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家中仅有一人,选择待在老家过年的刘耀祖,依然想把这个年过的热闹一些。大年三十一早,整个靠山屯跟其它屯子一样,也开始为迎接农历新年而忙碌。
跟其它村民一样,早早起来的刘耀祖,还是拿出工具把自家院子新堆积起来的积雪给清扫了一遍。那怕清扫过后,不久又会冻上或被冰雪覆盖,但终归要打扫一番的。
相比之下,其它村民家的院子,却基本不怎么会打扫。因为村民们都清楚,这个时节打扫积雪,多少有些无用功。但对刘耀祖而言,一天时间总要找点事情做。
事实上,昨天刚回到家里的刘耀祖,就看到抱一卷红纸进门的刘耀成。看着对方一脸笑意十足的样子,刘耀祖也很无语道:“你差那几个钱吗?”
“钱是不差!可我觉得,街上买来的那种印刷对联,是没有灵魂的。反正你字写的好,那这写对联的事,自然要麻烦你了。纸跟墨水,我都带来了。”
令刘耀祖没想到的是,除了刘耀成最早登门之外,刘耀兴也带着儿子抱了些红纸登门。原因很简单,村里不少人都清楚,刘耀祖毛笔字写的非常不错。
春节家家户户都要贴对联,虽说现如今街上可以买印刷好现成的。但很多农村人,还是喜欢请有文化的人写对联,觉得这种对联贴在门上,显得更有意义些。
面对接二连三登门的村民,刘耀祖也只能客气相迎,甚至把刘耀成留下,让他给登门的村民泡茶。而刘耀祖要做的,就是拿着毛笔开始给村民写对联。
为避免对联内容重复,刘耀祖还找出爷爷早年留下的对联本,从里面给村民挑选合宜的对联。看着写出来工整大气的对联,这些村民都非常满意。
甚至有不少年纪大的人,更是感慨道:“唉,咱们屯子真正有文化的,估计也就你阿爷跟你。往年屯子里的对联,基本都是你阿爷写的,现在也轮到你了。”
“是的呢!街上买的对联,好看是好看,就是家家户户贴的都一样,没啥意思!”
面对这些村民的称赞,刘耀祖也是笑笑没怎么说话。事实上,对于这样的场景,小时候他也没少经历。而且他能感觉到,村民请他帮忙写对联,也有另一层深意。
那便是,村民都知道今年刘耀祖独自一人过年。平时没事的话,他们又不好登门打扰。借着请刘耀祖帮忙写对联,来他家坐坐热闹一下,也不会让刘耀祖觉得太孤单。
铲着积雪的刘耀祖,想着昨天帮村里人写对联,他的书法技能似乎有不少提升,刘耀祖也很感慨道:“看来书法这东西,还是要经常练才行啊!”
君子六艺这个组合技能,刘耀祖早前还觉得没什么大用,现在却觉得跟生活息息相关。而且系统灌输的那些技艺,也并非完全遵行古代的君子六艺教学模式。
感觉系统蛮人性化的同时,刘耀祖也很庆幸自己有系统相伴。如果不是系统的出现,恐怕他现在还沉沦于悲伤之海,无法彻底的挣脱出来吧!
有得必有失!得失之间,何轻何重,谁说的清呢?
看着再次清扫干净的院子,刘耀祖又把重檐亭打扫了一遍。对于这幢建在院子里的亭子,刘耀祖还是蛮喜欢的。只是这个季节,亭子多少显得有些不好用。
以至刘耀祖也常说,再等上一段时间,也许亭子就会显得非常惬意好用了!
往常都用电饭煲做饭的刘耀祖,今天却选择用铁锅煮饭。等米饭煮的差不多,捞出一些上蒸锅,剩下那些没捞的大米,则继续放在锅里准备煮成稀粥。
煮稀粥的原因,自然是用这粥来贴对联。虽然靠山屯的气温很低,可刚出锅的热粥,涂抹速度快一点的话,也不用担心它糊墙上就被冰冻起来。
就在刘耀祖煮好贴对联的米粥,又留下一些粥准备做早餐时,刘耀成又屁颠颠跑来道:“阿祖哥,你还没贴对联吗?我家都贴好了!”
“你都贴好了,那你来做什么?”
“帮忙啊!就你一人的话,你怎么贴?”
让刘耀成回怼一句的刘耀祖,还确实显得有些无话可说。打来一些热粥,让刘耀成拿着他给自家写好的对联,而他找来梯子准备刷粥糊墙贴对联。
看着刘耀祖给自家写的对联,刘耀成也很感慨道:“阿祖哥,别人家贴的对联,都是祈财祈福的。你写的这个对联,祈的东西会不会太高大上了一些?”
