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灰色小剑的研究，徐真这几天来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但这小剑的材质极为特殊，徐真试了诸多手段，也无法研究出它能够吸收剑意，承载剑意的原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剑意必然来源于人，自然界是没有剑意这种东西的。
反而灰色小剑被制作成这种形状，更像是有人后天为其加持了某些限制，这才使得它表现出了魔道宝物的特性。
而徐真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枚小剑恢复它本该有的样貌。
“要是不行，那你就安心在这躺着吧。”徐真将小剑放入剑阵之内，然后郑重其事地警告道。
他这话是对这枚小剑说的，他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灵识诞生，但说一句总不会亏。
要是不解决掉上面的魔道印记，徐真是真的宁可放弃剑意感悟，也坚决不会碰这玩意。他不想自己辛辛苦苦修炼个几百年，最后全是给别人做嫁衣，那还不如早点转生。
徐真可不是新入修真界的菜鸟，像这种意外得宝的经历，前世也不是没有碰上过，所以他很清楚哪些东西可以要，哪些东西不能碰。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越是能保持住良好的心态，才越是能在修真界走得远。
阵法布置好之后，徐真才开始不紧不慢地后退，一直到退出百里左右的距离才停下脚步。
百里，这接近徐真目前神识所能触及的极限范围，只能以神识做一些微小的操纵，谈不上什么掌控力。
“按照之前的测算，这个距离下Lv3的‘远攻’，增幅强度在六倍左右。”徐真心中默默估算着，十倍威力下的“豪华剑阵”，能造成什么层次的杀伤力。
在剑庄潜修十年，徐真自身实力的进步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远攻”连续提升两级。
并且徐真对这个天赋做了大量的试验测算，真正掌握了“远攻”的加持特性，以发挥出它的最大威力。
首先是生效距离，“远攻”会随着攻击距离的延长，增强徐真的攻击伤害，但这种增强并不是线性的，无论是多少级的远攻，都有着一个“起步距离”。
比如Lv1的时候，起步距离大概是三十里，三十里内的加持效果极弱，而如今提升到Lv3，十里左右就会有明显增幅。
同时随等级提升的，还有增幅效果，同样是百里距离，Lv1大概只有两倍，Lv2是三倍，如今已经提升到六倍。
“如果我现在已经晋升金丹境，可以对百里外的敌人造成正常攻击，六倍水准的增幅简直恐怖……”徐真再一次感慨于自己的修为。
从Lv3开始，“远攻”这项天赋已经展露出起强大之处，只是徐真如今还不够强，还没有资格发挥出它的真正威力。
毕竟他的飞剑根本触达不到那么远，神识倒是勉强可以，但百里外的威力已经极弱，增幅六倍也只是给敌人挠痒痒。
幸好当年在门派大比的时候，从周如燕处得到启示，让徐真找到剑阵这么个取巧的办法——阵法的威力可不会受距离削减，而且确实是徐真亲手启动，完全符合“远攻”的加持标准！
“开始吧。”
伴随着徐真意念微动，百里开外的剑阵瞬间启动。
这阵严格来说不是剑阵，其阵图名叫“三十六数天干地支多宝阵”，分有三种不同布阵之法，分别需要十二、二十四、三十六件法器作为阵底，合天干地支之数。
十年下来，徐真倒是没有放松过对阵法的钻研，如今也算是名一阶阵法师了，布置这类阵法轻轻松松。
更何况这“多宝阵”并不复杂，核心关键在于“多宝”，它能够聚合诸多法器的威力，所以法器层次越高，阵法的威力才越强。
而徐真以十六柄顶阶飞剑为主体，八件其他顶阶法器为辅助的多宝阵，其威力绝对是筑基期数一数二的。
毫不客气地说，哪怕是筑基巅峰的修士过来，也绝不敢硬抗多宝阵一击，这完全超出了筑基修士的承受范围，顶阶防御法器也会直接破碎。
而现在，这等已经能摸到金丹期地板的杀伤力，再经过六倍增幅，轰然落在那柄灰色小剑之上！
……
靖中府，东部庄园。
时隔数日，老人和少女又在对弈。
只不过这一次，老人面前的阵地已经明显减少，今天的他格外不在状态，几乎还没怎么抵抗，就已经大败亏输。
“老师，你今天可是输得有点快哦！”灰裙少女笑嘻嘻地说道，“该不会是那枚暗令出问题了吧？”
她和青衣老人的关系有些微妙，只能算半个师徒，说起来话也没什么顾忌。
青衣老人皱着眉丢下手中的棋子，他其实也有类似的怀疑，但又觉得不太对劲。
“不可能啊……如果是金丹接手，老夫又岂会毫无察觉？”
九枚暗令是他亲手制作，虽说谈不上千里之外的准确定位和感知，但至少能感应到大致状况，金丹境的气息是不可能瞒过他的。
“这几天里，一直有人在尝试开启那枚暗令，而且是以剑意开启，只是每次到临门一脚就停住了而已。”青衣老人如此轻声自语着。
这种反复试探的行为并不少见，很多新获得暗令的修士，都要经过这样的试探过程。
因为暗令的魔道特性太过明显，大部分人无法第一时间克服心理障碍，迅速接纳。
但无一例外，他们最后都克制不住这种诱惑，选择了接受暗令的指引，帮助它击杀其他剑修，以此来获得剑意的增长。
按理说一切都在照常进行，青衣老人应当稳坐钓鱼台才是，但他总是感到一阵阵的心神不宁。
“到底是为什么呢？”
青衣老人捻起一枚棋子深思，还没等到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就猛地感到神魂中传来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已经狂喷到棋盘上。
“碎了，碎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
“就算你自己不想要，难道不能拿给别人用么？！！”
……
“就这样碎了。”
重新返回剑阵范围内的徐真，有些疑惑地看着剑阵当中，已经彻底碎裂开来的灰色小剑。
就连上面的灰色也在迅速消退，重新化为正常的石头颜色，但这些灰色却没有直接消散，反而停留在了原处，仿佛怨念极深。
徐真心中一动，一朵幽蓝冷焰已经落了下来，灼烧许久之后，才将这缕灰意燃烧殆尽，连带着碎石也清理一空。
暴露在最下方的，却是一颗形状不规则的古怪小石，上面依然带着极其强烈的剑意，凝聚不散，只是远没有“剑阁令”那么张扬外放而已。
“就是这个！”
徐真眼睛一亮，心知这才是灰色小剑能产生剑意的根源，而非被人以魔道手段处理后的样貌。
这石头不仅深藏剑意，而且连六倍增幅的“多宝阵”都无法破坏，绝对是一件真正的宝物。
迅速收拾好欣喜的情绪，徐真将那枚古怪小石抄起，然后一道法术毁掉周边的地貌，身影则向着另一个方向遁去。
飞遁到数百里开外，徐真才找了一处隐蔽的山脚，以法剑开辟出一个临时洞府，直接进入了闭关状态。
他的修为已经被卡在筑基中期的门槛上挺久，神识早早进入中期水准，剑意强度更是接近筑基后期，但一直都缺乏一个全面提振的契机。
这次意外得到这枚剑意小石，正是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