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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竹叶娘娘,老臣贺啖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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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泼大雨,犹如天崩泄洪。

七斧岭内,所有人都傻了。

哗啦啦的雨水在脸上胡乱地拍,贺啖双目怒瞪,声音都颤抖了起来:“这是什么妖法?”

雨水干旱皆是天威,即便法力盖世的神通者也无法左右。

贺啖在世数十载,除了九州鼎以外,没有听过任何法宝,能够掌握时令气候。

即便九州鼎,也只是引导气候,而不是操纵气候,所谓的“风调雨顺”也是一个相当漫长平缓的过程。

眼前这暴雨……

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望向天空,死死地盯着侯桃桃。

只见她一袭白衣,金光在侧,宛如天上谪落的神女。

仙气鸟鸟,宝相庄严。

然而……

帅不过三息。

金光璀璨时,如白日凌空。

但很快就尽数收敛,金鳞消散,化作点点粉末分散开来,形成一道隐晦的屏障,将七斧岭笼罩了起来。

方才侯桃桃身上的神光也飞快暗澹了下来。

不仅如此,她的容貌也急剧变老,短短一瞬就彷佛老了十岁,脸色也无比苍白,仰头一昏,便从天上坠落下来。

就在她坠落下去的瞬间,一道身影从远处腾空而起,就要去接。

贺啖咬牙:“尔敢!”

七斧岭土质松散,如此暴雨,山体滑坡泥石流根本不可避免。

暴雨不散,魏国几十万大军恐怕很难出去。

如此大祸,他岂能放过侯桃桃这个始作俑者?

他纵身一跃,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向空中的侯桃桃,只可惜齐国那边早有准备,即便他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后发先至。

相距三丈的距离,岳鹏程先他一步将侯桃桃拦截。

两个王朝的元帅,在此刻再一次近距离接触。

岳鹏程用真气将侯桃桃束在身后,随即冲贺啖拱了拱手,爽朗笑道:“贺兄!这次我们齐国运气好,自然不能将好运转手于人。先前魏军之勇武,我岳某佩服,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将魏国大军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都是大汉遗民,岳某也不想看到同胞葬身于泥石之下!贺兄!告辞!”

说罢,他转过身,直接朝山外的方向飞去。

贺啖看得咬牙切齿,却还是忍了下来没有追去。

因为岳鹏程说的没错,现在魏国大军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当务之急就是尽快转移。

如果硬要出手阻拦,虽然他没把握把岳鹏程留下,但击毙侯桃桃这个已经昏迷的罪魁祸首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那需要时间!

现在的魏军,一刻钟都不能拖。

他满嘴钢牙几乎咬碎,啐了一口血痰,怒骂一声,只能从天空跳下。

落地以后,他忍着怒气,飞快发号施令:“全军听令,朝西南方向的石岭赶!”

“是!”

众将士闻言,纷纷开始行动。

暴雨之中能见度很低,但从远处隐约传来的声音可以分辨出,山体滑坡已经开始了。

顶着暴雨赶出去,明显有些不现实。

为今之计,只能找一个山体结构比较稳固的地方。

这个地方,就在西南,是齐国军队的驻地之一,现在这种情况,齐军肯定已经尽数撤退,自然也会将这避风港留下。

暴雨泥浆,山路极其难走,中间还出现了几次小型山体滑坡,不过有贺啖全程照应,发现路被堵就强行用真气轰开。

有这么一个顶级的宗师保驾护航,一路上倒也没有特别大的伤亡,几十万大军这才有惊无险地到达目的地。

只是所有的东西都被暴雨浸透了,士兵想要干干爽爽地睡觉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副将上前问道:“元帅!现在怎么办?”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下意识地看向竹叶,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贺啖却像完全没有看到一样,叹了一口气道:“让众位将士忍一忍,睡觉的时候催动真气蒸干雨水,千万不要生病!”

暴雨中,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模湖。

听到贺啖的命令,副将明显有些迟疑。

贺啖皱了皱眉,却没有训斥他,只是笑道:“扛过这暴雨,后面的胜利依旧是我们的!”

“是!”

副将只能点头,将贺啖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竹叶神色微寒,沉声说道:“贺元帅果然还是不相信我!”

“并非如此!”

贺啖赶紧说道:“此次齐国强降暴雨乃是逆天之举,定然不会持久,只是多扛两天的事情,扛过之后面对的就是没有任何地形优势的齐军,此次大战我们必胜,又何必让娘娘以身犯险?”

“希望元帅真是这么想的!”

竹叶冷哼一声,便直接转身离去,寻了一处峭壁,便直接化作蛇身盘了上去。

冬日的暴雨极其冰寒,顺着鳞片不断滑落。

身为蛇身,并且有着宗师的修为,他还能轻松抵御。

但魏军寻常士兵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们只能一个个挤在帐篷里面,尽量不让暴雨带走他们体内的热量。

贺啖看这情况,心情已经差到了极致。

之前战况就算再激烈,也至少有安心睡觉的时候,但现在帐篷根本挡不住暴雨,这种情况完全就是钝刀子磨肉。

一天两天尚且顶得住,若是暴雨持续五天以上,整个魏军的士气和战力都会遭受极大的打击。

死人不太可能,但后果比死人还要严重。

但这暴雨……

应当不会持续那么久吧?