“国泰民安,有啥不好的?祈财这种东西,你觉得现在的我,需要吗?再者说,唯有国泰民安,咱们才能过上好日子。什么叫好日子?有财有福,不就是好日子吗?”
反驳了刘耀成一句后,刘耀祖很快贴上为自己书写的对联。上联是:春色明媚山河披锦绣。下联则是:华夏腾飞祖国万年轻,至于横批则是国泰民安!
对刘耀祖而言,虽然能选的对联有很多,但他还是喜欢这首对联。正如他跟刘耀成所说的那样,现在华夏发展迅速,他们这一代人,确实需要感谢国泰民安。
再者说,跟给其它人写的对联相比,刘耀祖觉得自家对联应该更大气一些。贴好大门对联后,其它后门跟侧门甚至亭子的顶梁柱上,他也没忘贴上书写好的对联。
往年贴对联这种事,基本都是刘耀祖跟爷爷负责,而奶奶跟母亲则为年夜饭而忙碌准备。可对此刻的刘耀祖而言,一人吃饭全家不饿的他,确实不用太着急。
即便今年的年夜饭,刘耀祖准备的很丰盛。可他一个人,即便再能吃,又能吃多少呢?好在年夜饭不怕剩,甚至很多人都有意多做些,等到大年初一再吃。
这样的话,也是博一个好彩头,意识着年年有余。正常情况下,农村人的年夜饭都比较早。很多人甚至早餐当午餐,省去一餐而后直接吃年夜饭。
以至很多时候,太阳还没下山,屯子各家各户鞭炮声齐鸣,意识着这户人家开始团圆吃年夜饭。而且为抢头彩,很多人家往往下午三四点钟,就开始吃起了年夜饭。
听着屯里响起的鞭炮声,正在厨房忙碌的刘耀祖,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道:“这帮人,还真是速度快吧!这才三点半就吃年夜饭,吃完饭之后,他们打算去做什么呢?”
正常情况下,大年三十基本不串门。但在乡下,这种规矩基本已经不存在。很多回乡的年青人,甚至那些爱玩爱闹的小孩子,吃完饭就满屯子乱窜。
加上今年村里办起旅行公司,单单位于晒场的那座冰雪城堡,想必今年就会很热闹。对那些孩子而言,冰雪城堡特意做的冰雪滑滑梯,很多孩子都玩的不想离开。
天刚擦黑,冰雪城堡那边彩灯早已点亮。有灯光照明,且就在村子里,村里有孩子的大人,也不会阻拦孩子去玩。而且有了玩的地方,大人们去找孩子也更容易。
谁家孩子饭点没回家,去冰雪城堡那边找,一找一个准。换做往年的话,孩子在屯子撒欢到处乱窜。每到饭点,都能听到一些大人撕心裂肺喊‘XXX回家吃饭’的声音。
可在刘耀祖看来,这种人间烟火气,恰恰也是他想要的。相比在帝都过年,已经实施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这座城市,仅有少数几个地方,能看到烟花的身影。
反观在靠山屯这种地方,只要不酿成火灾的话,根本没人管燃放烟花的事。而今年,那怕家里仅有一人,刘耀祖还是特意进城,拉了半皮卡的烟花回屯子。
以至独自吃完年夜饭不久,刘耀祖就听到门口传来几个孩子的声音。只是声音有些迟疑的道:“阿宝,你最大,你进去!”
“我不!俺爹说了,阿祖爷还没吃完饭,不能去打扰。阿贵,你去,阿祖爷最疼你了!”
“不去!我是长辈,你是晚辈,我比你大一辈,应该你先进去。”
六感灵敏的刘耀祖,听到外面这些孩子聊天的话,多少显得有些啼笑皆非。叫自己阿祖爷的孩子,比叫自已阿祖叔的孩子年龄更大。但论辈分,自然更小一辈。
明明年龄比自己小,辈分却比自己高的情况,在农村自然也很常见。而这些孩子,待在自家院子不肯或者说不好意思进来,想必也是冲着自家烟花而来。
虽说屯里人今年都赚了不少钱,家家户户买几桶烟花庆贺一下,自然也是舍得。但更多村民,还是舍不得买这种一桶上百甚至几百的烟花。
在这些节俭的村民看来,这那里是放烟花,明明就是烧钱啊!
就在这帮孩子你推我让时,刘耀祖很快从家里走出来道:“阿宝,阿贵,你们来了?”
“阿祖爷(叔),新年好!”
被喊的这帮孩子,还是很乖巧的行礼问好。看到这一幕,刘耀祖也觉得蛮高兴。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压岁包,给这些提前拜年问好的孩子每人发了一个。
拿到压岁包的孩子自然满心欢喜,可他们并未忘记此行目的。相比拿到手的压岁包,他们更期待刘耀祖放烟花的场景。对于这些孩子的期待,刘耀祖又怎么可能不满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