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么豪华!”斯雨兰跟江虹走进10号包厢,惊呼一声。
“你看看吧!”江虹抬手一指:“香港家私,新疆地毯,景德镇的绝版茶具,高保真的音响,超清晰液晶屏,无线话筒是日本进口的,这个黑色茶几一万多块,宽大的沙发可以当床睡,单这一间包厢价值百万以上。我妈来过很多次了,非常羡慕,老是说高阳比我有出息,劝我弃警从商。我都一直顶着,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
“财富犹如过眼云烟,人生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斯雨兰将小挎包放在沙发上。
“哟呵!看来很有体会?”
“我小时候上学坐我爸爸的车,那辆豪车就是一百多万,我家一共两辆。后来为了还债全都卖了,只能骑自行车,哈哈哈哈!”斯雨兰笑出了眼泪。
“雨兰,你有这么一回过山车的人生体验,也算不虚此生。”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嘿嘿!坐吧!这包厢的空调真是暖和,太舒服了!好啦!我来泡茶,我们慢慢等吧!”江虹在沙发上坐下,斯雨兰将琵琶放在旁边,也坐下了。
“警长,我来泡吧!”梦琪一阵小碎步走进来,风一般的女子,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演出长裙,乐呵呵的:“我在楼下唱歌看见你们进来,老板不在,我上来尽地主之宜。”
“梦琪,你忙你的,不要影响你的工作。”江虹站了起来,复又坐下。
“没事。我是爱唱就唱,不爱唱就不唱。你是斯雨兰吧?你好,我叫梦琪。”
“你好!”斯雨兰赶紧站起来,两人握手。
“听说你是北京音乐学院硕士毕业,学琵琶的?”梦琪抓着斯雨兰一只手不放,仔细打量着她,似乎一见如故。
“是的。”
“厉害!我以前也想考这所学校,可惜名落孙山,哈哈哈哈!”
“这所学校一直竞争激烈,百里挑一,不容易上。”
“是呀!所以我后面在辰州读了一所三流艺校,出来混世界三年了,七转八绕,现在跑到这里来了。雨兰,看年纪我俩像是一般大?”
“我25,你呢?”
“真是巧了!我就说嘛!我们是同龄人。”
“你来蓝燕就是做歌手吗?”
“那当然了。我就这个本事,我一直在辰州打拼,人家叫我‘小邓丽君’。”
“我说。”江虹提醒:“你们两个准备站到什么时候?”
“哎哟!你看我呀!雨兰,我们坐下说话。警长,不用泡了,我们喝现成的。”梦琪拉着斯雨兰坐下了,然后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楚蕾,送一壶碧螺春进来。”
“来啦!”一个高挑苗条女孩笑盈盈的走了进来。二十出头,水灵白嫩,穿着一套红色短裙制服,右手提着一个紫色茶壶。她满上了三杯热茶,放下茶壶退出去了。
“来来,警长,雨兰,我们喝茶。”梦琪招呼,自己先喝一口:“唱了五首歌曲,口干舌燥。”
“梦琪,我上次来没有见过这个楚蕾?”江虹试探着问,因为她听母亲说过这个名字,没有想到今晚就遇到了这个女孩。
“她是这个包厢的服务员,上次她生病请假了。今天老板不在,丽丽把她调到5号包厢去了。”梦琪解释,又加一句:“你妈妈认识她。”
“楚蕾是哪里人?”
“关沙镇的,来这里一年了。”
“哦!”江虹点头,若有所思。
“梦琪是你的艺名吧?”斯雨兰问。
“你可别问我的本名,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因为我家住在峡山山区一个小山村里,父母没啥文化,给我取了一个老土气的名字,难听死了,梦琪是我自己取的艺名。”
“梦琪,你住哪儿?”江虹冷不丁问。
“天景丽园。”
“高阳也住那儿。”
“他是老板,住在B区的别墅里,我住A区,14座1006。警长,雨兰,什么时候上我那儿去玩?我一个人住在里面,一百多个平方,好寂寞啊!”
“女子闺房,我去干嘛?”江虹心里明白,这肯定是高阳买下来的一套房子,暂给梦琪住着,离他住的别墅也近,成了他的一个外室小家,所以商川才说梦琪是高阳养的金丝雀。高阳老婆不知道吗?也许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许真不知道。
“警长年轻轻的这么封建保守,雨兰在这,我保证我不会拉你下水,哈哈哈哈!”
“江虹他不是那种人,你拽不动他的。”斯雨兰笑着说。
“我就怕这种人,拿他没有一点办法。”梦琪抛给江虹一个媚眼。
“梦琪。”斯雨兰问:“你在这里收入怎样?”
“雨兰,我告诉你,我们蓝燕忌讳打听薪水多少,以后你要注意这点。你是警长介绍来的,学历又高,还有一大堆的获奖证书,我猜老板给你的薪水比较高,你问我们,我们还想问你,我们大家都会妒忌你的。”
“私下问问不行?”江虹插话。
“反正我是不会说的,老板给我多少就拿多少。”
“那我就不问了。”斯雨兰很老实。
“给你说吧!蓝燕其实就是两种薪水。一种是固定的,像服务员、迎宾小姐、厨师、杂工和调酒师,按月计薪,请假按天扣钱;一种是计时的,按小时算,主要就是我们艺人,主持的,弹琴的,唱歌的,跳舞的,一小时多少钱,小费抽成。”
“我知道了。”
“梦琪,高阳去云南三天了,他有给你来电话吗?”江虹见缝插针。
“有啊!他说想死我了,我也想他。”梦琪竟然毫不避讳,结果吓了斯雨兰一大跳。江虹给她介绍蓝燕KTV情况曾经提到这个梦琪,可没说他跟高阳有一腿,江虹为啥不说?不过阿姨也没有说。原来高阳是这种人,家有娇妻,儿子都一岁了,竟然还干这事?真不道德!难怪江虹跟他越来越远。
“他在云南咋样?”江虹不动声色。
“还能咋样?他捡金子去了。他做你的车子去的,路上他没跟你吹牛?”
“他的生意我一直搞不懂。他说去做边贸生意,我就觉得奇怪,这蓝燕不好吗?”
“我不知道,他不跟我谈论生意。哼!他呀!得了百万想千万,到了千万想亿万,有了亿万肯定又想世界首富,总有一天会摔死在臭水沟里,爬不起来。”
“哈哈哈哈!”江虹笑了。这个高阳,我真服了!从蓝燕KTV到去昆明的高铁列车,从他本人、手下以及情人,四天下来也没掏出一点他贩毒的秘密。我自己都尚且如此,楼下巴仔更没办法,我的师傅,你的猎狼计划困难重重,这骨头不好啃。
“警长,有啥子好笑的?”梦琪不明就里。
“没事,我这个老同学真逗!”
“雨兰,弹首琵琶曲子听听,今晚就算是开张啦!”梦琪迫不及待要求。
“行啊!我弹一首《烟雨江南》,春风不解江南雨,笑看雨巷寻客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