贺啖眉头紧锁,不由看向石壁上悬挂着的竹叶。

心想还好有竹叶在,这才能够轻易搬运粮草,若是没有这批粮草,怕是真的要出大事。

“唉!”

他叹了一口气。

终究还是把娘娘得罪了。

再忍忍,实在不行,就只能选择吞天魔功了。

……

翌日。

七斧岭的暴雨还在继续。

宁婉梨在齐军大营,遥遥地望着远处阴云密布的七斧岭,心中仍然无比震撼。

那片金鳞消散以后,碎屑便化作一道暗幕,如同僧钵一般,倒扣着将整个七斧岭笼罩。

现在,七斧岭上空阴云密布,雨如瓢泼。

七斧岭以外,却只有薄薄的乌云,时不时地下一场小雨,并没有特别大的影响。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七斧岭不是完全封闭的状况,里面的积水源源不断地流出来,不然魏军全都淹死了。

“唉……”

宁婉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前些天双方血战的时候,她曾无数次派人去魏军军营谈判,表明只要魏国愿意停战,齐国愿意出兵帮他们防守楚国。

但所有使者,无一例外都被魏国人给踹出了军营。

那么多人,只得到了四个字:齐国也配?

弱国无外交,这几个字在这几天体现的淋漓尽致。

宁婉梨本来还想着,等三年之期一到,齐荒两家把魏国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能收一些魏国的俘虏。

但这一战之后,“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这八个字,就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中。

魏国是饿狼!

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存在!

比起收编他们,还是尽数灭掉才更让人安心。

十日暴雨之后,必然是他们士气最为低迷的时候,齐军却是以逸待劳,到时候用五万剂药奋力一搏,未必不能将他们全歼。

但如果这样,问题又来了。

到时候齐魏两败俱伤,楚国究竟是会联魏灭齐,还是把精力放在瓜分魏国身上?

这……同样是一场豪赌。

正在这时,一个女医官跑了过来:“陛下!女相醒了!”

她口中的“女相”指的自然是侯桃桃。

听到侯桃桃醒了,宁婉梨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连忙转身朝侯桃桃的营帐走去。

入帐之后,宁婉梨一眼就看到了对着镜子发呆的侯桃桃。

现在的她,容貌依旧很美。

但却好像被凭空偷走了十几年的时光,眼角都出现了皱纹,整个人更是憔悴得不成样子。

侯桃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目都好像失去了光泽。

良久良久,双臂环膝盖,将脑袋埋了进去。

“桃桃?”

宁婉梨开口叫道。

侯桃桃没有抬起脑袋,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宁婉梨叹了一口气,便直接坐在了她旁边,右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放心!等以后齐国稳定了,我一定帮你寻找能重返青春的方法。”

“不用!”

侯桃桃抬起脑袋,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悲伤,反而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人生在世几十年,也不差这点寿命,你有找药的精力,还不如花心思让齐国成为一个真正的强国。只要能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一切都是值得的。”

宁婉梨诧异地看她了一眼,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侯桃桃的来历很神秘,就连她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这位女相究竟有什么过往,但现在看来,侯桃桃对掌握自己命运的执念很深。

侯桃桃深吸一口气:“这暴雨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强大,冬日严寒雨水刺骨,魏军不一定能如想象中那么硬气。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宁婉梨眼帘微垂,隐隐有凶光闪动,却并没有说话。

侯桃桃猜到了她心中在想什么,咬了咬嘴唇道:“我还是不建议彻底与魏国撕破脸,只要楚魏联盟成不了,魏国坍塌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我们呢?这半年我们折损了多少兵力?

楚国荒国本来就强,还养兵蓄锐了这么长时间。

等魏国灭了,我们拿什么东西反抗?”

宁婉梨叹了一口气,只感觉一阵阵无力感充斥着全身。

但她深呼吸了好几次,眼神还是恢复了光彩:“现在对于魏国来说,楚魏联盟便是他们最后的稻草,他们一定会死死抓住,只要他们抱有侥幸,就肯定不会弃战,若现在我们想要破局,就得把这根稻草割了!”

侯桃桃问道:“能割么?”

宁婉梨点头:“我试试!”

她抿了抿嘴,直接从怀里取出一方华美的书函,这是国书的标准规格。

提笔落墨,古朴大气的字迹落了上去。

“楚君吾友,见字如晤,魏贼生性残暴,喜征伐善掳掠,连年三线开战致使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天下正义之士人人得而诛之。

近日魏贼伐齐,遭到天谴,行之七斧岭内遭遇万年难遇之暴雨,困于山中,恐数月不得出!

此乃征贼之天赐良机,齐欲与楚荒友邦联手讨贼!

不日,我大齐便将陈兵于齐魏边境,解万民之危!

