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或问题,做为同龄人的秦紫萱不好询问。可做为年长者,秦母跟她舅舅却能询问。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刘耀祖之前的人生轨迹,竟然也比她想象的更传奇。
科技大学的少年班,据传只招收所谓的少年天才。那怕秦紫萱从小,就被很多人称之为学习‘古典音乐’的天才。可她清楚,就她的能力进不了这个少年班。
最关键的是,她虽然也有跳级的经历,却只是在小学。反观初中还有高中,甚至后面的大学,她都没能实现跳级。可在别人眼里,她似乎一样是个天才。
或许正如刘耀祖所说的那样,天才之名他都受不起,何况她呢?
按理说,从科大少年班出来的学生,大多都会进入科研领域。像刘耀祖这种,毕业后直接创业的还真不多。可必须承认的是,他并未辜负少年天才的美誉。
在计算机软件技术领域这一块,刘耀祖做出的成就,同样被学校视为荣誉。只是‘少年班’的存在,有人说是拨苗助长,也有人说根本不可取。
但不管如何,至少刘耀祖觉得,进入科大少年班后,他确实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天才。真要说的话,他付出的努力跟汗水,同样不比其它考入大学的人少。
聊着这些家常里短的事,一行三辆车安全抵达靠山屯。从车上下来的秦母萧芬,看着眼前这座银装素裹的山野村屯,也觉得这里确实很僻静,寻常人怕是很少过来。
停好车的刘耀祖,也以地主之谊道:“萧姨,外面天冷,我们还是先回屋暖和一下吧!”
“好!这次冒昧过来,不会打扰你吧?”
“没事!事实上,除了村邻之外,我基本没什么亲戚。再者说,今年村里搞旅游接待,本身就显得比较热闹。就算你们不来,其实我也消停不了。”
笑着回复一番后,刘耀祖前头领路,把萧芬一行领进自家老宅。看到这幢北方常见的民宅,那怕在视频中看过几次,可萧芬依然觉得很亲切。
让她觉得亲切的原因,或许就是因为她知道,那位让她姐弟三人寻找数年的授业恩师,就生活在这幢老宅里。如果恩师在天有灵,看到她此刻登门,想必也会很欣慰吧!
刚走进院子,刘耀祖就看到在此等候的胡琴等人。不用他介绍,胡琴跟徐浩伟都恭敬走上前,笑着问候道:“萧阿姨,你来了!”
“小琴跟小伟啊!这次出来,小萱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那能呢!萧叔叔,你们一路辛苦。”
从胡琴等人的问候声中,也能看出秦家在帝都的地位有多高。换做寻常人家,那里值得胡琴等人,特意坐在家里等候他们到来,而后送上一句所谓的问候呢?
等一行人进入刘耀祖家的客厅,看着翻新过后的老宅,在屋里转了转的萧诚,很是惊叹道:“阿祖,先前看你视频,这老屋都是你亲手翻新装修的?”
“嗯!那时刚回来,也不知道做点什么。想到老屋闲置多年,而且有几年没人照顾,不少木头都腐朽了。我又舍不得把它拆了,最后就想着直接将其翻新一下。”
“不错!这老宅装修好,更有年代气息。不过,你这手艺更不错!”
“瞎琢磨!加上空闲时间比较多,一边拆一边装修,最后才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相比村里别人的盖的砖瓦新房,我反倒觉得这种木制老宅,住起来更舒服。”
“确实!你的木工手艺,确实不输一些专业的匠师。早前你捐赠木艺博物馆的那幢亭子,就是外面那座亭子吧?全榫卯结构的木亭,国内还会这个手艺的大师傅都不多呢!”
“那也是众人抬爱,其实我会的这点木工手艺,真的不算什么。”
“过度谦虚,那可是骄傲了哦!”
那怕刚接触,萧诚对刘耀祖的评价却很高。来之前,他也通过自身渠道,调阅过有关刘耀祖的资料。令他惊讶的是,刘耀祖的资料保密等级却很高。
最后还是通过一些关系跟渠道,最终知道了刘耀祖被隐藏的身份信息。做为帝都主管经贸领域的高官之一,萧诚自然清楚刘耀祖对于国家的重要性。
加上刘耀祖是恩人唯一的孙子,同样心存感恩的萧诚,爱乌及乌之下对他另眼相看,也是很正常的事。可最令萧诚欣赏的,还是刘耀祖有才却骄,甘心待在这样的环境里。
在萧诚陪着刘耀祖闲聊时,萧芬也跟胡琴等人聊了几句。觉得火候差不多,胡琴等人也适时告辞离开。对于他们的离开,刘耀祖也没过多挽留。谷
他心里清楚,就秦母跟萧诚等人的身份地位,那怕胡琴等人的父母见到都要以礼相待。做为小辈,跟这些需要敬畏的长辈待一起,自然觉得诸多不适应或不便。
等萧芬重新走过来,询问道:“阿祖,能带我看看你奶奶住的房间吗?”
