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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泛舟月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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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湖两畔,桃红柳绿相映成趣。春风轻拂,柳条摇曳起舞,婀娜多姿,片片桃花轻盈地飘落在微波荡漾的湖面上,美不胜收。许是桃花节的缘故,年轻的男女们或成双成对、或成群结伴徘徊在湖畔两岸,热闹的气息使得仍显清凉的春风也带着几丝暖意。

湖面上漂着十几艘装饰华丽的画舫,撩人的歌声、优美的乐声回响在湖面上,久久不去。几艘挂着红绸的画舫里坐着几十名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她们或弹奏乐器、或一展歌喉、或摆动撩人的舞姿,争奇斗艳,各显风采。据说今日整个扬州城的青楼女子们都齐聚在月湖,各展所长,为的只是迎接一位神秘的贵宾。

离那几艘画舫稍远处,一艘豪华大气但又不失雅致的画舫以极慢的速度向它们靠近。画舫的船头,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趴在船头的护栏上,兴奋地朝画舫上的美人们挥着手,不顾形象地大喊着:“美人姐姐,快往这边看!”

清越稚嫩的童音随轻柔的春风在湖面上远远地传扬出去,倚栏远眺的游客们纷纷转头往这边看来,神态各异。红绸画舫中的风尘女子有意无意地往这边轻轻一瞥,或掩唇嫣笑、或颦蹙轻笑,不失仪态。

“快把她拉进来,丢死人了!”江寒频频蹙眉,这丫头什么时候能安生些,对于她时不时出人意表的行为,他快要无语了。

“不会啊,挺可爱的!”柳圣原展颜轻笑,美目流转清光潋滟。

李世民唇角含笑,温和地凝望着船头的小人儿,轻语道:“呵呵,随她吧。”

“小小年纪就这么好色,长大了可怎么得了?”黎千旭趴在潇雪右侧的护栏上,老神在在地说教,目光却饶有兴致地穿梭在各个画舫间,流连于倩影芳踪。

潇雪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鄙视,还嘴道:“还敢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使劲地看美人?”

黎千旭俊眉一挑,啪地一声打开银扇,一副风liu纨绔子弟的形象,边摇着扇子边大言不惭地说道:“本公子那是在欣赏风景。”

潇雪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银扇,拿在手中把玩,眼角撇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切,骗谁啊?大色狼!”

黎千旭一指弹在她脑门,没好气地回敬道:“你才小色狼!”

“喂,大家快来看啊,这里有个大色狼。他的名字叫黎千旭,是江州马帮的少帮主……”潇雪两手放在嘴边,对握成圆,朝湖面上大声喊叫,两眼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唔……”旁边的黎千旭赶紧捂住她那张口无遮拦的小嘴,抵着周围射来的众多目光,气哼哼地说道:“臭小子,你敢毁坏我名誉,看我怎么收拾你?”

潇寒见状立即上前拉扯他的手,可是怎么也拉不开,索性用嘴咬,终于疼得黎千旭不得不松手,低头看着手背上深深的一排齿印,哭笑不得地打趣道:“你牙齿铁做的,这么硬?”

潇雪揽过潇寒的肩,给了个赞赏的眼神,夸赞道:“小寒子,做得好!对付大色狼,绝不能嘴软。”说着幸灾乐祸地朝黎千旭抛了个挑衅的眼色,直气得黎千旭伸手就要来掐她。

“啊,救命啊!唐哥哥,救我!”潇雪脚底抹油般哧溜一声冲进船舱,一个猛扎躲进李世民的怀里,只敢露出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张望。料到黎千旭绝对不敢在学监面前放肆,她的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整一个小狐狸的模样。

李世民怎会不知她的算计,温柔地轻抚她的秀发,笑嗔道:“真淘气!”

在画舫内说说笑笑,时间在不经意间匆匆而过,原本喧闹的湖面突然之间安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缕悠扬清越仿佛来自天外的琴音,琴音清澈、纯净,宛如有着能涤荡人的心灵、安抚人心的魔力。

天地间霎时都安静下来,除却唯美动人的琴音,只余下那轻声细语的风声和桃花飘落、柳叶轻拂的天然和谐之音。一曲古曲《入梦》被琴者诠释得淋漓尽致,如痴如醉,让闻者随之悠悠入梦,踏进琴者所诠释的如仙如幻的梦境。

潇雪眼神迷醉地走向船头,循声远眺,见画舫不远处飘来一叶轻舟。一白衣轻纱女子在船尾摇橹驾舟,身姿摇曳,妩媚动人,竟比画舫那边的女子都要美上百倍。而她目不斜视,专心地摇着船橹,只是余光痴迷地流连在船头的银衣男子身上,美目写满浓浓的爱慕之意。

衣袂翩跹的银衣男子慵懒地斜身坐在船头,细长的手指优雅地拨动着琴弦,嘴角含笑,带着几丝邪魅。

是他?潇雪惊讶地睁大眼睛,他不就是包厢对面的那个总是惹她失神的银衣男子吗?实在想象不到能弹出如此纯净清澈琴音的人,竟是那个笑容带着邪气,眼睛魅惑得可怕的人。琴如心声,难道他根本不像表面表现的那样?

