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隐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看着窗外繁星满天的夜空, 呆呆的眨了眨眼睛——怎么现在会是晚上呢?不应该是白天吗?
“啊嗯,你醒了?”低沉华丽的声线响起,带着几分性感沙哑的味道。
玄隐转过头, 定定的看了迹部半分钟,才渐渐清醒过来:“你……”
“本大爷怎么了?”迹部似笑非笑的看着玄隐, 伸手把他垂到胸前的长发给弄到背后去:“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玄隐终于想起来白天的记忆了,脸颊霎时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迹部低低的笑了起来, 眼眸里温柔溢满。
“对了!管家今天……不,昨天下午的时候是不是跟我说大长老有急事找我?”玄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猛然掀开被子想坐起来, 却觉得腰部一阵酸痛, 让他丢脸的呻(吟)出声。
“你现在才想起来啊?”迹部淡淡的挑了挑唇,顺势把玄隐搂进怀里, 修长的手指在他的腰间不轻不重的按摩着:“不过现在都已经是凌晨了, 他们肯定不可能等到这个时候的。”
“是吗?”玄隐微微皱起了眉头,想着那些长老肯定不可能有什么真正要紧的事,也就放下了心。
“好了,再睡一会儿吧。”迹部轻轻的拍着玄隐的背,嗓音越发的柔和。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 管家看着迹部和玄隐的眼神怪异异常,总是悄悄的盯着他们看,然后还会莫名其妙的脸红。
“你老是看我做什么?”玄隐放下刀叉, 微微皱起了眉头。
“啊!没,没有!”管家连连摇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少主,您要不要……喝一些汤?”
“汤?”玄隐愣了一下:“这不是有汤吗?”
“不,我的意思是……我对中国的医术非常了解,对李时珍也很崇拜……”管家在玄隐的注视下有些语无伦次了。
玄隐古怪的看着管家:“我知道你对中国的医术很了解……不过这跟我喝汤有什么关系?”
“少主,我对于补肾的汤也是很了解的。”管家一咬牙,终于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玄隐更奇怪了——这管家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头脑不清楚的样子?
“少主,您需不需要喝一点……补肾的汤?哦,迹部少爷可能也需要喝……”
“噗——”玄隐第一次那么不顾形象的把嘴里的红酒喷了出来:“咳,咳咳……我,我为什么要喝那个东西?!”
“那个……你不需要吗?”管家无辜的回望过去:“我看您昨天跟迹部少爷在房间里呆了一下午,我以为您和迹部少爷都会需要……”
“啊嗯,本大爷怎么会需要喝那种不华丽的东西?!”迹部有些恼羞成怒的沉下脸:“还呆在这儿干什么?!还不下去?!”
“是!”对于使少主都能乖乖听话的迹部少爷,管家对其当然也是百依百顺的,当下就毫不犹豫的退了下去,还聪明的把那些仆人也都撤下了。
“好大的胆子!”玄隐一掌拍在桌子上,成功的让碗里的汤都洒出来不少:“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们……”
“昨天我把你从书房抱出来的时候他正好在门口,你忘了?”迹部淡笑着扬起唇角。
今天是全日本各大高中开学的日子,校门口中是一片人挤人的场景,而一些游乐设施和商场里的少年女们就相对来讲少了很多,是原本人声鼎沸的那些地方显的有些空寂。
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学期了,也是最短的一个学期,相较于别的学校的高三学生都在为高考拼搏而言,冰帝学院的氛围就轻松的多了,几乎所有人都是每天来学校走个过场,然后等着这个学期结束,拿到毕业证书后,再直接出国留学。
不过冰帝网球部对于正选的训练却更加的严格了,因为在两个星期后,就是全国大赛的时间了。可以说,冰帝的正选比其他学校的正选更有优势——这两个星期,他们可以不用像其他学校的正选们那样花大部分的时间在繁重的课业上,而可以用全部的时间,尽心尽力的去练好球,如果不怕累,甚至从早练到晚都完全可以的。
“侑士……我好累……”向日哭丧着脸扑进忍足的怀里:“迹部太可怕了……他为什么老是加我的训练量啊?!”
“你的持久力不是不行吗?他是为了训练你这个的。”忍足摸摸向日红色的,软软的短发,柔声安抚,“好了,乖乖去训练,然后晚上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去哪儿?”向日眼前一亮。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忍足宠溺的弯起了唇角。
“好!”向日从忍足的怀里一跃而起,又恢复了以往活力四射的模样。
“啊嗯,你跟岳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华丽的嗓音在忍足的背后响起,把他骇的差点跳起来:“迹部!你想吓死我啊?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的?”
“啊嗯,本大爷问你话呢。”迹部抚摸着脸上的泪痣,有些不耐烦。
“我跟岳人能发生什么事?”忍足漫不经心的挑挑眉:“迹部,我从来都没觉得你的好奇心那么强啊……对了,藤原怎么又没来?”
