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北地郡与以往不同,整个郡城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喜庆红色,每家每户的门上都贴着一个大大的喜字,百姓们穿上了压箱底的新衣,虽不是过年,却胜似过年。
城门大开,城外靠着城墙左右两边各站五十名身穿崭新甲胄的兵甲,每个人手中的长枪都在顶端绑上了鲜艳的红缨,甚是喜庆。城门内侧与城外无异,也是分左右两边,各站五十名兵甲,不过这些兵甲手里却是握着佩刀,远远看去整齐排列,甚是威武。
再之后,则是八名执扇的侍女,每一个都是亭亭玉立,百里挑一的美貌,清一色的红布衣裳。对过则是八名托着铜唢呐的侍从,每一个唢呐上都绑着一条红绳。北地郡太守,王堂立在侍女旁,身边依次是傅家族长傅青、李家族长李莞以及马家族长马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迎接一个人,一个贵客,一个举世无双,绝无仅有的客人。刘峰!
刘峰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整个凉州,正在越过州界向四方散去。先是以少敌多,一千败三千,俘虏绣菊黄巾两千余人。又是驻守安定郡,惩戒貌似忠良,心如毒蝎的五大家族,并抵挡三万黄巾党的进攻,将其挫败。此时的刘峰在凉州已经成了名人,百姓们纷纷猜测这个年少的二殿下是天神下凡。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安定郡与刘峰作对的五大家族甚至是程匡,最终的结果都是难逃一死,为此王堂和北地郡三大家族族长商量了一番,准备以礼待之,轰轰烈烈的迎接刘峰进城。不过王堂真的想与刘峰交好,此事未知,王堂心中有什么阴谋诡计也未知,唯一知道的是刘峰已经来了。
为首的是一千骑兵,中间是威风凛凛的虎贲精骑,六百新军骑兵护在左右两翼,后方则是一千长枪兵,后面依次是弓箭手和重步兵,以及闲杂兵,和亲侍。大军中间则是大量的马车,除了一个华丽的马车外,其他的都是运送粮草的普通马车。这样一直队伍浩浩荡荡的到来,让众人的神经紧绷起来。
在距离城门处一百米的时候,队伍突然停了下来,为首的一千骑兵只留下虎贲军开头阵,其余的都撤回到后方,而刘峰所乘坐的马车则缓缓的行至虎贲骑军的后面。然后队伍开始缓缓的驶入大门。
“北地郡太守程匡,恭迎二殿下!”刘峰的马车距离城门处还有一段距离,王堂便扯开嗓子大喊起来,也不管刘峰听不听得见,至少心意到了。
待刘峰的马车行至王堂身边后,车帘被掀开,刘峰将脑袋伸出车外,粗略的扫了一眼四人:“你们谁是王堂?”
王堂连忙往前行了一步,一拱手,身体以九十度对刘峰深深的行了一礼:“二殿下,我就是王堂。”
“哦~你就是王堂,来人啊,将其给我抓起来!”刘峰指着王堂大喝一声。刚进城就抓人?而且抓的还是北地郡的太守,这刘峰未免也太嚣张了吧,竟然丝毫不将王太守和三大家族的人放在眼里。
四人同时一愣,三大族长相视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王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四名强壮的兵甲走到身边时才惊醒过来,耳朵好使的很,并没有听错:“二殿下,您……为何抓我?我……我犯了什么罪?”
其实在来北地郡的路上,刘峰就与田征想了很多办法如何打入北地郡,最终商量的结果是直接将王堂抓起来,把勾结黄巾党,密谋行刺刘峰的罪名扣在王堂的脑袋上。然后再让王焕当场对质,让王堂有嘴也说不清。这样北地郡便会直接群龙无首,只剩下了三大家族,届时刘峰便可为所欲为,轻易的取下北地郡。刘峰冷哼一声:“什么罪?尔等勾结黄巾贼党,妄想行刺本殿下,若不是本殿下有一千虎贲精兵护佑,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王堂大惊,心想刘峰果然知道了其中的事,可是王堂没有想到刘峰做事如此决绝果断,不给人留下丝毫周旋的余地。本以为还能用A计划与刘峰交好,双方皆大欢喜,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看来只能用B计划了。王堂冲一旁的傅青点点头,待傅青会意后,王堂无辜的看着刘峰:“二殿下,我官拜北地郡太守,乃是王朝官臣,怎么会勾结黄巾贼党呢?其中肯定有些误会,请二殿下明察!”
