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鹏在张扬身后也是猛地一惊,方才见到张扬上前的时候他已然是跟了上来,看到这个情形,急忙纵身而上,在空中一扯张扬的右臂,将他拉了回来,而此时又是一轮箭雨袭来,好在崔鹏熟悉这个天罗大阵,知道他们必然有此攻势,早就脱下衣衫,舞出一道屏障,拦下了这些弓箭,而他则是带着张扬脱离了战圈。
好在崔鹏见势反应极快,张扬才幸免于难,饶是如此,他全身还是被烧起了许多水泡,连眉毛头发都被烧光了。
“兄弟,你没事吧!”崔鹏救回张扬,急忙询问他的伤势。
张扬裂了咧嘴,只觉得全身无一处不疼,而他的样子看起来也是十分狼狈,张扬伸手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和眉毛,心中悲凉,“我擦,这头发也就算了,本来就是假的,可是这眉毛烧掉了,不就变成无.毛怪人了,真是大意了!”
听到崔鹏询问他的伤势,他急忙道:“不妨事,我还撑得住!”
崔鹏责怪道:“大哥都提醒你了,不可硬闯,你偏要闯,这天罗大阵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张扬苦笑一声,道:“我怎么知道他们还有这个喷火器,起来,创出这个什么鸟天罗大阵的人也真是个变态!差烧死我了!”
崔鹏面上顿时尴尬不已,一副想笑又极力憋住的样子,终于是哭笑不得的道:“这个天罗大阵是我创出来的!”
张扬愣了一愣,长叹一声,道:“如此,弟栽在这上面也不算冤枉了!”
原来当年崔鹏还在龙家军的时候,曾经遇到蛮族的刺客行刺龙飞,那人的武功超群,连他都不是对手。那件事情过后,他便苦思冥想,创出了这一套天罗大阵,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武林高手的,天罗之意,便是任你是天兵天将,也难逃这个天罗地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天罗大阵居然让张扬吃了那么大的苦头,若非是崔鹏熟悉这个阵法,早就料敌在先,恐怕张扬今日就难逃一死了。
崔鹏放眼望去,那数百士兵已经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他知道这天罗大阵的缺便是在于移动不便,所以那些人并未贸然前进,有此阵法阻挡,而张扬又是被大面积的烧伤,他思量再三,也唯有先退去。
张扬也知道有天罗大阵把关,凭着他现在的情形,就算是能闯得过天罗大阵,也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唯有长叹一声,黯然离去。
待得张扬等人抱着婉儿的尸首,扶着婉儿的娘离开之后,树林外的那个天罗大阵才是缓缓散开,从中走出四个人来,正是龙飞,齐桓鲁,卓尔吧,金花婆婆。
龙飞目光凝视远方,良久之后,才叹道:“此人武功超群,又有鹏儿在一旁协助,恐怕会是日后的大敌啊!”
齐桓鲁心中也是难受,他与崔鹏本来交情不错,经此一役之后,怕是再见面就是陌路了。
一旁的卓尔吧却是冷哼一声,道:“龙将军何苦担忧,这人虽是武功高强,但是并非是天下无敌,待我请来我师叔,定能将此人除掉!”
龙飞立刻大喜道:“若是能请来巴彦大师,何愁此人不除!”
龙飞口中的巴彦大.法师乃是西域密宗第一高手,龙飞曾经也请他前来协助自己,无奈巴彦大.法师不为所动,如今卓尔吧恼恨张扬害他自损修为,所以打算请他师叔出山除掉此人,一方面是因为他此时功力大减,怕龙飞等人出尔反尔,有他师叔坐镇,不怕龙飞到时候话不算话,另一方面,也是为他报仇。
几人回去之后,卓尔吧便亲自写了一封书信,由他的弟子手持信物前去西域请巴彦大.法师前来,而龙飞则是加紧防备,以防张扬等人再来生事。
且张扬等人离开之后,便是由崔鹏出面雇了一辆马车,载着张扬等人,一路前行,于清晨时分回到了活阎王的朋友那里。
一到门外,便是看到艾莲,活阎王和齐天生都在门外焦急等候,待看到崔鹏驾着马车停下,齐天生急忙抢先上前一步,道:“崔将军,你们可回来了!”
崔鹏一看居然是齐天生,顿时“咦”了一声,道:“齐掌门,你怎么会先回来了?”
齐天生面色一红,原来崔鹏与张扬大闹齐家老宅的时候,齐天生已然是知道他们已经泄露了踪迹,他念及崔鹏和张扬的救命之恩,便是想前去增援,不想被几个暗哨给发现了,虽然他将暗哨都给除掉,但是眼见着齐家的高手越聚越多,思量再三,便又藏了回去,静观其变,待到最后看到张扬压着龙崎出来的时候,便是松了一口气,悄悄的出了齐家老宅,来到他们回去的必经之路上等待。孰料等了许久,不见人来,他哪里知道那个时候张扬和崔鹏正与金花婆婆和卓尔吧战得难分难解,他还以为张扬等人已经惨遭不测,思量再三之后,便是先行回到了这里。
崔鹏听他完,也没有怪他的意思,毕竟那种情况下,就算是齐天生来了也帮不上多少忙。
这时,马车里的张扬却是忽然掀开车帘,走了出来,他这一路上由于婉儿的事情一直闷闷不乐,再加上受了不轻的伤,便是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待听到外面有人话的声音,才醒转过来。
艾莲一看张扬那副狼狈的样子,顿时关切的冲了上去,道:“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啊,痛不痛啊!”