“能!只不过,爷爷跟奶奶住的房间,早前我重新装修过,基本看不到什么原有的样貌。萧姨,你若不介意的话,我把奶奶生前的相册,拿给你看看吧!”
“好!好!对了,你奶奶她葬在那里?我们想去祭奠一下!”
“在祖坟山那边!不过,今天天色已晚,我们还是等明天,行吗?”
虽然心里着急,可萧芬想了想还是点头道:“好!阿祖,我能再冒昧问你几个问题吗?”
见萧芬确实真心感恩自己奶奶,刘耀祖也很客气道:“萧姨,有事你尽管问,没事的!”
“那好!从小萱告诉我的情况,你奶奶似乎从未跟你讲过她年青时的事。可对我一家而言,没有她早年的提携跟帮扶,恐怕就不会有我一家现在的生活。
虽然我跟阿诚都有一定能力,可我们也花了不少心思,找寻你奶奶的踪迹多年。不瞒你说,我母亲走的时候,还千叮万嘱让我们三个,一定要找到你奶奶。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看你奶奶生前,留下的一些遗物。我知道,这样或许会让你很为难。但我还是希望,到时你能给我一两件遗物,让我留一个念想,可以吗?”
面对萧芬有些激动却又忐忑的话,刘耀祖想了想道:“萧姨,对奶奶而言,她一生积德行善无数,或许她根本没想过索取回报,你有这份心,她应该会很欣慰。
至于爷爷奶奶的过往,早前我一直在外面求学,其实知道的并不多。而且他们弥留之际,也没跟我交待太多事情。至于取件遗物留做念想,那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说完这番话的刘耀祖,也没觉得萧芬要求有多过份。事实上,她会说出这些话,足见她确实很感恩奶奶昔日的恩情。换做普通人,谁会要别人遗物做念想呢?
在萧芬感谢声中,刘耀祖将萧家三姐弟,领进爷爷奶奶生前居住,后来他也翻新过的房间。跟其它装修出来的客房相比,这间房他始终没让外人住。
甚至爷爷奶奶生前睡了一辈子的老床,刘耀祖都没舍得扔,检修过后又重新放在屋里。那怕房间修缮过后有些变化,但床跟梳妆台都被保留下来。
看着古朴却打扫很干净的梳妆台,萧芬有些泪花闪烁道:“阿祖,这是你奶奶用的?”
“嗯!打从我记事开始,奶奶好像就一直用这个梳妆台。之前我还好奇,奶奶用的梳妆台怎么跟村里人不一样。等这次回来我才知道,这个梳妆台好像也有点不一样。”
面对刘耀祖的讲述,萧芬终于忍不住泪流,动作轻柔摸着梳妆台,带着一丝哭腔道:“这是戏曲表演人员特用的梳妆台,你奶奶这个梳妆台,更是帝戏花旦专属。”
虽然不明白萧芬为何哭泣,可刘耀祖也不好打扰。只是刘耀祖能够想象到,隐居村子的奶奶,生前每次坐在梳妆台前,或许依然怀念那个再也无法踏足的舞台吧!
年青时,同样做为小花旦的萧芬,也觉得恩师造这样一个梳妆台,恐怕也是对舞台的留恋跟祭奠。想到坐在镜前,从花容月貌再到迟暮老年,那滋味或许唯有自知啊!
陪在母亲身边的秦紫萱,看着母亲摸着梳妆台流泪,也赶忙上前安慰道:“妈!”
“没事!阿祖,我能拉开抽屉看看吗?”
“当然可以!只是抽屉里没什么东西,奶奶生前用的一些东西,按我们这边的习俗,下葬后都烧了不少。现在抽屉里,只保留几件奶奶用过的东西。”
简单说明一下,刘耀祖也没阻止萧芬拉抽屉的动作。看到抽屉里的木制化妆盒,里面还有水粉之类的化妆品,将其打开的萧芬,动作都显得很轻。
反观站在萧芬身边的萧诚跟萧菲,前者表情保持的很沉稳,但依旧能看到他脸上的悲伤情绪。至于萧菲的话,则站在床边看着并未铺被褥的空床。
做为姐弟三人中年龄最小的萧菲,对刘耀祖奶奶的记忆不算太多,却依然记得小时候,她人生第一次吃到软糖,便是刘耀祖奶奶给她的。
那个时候,她觉得刘耀祖奶奶是这个世上最漂亮,也最有仁慈心的大善人。只可惜,等她们有能力偿还恩情时,恩人已然消失无踪。直至今日,才知恩人已然逝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