“本殿下察的已经够多了,尔等休要狡辩,如若不然还要王焕出来当面对质么?”刘峰喝问道。对于这个王堂,刘峰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其为何皇后办事。听田征所说,这王堂没什么大本事,可是他的夫人傅氏可是个厉害的女人,王堂多年来无论干什么事,几乎一半的主意都是由傅氏出谋划策,每次都是无往不利。
自打王堂派出王焕从此未归,而刘峰又大胜绣菊黄巾,王堂便知道王焕定是被刘峰捉住了,为了应付此事,王堂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当下将四个准备擒拿自己的兵甲推开并且出言呵斥:“你们也敢动我?莫非不想活了?”然后不急不缓全不在意的冲刘峰说:“二殿下所说的王焕,下官知道,此人的确与黄巾党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正是因此,在两年前就被我逐出家族了。没想到竟然是此人企图刺杀二殿下,说到这里,下官倒也有罪,怪只能怪下官用人不善。”
刘峰眉头微皱,看来这王堂早有万全之策了,不简单嘛:“你说将他逐出家族,便逐出家族了么?”
“二殿下若是不信,大可问三位族长,当初下官将王焕逐出家族的时候,三位族长都在场,他们都能给下官做个见证。”王堂指着三大族长,信誓旦旦。
“此事可是当真?”刘峰转而问那三大族长。
傅青点点头:“的确有此事,这王焕勾结黄巾贼党,罪无可恕,王太守将其逐出家族,此事做的极对。”
“没错,当时我也在场,王太守当真是大义灭亲,令人敬佩。”李莞在一旁附和道。
而马廷久久未说话,当看到刘峰的眼神后,马廷摇了摇头:“jian民年岁以高,脑子容易犯糊涂,只记得去王太守府邸做客,其他的都记不得了。”此话说完,傅青狠狠的瞪了马廷一眼。
以傅家和王堂的关系,傅青的话可以直接过滤掉,而李家与傅家也是关系匪浅,肯定是相互串通一气。至于马家么,听田征说这马家一直都是中规中矩办事,从不得罪任何人,也不与两大家族或者是王堂交好,王廷这么说恐怕是被那三人指点过。
刘峰自然知道他们这番话都是放屁,可是这年头又没有测谎的机器,人证高与物证,如此一来这王焕倒是没有了丝毫的用处,刘峰又动不了王堂,当下只能脸色稍稍缓和:“如此说来倒是本殿下错怪王太守了。不过王太守用人不善,管教不淑,才导致本殿下被人行刺,怎么说王太守也脱不了干系。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便将你关押三十日,以作惩戒,希望你日后用人谨慎,莫要再招容王焕之辈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无论是王堂还是傅青都没想到刘峰如此厚颜无耻,可是又挑不出毛病来。刘峰说的没错,就算王堂没有刺杀刘峰,可是间接的导致了刘峰被行刺,如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那四个兵甲又来捉拿王堂,王堂正准备再次将其推开的时候,刘峰突然眉目直立,对着王堂怒喝:“你若是再敢推开他们,我便怪你一个以下犯上,不将本殿下放在眼里的罪名,到时候可就不是三十天的事了!”
王堂看着刘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鸟人,什么狗屁二殿下,若是没有这么多兵甲,岂敢这么嚣张?弹指间便可将你干掉!王堂很是不服,傅青拉了王堂一下:“小不忍则乱大谋,三十日便三十日,弹指一挥间。外面有我们呢,说不定季然坐不到三十日便可出来了。”傅青的话外音是刘峰能不能活过三十天都是个未知数。
既然刘峰这厮敬酒不吃吃罚酒,偏偏bi着自己使用第二个计划,那他就是自寻死路了,将刘峰弄死,自己坐三十天的牢房又有何干?当下便不在抗拒,任凭四个兵甲将自己捆上,押送在队伍之中。
而刘峰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冲三大族长点头微笑:“汝等可将本殿下的府邸准备好了?”
何止准备好了,还给你准备了两套呢,你若是乖乖听话,那便送你一套紫气东来的吉房,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偏偏自寻死路,那便送你一套风凶火异凶房,送你上路!傅青往前迈出一步,从外表和神态上完全像是个和善的老头:“回二殿下的话,宅院已经准备好了,jian民前方带路,引二殿下前去。”
刘峰阅人无数,在心机重重的宫中生活了十几载,让刘峰学会了一套察言观色的本事,貌似忠良的外表、外朴内奸的眼神、暗藏祸心的善言,全都逃不脱刘峰的感官神经。刘峰从这个傅青朴实的眼睛中看见一抹混浊,那抹混浊代表的是奸诈险恶,虽然只是稍纵即逝,却仍旧逃不脱刘峰的法眼。“前面带路!”刘峰直接回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马廷,马廷也正在看刘峰,两人视线相触后,马廷连忙将目光移到别处。
马廷的眼神虽有些慌乱,可是刘峰却未曾其中看见傅青的那般奸诈。但是没看见并不代表没有,或许马廷比傅青城府更深,隐藏的更好也说不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