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巡检端起酒杯,笑着道:“既然夫人这般盛情,那么宋某便再喝一杯!”
石夫人眉头一拧,小嘴儿忽然翘生起来,“将军无礼,哪有人喝酒喝两杯的,最少三杯!”
美人劝酒,那是最让人畅快的事情了。宋庆城哈哈大笑,道:“好!三杯便三杯!怎好拂了夫人的好意!”举杯便一饮而尽。
“将军好酒量,男子汉大丈夫,若真像将军这般神武英明,何惧边疆不保?将军,请喝这第三杯酒。”
被石夫人这般一顿夸赞,宋巡检心中直直乐开了花来,端起酒杯,这第三杯酒已然下肚。
“将军果真好酒量!”石夫人面露喜色,小脸儿上面溢满着红润与激动,被在场的所有男人看在眼中,均都以为石夫人这是对宋巡检生了好意。
“将军,小女子不才,不会舞蹈弹琴促兴,但闻将军威名,今日作一首伤感小词,还望将军能够多饮几杯。”石夫人起身,口中念道,“一把弯刀寒铁光,左佩剑,右擎枪,冷甲重盔,战马赴沙场,将军一去三十年,鬓苍苍,视茫茫。”
这首词石夫人仅是念了上阕,宋庆城已是老泪纵横,遥想起自己镇守边关隘要三十多年,以致视野茫茫,双鬓微霜,终其一生,却未能返朝为官,国之将亡,这其中的苦闷岂是别人所能知晓的?
瞥见宋巡检眼中的老泪,刘副将起身赞道:“石夫人赋的一首好词!不过巡检大人双鬓虽白,眼力犹存,甚是老辣,这最后一句怕是要改了哇!”
石夫人抿唇幽然笑道:“这本是一首伤心小词,若是改了,这其中的韵味便是变了。”
“夫人,那下阕呢?”戴部将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询道。心中甚是惊骇,想不到这石夫人非但相貌气质出众,才学更是高人一筹。
石夫人赋的这首江城子在那些文人举子眼中怕只是附庸风雅而已的消遣之语而已,不过在这些半吊子面前,那绝对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雅!
石夫人翩跹一笑,徐徐念道:“夜把家书对烛光,泪难收,口难张,耶娘妻子,遥遥在远方。举目望去九十里,狼烟起,兵卒慌。”
九代表的是多,九十正代表着边关隘要与京城间的距离,将军在傍晚之际收到家书,对着烛光默默流泪,抬头向着自己家乡的方向望去,却不料狼烟乍起,兵卒乱作了一团。
此情此景相互交映,与上阕浑然天成,组成了一副既是唯美又甚是凄凉的画面出来。
宋庆城闭上眼睛,忍住老泪,一声嗟叹,“夫人多才情,这首词竟让老夫忍不住难受万分,断泪长流,让夫人见笑了。”腹中更是感叹不已,这等多才而又姿色上等的美人儿若是不收纳为妾,那可真是自己有眼无珠,不知情趣了。
石夫人为何要作诗,自然是为了抬捧自己,宋庆城心中清楚无余。
“巡检大人忧国为民,自然泪如雨线。”石夫人翩然坐下,端起酒杯朝宋庆城道,“惹的将军一把辛酸泪,贱婢该罚一杯酒。”未道完,捧起酒杯便一口饮尽。
一杯茶下去,芳脸之上,红润更浓,像是铺了一层粉红色齑粉一般,不过这齑粉却与肤色浑然天成融成了一体,观去幽然发亮,甚是明艳!
有这等绝色而又知性知情的女子陪酒,宋庆城胸口一热,呼去一声,“换大碗!”