“如果你能打的过本大爷,你也不用来。”迹部冷哼一声:“你还没回答本大爷的问题呢!”
“我和岳人现在的关系……跟你和藤原是一样的。”忍足虽是语气平淡,眼中甜蜜的笑意却是怎么掩都掩不住。
“你和岳人……”迹部向来平稳高傲的嗓音里多了几分惊讶之意:“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迹部,你可真八卦啊。”忍足轻笑一声,“就是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呗。”
“啊嗯,你把本大爷当傻瓜吗?”迹部不着痕迹的皱皱眉:“岳人对感情的迟钝程度甚至比玄隐还更胜一筹……你觉得本大爷会相信你的话吗?”
“确实是自然而然的啊!”忍足很无辜:“不过……也是我先发现我对岳人的感情的……”
“也就是说,这些‘自然而然’中,其实有很多是你人为的?”迹部轻笑出声。
“不愧是冰帝之王呐!”忍足笑着推了推眼镜:“观察力果然就是厉害!”
“怎么,公司的事情很多吗?”现在天已经彻底的暗下来了,冰帝门口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要不然,迹部和玄隐之间亲密的举动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围观的。
“嗯,现在正是收购东方财团最重要的一个阶段。”玄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车顶,纤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眸里的一切思绪。
“你这是……跑车?”迹部讶然的挑挑眉:“你怎么会一个人开跑车?那些保镖呢?”
“他们都远远跟着呢。”玄隐轻笑起来:“你还没在晚上出来逛过吧?”
“晚上出去兜风吗?”迹部勾勾唇,打开副驾驶座坐进去,伸手按下了一个按钮,原本密封严实的空间瞬间就变成了一个敞篷跑车。
“你会开车吗?”
“当然会。”玄隐连车门都没打开,就这样跳进了车里:“我十岁的时候就开始玩赛车了,每次比赛可都是第一名呐!”
“十岁?”迹部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那个时候……你还没有驾驶证吧?”
“都是在没有人的地方玩赛车的,不需要驾驶证。”玄隐发动油门,跑车如箭一般的射了出去,夜风吹动了他银色的长发,也挡住了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复杂。
那个时候他刚来日本,在美国那个自由的地方过惯了的他,完全不适应藤原本家处处都充满着规矩的生活,再加上跟藤原朔斗法,那整整一年的时间里,他都过的极为压抑和痛苦,要不是有给妈妈报仇的想法支撑着他,可能……就不会有今天在众人面前完美无缺的藤原玄隐了。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知道了如果把车开的很快的话,可以让自己忘掉在现实生活中的所有。于是,在那一年里,他白天是人人称赞的嫡少爷,晚上,则以另外一个身份,成了赛车团里年龄最小的成员。
整整一年,他都是那样度过的,把白天所受的委屈和怨气,全都在晚上以不要命的方式发泄出来。可以说,要是没有赛车的话,就算他能支撑到今天,也很有可能会变的比今天更变态呢。玄隐握紧了方向盘,眼中划过了一抹自嘲。
东京的夜晚繁华的令人眼花缭乱,街上大多是年纪不大的青年男女,有的一对一甜蜜的牵着手,搂着腰,有的则是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享受着这五光十色的夜生活。
玄隐的车技极棒,但车速却是不快,悠然的从一个有一个人的身边穿过,好让他们能看清路边的店面是什么样子的。不时有女生会在他的车子经过时尖叫出声,很难说是看到了他和迹部的容貌,还是认出了这款是世界限量级的豪华跑车。
“你要不要去酒吧?”迹部扫视了外面一眼,突然开口。
“你要去?”玄隐放缓了车速,偏头看了迹部一眼。
“你再往前开一点儿就有一个酒吧。”迹部沉吟了一会儿:“以前和忍足去过一次,那里确实挺不错的。”
“……是那个吗?”玄隐把车速放的更慢了:“那家酒吧……确实有些不一样。”
这家酒吧的外形看起来竟是有着几分清新高雅的感觉,在这条街上极为显眼——要知道,一家酒吧的“外表”,可以是奢华的,动感的,但像这种带着几分典雅的感觉……真是极为罕见的,要不是门牌上写着“酒吧”两个字,还真不会让人往这方面去想。
这家酒吧并不是那些高级的俱乐部,来的人大多都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或者是在上高中,大学的青年。酒吧里很安静,所有人都在静静的听着悠扬的钢琴声,和其他酒吧里混乱的场面完全不一样。
玄隐和迹部进去后,刚随便找了两个位置坐下,就有女服务生走过来问:“两位先生,请问要点什么?”
“要……”玄隐一抬头,和那个女服务生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两个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