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栋的情况有了变化,这一刻的宋穆心中一动,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的动静。
李栋身上的文力波动也在这挥手飞快上扬,似乎正借着这次别人的异象福泽,不断的突破。
这等天赐良机,宋穆也是攥紧了拳头,等待着最后一刻。
但是很快, 宋穆忽然发现李栋身上的气息在下降,而开始变得波动,周围的考生身上的文力波动竟隐隐的将其完全盖了下去。
见到这个情况的宋穆一愣,身形紧绷,却又是缓缓放松。
看来李栋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
宋穆此刻露出几分惋惜,但仍旧希望会有不同的情况出现,可直到这一场经义考试结束,再未有任何变化。
如此情形,想来此刻李栋也颇有震动,不知这接下来的两场考试,对方能不能稳住了。
只是可惜了这等异象加持,这科举考场上的优势,就这般错过了。
之所以王公贵族子弟晋升境界,都要到这科举考场上来,便是这其中有着一种说不明的气。
这种气可以是读书人的精气神,也可以说是考场上微妙的气氛。
紧迫感可以促使人精神集中,超常发挥,但也可能此消彼长,自乱阵脚。
李栋也算是心智坚定之辈,宋穆希望其能继续保持平静。
很快策论考试开始,策论题目有了颇为巨大的修改,或许是陛下觉得如今文朝情形有异,这题目也重新牵扯回了战事,只不过要点在所谓居安思危。
题目开放,要写出精彩的立意, 却要多有一番思虑。
而这依旧难不倒这其中的学子,这一次在第一日末, 竟就有人引动文星,而且是直接进行突破。
此人宋穆还算认得,竟是之前前来拜访的张益气的族弟。
而后接二连三的也有人顺利突破,其中也逐渐有人引动文星,聚集文气,此番情景,已经令诸位考官眉开眼笑。
只有李栋毫无波澜,甚至于这场策论考试之中,未做出任何建树。
见到这个情况,宋穆也不由地思虑李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到了考场之中查探之时,对方似乎是面色平静,十分澹然。
如此情形,宋穆也只能是静观其变,或许是李栋境界不够,需要继续积累,这最后一场诗词考试,当是李栋的长处。
如今已经到了会试的倒计时,此刻贡院内外的人对此都是十分的关注,甚至因为几次异象展开, 也让人们津津乐道。
考楼之上,不少考官也在计算这一次的情形,粗粗估来此番顺利达境的进士,或许真能破千数,常一东的脸上更是时刻都是笑容。
转眼便已经到了第八日的末尾,天色将明,考场之中却是灯火通明,不少人还在奋笔疾书,为这最后做一番努力。
考楼之上,诸位考官大多已经打坐休息,只是偶尔被达境的光芒惊醒,然后再满意的闭目。
宋穆则是从始至终都坐在窗前,目光朝着下方打量,定格在李栋的考舍之上。
这已经是第八日,李栋身上还没有任何的动静,这令宋穆已经觉得有些不安,往昔的各种事情在脑海之中浮现。
就在宋穆心乱如麻之时,楼下却是传来了一阵声音,然后宋穆便见到一个宦官忽的走了上来。
那宦官朝着几位大人拱手,然后沉声说道。
“诸位大人,陛下马上到了。”
众考官一听此话陡然一顿,当下纷纷起身,整理着装,再唤来小吏点起烛光,而后楼下再有声音传来。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常一东已然往前,当下拱手行礼。
“微臣常一东,参见陛下。”
宋穆与周围诸位考官也是纷纷拱手行礼,此刻都是有些诧异,李翱竟然会到这贡院来。
“免礼,朕不过是醒的早,便来看看今科考试。”
“常爱卿,如今情况如何?”
“回陛下,已经统计已有九百余人顺利达境,十之有一,此乃文朝鼎盛之兆!”
众人脸上此刻也有所激动,听得这话的李翱抚了抚须,当下也是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
而忽然众人听到李翱问道。
“那宋爱卿,殿下的如今情况如何?”
众人一愣,却是连忙低头,对于殿下参考他们都是知晓,而其中情形,他们也是了然。
不过这般李翱直截了当的问了宋穆,众人也是小心的听着。
“回陛下,如今殿下,还未有任何动静。”
此话一出,这场中寂静更甚,众人都觉得紧迫感袭来,恰逢此刻有人再次引动了文星,道道光芒带着动静荡漾开来,那光芒闪烁之间,众人却是看到了李翱的神情低垂。
可没想到李翱而后便说道。
“还有一日,不用召集。”
这般说着,李翱当下便就在这其中坐下,似乎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一众官员此刻颇是谨慎的站在一旁,就是被李翱要求坐下,也有些坐立不安。
此刻的他们也算是回过意来,陛下其实就是来看殿下考试的情况,这一千位进士的成绩,还不如殿下顺利晋升。
宋穆此刻同样是如坐针毡,李翱的到来,就像是检验自己的工作成果,但如今自己拿出来的东西,实在是令人尴尬。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清晨时分,那考场之中忽的有几道文星光芒散开,带来颇为强悍的威能。
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宋穆,而是李翱,此刻的他勐然睁开眼睛,然后开口说道。
“太子开始突破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抬起头,往着那考场中看去。
宋穆也是打量而去,神情陡然一亮。
那的确是李栋,此刻其考舍中传来了一阵强烈的波动。
那波动与文星相和,道道光芒奔涌而来,冲入其中。
李栋身上的气势也开始有了变动,此番似乎正在节节攀升。
见到这个情况的宋穆也不敢大意,当下仔细的查探,感受着那不断上扬的气息。
很快对方便到了临界值,文力积攒之时,攀升的气息也开始波动起伏。
李翱此刻也已经起身,同样目光看向场中,周遭考官竟在这一刻,看出了苍老陛下脸上的一抹焦急。
可是很快,李栋身上的气息却是忽然有了变动。
一阵剧烈的起伏波动之后,李栋身上的气息急转直下。
见到此等情况的李翱立刻眉头一皱,当下看向一旁的宋穆,却见到宋穆此刻神情也是一变,竟未说一语,身形从窗口中窜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