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有光明出现,一开始,只是一团微光。
但在一位大圣的极速下,很快,就出现一个光明的世界。
从黑暗到光明,风族老祖带着易水与姬寒雪,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很熟悉的感觉。”易水嘀咕道。
“怎么熟悉?”姬寒雪飞速问道。
风族老祖也看向易水,颇为疑惑。
先前易水透露莫名波动,似被这片空间牵引,现在他们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易水突然闭上了眼睛,随后缓缓说道:“就好像,曾经来过这里一般。”
姬寒雪一扭头,不屑再看易水。
曾经来过,骗鬼去吧。
易水抬起手,指向光明空间中的一处,道:“这里应该是个院子。”
此刻,易水虽然闭上了眼睛,可在他眼睛里仍旧有光,无法遮挡的光芒中,随着他的行动,画面在变化。
头顶的骄阳对修士来说并不刺眼,而大地上,的确有一间院子在易水闭上的眼睛中浮现。
这是一座悬空的仙山,院子的尽头,是几间石室,其中有一间,石门敞开,其中却黑暗幽深,看不出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就在易水怀疑着这是幻觉还是真有什么障眼法的时候。
他看见石室中走出一个青年。
一个让他觉得亲切的青年,那种油然而生的熟悉感,让易水怅然若失,又不知这种没来由的感觉,源自什么东西。
血脉吗?
还是其他的?
易水说道:“走出来了一个人。”
在风族老祖族姬寒雪皱起眉头,看向易水所指之处空无一物时,易水突然离开了风族老祖的庇护,朝着一个方向极速飞去。
易水继续说着:“他往那边去了,我们跟上他。”
这让风族老祖族姬寒雪十分迷惑,莫非易水中邪了。
姬寒雪转而看向风族老祖,让他去做决定。
无言中,风族老祖跟随着易水横渡而去,姬寒雪只能跟上。
“你能看到他所说的场景吗?”风族老祖问道。
“不能。”姬寒雪说着,学着易水的模样,将眼睛闭上,可却陷入黑暗。
姬寒雪转而用神识查探,可无论是光芒,还是任何其他的存在,都无法被她感知到。
姬寒雪内心无比笃定,若不是易水中邪了,就是他被特殊的“选中”了。
于是,一路上,风族老祖与姬寒雪一言不发,跟着喋喋不休的易水横渡着天际。
“这里有一片绿洲!”
“这里是一条山脉,其中……吼,好多异兽的气息,看起来好强大。”
“这座山峰中,有大恐怖!光是看着,就会被一股股锋利的意境给刺痛眼睛,好像是极其恐怖的剑意。”
这次,易水说着的时候,哪怕紧闭双目,仍旧抵抗不住的留下两道热泪。
仿佛是因为,被他说的那座充斥剑意的山峰给刺伤了一般。
“不好,他飞的太快了,得赶紧追上他,看看他要去哪儿……”
易水陡然加速,用行字秘全速横渡天际,姬寒雪准备祭出飞梭时,风族老祖重新携带上了她,看起来,风族老祖比姬寒雪还好奇易水究竟会遇到些什么变故。
于是,在易水飞行半天,越过千山万水,看遍上古景色后,终于,他停下了。
“他为什么在这座山峰前停下?他要做什么?”易水看着只有他才能见到的那人。
而此次,外界的风族老祖确实在浑身颤抖着。
姬寒雪无比惊悚,也不知道是易水发现了什么,或者是风族老祖发现了什么,让风族老祖一位大圣,居然在颤栗?
在姬寒雪眼中,风族老祖的反应,的确是这样的。
颤栗……
易水痴痴的站着,扭着闭着眼睛的脑袋打量着四周。
可姬寒雪看去,四周除了一片白净的光明虚空,还是没有任何存在,甚至是什么异常的气息,也并没有出现。
风族老祖却感觉,自己面前有一道无上威势存在着,亘古长存一般在沉睡,没有知觉,从远古一直遗留,与虚空融为一体,直到时间的尽头。
这道气息被风族老祖感知到了后,他忍不住的颤栗,无法描述的恐惧感从他内心浮现,他只能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不敢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也不敢说话。
但他内心,控制不住的想着:“是他…就是他……他果然死在了这里,与虚空融为了一体。”
“可为什么只有这里,才有他的气息存在?”
