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启勇能在道上混了这么久却依然名声不衰,自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而纵观近十年来乐云市道上和他同期混的人,其中不乏有刀头舔血勇猛武力远超过万启勇的人,但是到如今死的死,毙的毙,逃的逃,真正能完好无损剩下的还有几个?反而他万启勇从牢里出来之后,却是越混越好,不但在短时间内成功完成了身份转换,而且还能名声ri盛,这样的人,自然不是如别人表面上所猜想的是一个莽夫这么简单。
马俊才的话虽然没有指明什么,但万启勇还是听出了马俊才想要表达的意思。依照马俊才所说,虽属猜想,但以万启勇看来,却是仈jiu不离十。
黑和白的界限本就模糊,权力和财富都能滋生出疯狂,他万启勇既然都能披着合法的外衣干着另外的事,那杨俊达在权力的支持下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当然也不奇怪,只是行事的手段有所差别罢了。
为了一己私yu能够置四条人命于死地的事,就他万启勇自己来说,是绝对干不出来的。万启勇不是莽撞的人,他在道上混的时候,虽说也是好勇斗狠,但更懂得点到为止,最多也就是断手断脚,致人残废,伤人xing命的事还真是要掂量着。
动刀动枪的最终目的不过为了获得利益,真要杀了人,那是要吃枪子的。
对于杨俊达提出的合作,万启勇在心动之余又何尝没有顾虑?杨俊达在暖州市的势力如此之大,自己和其相比,就如萤火之光。而且昌达公司做事如此暴戾乖张,肆无忌惮,万一这次的拆迁真弄出了什么不可收拾的事,可以肯定到时候他杨俊达可以拍拍屁股没事人般,而自己只怕就要被顶出来做了那个过河卒子。
有杨景宏和骆东山两杆枪在背后顶着,能进不能退,到最后被作为替罪羊而无情抛弃。到那个时候,还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己这几年辛苦打拼整下的这偌大产业可也不知会便宜了哪个王八蛋。
可是顾虑归顾虑,这事既然开口,还真的不能说不办就不办。不说这个事是杨景宏亲自牵的头,在乐云市,杨景宏权势滔天,他要是对启勇地产有什么看法,想收拾那就是一句话的事,马上就能把启勇地产整个底朝天。
万启勇这些年算是看透了,也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这些人,用来对付普通老百姓是具有莫大的威慑,但是对于上了杨景宏这个档次zheng fu层面的人来说根本不够看,要办他们也只是嘴皮子张一张的事,转眼间就能让他们回到解放前。
再个万启勇也舍不得放弃这到嘴巴的肉,旧城拆迁中蕴含着重大的利润,虽然说这块肉jing华的部分都让昌达地产给割走了,但好歹还能留下一些边角料,这对于现如今的启勇地产来说相当重要,也可缓解下如今启勇地产资金紧张的局面。
“都是他妈的邱兴文这个神经病,放着好好的钱不赚,非要和我们打对台。”万启勇想到这里,不禁恨恨地骂了一声。
启勇地产原本接手滨海广场这个项目,不但可以获得好名声,而且预计最少可以获得超过三千万的净利润,开发过程也一切顺利,但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康乐嘉园竟然会莫名其妙地横插一脚,和滨海广场打起来了对台戏。尤其是去年九月之后,滨海广场更是被康乐家园的降价行为逼得不行,整体销售大受影响。
虽然有牛犇出面,给康乐嘉园找了一点麻烦,也让滨海广场喘了一口气,但康乐嘉园毕竟是正当开发,手续齐全,而且邱兴文的名堂也不是干唬人的,牛犇也不想得罪得邱兴文太狠,最后把自己给套进去,因此也就是拖了一个多月就装糊涂放行了。
谁知道康乐嘉园竟然象是铁了心的要和他万启勇作对,一解禁,立马又降价,瞧那势头,还真有点跟滨海广场死卯上的样子。
“俊才,你说邱兴文这脑子,是不是让驴给踢了!他这样和我们对着干,有什么好处?”万启勇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问马俊才。
万启勇是真的想不通。
说他们是故意捣乱,可万启勇也猜不透其中的原因。邱兴文和他万启勇以前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要说有矛盾,那也是滨海广场的主意是邱兴文的点子,最后通过运做便宜了万启勇。
可万启勇也想不明白,邱兴文会放着好好的钱不赚,非要钻到这个牛角尖里去。都是搞房产开发,成本核算心里都清楚,康乐嘉园这么个降价,这明摆着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邱兴文是生意人,而且是jing明的生意人,不然也不会做到富海航运那么大的事业,怎么会用出这种昏招来呢?
两个楼盘所处的位置和品质都相差不大,如果能够平心静气地携手,所获得的利益将超过预期,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然而康乐嘉园却如王八吃了秤铊,报出来的价格却始终有所差距,想要购买的用户自然是乐得看到他们打价格战,从而能够从中受益。
若不是马俊才能够别出心裁地想出了一个周年打折的策略来,还真的是不好收场,但就是这样,滨海广场项目在康乐嘉园的挤压下,也至少损失了一千多万的预期利润。
“勇哥……”马俊才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是听人说,当年邱兴文的哥哥搞“会”的时候,因为讨债被那“会主”叫了道上混的人狠打了一顿,断了一条腿,所以……”
有感于万启勇的知遇之恩,马俊才担任启勇地产总经理后,那真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康乐嘉园和滨海广场对上之后,马俊才曾费了好多心思寻求对策,为此还找过韩易,不过被韩易婉拒了。之后马俊才不死心,又找了许多相关资料,才能暸解当年的这一段秘辛。
马俊才的话说到这里便停住了,不过万启勇还是明白了马俊才话里头的意思,腾地站了起来,用力挥着手叫道:“我说邱兴文这个神经病,脑子还真他/妈/的是被驴给踢了,这都是什么年代的事了!不错,当年老子也帮人讨过债,也打过讨债的人,可是冤有头,债有主,他兄弟脚被人打断了,关老子屁事!”顿了一下,万启勇咽下一口气,犹自不解气地大声叫道:“他邱兴文有本事,去找吴哥去啊!那才是最大的会主。”
马俊才闻言只能摇头苦笑:“勇哥,那个吴哥早到地府报道去了,我看连骨头都化成渣了吧,邱兴文还能找他去!”
万启勇瞪着眼睛,仍旧是气咻咻地说道:“邱兴文就是个傻子,自己兄弟死了,逮住谁都乱咬,乐云谁不知道,他和张胜富斗了这么多年,还不就是因为他哥哥的事。要不是他有钱有关系,我看早被人搞死了!”
马俊才轻咳了一声:“勇哥,现在说这些也是没用了,邱兴文再能耐,我们的楼盘都已经卖光了,他还能拿我们怎么样?这事已经过去了,我看还是先好好计划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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