手下的那些兵将们急忙从一边的柜台中取了几只大碗过来。
石夫人面露难色道:“将军,贱婢只能喝些许酒而已,可不能以碗代杯。”
宋庆城哈哈笑道:“不打紧,夫人哪怕不喝都成,美人如花,秀色可餐,喝醉了可便不好了。”
“大人真性情。”石夫人妩媚一笑,亲自为宋庆城满上了一碗酒,跟着倒酒给刘副将和戴部将,让戴部将怦然心动的是,石夫人给自己斟酒的时候,竟控制不住酒壶撒到了自己的身上。石夫人连忙道对不住,戴部将心中怦然,碍于姓宋的便在眼前,自是不便表露出来,故而大方一笑,道:“石夫人不必自责,这等小事不打紧的。”
石夫人咯咯笑出一声,视线转向宋庆城道:“巡检大人,这天寒地冻的,又是一大清早,咱们在这边吃吃喝喝,心情畅快,能不能让这些随行的将士们也坐下来喝口酒暖暖身子?”
宋庆城自然不会拂了美人的提议,大掌一挥,道:“所有人都自行找个桌子坐下来吧!”
随行的兵士们一听,乐的不行,宋巡检的话一出,急忙围坐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整整三大桌,二十多号人。
石夫人取了酒碗,又给每位兵士倒满了酒。
这等待遇让众人是又惊又喜,美人倒的酒可不是那么容易喝到的啊!当下心中更是欢畅无比,虽说没有下酒菜,但有酒暖身,总比冷着身子站在边上挨冻要好。更何况,一边喝酒还可以一边欣赏石夫人绝等的美色,这等好事对于科技文明不高精神生活极度空虚的他们来说,无异于一道从未吃过的美味佳肴!
石夫人便如同那翩跹的仙子一般,天生妩媚动容,媚态不可言语,游走于各桌之间,虽说媚态倍显,却让人挑不出半丝儿做作的成分在里面。仅是半个时辰,饭馆中的这些素以酒量大而自居的兵老爷们竟醉了个七七八八,虽说不至于醉酒,也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智,但说话的时候无疑都大起了舌头来,脑袋里面更是嗡嗡作响,热血沸腾。
但见身形婀娜的石夫人在眼前飘来荡去,那股子怦然而起的**可想而知,若不是因为巡检大人在前面,在座的男人没一个不想冲上去将石夫人狠狠压在身子下面的!
为宋巡检刘副将倒完了酒,正给戴部将倒了一半之时,酒壶中的酒忽然没有了。石夫人哎哟一声,笑道:“酒没有了。”
宋巡检道:“不打紧,我让人去后院的酒窖取来便是!”说着便要吩咐随从的兵士去取酒。石夫人翩然笑道:“这种小事让贱婢去做便是,不必劳烦诸位将士。”
宋巡检喜道:“好好,我命个人陪你去取便是了。”他心里面倒是极其地想跟随石夫人一同前去,不过碍于身份,这种事自然由不得自己去做。
石夫人笑颜如花开般绽开了道:“既然我这最后一碗酒是给戴部将戴大人斟的,这酒没满,便请戴大人一起随我去后院吧?”
戴文举一听,心中大喜,这美人儿果然对自己有意思!昨晚的马尿还未醒,今日早晨又喝了不少,戴文举只觉得脑中一股股热气不住地往上钻往下流,腹部一下,原本软着的,全硬了,原本冻僵硬了的却全部软了。
不等宋巡检发话,戴文举脑中一发热,站了起来,打着酒嗝半醉半熏地道:“夫人发话,戴某乐意之至!来,夫人,我给你带路!”说罢,瞥都没瞥宋巡检一眼便下了桌。
刘副将和薛昌黎同时大骇,心道,这个戴部将胆子可真是大,不要命了!巡检大人看上的女人你还真想染指啊?瞧那兴奋的劲儿,跟吃了蜜似地!
宋巡检不置一言,只是冷冷哼笑了一声,一手端起酒碗抿了一口,暗中却伸手在腰间的佩剑上摸了一把。
石夫人和戴部将出了大厅,便向着后院而去。福来饭馆中的酒窖便在这后院。
戴部将在前面引路,一边走,一边喘着粗气,直至来到酒窖,石夫人走进了门后,戴部将这才将门关上。转而*满溢地直勾勾盯着石夫人婀娜而又丰腴诱人的身躯。
石夫人抿唇看他一笑,“戴将军,为什么要把门关上?”