风族老祖看向易水,突然觉得,易水或许真的能看见上古的画面,或许,可以得知上古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里的空间变得如此“特殊”。
易水看着那帅气逼人的青年朝着山峰三拜九叩后,俯身于地,长跪不起。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若不是天地间,偶尔还有落叶掉落,有青草摇曳,有露珠滚动……
有太多太多大自然的气息,在向易水透露着一个事实,那就是时间,并没有静止,画面也没有暂停,身前的青年真的只是在虔诚的、一动不动的跪拜,等候着什么。
不久后,在易水不知所以然的时候,一只猴子从山峰上,辗转腾挪,散逸的扭转于古树之间,几个纵跃就来到了青年的身前。
“他们在说什么?我听不见,看不懂唇语!”易水突然懵了。
猴子与跪伏在地上的青年在对话,可易水却无法捕捉到其中的讯息。
“是了,天地间一直寂静,没有任何声音,我看到的,就像是一副消音了的回放,而他们的语言,或许太过古老,或许是一种特殊的语言,所以唇语我也没办法去读出……”
易水一个人瞎想着,而猴子与青年的交谈,一直没有停止,青年委屈,焦灼,不安……
种种负面情绪在青年脸上爆发,他似乎在向猴子诉苦。
猴子抓耳挠腮,急不可耐,对青年十分关心与担忧,可它却没有任何办法一般。
紧接着,猴子猛然转过身去,朝着山峰激烈的吼叫了起来,许久未停,哪怕青年似乎在阻拦,也没有任何作用。
猴子一直在对着山峰吼叫着,焦急时,甚至还从地上举起了巨大的石块,朝着山峰丢去,也不知道它在砸什么……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易水看到,青年似乎萎靡了起来,猴子在这时,已经癫狂,并没有发现青年的变化。
直到青年缓缓的,变得绝望,变得虚幻……
最后,青年似乎化作了一缕青烟,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猴子总算发现了青年已经化道,可却是只能伸出猴爪,无力的抓向正在迅速消散虚空的青烟。
它眼角带泪,在不舍,痛苦……
易水觉得自己似乎也在消散,他迷茫的看着青年化作的青烟,却又有一种,想要的错觉……
“怎么回事?”易水十分迷茫,他不懂,不理解。
没有任何能够被易水解读的有用讯息出现,他就是个看客。
于是,易水就好像迷失在了这片空间中,不知回归,不知时间。
猴子在最后,佝偻着,朝着远方走去,他并没有回到来时的山峰,似已经失望、绝望……
易水清醒时,是被正在垮塌的山峰惊醒的。
他吃惊的看着崩裂的山峰,看着其中偶尔显现的幽光,看着一片片鳞甲的出现。
山峰崩裂,里面有一位无上存在。
现在,这位尘封在山峰的无上存在正在出世。
先前,青年跪拜祈求的是它!
猴子朝它咆哮。
最终,青年化为青烟,猴子离开这里,它都没有出现。
“玄武?”易水吃惊的看着山峰崩裂后显露出来的生物。
玄武!
龙首龟身!
传说中的存在!
玄武出世,何其震撼,但祂苍老了,枯败了。
似乎快要死了。
一只年迈的玄武,尘封大地山峰不知多少年岁后再次出世,可祂似乎出世,是即将死亡。
易水能够清晰的看出玄武的枯败,祂的血气已经枯竭,一道道纵深无法愈合的伤痕在龟甲上遍布,伤痕累累。
玄武这一生,亦是征战无数,留下了无数暗伤。
一株神药缓缓飞出。
其体如树,其果乃洁白的玄武。
是玄武不死药。
玄武不死药上的玄武缓缓脱落,与树枝分离,随后落在玄武身上,所有药力爆发,易水感觉自己仿佛深处仙界,那种与天地的融洽,与万物的通灵,令他沉醉,露出舒适的表情。
但他看到,玄武吸收了玄武不死药的所有药力后,仍旧没有复苏的迹象,仍旧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
这并不是玄武第一次服食用不死药……易水能够看出其中缘由。
玄武不死药失去了果实,成为了一株并不特殊的神药树苗,需要隔上漫长的年岁才能重新结出果实,不死药树苗在空中沉浮了一段时间后,却融入虚空,离开了。
玄武这时才睁开眼睛,已经灰白的瞳孔中,并没有任何情绪浮现。
“成仙何其难!”
