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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将银子准备好了,就和来人传了话。次日便有个中年太监来了贾府,说是来拿大千岁要的东西的,王夫人岂肯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就将这么大一笔银子拿了去,只是找各种托辞,执意要当面交给大皇子或是刘贵妃身边熟悉的人也可以。

那太监冷笑着说:“别拿着诰命夫人的名头了唬人了,咱家见得多了去了。还有,区区二十万两银子,在你看来是老大一笔钱,可是,咱家一个月里面不知道要帮着大千岁经手多少呢。大千岁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还不快点给我?咱家还有别家的事情呢。要是个个都像你这样麻烦,我们还做事情不做了?”

王夫人只是执意不肯。开玩笑!这么多钱,还有一部分是借了高利贷才弄来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给一个还不能确定来龙去脉的人嘛?

那太监无法,气鼓鼓地走了,下午却又转回来说大千岁确实是没空办这些小事,贾二太太要是实在不放心,就自己进宫去面呈贵妃娘娘吧。不过,二十万两银子估计得抬着进去吧,贾二太太到时候还是要有眼色一点,赶紧换成银票的好,据说城里的大田银庄就有十万两一张的银票。

王夫人赶紧给那太监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那太监掂量着分量,才笑了笑说:“早听说贾府的二太太是个爽快人,倒是不错。行吧,你把东西准备好了支吾一声,咱家好安排你进宫一趟。”

王夫人又赶忙叫贾琏去银号里换了二十万两的银票,递了消息进去就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又过了两日,才有了消息,次日午后,那太监便来领着王夫人进宫去了。

王夫人一直跟在那太监身后不敢抬头,连皇宫是什么样子也没有看清楚,只看到脚下的地面一会儿是白色的大理石,一会儿是石子甬道,一会儿又是什么游廊,最后是墨绿色琢花的地板,上面铺着大块的秋香色团花地毯,才知道这是到了。

王夫人就如牵线木偶一般跪下行了三跪九叩之礼,才有一个女声说:“行了,免礼吧。”

王夫人抬头略略瞄了一眼,看见一张紫檀木雕花椅子上端坐着一位年届不惑的宫装丽人,身边侍立的可不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贾元春?王夫人不禁又惊又喜,贾元春连忙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稍安勿躁。

刘贵妃一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手上的一枚大如雀卵的红宝石镶嵌的戒指,一边慢慢地说道:“现在你见着本宫了,可放心了?”

王夫人连忙说:“不敢,是愚妇愚钝,瞎操心了。”

刘贵妃慢慢地说:“你以后要懂规矩。那些钱,不该碰的人本宫会让他们碰吗?以后你家姑娘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这么不放心,可叫下面的人怎么做事情呢?”

王夫人唯唯听命:“愚妇以后再不敢造次了。”

王夫人还想和这刘贵妃攀点关系,此时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会儿就有一个清亮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皇儿来向母妃请安。”

王夫人还以为是大皇子,心想以后贾家的前程可都在此人的身上了,便不顾身份回身看了一眼,结果却不是。

王夫人知道大皇子是结了婚分府另住了的人,怎么着也该有二十多三十岁了吧,眼前的人却不过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作皇子的尊贵装束。

但是,这少年长得实在是俊美异常,叫王夫人这般见多识广的人都看得目不转睛,不禁在心中暗叹世间竟然真有如此人物,真不亏是托生在帝王家的龙子凤孙,让人恍惚有一种天地山川所有的精华尽赋于此一人的感觉。

贾府的子弟很多都长得俊俏,贾宝玉更是个中的翘楚,见过的人都夸奖是如宝似玉,可是按照王夫人自己的揣度,若是宝玉和这个少年并肩而立的话,不是自己灭自己的志气,实在是荧光之于日月,泥猪之于蛟龙,简直就只有惭愧而退的份了。

刘贵妃却略略皱眉,对那少年说:“你先出去转一会儿,这会子有人在呢。一会儿再回来,本宫还有话要问你。”

司空祀知道母妃现在有外客,不敢打扰,连忙行了礼出去,心里还在想,听母妃刚才说话的口气十分生硬,难道自己又惹着她了?

其实,在世人眼中金尊玉贵、遥不可及的皇宫在司空祀看来不过是禁锢人的牢笼罢了。他一边郁郁地沉思着,一边拖着脚步慢慢走过长廊,信步而去,不知不觉走到了御花园的泻玉池的边上。

这时,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哭喊的声音,将司空祀虚无伤感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心里纳闷: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这宫闱深处大声喧哗打闹?

司空祀没奇怪多久,就看见一个人朝着自己跑了过来,束发的金冠歪到一边,脸上糊着泥,嘴角青紫着,不是七弟司空祓又是哪一个?

司空祓看见司空祀就如看见了救星一般,一把抱住他,含含糊糊地说:“六哥,九弟要打我!快救救我!”

此时,司空祥也追了上来,对着司空祓说:“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滚过来叫爷爷抽你几鞭子长长记性!”

