另外,此番本将既然出兵,那就是一定要达到预期目标的,届时还希望贵国能够信守承诺……”
就在和卓的羞赧不已中,贾璟已然转身离去。
后边的话语远远的飘了过来。
“……毕竟本将也算是帮了你们一场,可不希望到时候再把长刀架到前盟友的脖子上!”
…………
皇宫,养心殿。
弘德帝的御案上,尺许高的透明琉璃罩子下,银白色的油灯正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弘德帝坐在御案后的龙椅上,看着面前明亮的灯光。
不禁笑道:“这西洋那边传过来的小东西,倒是颇为罕见!”
“可不是怎的,”旁边的裘世安闻言,笑着接话道:“它虽然比不上咱们大周的那些宫灯来的精美隽永,但是贵在明亮轻巧了许多!”
正说着话,远处的自鸣钟骤然响起。
听到钟鸣声响起,裘世安轻轻惊呼一声,“哎吆,到了陛下用药膳的时候了!”
说着,急忙的往殿外出去。
不一会便托着一个红色的漆木小托盘过来,上头却是一碗熬得正到火候的药膳粥。
一见到那托盘上的青花小碗,弘德帝的嘴角便不由的抽了抽。
“要说太医院的那帮子太医,就都是该砍头的杀才,有功夫在那闲着,就不能想想怎么改善这道药膳的味道?”
“他们整日领着朕的俸禄,就是这般做事的吗?”
裘世安见状,忙的跪下道:“陛下,臣也知道,这药膳委实有些难吃!但所谓良药苦口,还望陛下要多加克服才是……”
弘德帝翻了个白眼,“裘伴伴,你这天天说着良药苦口利于病,可朕这都已经喝了多长时间了?不也还是这般模样?!”
一边的裘世安状似未闻,只是在一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弘德帝见状,不禁笑道:“裘伴伴,如今这养心殿里可就是你我君臣二人,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朕又不吃人!”
“臣遵旨!”
裘世安又是恭敬的一礼。
“罢了罢了,随你自己高兴好了,”弘德帝挥挥手,然后伸手接过裘世安手中托盘上的瓷碗。
端着手上的瓷碗,再闻着其中隐约传来的味道。
弘德帝的眉头不禁的皱了起来。
但还是捏着鼻子,将那晚药膳粥径直的倒进了嘴里。
真特么的难喝!
就在弘德帝正取了一边的清水漱口时,养心殿外一个急促的脚步走了进来。
裘世安不禁呵斥道:“大胆,居然敢不禀报就扇子闯入养心殿,你可知该当何罪?……戴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