张扬心中暖暖,道:“不痛!”忽然想起婉儿母女还在车里,急忙将婉儿抱了出来,而婉儿的母亲则是浑浑噩噩的,对周遭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几个回屋之后,崔鹏便是把此去的遭遇了出来,艾莲听到婉儿居然被龙崎辱了清白,最后身死,想起自己昏迷时,婉儿为自己洗身穿衣,一时间悲伤不已。
张扬托付活阎王的朋友为婉儿梳洗,好让她入土为安,艾莲却是接下了这个差事,心仔细的为婉儿清洗身子,又将她疏扮得漂漂亮亮的。活阎王又为张扬和婉儿的母亲开了几个方子,两人静养两天之后,张扬的伤势已然恢复,而婉儿的母亲也是接受了婉儿不在的事实。
又过了一天,张扬请来附近的和尚为婉儿做了一场法事,之后便是将婉儿葬在了附近一个风景秀美的高山上,他知婉儿对自己情深,便在婉儿的墓碑上刻上了“爱妻秦婉儿之墓,张扬立!”这几个字,几人在墓前大哭一场,回到家中依旧是伤心不已。
在崔鹏的劝告之下,张扬总算是振作了起来,两人商议之后,便是由崔鹏和活阎王护送婉儿的母亲和艾莲,前去半月谷,而齐天生则是与张扬一同前往,待到中南边界的时候,齐天生便会回到鬼王宗,召集门下弟子,与风无影和龙飞对抗,而张扬则是一路回到都城,打算面见皇帝,拆穿赫连胥的身份。
艾莲本来想与张扬一同前去,但是张扬知道都城此时定然已经是被赫连胥布下了天罗地网,他刚刚失去婉儿,如何再容得艾莲出半差错,好歹之下,才劝服了她。
崔鹏想起之前张扬擒了徐四以后对他所的话,便提醒张扬,回去之后设法调查清楚李严与风无影的关系,其实心中不免郁郁,卓凌风杀了徐四,没给风无影造成什么损失,反而累得他们断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张扬把身上持有的两张残图交给了崔鹏,他知道崔鹏计谋过人,龙飞既然不是冲着萧门里面的宝藏而去,肯定是另有所图,不定秘密就藏在宝藏的残图里面。
众人议定之后,崔鹏又分别为每个人都易了容,以防路上被人认出来,生出不必要的麻烦,便是兵分两路,离开了这个地方。
张扬与崔鹏分开之后,便是雇了一群伙计,然后采购了一批药材,装作一个西南的药材老板,前往都城。这西南每年都有无数的药材商人涌进都城,早已是见怪不怪,而张扬所采购的药材数量适中,既不会因为太张扬而被人怀疑,也不会因为太低调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由于入了冬,天气寒冷,再加上大雪一直下个不停,张扬的这个商队赶了半个月的路,一直到了十二月底,张扬总算是回到了都城。好在一路上还算是风平浪静,并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
再次见到大渝城高高的城墙,张扬也是感慨万千,急忙催促伙计们进城。不过此时的都城却是与往日不同,往日人来人往出入城门,都只是随便盘问一下就放行,而此时,城门外却是竖起了高高的栅栏,一对对士兵正在对往来的人进行严加的盘问,不仅如此,连携带的东西也要细加盘查。
张扬好奇的下了车,只见前方排了一个长长的队伍,忽然,前面几个人的交谈引起了他的注意。
“哎呀,这大冷天的还要站在城外,冻都冻死了,这前面能不能快一啊!”
“起来,这都城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看样子,似乎是全城戒严了!”
“你不知道啊,这是在抓春哥教的奸细!”
“春哥教?”
“看来这位老乡是刚回来吧,连春哥教都不知道!”
“是啊,我刚回乡探亲戚,这不才赶回来和家人过年么!哎,老乡,给我,这春哥教到底是什么回事!”
“哎,起这个春哥教,也许你不知道,但是起乌龟公公,你应该知道了吧!”
“乌龟公公,他不是去了清灵寺出家么,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个乌龟公公本来就是春哥教的人,当年先皇驾崩,我听人就是这个春哥教的人害的,乌龟公公离开都城之后,又重新回到了春哥教,起这个春哥教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啊,他们广招信徒,一旦碰到不愿入教的,便将那些人都给活活烧死了,连老人孩子和女人都不放过,还什么,不肯皈依春哥教的全都是妖孽,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啊!而这个乌龟公公更是罪大恶极,听他一夜之间将道县武陵镇的全镇上下,千来口活人都给活活烧死了,整个武陵镇全都是冤魂啊,连豺狗都不敢靠近!”
“真是造孽啊,乌龟公公当年扰乱朝纲,如今更是变本加厉,莫非是天亡我大渝啊!”
张扬在一旁静静听完,摇着头回到了车子里,暗道:“赫连胥啊赫连胥,你这一招栽赃嫁祸使得果然是歹毒啊,那么多无辜的人,为了复仇,你真的如此狠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