身后的太监宫女们也撵了上来,哭丧着脸说:“两位小殿下,小祖宗,别闹了。殿下们好起来恨不得合穿一条裤子,打起架了就什么都顾不得了。还好没叫万岁爷看见,否则,怪罪奴才们不会服侍,奴才们就死无葬身之地啊。”

司空祀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因为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与别的兄弟不同,虽然大家都是皇子,有着同一个爹,但是其中差异就大了去了。司空祀从来不与人争锋,他很清楚地知道,若是一旦和其他兄弟起了争执,不论他对错与否,最终的结果都是他的错,因为,不会有任何人为他辩解,为他说话,或者,在他落败的时候安慰他。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烦恼,司空祀总是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极点,默默地避开是非、繁华、乃至友情,将自己封闭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

司空祀想扯开司空祓离开此地,等他们两个自己闹去。可是,司空祓躲在他身后,用手哀怜地握住他的衣裾,叫他暂时脱身不得。

司空祥一边用手里的鞭子凌空抽出一声叫人胆寒的唿哨,一边狂傲地指着司空祀的身后说:“小七,你躲不掉的!如今,天王老子也护不了你。赶快滚出来,我只打你五下。若是迟了,等我来抓住你,你就得挨我十下鞭子了。”

司空祥是九皇子,他母亲肖贵妃年轻貌美,又兼娘家势力显赫,十分得孝文帝宠爱,是以司空祥也被宠得无法无天,平日里为所欲为。他和七皇子司空祓年纪只相差两个月,从小爱在一起玩,好起来恨不得穿连裆裤,闹拧了打起来的时候也是鸡飞狗跳、拳拳到肉,一点不带留情的。

司空祓在后面扯着司空祀的后裾,颤声说:“六哥,别丢下我、、、”

一旁的太监宫女们也说:“六殿下,您快给劝劝吧,奴才们可真是没办法了、、、”

见如此情态,任是司空祀再不想多管闲事,此时也不得不过问了。

司空祀环抱着手肘,冷然对司空祥说:“你刚刚说什么?有你这样对兄长说话的吗?”

司空祥斜着眼睛看了司空祀一眼,往地上啐了一口,说:“哟——就凭你,也拿起哥哥的款来了!你算哪门子的兄长?敢对我吆五喝六的?还不赶紧躲开,不然,连你一起揍!”

说完,他就朝着司空祀扑了过来。司空祀带着司空祓灵巧地往旁边一闪躲,不料司空祥个子大身体沉,跑得又急,一时收脚不住,居然就“噗通”一声一头栽进了池子里。

只见司空祥口里狂喊了两声,却被灌了两口水进去,再也发声不得了。他的两只手在水面上乱扎,头却是慢慢地往下沉去。

众太监宫女们都被眼前的变数惊得目瞪口呆。

司空祓“哇”地一声哭喊,拉着司空祀六神无主地说:“六哥,不得了了,九弟不会游泳,会被淹死的。快叫人来救九弟啊、、、”

这么一大群太监宫女们竟然无一人识水性,只是慌乱地往宫门那边跑去喊人,可是此时正是隆冬,衣服穿得厚,不马上将司空祥救起的话,只怕他立时就沉下去了,等太监们把宫门外的侍卫喊进来也是回天无力了。

司空祀快速思索了一下,便将自己的冬袍、腰带和靴子掳下,一个猛子扎进了池子。

司空祀虽然擅长水性,但是司空祥块头大,虽然比他小两岁,却比他还要壮实,又加上司空祥身上的厚重冬装浸了水之后变得沉甸甸地,几乎要压得司空祀喘不过气来。又兼之,溺水的人都是本能地紧紧抓住救他的人不放,所以,这一下子累得司空祀够呛,简直觉得自己都要被他拖得坠到池底一命呜呼了。好在先前的太监们喊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才将筋疲力尽的兄弟两个拖上岸来,平安脱险。

是夜,司空祀本身体质就不太好,加之白天胃里呛了水又受了寒,便发起了高烧,人事不知。意识模糊中,他隐隐约约看见一位面带哀伤的女子正蹙眉看着自己,口中喃喃说道:“孩子,你可受苦了!”

是娘亲!司空祀忽然有种得到救赎的感觉,他眼眶湿润地试图捉住娘的手,哽咽着说:“娘,我好想你!”

司空祀的手被甩开,随后他清楚地听见刘贵妃嫌恶的声音:“这病不会过人吧?”

司空祀的心瞬间从天堂跌落到地面,他本来努力向上、试图够着什么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在意识再次陷入昏迷之前自嘲地想:有的人的死,重如泰山,有的人的死,轻如鸿毛。比如他自己,就是此刻马上死了,估计也不能得到一滴真心的眼泪的祭奠吧。

可是,司空祀错了。

当他再次醒来时,他清楚地看见坐在床沿边的七弟和九弟眼中有泪光莹然。

司空祥还抓住他的手,说:“六哥,你快好起来啊,我的命是你救的,以后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没二话!”

就这样,他们成了最好的兄弟,过命的兄弟。

司空祀病好了之后,在无人处,刘贵妃狠命地戳着他的额头骂道:“别人养的猫儿会捉老鼠,我养的猫儿倒好,不光不捉老鼠,倒把我的鸡咬死了。我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多好的机会啊,小九淹死,错全在小七身上,一箭双雕。要你去多事,要你去逞能,病死你活该!”

此时刘贵妃眼中射出的狠毒的光芒叫司空祀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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