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花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虚了,忽而将邀请函往身后藏了藏。
这让龚达越发嚣张,“莫小花同学,我们都是拿着邀请函就能进去,怎么你拿了邀请函,书山学院就怎么也不愿意放你进去呢?”
明显,龚达刚刚绝对就是看见了陈翠三人被书童拦在外面,所以故意来找茬的!
书童还以为龚达说这话是在怪罪他,正要解释,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龚达就把他拦了下来。
“莫小花同学,难不成……”龚达满脸都是不可思议:“难不成莫小花同学的这邀请函是偷的?所以书院才坚决不放你们进去?”
“你胡说!”莫县和小花异口同声,只见小花和莫县都是满脸愤怒,眼里都是怒气。
“哟!”龚达轻蔑地扫过两人,道:“嗨呀,我怎么给忘了呢,小花同学,你是个女的啊!”
龚达面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了:“历来科举都是为男子举办的,朝堂这么重要的地方,哪里是你们女人这样轻贱的身份能进得去的?”
龚达洋洋洒洒的说着,莫县和莫小花俱是满腔怒火,唯有陈翠气定神闲地站在儿子和女儿面前,好像龚达并不是在针对他们一样。
场面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有发现,在许多人都围过来看热闹的时候,一辆马车从书院的侧门驶过,紧接着马车上以为年迈的老者在身边下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并且一眼将目光锁定在陈翠和她的两个孩子身上。
“哟,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那年迈的老者脸上还带着笑意,倒是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慈和。
若是陈翠这个时候注意到了人群最后面的老者,定然就能发现,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皇上和他身边近身伺候的福公公。
“……作为女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成天想着在这样的场合卖弄自己,不然像这样被人拦在门口多尴尬?罢了罢了,还是我心善,要不我带你们母子三人进去?”
龚达虽然嘴里说着要带她们三个人进去,但那语气完全就是施舍的口吻,并且完全就是一个富得流油的人,给一个就快要饿死的人扔了一块沾了屎的钱币。
明明显显的侮辱。
龚达还很是满意地瞥了三人一眼,似乎是为了要看到莫小花三人怒气冲天的样子,可偏偏他失望了。
小花只是瞪着他,一言不发,莫县倒是想动手打人,但被陈翠拦着,而为首的陈翠,则是淡淡的笑容,就这么看着龚达。
龚达要比陈翠高了半个头,他在低头的瞬间和陈翠四目相对,那一瞬间里,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雷劈了一下一样,好像浑身都颤了一下。
他定定看了一眼陈翠,心中十分奇怪:怪事儿,她不就是在笑吗,怎么感觉她这笑容这么可怕?
“你……”龚达还想要继续挑衅,可是刚一开口才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陈翠一直都这么笑着,淡淡的笑容,双眼平视,里面没有任何情绪,表情不带半点怒气,甚至还有点好心情的愉快。
龚达瞬间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不适了,因为他刚刚的举动在陈翠眼里就像是在唱戏一样,而他只以为可以引起这些人上蹿下跳的行为,就像是狠狠一拳头捶在棉花上面。
“龚公子怎么了?”
陈翠继续笑着,脸上还多了几分关心的意味来。
龚达看着陈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
“龚公子刚刚还口齿伶俐,怎么忽然一下子就说话不利索了呢?莫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还是刚刚说话太多,闪了舌头?”
陈翠的语气轻飘飘的,带着和睦的笑意,却像是在问龚达:“你怎么说不出来话了,是不是老天都听不下去了额,遭报应了”一样。
因为前面进门被陈翠和龚达他们堵了,所以后面的人进不去,但他们也不着急,个个都是伸头侧目,看热闹一样看着以龚达和陈翠为首的闹剧。
不知道是因为龚达的名气太高,还是因为这些人都觉得陈翠和龚达作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所以竟然引得不少已经进了书山学院的人也跟着在门口凑热闹起来。
陈翠知道,这里面看热闹的人中,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只要今天过去后,姓龚的全家都别想过好日子。
“我……我才没有!”
尽管龚达脑子不太灵光,却在看到看到陈翠深邃明亮的双眼之后,忽而反应过来,陈翠这看似好说话的语气中,其实处处在嘲讽他,顿时就有些火冒三丈起来:“你一个山野村妇,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听到龚达的声音明显提高几个度,陈翠的声音越发轻柔了。
“不过我这个山野村妇还是要提醒一下龚公子,小心祸从口出,注意言行,别像大街上撒泼打滚的泼妇一样,逮着我们母女就想欺负。”
陈翠的声音不大,却让龚达每一个都清楚了,在龚达彻底爆发怒火之前,她还轻飘飘地说道:“龚公子这样的反应,倒是让我不知道我和你到底谁才是从乡野村头走出来的穷酸老妇人。”
这话,明里暗里是在嘲讽龚达连陈翠这个从山里走出来的穷酸老妇人都不如。
“大胆,你敢辱骂本公子!”
龚达果真大怒起来,他手舞足蹈着,嘴里不断咆哮,像一只饿了半个月的狮子看到猎物一样凶狠。
“我告诉你,没有本公子的许可,今日你们一家三口别想从这个门进去,还敢辱骂本公子,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还当本公子好欺负呢!”
热闹是因为龚达来了以后才开始的,所以看热闹的人自然而然地就会认为这事儿摆明了就是龚达先挑起的事端,偏偏自己又是个经不起激的人。
“哎,这位公子,你又不是书山活动的负责人,没有资格不许别人进去吧!”
不能陈翠做出回答,挨近看热闹的有人先替她抱不平起来,有人开头,便有人附和,只是大家都能看出龚达衣着不凡,其来头必然不小,故而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呵呵,我爹是翰林院编撰,本次书山活动的负责任,你说我有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