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安然现在认为,自己不该做的事就是仰望星空。在没有受到污染的加里曼丹岛上仰望夜空,比他曾经呆过的那些地方都要璀璨许多,只是愈是清晰的看着深邃的宇宙,愈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在浩瀚的宇宙面前,地球或者太阳都只能是比沙砾还不如的尘埃,那么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又算是个什么,自以为能够改变许多的人命运的自己,又能算什么?
他已经出院了,静悄悄的出院没有惊动任何人。在现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不可能呆在医院那种地方,即便不方便出现在公众场合,也必须在他的豪宅里号司令。在这里,有特殊的专线通往加里曼丹中华城的几处要害部én,他可以随时掌握到的变化,然后根据变化来布置对策。
这个世界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事实上他原定的计划本身就很庞大,印尼政fu乃至全世界人得反应大部分都考虑了进去,也根据每一种可能制定了相应的应对方案。过去的两年里,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这些,包括把这些牢牢的烙印在心底。
一切都还在他的预想之内,各种提前准备好的预案也在有条不紊的布置着,整个印度尼西亚六大城市继雅加达之后各自出现了s动,从骨里就排斥华人的爪哇人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机会,何况这一次是整个印尼媒体一起上阵去宣传华人暴行,加让他们蠢蠢yu动起来。
是的,没有说错,印尼媒体报道的是华人暴行,而不是屠华事件。这就是掌握了媒体的作用,普通人获知外面消息的唯一手段,就是来源于媒体。安然可以策动整个世界的媒体,但是他却从未对印尼媒体有过一丝一毫的想法,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怎么应对这件事,在安然看来,印尼媒体这样做正合他意,他希望的就是这个结果,和印尼人不死不休!
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做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过问难民的情况,听取安德鲁的报告,询问远东舰队到来的时间,还有重要的,他见了一个人,和他们一道从雅加达撤离的某帮会头目,一个叫做小河的男人。
三年的时间,小河也改变了不少,有点像东南亚土著的造型了。在这三年里,他做的事情也很不少,将旗下的贸易公司分布到了印度尼西亚各个有华人聚集区的城市,在当地的华人中笼络了一批骨干分,敢于抡刀砍人的那种。正因为这些人的努力,雅加达风云突起之时,有数千华人在他们的帮助下逃脱苦难,而接下来,将会有多人需要他的帮助,比如说那些没有来得及掏出雅加达的华人,还有其他正在隐隐酝酿着风暴的城市中战战兢兢希望逃离可能会到来的厄运的人们。
整个印度尼西亚,此刻都被漫天的乌云遮蔽着,除了中华城以及周边安然控制的中加里曼丹外,其他的城市中不约而同爆了大规模的游行和抗议活动,这是因为印尼国家电视台的华人暴行的闻。之所以这些爪哇人如此仁慈,还只是游行抗议没有展到排华,那是在街头如临大敌戒严士兵们的功劳,在枪口的控制下,擅长欺善怕恶的爪哇人明智的选择了大喊大叫,而不是大打出手。
安然和小河两个人谈了许久,在他私密的书房中,至于谈了什么,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和小河的谈话结束,安然便叫薇薇安推着自己来到高高的山顶,然后在这儿独自在这儿坐了整整半夜,连晚饭都没有吃。
“的情况,要不要听?”林安卉心疼的从背后搂住男人的肩膀,她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男人要在山顶枯坐许久,但是聪明的nv人明白,此时的安然肩上背负的东西有多么沉重。印尼华人摩西的称呼很让人骄傲,但尊崇的荣誉背后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压力。
“哦?”安然向后仰起头,靠着nv人修长的颈脖,可问的并不是消息,而是别的事情:“乐凌回来没有?”
“刚回来不久,本来要找你的,我让她直接去休息了,她太辛苦了。”
“嗯,她是太辛苦了……”安然喃喃的说着,心里浮起几分怜惜。从昨天到今天的两天两夜,乐凌多只休息了两三个小时。雅加达街头的突围成功之后,她就已经筋疲力尽,可是只短暂休息了几个小时便又投入到安置难民的工作中去。几十万人的安排能在二十个小时内妥善完成,乐凌功不可没。几十万人或许会认不出安然,但却不会有人不认识乐凌,漫长的八条街区,她一直站在显眼的地方,调度所有能用上的力量,带领着混1un的人群有序前进。
在这一次惊世骇俗的屠杀事件中,或许全世界人关注的是站在一直冲锋第一线,表激dn人心演说的安然,但是那几十万难民的心中,乐凌却是他们的定海神针。
安然叹息几声,这回到了正题:“的消息是什么?”
“美国政fu言人一个小时前召开了记者招待会,表示对这次雅加达事件的高度关注,而且他们对印尼政fu提出严重警告,要求印尼政fu必须改变一直以来歧视华人的态度,对这次民族屠杀事件美国人说一定要追查到底,惩治所有的凶手,包括幕后的主使人。”林安卉小声的说着,言语间很是开心。美国人如此强硬的态度,也就意味着安然的压力会小很多。
安然皱了皱眉:“还有吗?”
“嗯,闻里说,美国总统将派出特使出访印尼,以敦促这件事情能得到和平解决。另外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将在一周后,在位于加里曼丹岛东部两百海里处举行军事演习,我想这肯定是释放某种信号,给印尼政fu施加压力。”林安卉笑嘻嘻的说道:“我想印尼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脸上一定不会好看。”
可惜的是,满心喜悦的nv人却看不到背对着自己的男人的脸sè,他的脸sè也一样不好看。林安卉带来的消息在安然的预料之中,他想过的许多种可能中的一个,只是这个可能是安然不希望看见的那种。
安然沉默着,望着茫茫夜空中遥不可及的星星,许久沉声说道:“推我回去。”
“怎么了,不开心吗?”林安卉讶然。她兴冲冲的跑来,就是希望男人能够开心一些,没有料到会得到这种反应。
安然摇头笑笑:“没事,我只是觉得有些胸闷。”
很多事情他并不是不信任身边的nv人,只是这些东西太过沉重,告诉她们也只能给她们带来大的压力。说与不说对事业并没有帮助,反而会让她们整日为自己心担忧,这样的话又何必要说。关于加里曼丹岛的庞大计划,目前真正知道的人只有两个半,他自己和乐凌,剩下半个是安德鲁。安德鲁是从某些高度机密的事情上揣测出来的,而乐凌却是安然亲口相告的。
人有旦夕祸福,安然并不认为自己是重生者就能拥有打不死得小强那么顽强的生命力,事实上在人类明出来的武器面前,生命脆弱得就像一摔即碎的瓷器,没有人能保证自己能活到胜利的那一天,何况这个计划也未必就真的会成功。如果不成功,或者在成功之前他出现了意外,那么就一定要有人能够继续下去。
能让安然无保留信任的人不多,在这仅有的几个值得信任的人之中,能够扛起这个重担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军人出身的乐凌。
有时候安然也会觉得搞笑,曾经作为小市民的自己整日羡慕着那些官二代富二代们香车美人的奢靡生活,等到真的走到了这一步,富贵荣华美人在怀让无数人羡慕自己的时刻,竟然能够冒着失去一切的危险去做这种或许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难道是这一切来得太容易,所以不知道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