望友邦顺应大义,兴师伐贼,解救魏土万民,吾与魏土百姓携手以盼!”

写完以后,宁婉梨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比起砍掉抓救命稻草的手来说。

砍掉救命稻草本身才更加合适。

若真有一个对策,让魏国军队完全绝望,并且愿意接受齐国的收编,那么就只能这样了。

侯桃桃紧绷的神色终于稍微缓了一些,国之交锋,利字当头。

除了荒魏两国那次涉及大义,没有任何人敢撕破脸面。

其他任何纸面上或者口头上的盟约,都不是不能撕毁的。

这一招,就是在赌,赌楚国敢不敢拖时间,一直拖到楚魏联盟形成。

三年之期一到。

荒国吃肉吃得脑满肠肥,你们楚国就守着那一纸盟约,等着和魏国一起伐齐么?

十天和数月是有质的区别的!

侯桃桃兴奋地攥住了宁婉梨的手:“一定行的!”

宁婉梨看着她凭空多出无数时光痕迹的脸颊,认真地点了点头:“肯定能行!你拿着青春陪我赌,我怎么舍得让你输?来人!送国书!”

……

楚国。

御书房。

芈天玑笑容满面:“做的不错!此次谈判可谓是大获全胜,不论谈判结果还是大局观,哪个不远超那些老狐狸?”

芈岚谦虚一笑:“小姑过奖了!”

这几天,他当真称得上春风得意。

带着盟书回国之后,他受到的待遇跟以前简直就是天渊之别。

光是最后拿出来的攻城地图,试问谁看到了不得喊一句“芈岚牛逼”?

扬眉吐气!

光宗耀祖!

就连小皇帝,看到自己心腹谈了这么一单大生意,也隐隐有种“这烂,不摆也罢”的感觉。

虽然到最后还是选择继续躺平,但这已经足以说明,这次谈判意义究竟有多重大。

娘的!

看以后谁还敢说我谈判没赢过!

芈岚的笑容轻松了许多:“小姑!我立了这么大的功,以后等你彻底掌权,不得封我一个宰相当当?”

芈天玑也没有说他,只是微微一笑:“此等功劳,若你再立三次,未必不能为相!”

“真的?”

芈岚顿时一喜,自己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小姑竟然真的同意了。

芈天玑点了点头:“自然是真……”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太后!齐国女帝送来了国书!”

听到这话。

芈天玑眉头一蹙,示意芈岚先避一避,这才点头道:“送进来吧!”

“是!”

很快宫女就把国书送了进来。

等宫女走后,芈岚又走了出来,打开国书以后,姑侄两人一起细细观看。

这个时间节点,齐国送来国书做什么?

然后……两人都傻了。

芈天玑:“……”

芈岚:“……”

良久良久,芈岚咽了咽口水:“暴雨封山数月?”

芈天玑揉了揉太阳穴:“你怎么看?”

芈岚:“……”

我能怎么看?

合着我谈判又失败了呗?

芈岚有些不甘心:“现在寒冬腊月,怎么可能忽然天降暴雨?齐国肯定是在唬我们!”

芈天玑皱眉:“那你说为什么你魏国大军还没有抵达荒原。”

芈岚:“啊这……”

芈天玑深吸了一口气,当即捻起狼毫,写下了一篇讨贼檄文,郑重地交到芈岚手中。

芈岚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芈天玑问道:“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知道!”

“详细说说!”

芈岚哭丧着脸:“我这就去齐国大营,看看七斧岭到底有没有下暴雨。若无暴雨,原路返回,若真经久不停,就把讨贼檄文公之于众,楚齐放下隔阂,看谁能吃更多的肥肉!”

芈天玑问道:“几天才算经久不停?”

芈岚思索了一会儿,试探道:“三年之期临近,若拖太久,恐对我们调兵不利,所以我认为……暴雨五天?”

“不错!去吧!”

“我这就去了?小姑,我们要不再挣扎一下?我第一次谈判这么圆满。”

“滚!”

“好嘞!”

……

几日过后。

魏军大营。

暴雨已经持续五天了,却依旧没有停的趋势。

魏军大营已经出现了伤亡,将士们都有真气护体,按理说只是腊月的暴雨,对他们来说虽然难熬,却并没有性命危机。

只是不少人之前就受了不轻的伤,提起真气都有困难,更何况还有冰雨倾盆?

短短五天的时间,魏军因病死亡的就有近六千人,恐慌感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大营,整个大营的士气都有些低迷。

这五天的时间里,竹叶一直挂在峭壁上,除了给魏军取粮草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动作。

整得贺啖也很尴尬,只能这么干耗着。

再熬一天!

如果明天还是没有雨停的趋势,那就用吞天魔功。

然而就在这时。

“元帅!齐军派人送来了两封信。”

“他们还敢送信?”

贺啖眉头拧了起来,当即就夺过信件看了起来。

然后他整个人都傻了。

一封楚国的讨贼檄文。

一封齐国的招安金榜。

贺啖:“……”

良久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气,飞快朝峭壁跑去:“娘娘!老臣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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