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个人没有半点罢休的意思,将手里面的水递给了陈翠之后,他眼神始终是放在马车上的,脸色担忧的问道:“军师,将军的伤……我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这件事情瞒不了多久的,等到对面的人知道将军受伤需要静养之后,肯定会卷土重来,要是到时候将军的伤还没有好,恐怕……”
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陈翠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摆摆手就要把他给打发走。
“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将军一定会挺过这一关的,等到了镇子上就会有大夫和足够的草药,过不了多久就会安然无恙的,再说了,难不成我是摆设吗?”
她这个军师还在这里呢。
那人不好意思笑了笑,看上去有些憨憨的,可陈翠知道,能够在这里摸打滚爬做个一官半职的,憨或许只是表象而已。
“的确,军师实在是太厉害了,这才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把对面弄得溃不成军,我们跟他们隔三差五的就交手,可从来没有哪一次能像这般占便宜的。”
奉承了几句之后,这个人就走开了。
陈翠跳到了马车上面,掀开了帘子,里面是一个身形很像赛翰翮的人,此刻他蜷着身子窝在马车上面,倒真的有几分受了重伤的的模样。
把藏在怀里面的干粮还有水递给他,陈翠道:“我心里估摸着,也差不多知道军营里面的细作是谁了,不过对面还是挺谨慎的,估摸着还是要检查一下马,车里面到底是不是将军才会罢休。你装的像一些,千万不要露出了马脚。”
那个人赶紧点点头,随即从自己的怀里面掏出来一张人皮面具,笑着低声道:“这是将军提前让我准备的,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将人皮面具贴上去之后,陈翠来来回回的仔细检查了一遍,是真的很像,如果是不熟悉赛翰翮的人肯定就会被骗了。
只不过陈翠觉得自己和他倒是挺熟的,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容貌一模一样,可是眉眼里面的神韵没有沾上一定半点儿。
确认没什么问题了之后,陈翠从马车上下来,眼神来来回回的扫了一遍,刚刚那个过来送水的男人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和其他人说话,见到她下来以后,把眼神给收了回去。
陈翠神色一黯,这样看起来的话,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很太平了。
她找了块大石头躺了下来,旁边的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眼睛虽然是闭着的,但是耳朵还在敏锐捕捉周围的环境,但凡是一丁点的声音都能够让她浑身战栗。
果不其然,将近午夜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野兽的嘶吼声,紧接着脚下的大地都开始颤抖起来,陈翠慌忙的从石头上爬了起来寻找声源的方向,一头将近两米高的黑熊飞速的跑了过来。
“防备!大家赶紧保护将军的马车!”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陈翠也顾不得这头黑熊,这里的人有这么多,一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联合起来对付一个黑熊绰绰有余,只不过是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慌乱了自己的阵脚罢了。
她赶紧看向了马车,晚上过来送水的那个男人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马车边上。
“将军,有野兽来袭,属下来保护您的安危,得罪了!”
他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打开了车帘,里面躺着一个人,虽然四周昏暗无比,可是接着微弱的火光还是能够看清楚里面那个人的脸,空气中还带着隐隐的血腥味。
是赛翰翮无疑了!
这个人在心底道。
正准备动手的时候,陈翠冲出来抓住了他的手腕,没好气道:“所有的人都在对付黑熊,你跑这里来干什么?不知道将军需要静养吗!”
她声色厉苒,死死盯着这个男人。
而对面的男人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悄悄的收回了手里的匕首,道:“我只是担心将军受到了惊吓。”
他垂下了自己的眼眸,波澜不惊。
看来还真是个会演戏的。
陈翠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将军怎么着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还不至于被这一点小打小闹给吓到!倒是你,要是惊扰到将军休息,该治你什么罪?!”
男人立刻单膝跪地开始认错:“属下关心则乱,还望军师赎罪。”
能屈能伸,倒真的是让陈翠没有半点理由说他了。
“行了,先去把那头黑熊赶走。”陈翠不耐烦道。
等到这道人影去了黑熊那边之后,回头看了一眼,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既然证实了你的身份,今天晚上他们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虽然你是假扮成赛翰翮的模样,可他们不知道,一定会卯足了劲要害你,自己小心一点,我不一定能够分出神来保护你。”
“军师请放心。”闭着眼睛的男人微微动了动自己的嘴唇。
黑熊被赶走了之后,周围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将士们脸上也都带着疲惫,他们这些天一直在打仗,打完仗之后也没有好好的休息就得护送着受伤的将军转移,身心疲惫。
“大家今天晚上还是要辛苦一下了,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那头黑熊过来的时候身上是带着伤的,而且非常的愤怒,可能是有人故意把它给惹生气了,然后把它赶过来!”
此话一出,坐在地上的人都是一阵惊呼。
“所以大家一定要警惕起来!”
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那个男人很明显慌张了一下,咬着自己的嘴唇,藏在袖子里面的拳头紧紧的握着。
不多时,几根利箭就飞了过来。
陈翠赶紧找了棵大树给自己做掩护,而那个军营里面的细作再也忍不住了,抽出了自己的剑高举着呼喊道:“今日只要杀了赛翰翮,大家回去以后全都可以加官进爵,赏银百两,大家跟着我冲啊!”
说话间,又有十几个人拔出了自己的剑冲向了马车。
陈翠眼底带着惊讶,本来因为这里的细作顶多就一个,没想到竟然有那么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