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李呈瑞被抓了,这也是件以绝后患的好事。
陈翠心中这样说着,一边走进了宫门。
她的官职本就是在宫里办公,自然是有随意进出皇宫的权利的,所以并未有人拉着。
只是,到底是不是李呈瑞被抓了这件事陈翠心里没底,所以便想着去看看,她有特殊权利,可以不用上朝,有事情需要上朝的话也不需要报备,所以想知道朝堂发生了什么,直接去大殿外听听就知道了。
陈翠才下决定不一会儿,早朝终于在午后结束了,大臣们三三两两的往着宫门外的方向而来,陈翠的目光下意识地在人群中一遍遍扫过,但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赛翰翮的半个人影。
明显,赛大将军是被皇上单独叫走了。
不是,这皇上都这么大岁数了,都不需要休息的吗?早朝都上到这个时候,临了还有把人叫回去加班,他不要休息别人还要休息呢!
陈翠心里莫名其妙的吐槽起了皇上来,忽而,有个朝臣扯了扯她的袖子,接着就是对方提高了的声音:“喂,占星师,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这么入神,我叫你好几声都没有听到?”
陈翠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人是一个三品官员,之前因为一些政务上面的事情有过合作,不过她对朝中的这些大臣都没什么印象,却没有想到这些人还把她记得挺牢的。
“哦哦,我方才想事情去了,……吴大人,你们怎么这么迟才下早朝?”陈翠脑子里飞速运转,好在不失尴尬的想起了这位大人的姓。
“额……”这位年轻的大人面露囧色:“占星师,你又忘了,吴大人是另外一个,高个子的那个,我姓陈,当时你还说我们一个姓,五百年前都是一家人来着。”
陈翠比他更囧。
汗,她确实是太不关注朝堂的事情了。
“意外哈哈哈,最近太久没有上朝了,脑子不灵光了。”陈翠只好尴尬的笑着:“对了,今天朝上遇到什么大事了吗?我看今日这么晚都没有下早朝,所以准备来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刚过来你们就下了朝。”
这位陈大人到没有计较被人叫错姓的事情,和她解释的时候,语气中甚至还十分率性:“能有什么大实情?这不二月了,马上就是春闱了嘛,每年春闱都这样样子,今年这才刚开始,后面还有得忙呢,不过还好占星师你不用上朝,跟着我们一起过这样苦逼的日子。”
陈翠不失礼貌的笑着。
那陈大人又继续道:“嗨,我们这算什么,翰林院才头疼呢!每年春闱后,翰林院那帮人头上都要秃一块,占星师你是不知道,翰林院那个院士大人,不过才五十出头,头上的头发都掉的差不多了!”
像是八卦一样,陈大人也怕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听见了,故而往陈翠的耳边凑近了说。
陈翠下意识退了一步,一边打着哈哈,敷衍说道:“这样啊,我原本也是好奇,没事么事情的,既然没什么事情,那陈大人,我就先告辞了,有机会再聊!”
说完,陈翠便往着进宫的方向去,那个陈大人愣了一下,随后也离开了。
陈翠并没有直接就这样进了内宫,而是在一处角门边上躲着,这个位置外面正好就是朝臣下朝后走得路,她能清楚听到外面的动静,外面的人却发现不了她的存在。
陈翠的心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不过半天的时间,一连从两个人的嘴里听到翰林院这三个字,这是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了她和翰林院的这件事情没完了吗?
似乎是老天爷为了映证陈翠心中的这个想法,她正要长叹一口气的时候,忽而听到外面有几个官员的谈话声。
“嘿哟,老龚哟,你这次看不得了啊,皇上竟然把这次的书山活动交给你来办了,往年这个差事都是落在苏大人身上的,要不是去年苏大人身子熬坏了,估计皇上这会儿也不会把这差事交给龚兄弟你来办。”
“那还不是老龚平日里办事勤恳,不然咱们翰林院这么多人,想要接苏大人这差事的人可多着呢,要不是老龚能力出众,做事勤恳,皇上也不会直接点了老龚啊!”
外面几个官员嘻嘻哈哈的说着,一口一个“老龚”愣是让陈翠十分不适应。
龚这个姓是真的好容易占便宜,老龚老龚的叫着,说不定哪天就能叫成真的呢!
陈翠心里透着笑,忽而,她脑子里闪过了方才这些官员说的一句话:
翰林院,老龚!
不会是……
陈翠双眼瞪大,不可思议的双手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生任何声音来。
天啊,不会这么巧吧!
陈翠只得贴着墙壁,细细听着外面的人说:
“我看皇上的意思啊,要是老龚你这一次把书山活动办好了,说不定这一回春闱的事情也都全权交给你处置了,到时候等到春闱之后,老龚你平步青云的时候就来了!”
“那可不是,不过老龚你可得保重身子,别把自己给累坏了,上一次苏大人正五品的品级,也是皇上钦点他主持书山活动,之后皇上就直接让他主持了春闱,结果事后他就直接升了翰林院院士,只可惜啊,熬坏了身子,如今也是油尽灯枯了。”
“就是就是,老龚,这书山活动设计到京城几大书院,参与的学子更是数以万计,其中还不乏是各家权贵朝臣的儿子,到时候各种来往可够你忙的咯!”
外面的人一边说着书山活动这事儿的麻烦,一边奉承着那个姓龚的翰林编撰,陈翠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她听得更清楚的是,这群人看似是在巴结龚翰,是在是为之后的春闱做准备。
谁家没有个想考科举的儿子呢?大多数的朝臣家中都不可能荫封,孩子们要是不想参加科考,那就别想吃这碗官家的饭。
不过,从他们说得这些话中,陈翠也明白这个姓龚的并不是皇上直接钦点负责春闱的人,一个能把儿子养成那种货色的官员,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菜,要是皇上真把春闱交给他了,那才要坏了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