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听见了外面的暴雨声，哪怕知道余笙喜欢这样的天气。
还是忍不住给余笙发着消息。
“外面下着雨，那么大的雨，害怕吗？”
这样的关心却让余笙觉得自己跟陈念两个人其实挺陌生的。
“不怕。”
没有再多的回复了，余笙今天怎么冷冷的？
陈念没有办法再像刚才那样咧嘴笑着了。
很沮丧。有期待才会这么失落吧。
外面的雷雨声，扰乱的还有王老师家的平静。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这些都是你平时珍藏的陶瓷，你这样都摔了会后悔的！”
“珍藏？我不过是之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还不能摔了吗？人都可以随便不喜欢，凭什么它们只是瓶瓶罐罐，我还不能厌恶了？”
远处的雷雨，近处的清脆，一切都是那么有破坏力。
王震知道，这是她在故意说给自己听。
“行，你乐意摔就摔吧！随你！”
王太太的脾气还一堆，没有发泄出来，王震就已经拿着外套钥匙出去了。
没有拿伞，外面那么大的雨，他只是在楼道里休息一下吧。
王太太这样想着，想着他一定等一会就回来了。那个女孩一定已经跟王震没有联系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地上一片的脆片，王太太在走的时候没有管着走哪里会扎到脚，刺痛，划破的小伤口点缀着白皙的脚。
如果外人看见刚才的场景，一定以为自己看错了。
平时那么儒雅的王太太怎么可能发那么大的火？平时都是柔声细语的啊，就连当初跟余笙一起演戏，还差一点露出破绽。
怎么就突然变得那么狂躁，价值不菲的陶瓷说砸就砸了。
可王震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人，表面的风平浪静，总有一天会暴雨将至。
更可笑的是，王震还知道，自己的太太平时除了喜欢看书，还有收藏珍贵的古物。
王震更知道，她收藏那些的意义，就是等这样的爆发，意义不过在于破碎。
“你有空吗？在我家楼下等你。”
“现在？”
“嗯，快点来吧。”
说完之后，王震就挂了电话，把手机揣在了兜里。
站在楼道躲着雨，小区的路灯在暴雨里显得格外朦胧。
外面的雨水溅到了王震的鞋子上，一脸的嫌弃。
这该死的天气。
才不会在这个时候回头看一眼，楼上的那个女人，在王震看来就是一个疯女人。
之前的自己怎么就非要自欺欺人，白月光？
呵，王震把带出来的外套穿在了身上，把衣服裹得更紧了。
冷风的拥抱，还是要懂得拒绝的。
“上车！”
白色的奥迪闪着灯光，谨慎地摇下一点点车窗喊着刚才的话。
一米多的距离，王震跑上车的时候顾不得半点。
足够快，才不会让自己淋成落汤鸡。
“这有毛巾，赶紧擦擦吧。你怎么让我来你家楼下接你？吵架了？就不怕王太太在楼上看着你吗？”
还好身上没怎么湿，烦躁地擦着头发。
“先走再说，别跟我说那个疯女人。”
车缓缓地掉着头，暴雨里视线一点都不好。
到了杨老师的家里，王震自己从鞋柜里拿着拖鞋。
“今天晚上别跟我说那个疯女人，我只想好好休息一下，你点外卖吧。我还没吃晚饭。”
“行，想吃什么？”
“你随便点就行了。”
“好，那我看看现在还有什么好吃的。”
杨老师的精明变通在王震面前展现出来的只有耐心。
他们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在这个学校工作的。
王震一来就是副教授，更何况长得也很儒雅，性格也不错。
学院的老师都争着给介绍对象，杨老师也是刚来工作，有老师起哄过。
“王老师，你看小杨怎么样？我看你们俩站在一起就很般配。”
“我结过婚了。”
那个时候王震只是腼腆地笑着，把自己的手下意识地抬起来一点。
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结婚戒指。
“可惜了，结婚那么早，这是不给别人机会了。”
杨老师看见了王震手上戴着的戒指。
看上去没有什么图案，简简单单的。
可就是那一个环，让王震笑着，不看自己一眼。
年纪轻轻的杨老师只觉得气不过。
也是名校毕业，更是家里宠着的明珠。
在学校的工作还没正式确定下来的时候，只是小杨跟父亲说着自己有来这边的打算，杨父亲就直接全款买了学校旁边的房子，还有一辆车。
还跟小杨说，等工作几年了，再买一个别墅。
一直被宠着的小杨，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忽视。
内心里的不快一直持续着，有机会就在王老师的身边说几句话，吸引着王老师的注意。
本来有赌气的成分，但是王老师也是真的优秀。
尤其是偶尔看见王老师科研的样子，更是崇拜。
所以本来就是像跟谁置气一样，慢慢的，小杨自己知道，自己这是真的陷进去了。
咚咚！
“放在门口就好了。”
过了一会，杨老师去门口拿着外卖。
王震已经坐在了床上，杨合月喜欢在客厅吃饭，王震喜欢在卧室吃饭。
杨合月先把外卖放在了桌子上，赶紧拿着小桌子。
撑在床上，把外卖放了上去，又耐心地打开着。
“对了，我先给你拿湿巾擦一下手。”
合月又在忙着了。
“你知道陈律师吧？”
“看新闻的时候注意到过。怎么了？”
“局里来人让在保研的事情上动手脚。后来我又打听到，局里来的人，是受陈律师拜托的。难怪我爸之前一提到陈律师就说他是一个厉害的人物，连我爸都敬畏着，看来是真的有关系有手段了。连局里的人都帮着忙，手真长。”
合月是一个谨慎的人，这件事在学院本来应该就自己跟高老师知道的。
可是合月觉得在王震面前说这些也没事，王震是自己人啊。
而且合月也知道，自己的小精明都在人际关系里，而王震的野心在科研上。也不屑于计较自己的这些小手段。
“学院领导是不是也知道？那手是真的长，关系够硬啊。”
王震看着手机，感慨了一句。
因为对于王震这样的人来说，成功其实有一点运气的成分，这一路靠的都是自己的努力。走的是知识改变命运的道路，哪怕现在什么都有了，对于这种只是靠权势的，还是有一点反感。
“那个学生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