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宗治刚用完早饭就听王顺禀报道,“殿下,宁侯来了。”
“有请。”
“是。”
少时,宁侯走进来,见过礼,在宗治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不知殿下急急传微臣过来有何要事?”
宗治没回答,只是盯着宁侯身后的莫尘,问道,“莫护卫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宁侯听了,瞅一眼莫尘。
莫尘忙道,“多谢殿下关心,属下只是略有些不适并无大碍。”
“是吗?”
对莫尘说的‘只是略有不适’宗治表示怀疑。
眼底黑青,脸色发白,这样子瞧着倒像是一夜未眠,纵欲过度到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之感。
莫尘一夜未眠是真。但纵欲……
莫尘都不知道他以后还有没有纵欲的机会,因为跟侯爷一夜同塌而眠后,他觉得自己不止是人缩成了一团,感觉是什么都缩了。
“不若让太医过来瞅瞅吧!”
“不用,不用……”
在三皇子的关怀中,莫尘连连拒绝下,宁侯不咸不淡开口,“他没事儿,只是昨夜与我同塌而眠累了而已。”
宁侯这话出,莫尘随即看向宁侯,而后在宁侯的注视下,又瞬时将头低下来,默默抠了抠手指,强忍着不敢吭声。
只是侯爷‘累了’这两个字,让莫尘只感像心口中了一箭一样,忽然眩晕。
三皇子:……
直直盯着宁侯,又看了看莫尘,脑子里补出一出大戏,随即也把嘴巴给闭上了。只是,朝着莫尘的屁股看了一眼,分外同情的看他一眼。
三皇子的同情,莫尘接受了。可当看到三皇子竟盯了一下他屁股时,差点没跳起来。
“殿下找微臣过来若无事的话,那……”
“有,自然是有事。”宗治忙道。
因为宁侯突然的一句话,让他差点把正事儿给忘记了。
他只是关心一下莫尘,结果却受到这样的惊吓,也是始料未及了。
宗治轻咳一声,压下那乌七八糟的想法,正色道,“宁脩,现在边境危机已解除,兵士驻守,百姓这边安稳有保障,被劫持一事不会再发生。那么,接下来对葛家这边你打算怎么做?”
这问话,意味着宗治已在暗搓搓的准备与葛家翻脸了。
受葛家威胁,向他们妥协,接受他们的条件?不可能的。
就算是他们归顺朝廷,宗治也没打算饶了他们,一帮乌合之众,也妄想与朝廷作对,岂能留着他们。
想来宁脩定然也是这么想的。
宗治这样猜测着,不由的又看了看莫尘,宁脩对自己身边的人都下得去手。那么,对着敢威胁他的人自然更加不会手软吧。
“再等等,待找到司空家的下落之后吧。”
宗治听了皱眉,显然宁侯这回答,不在他预料之内。
“宁脩,你真的以为葛家知道司空家的下落吗?”
对司空家,宁侯有不可饶恕的理由,朝廷这边自然也有。若是能借由葛家一举除掉司空家,宗治自然也愿意。
宁侯听了,看着宗治道,“殿下认为葛家不知晓吗?”
“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但,想通过他们的嘴打探出司空家的下落,除了利诱之外,还有别的方法。所以,你也没必要再委屈自己同葛家小姐做戏。”
利诱之外的其他方法是什么呢?自然是威逼了。
宁侯听了点点头,“殿下说的是。那就按殿下说的做吧!”
看宁侯应的爽利,宗治心里忽然怪怪的!
宁脩对他突然这么恭顺,他怎么觉得心里反而不踏实起来了呢?
让他不由的想到了之前宁有壮要给宁脩过继儿子,还有擅自给他定亲的事。
听说那时候,宁脩对宁有壮的安排也是百依百顺的。可是后来怎么样?宁有壮现在已经出家做和尚了,还是御赐的,想还俗都难的那一种。
所以,看宁脩这混不吝的突然对他一顺从,宗治心里也不由的开始打起鼓来。这厮不会是明着恭顺,暗地里正谋算着怎么阴他吧。
也不怪宗治这么怀疑,因为让宁脩出卖色相与葛小姐周旋的可就是他。所以,谁知道宁脩会不会因此就怀恨在心,暗搓搓的在盘算着阴他。
“如果殿下无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哦,好!”
他该讲的都讲了,宁脩也都应了,好像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宗治坐着,看着宁脩离开的背影,无意中扫到莫尘走动时不自然的模样,宗治神色微动。
莫尘走动间那明显带着些许不适的样子,让宗治瞬时就想到了女子被**后的模样。
难道,莫尘真的已遭了宁脩的毒手了?
如果是,说不定宁脩今日对他的恭顺是真。因为昨夜收了自己下属,身心通畅,自然也就不会计较那么多了。
这样想着,宗治抬手按按眉心,他是一个喜欢听闲事的人没错。但宁脩的闲事,他还真是一点没兴趣。
因为别的闲适,听着都能图一乐呵。可宁脩的,只有受惊的份儿。
每次听宁脩说话,办事,宗治都感到世风日下。
***
“江大!”
早饭后,苏言洗好碗筷从厨房出来,就被王荷花给叫住了。
看她一眼,苏言转身离开。
她与王荷花好似没什么可说的。但,王荷花显然不这么想。
看苏言离开,赶忙追了过去,对着苏言,忐忑不安的解释道,“江大,昨天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你帮我,我却害的你挨了一拳,实在是对不足,你恼我也是应当对。只是……”
“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吴志再怎么着,他也是吴呆的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儿子没了爹。”王荷花说着,抹了一下眼角,擦去溢出的泪花,满脸的苦楚。
苏言听了,却是看都没看王荷花一眼。
不能眼睁睁看着吴呆没了父亲?原来,王荷花以为她要弄死吴志!
“江兄弟,我只是一个女人,若让人知道吴志是因为对我动手,才被人打死的。那样,等同是被我害死的,我以后可就没法在这世上立足了!”
“为了我儿子,我也不能变成害死相公的毒妇。所以,还请江兄弟谅解,我真的是迫不得已……”说着,王荷花不由哽咽。
原来护着她不被打,是会害的她变成毒妇的。那么,被丈夫打死,就能成为贤妻了吗?
都被打死了,要这贤妻名头还有何用?挣个好的名头,却没了性命,这样也是为了儿子吗?
纵然背负毒妇的名头,至少不会被打死,至少还能护着儿子长大,不应该是这样吗?
王荷花的话,恕苏言不能理解。
“江兄弟放心,我一会儿就回去找吴志,让他来向你赔罪,绝不让你跟着我受这份委屈!”
苏言没说话,径直离开。
王荷花站在原地,看着苏言离开的背影,想到昨天看到的那一慕,心里很是惴惴不安。
好怕苏言给侯爷告状,让她没了差事,让吴志再被打甚至没了性命。
带着满心的不安,王荷花跟刘婆子告了个假,慌忙朝家里赶去。
这边,苏言与王荷花分开,刚走出不远,就看宁侯带着莫尘迎面走来。
两人对视一眼,随着移开视线。擦身而过,一个视而不见,一个目不斜视!
彼此犹如路人。
白天,任谁都看不出他们有一腿。
倒是莫尘,在走过时,还忍不住的回头看了看苏言,眼神相当复杂。
自昨晚,特别是在躺倒床上之后,莫尘忽然对苏言就升起了别样的感觉来,那就是:想她,想她,很想她。
如果有她在,他何至于陪睡呀!
“侯爷,葛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