马尿灌顶,就算是柳下惠重生,都得变成老流氓,更何况戴文举这般禁欲了相当一段长时间的兵痞?那看人的眼睛如狼似虎。
石夫人颔首一笑,“戴将军,你看人的眼神好辣好热啊,好像要把人给吃到肚子里面似地。”
戴文举嘿嘿阴笑,上前几步,“我要是想吃你的话,你愿意给我吃吗?”
石夫人俏脸一热,跺脚道:“哎呀,你好讨厌,那家一个大活人,你怎么吃啊?”
这千娇百媚的一嗔,戴文举鼻中一热,鼻血下来了。腹中堆积的一股热血让戴文举忍不住地上前去熊抱石夫人,石夫人赶紧儿的一让,逃到了另外一边,娇嗔道:“哎呀大人,你好讨厌呀!要是被巡检大人看到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一听到宋庆城那老头的名字,戴文举心中不由得一怒,道:“那个老不死的!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什么玩意儿!他能和我比吗?”
石夫人妩媚地转身绕到戴部将的身上,纤手扫刮他的后背,笑呵呵地道:“戴大人,你别生气嘛,大人你当然比那个姓宋的老头好了千倍万倍了,不仅相貌出众,人品一流,高大威猛,甚至连-----下面那里都很强壮呢!人家自然会喜欢大人你了。”
戴文举老脸不禁一热,自己那根葱根好像离强壮远了去了啊!
“大人,你喜欢我吗?”石夫人眼波流转,一下子又转到了戴部将的面前,戴文举擦干鼻血,伸手去抱,哪知石夫人委身一钻,又让他落了个空。戴文举也不生气,嘿嘿笑道:“小娘子,戴某对你可是一见钟情,喜欢了不得了呢!”
“哼!男人就是这样,嘴上甜言蜜语,心里却是花花肠子,你当真喜欢我?”石夫人微微嗔叫道。
“当然当真!一百个一千个当真!”戴文举急忙保证。
“那好,既然大人当真喜欢我,那便送我一枚定情信物吧,等大人打了胜仗,贱婢便嫁给你,不过我只做妻,不做妾,要不然别想娶我过门。”石夫人眼神灼亮,盯着晕晕欲坠的戴文举微微耍着小脾性道。
家中的那些枯枝烂叶哪能和眼前这位美人儿比啊!不说是做妻,就算是做姑奶奶,他也愿意啊!不等话说,急忙保证道:“好好!你只做妻,还做最大的!这样好了吧?”轻轻松松就被一个美人儿给瞧上了,这份喜悦无疑比打了胜仗还要让人来的兴奋!
“那你的定情信物呢?给我,你可不能赖账啊!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良人,你要是敢不娶我,我就和你急!”石夫人依旧百媚横生,美态倍显,连撒娇都让人酥麻到了骨子里面去。
戴文举嘿嘿傻笑一番,糙手伸到自己的脖子里面一捞,掏出了一块上面刻了“文举”二字的玉佩递给石夫人,涎液直流道:“美人儿,这是我爹从小给我到中土华夏国拜佛求来的护身玉佛,自小便一直随着我身边,不曾一日相离过,美人儿,我将这玉佛充作定情信物,应该可以了吧?”
石夫人嫣然一笑,如获至宝一般将玉佛收于怀中。戴文举甚至喜悦,道:“我即以信物相赠,美人是不是也该还礼示诚呢?”
石夫人眉目一转,笑颜飞舞道:“大人想要什么样的信物呢?小女人身上除却衣着首饰之外,别无一物。”
戴文举的双目开始泛起了邪意,“美人身上无一物不可作信物,不过若要示诚,除却贴身衣物之外,戴某倒是想不出其他的物件来了。”
石夫人白去一眼,嗔道:“大人好坏!那好吧,大人既然想要,那便请大人先出房间,待贱婢脱了下来给你便是。大人是真人君子,不会偷看的吧?”