冥冥中,易水好像感受到了这么一句话。
是玄武用大道法则说出,烙印大道,永生不灭。
这句话,风族老祖族姬寒雪也听到了。
两人这时仍旧迷糊。
一个感受到了无上气息,被震慑,却不见无上存在的踪迹。
一个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只干巴巴的站着,等着。
这时候听到“成仙何其难。”这话时,两人都被震撼,无法理解,究竟是谁在说话。
但他们都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位不属于任何大帝的存在……
玄武快要死了。
易水看到,许许多多的生灵都在前往这里都是这片世界的生灵。
并且,全都是妖族,并没有化为人形。
这些妖族,似乎依附于玄武生存着,现在玄武出世将要死亡,它们都来告别一般。
易水并不能感受到他们的情绪,但他能看到。
看出它们的悲伤无助……
最后,一只猴子姗姗来迟,它越过所有妖族后,缓缓的走向玄武。
然后,猴子一下跪倒、趴伏在地上,抽搐着,痛苦的大哭着,还有叫着,再也没爬起来。
随后,一道人形出现在虚空。
易水并不能认出他是谁,但玄武认识!
“帝尊!”同样一声烙印在大道上的怒吼,永远的留在了大道痕迹上,不被磨灭。
易水惊呆了。
帝尊出现在这儿,那必定不是送行啊。
毕竟玄武喊出帝尊的名号时,那压制不住的怒火,可不是弄虚作假的。
帝尊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与玄武交流着,可两位大帝的交流,易水又怎么能够捕捉到?
他只是看到,玄武从祂嘴里吐出了一缕洁白的霞光,洁白无瑕!
“这是这片光明的空间!”易水突然发现,这份光明,与本身所处的空间,何其相似。
洁白的霞光一经出现,就飞快的蔓延,消散于虚空。
帝尊突然行动,祂想收起洁白的霞光,却怎么也做不到,霞光突然无法被控制了。
易水看到玄武似乎也在惊讶,祂朝着霞光吞吐长虹,却也无法再次收起。
“仙物!”易水惊了,大帝与帝尊都没法收取的东西,不是仙物是什么?
并且,必定不是寻常真仙能拥有的东西。
易水激动了,他想要啊,但是,霞光撑开了,无法被收取,就不受控制般的散开在虚空中,将世界改变了颜色,变成纯白。
帝尊疯了一般,完全不压制的释放着威势,易水能够察觉出,这时候的帝尊还没有超出大帝非常恐怖的威势,应该还没成为红尘仙。
帝尊癫狂,玄武与这片世界便遭了殃,祂肆意妄为,一击毁灭了万千生灵,击溃了大片世界。
玄武在咆哮,不过并没有声音在传出被易水听到。
直至最终,玄武回光返照般的重新凝聚出古皇威势,却禁不住帝尊的一击。
帝尊一击,差点直接将强行极尽升华的玄武古皇给切成两半。
玄武奄奄一息,再次衰败。
祂身上的伤势,已经无法愈合。
易水看着恐怖的威势,从玄武破开的痕迹中散逸,证震荡着世界。
帝尊九五之尊,天帝一般高高在上,他悬空而立,眼睁睁、冷漠的看着洁白的气息散逸,充斥这片空间。
看着玄武飞速流逝最后的生机。
易水也在看着,这漫长岁月前的画面中,玄武陨落之前,选择了化道。
这片世界所有生灵在帝尊的一击下毁灭无存,玄武化道,自然就不怕再伤及无辜。
一道道恐怖的皇道法则从玄武古皇身体中散逸、化虚,或是与世界融合。
小世界在崩溃,变成虚无,又逐渐扩大,蔓延,最后膨胀的无边无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