受琴音的意境感染,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阖上眼帘,用心感受这人世间最美妙的音乐。恍惚间,她仿佛置身于仙林之中,四周烟雾缭绕,远处的景色飘渺虚幻,近处繁花似锦,芳香扑鼻,耳边传来叮咚叮咚的泉水声,富有律感。一阵微风拂过,夹杂着百花和青草的芳香,令人心神荡漾,她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翩然起舞。

随着裙袂飞扬,青丝挥舞,阵阵的奇异清香从她身上传出,随着微风逐渐扩散开去。成群的蝴蝶闻香识路聚集而来,围在她身边不停地打转,似乎要极力挽留她,不让她羽化飞仙,又似乎是想跟随着她一起飞至九霄云外。她不停地飞转,它们也跟着不停飞舞,白色的衣袍、彩色的蝶翼,幻化成人间最美丽的一道风景。

琴音停歇,所有的幻境也随之消失,潇雪如梦初醒般徐徐睁开眼,眼前彩蝶飞舞,花瓣纷落,如梦如幻,她已分不清哪个是幻境,哪个是真实。直到感受到无数道灼热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她才惊觉自己仍摆着一个绝美的飞天舞姿,仿如仙子般淡雅绝尘,纤尘不染。

原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环视一下四周,所有的人都带着如出一辙的痴迷表情,显然还沉浸在刚才那场如梦如幻的舞曲中,她竟难得地羞涩起来,收起舞姿,可爱地挠挠头,嘿嘿傻笑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人们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有人大声喊道:“蝴蝶仙子!他一定是蝴蝶仙子的化身。”

“不对,是百花仙子!只有百花仙子才能吸引无数的彩蝶。”

“……”

岸上的人、其他画舫的人都开始失控地争辩起来,引起一阵骚乱,吓得她赶紧躲进画舫内。临转身前,她及时逮到银衣男子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玩味笑容和别有深意的眼神。

潇雪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冲船舱内仍处于呆滞状态的众人说道:“太恐怖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船内的人无一例外地用惊讶的目光望着她,像看怪物一般,久久都没有人回应她,潇雪终于忍不住了,不悦地皱眉道:“你们干嘛都这么看着我?”

潇寒现在看着她的目光闪着崇拜的光芒,简直将她当神一般,怀疑地问道:“哥哥,你不会真的是百花仙子吧?”

“你笨哪,我要真是神仙,还需要吃饭吗?”潇雪撇撇嘴,敲了他脑袋瓜一下,怎么也学不聪明,还是傻愣愣的。她摇摇头,顺手拿起桌上的糕点往嘴里一塞,悠哉游哉地享用起来。

“想不到你小子竟然有这样出神入化的舞技,虽然看男人跳舞有些怪怪的,但是不得不说此舞只应天上有。”黎千旭待回过神后,忍不住调侃她,说心里话他刚才的震惊和旁人无异。

“雪儿,你太让我意外了,恐怕这世上再无人能跳出如此动人的舞蹈。”李世民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眼神愈加柔和,带着几分宠溺。

“你若是个女孩,一定倾国倾城,迷倒众生。”柳圣原也忍不住感叹,方才的她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无法不令人心驰神往。

“是啊,可惜潇公子投错了胎。”赵依倩眼神复杂地望着潇雪,天下间竟有这样的妙人儿,连她身为女子都心生嫉妒,又暗暗庆幸她并非女子,无法与她相争。

“小白痴一个。”江寒心里有些闷闷的,很不喜欢她受到众人的瞩目,他真希望能将她的光芒掩盖起来,只待他一人来欣赏。

“你说谁白痴?”潇雪怒目一瞪,十分气恼,这家伙就喜欢泼冷水,捏起一块糕点就往他脸上丢去。

江寒不躲不避,轻松地以两指夹住糕点,顺势丢进自己口中,边嚼边挑眉道:“谁应就说谁。”

“啊!我跟你拼了!”潇雪气得不顾形象地扑了过去,还没沾到他的衣角,就被江寒一闪身,像拎小鸡般拎起她的后领,丢到一边。

“啊!死冰块,我跟你没完!”潇雪狼狈地揉揉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怒不可遏。

“不许欺负我哥哥!”潇寒见哥哥被欺负,连忙扑上去为哥哥出头,可惜还没碰到他衣角,也被他拎小鸡般丢到一边。

潇雪又欲作势要扑向江寒,被他冷目一扫,受他的威慑竟硬生生停了脚步,转头跑向李世民,扑入他怀中撒娇道:“呜……唐哥哥,他欺负我。”

李世民宠溺地轻拥着她,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翩翩起舞的她犹如灵动的仙子,纯洁无瑕,光彩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如果能将她永远留在身边,那该多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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