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阳城内,趁着唐澋稽投身户部的时间,暂且不表,让我们来说说远在麟阳城数千里的一个地方的人和事。
一望无际的平原,偶尔只能看见几处低矮的丘陵,绿油油的庄稼焕发着生命的活力,也预示着若在无天灾人祸,这是一个丰年。尧江,发于北谷,止于南海,全长万里,纵贯东川,河宽数里,蜿蜒着从北方而来,浩浩乎又南下,水势蔓延,让人不觉得感到自身的渺小。这条江也滋润养育了周围的千百万人,如果从地图上看,东川的人群密集的地方皆是沿着尧江聚集起来,水运便利,灌溉方便,因此这也是唐国最繁荣富庶的地区。当年唐太祖唐沣华战下八十七城而成唐国,却只是西靠着麟山一侧,北至灵水源头,东至恒水东八百余里,南至南海,因而麟阳东临恒水,西靠近麟山,整体来说除麟阳城外,鲜少有富庶之地。而后历经两百余年,历代唐皇东征西讨,在唐皇唐洐礼手中国土最大,五年灭四国,终将尧江两岸千余里纳入唐国版图。跨过尧江数百里,唐国东境内最大的一座城市,青州屹立在天地之间。此城乃是当年归国都城,归国被灭后,此地便成为了右卫右威两军的大本营,一则此地距离齐国和大东国都较近,最重要的是此地据东方三国也只百里之遥,三国与唐国早已成为盟友,一旦战事出现有利于援助三国,使得齐国大东国不敢入侵三国。另一方面,唐与齐国,大东国开战亦可快速绕道至齐国,大东国的深处。二则此地高墙深沟,易守难攻,作为两军的大本营镇守东线,青州是最好的地方。三则此处靠近三国边境,商贸往来极为繁盛,人口众多,筹集军饷,募兵亦是方便。
清晨的青州城,比麟阳城丝毫不差。商贩,行人,街上的人熙熙攘攘。而远处的两座庞大的营寨矗立在天际间,占地方圆数十里的营寨四周被护墙围住,中间各色营房横平竖直的坐落在这块空地上,开始早操的兵士的呐喊声声震数里,在这喧闹的青州城内亦能听清。右卫右威两军除了镇守其余边境城市和在东线巡查的部队之外,这两座营寨保持兵员都在四万人左右。
而在青州城楼上,一位身着黑色王服的青年望着远处的营寨,久久不言。直到身后的人禀报,方才转身步入城楼内。看其面庞,与唐洐礼有几分相似,二十五六的年纪,星眉剑目,双眼炯炯有神,在右眼下有寸许长的一道疤痕,非但没有破坏了他的面貌,反而平增了几分英雄气概,这道伤疤乃是此人当年初上战场,孤军深入,大战百余人,最后气力不支,被人偷袭用剑划了一下。再见得此人表情,自信高傲。身材高大健硕,王冠精致,一身王服穿在身上,更彰显气场强大,右手带着一只麒麟样式的白玉扳指,此乃当年麟山出产出的一块半人高的完美羊脂玉所打造的,这块玉发现于麟山后被藏入宫中,只有历代唐皇,可以拿此玉打造玉饰。此扳指出现在此人的手上,可见此人的不凡。
来人禀报道:“王爷,今日京中还没有旨意来,而且府上和赵府也没有书信。”,“嗯,”,口中应了一下,那人便立刻下去了。在这唐国能在这般年纪被称作王爷,只有两人,一位就是唐澋稽,另一位就是唐澋清,永王,唐国的大皇子。唐澋清背着手似是还在望着远处的营寨,不过口中却说道:“您怎么看?”,而后便见得从外面走进一人,身着白衣,穿着考究,保养得当,面色红润,花白的胡须,梳的整整齐齐,虽是知天命的年纪,但仍然龙行虎步,虎虎生威。而其脸上与唐澋清一般无二,自信高傲。步伐矫健走到唐澋清面前,此人捋着胡须说道:“从前几日的书信往来看,估计昨日东征之事便已定下来了。这两日还没消息,怕是路上有些耽搁。明后日必有消息传来,我们只需等着即可。”,唐澋清道:“总归有些担心。”“担心什么,你二弟?”“是啊。二弟毕竟年纪尚轻,许多事情处理起来不是这般完善。如若是单单筹备东征,我到不担心,朝堂中父皇,赵相等都可以帮衬着。可是这次,不单单是东征,同时还有我们要施行的计划,我是怕哪方面没考虑周全,出了岔子。”,那老人听得此话,亦叹道:“总归是对你有防备,不然的话,此次你入京总理此事可保万全。”,“老师,话要慎说。这是在青州城,你说了倒也不妨事,这要在京中,又不免被人落下话柄。”唐澋清淡淡的说道。唐澋清口中的这位老师便是丁诚,曾任中书省参知政事,又是唐澋稽的授业恩师,后因抨击唐皇新政,被贬出京,后唐澋清掌右卫右威两军,便向唐皇讨要了此人,充在帐下,任了军师将军。
“况且此处情况确实困难,如若我脱身而去,两军之中没有一个可以主持大局的人,不仅边境危险,我们的计划更难以施行。若非如此的话,父皇第一考虑的便该是我了。”唐澋清说道,“谁知道呢。”丁诚冷哼一声道。
唐澋清面上未有什么变化,不过心中却是无奈:老师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望着远处的营寨,他心中又多了几分自信,毕竟这可是他立身之本。
傍晚时分,从西边的一匹飞马被骑术精湛的骑手快速的驱驰向右卫军的营寨,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两匹马亦并排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