戴文举哈哈仰面一笑,反正都是到口的肥肉了,插翅难飞,于是故意压下心中的*,转身出了酒窖,“美人尽管脱,我在外面等着便是了,顺便帮你把风。”美人儿天生娇容,他可不愿给别的人给看了去。
戴文举正要转身而去,石夫人忽然叫了一声,“大人!”
“美人儿,还有什么事么?”戴文举以为石夫人唤住自己是想留下自己呢,整张脸都浮满了恶心的笑。
石夫人却是轻轻叹出一声,道:“大人,若非情非得已,小女子真希望现在便和大人要好。可惜的是,红颜多命舛,小女人得了一种稀奇古怪的病症,虽不至传染于人,也不妨碍正常生活,却仅剩下两年的性命可活了。这次来到青山城,恰逢西星国而来的曲神医,为我断诊,开了一味方子给我,说是可以治愈我的性命,不过这方子中的药引唯有用丁柳忠丁员外家的祖传青莲才可,今儿个我让人去丁府寻找丁员外,哪知道-----”
“哦,这样啊!美人儿放心,现在那曲神医和丁员外都被关在薛府的后院地牢中,薛昌黎那个小混账正派人盯着他们。你要见他们,只需我一番话便可以了,无需担心。”不等石夫人把话道完,戴文举已抢在了前面道,“美人儿,只要有我在,包你能够长命百岁,嘿嘿!”
“多谢大人!”石夫人微微躬身,报以一笑。
戴文举满意大笑,跨步出了酒窖,石夫人将门栓从里卡住,刚刚还露着无限风情的眼睛忽然之间充满了讥诮与冷冽。
半盏茶不到的功夫,石夫人打开了酒窖的大门,戴文举倒是个正人君子,双手抱胸背对着门而立,看到石夫人出来,戴文举满面露笑,石夫人嫣然一笑,将一条红色的肚兜儿塞入了戴文举的手中。戴文举拿起,放到鼻尖轻轻一闻,忍不住夸赞,“好香啊!”
“大人别闻了,以后会给你闻个够儿的。”石夫人嗔道,“大人,你现在的脸好红呀,还是先在这等会再回前厅吧?那巡检大人对我有意思,可千万不能让他瞧出点什么东西出来,若不然,他会对你不利,我方刚死了丈夫,可不希望大人因我而生出半丁点差错来。”
戴文举心中喜不自禁,这美人儿挺关心自己的嘛!对宋巡检,戴文举心中也早便有成见,为了表露男子的雄风,在石夫人面前他又道了一番傲气长存的话来,甚至恨不得现在便提着长剑将宋庆城给剁成肉片才甘心。
前厅中,因为石夫人到后面去取酒,顿的冷清了不少,方刚还大口喝酒的随从将士们倒是收敛了不少。这些人都不是傻子,知道巡检大人正在暗自恼火,心里都不免偷偷在乐,这下戴部将怕是真的撞在钉子上了啊!连巡检大人的女人都敢抢,活该找罪收!
“舅舅,要不要我去后院看看?”见舅父一脸的冷沉,薛昌黎知道他已经气上心头了。区别于女人,男人的霸占欲都极为的强烈,眼见着自己的部下觊觎自己内定的小妾,宋庆城能不恼火么?
“不用!”按捺住心中的狂怒,宋庆城的手再次触碰了一番他腰间的宝剑。
薛昌黎气愤不已道:“这个戴部将真是的,不知道-----”
这话还未听完,便听得到后院处传来了石夫人哭哭啼啼的惨烈声,循声观去,只见原本风姿卓越,优柔夺人的石夫人披头散发,满面是泪,怀里抱着一坛酒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前厅,衣服的前领没有崩掉了一颗扣子,将那雪白细腻而又光滑的脖子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