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生意上的事王爷一人做主,但家里的事却是老王妃一人说了算!这一想,绿袖的心情稍稍好些。
红霞想了想,笑道:“王爷有了妻室,不好经常往这里来,给小姐一处院子,说不定是想金屋藏娇呢!”
听红霞这么说,绿袖顿时燃起希望,进不进王府,有没有名分都无所谓,只要他心里有她,她就心满意足了。
多福从春风如意阁回来后,向王爷交差。顾长欢让他去账房支了银两后,带着他出府。
这次没赶马车,只靠两条腿走,多福跟在后面,走了小半个时辰见王爷没停下的趋势,问道:“王爷,这是要去哪儿啊?”
“城西找人去!”萧紫阳救了她的命,他赠些银两表示谢意是应该的,之前不上门感谢,是因为从表面看来,这件事和萧紫阳无关,另外因为嫉妒心作祟,他不想看到碍眼的人。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倒要瞧瞧萧紫阳是什么样的人,看她到底为何倾心,看清自己到底是哪点不如人!
“找谁?”多福随口问了一句。
顾长欢偏过头瞥他一眼,“多话,跟着走就是了!”他现在心情因未知而有些忐忑,所以边走边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能放松。
“哦。”多福讨了没趣儿,摸摸鼻子跟着走人。他想不明白王爷来城西为何事,不过慈幼院在这边,该不会是亲自送银子吧?
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路,顾长欢站在篱笆墙外朝里看,萧紫阳家应该就是这里吧?
留多福在不远处等着,他沿着篱笆墙走到栅栏门前,啧啧,好简陋的小院,院里还有羊圈和鸡圈,站在门口就能闻到冲鼻的羊疝味儿和鸡屎味儿,顾长欢皱皱鼻头,然后扬声道:“萧公子在家吗?”
“他出去了,谁找啊?”闻声,萧大娘从堂屋走出来,瞧见门外站着一锦衣华服的俊美男子。
这该是萧大娘,前日他在茶楼见过,“请问萧大娘,萧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萧大娘抬头看看头顶的太阳,说:“快回来了,要不您进来坐会儿等等?”
顾长欢跟着进堂屋,堂屋光线很暗,还有点阴冷,他双眼适应片刻才瞧清屋里的摆设。左右两间和正中客厅用土墙隔开,墙上挖着一人高的门,门上面挂着一米来长的蓝底白花布帘子。
客厅里挨墙摆着方桌,桌两侧各摆一把椅子,也不知是地面不平还是椅子腿不够长,坐上去有点摇晃。右手侧的土墙边放着一半人高的双门木柜,木柜上摆着杂务,不过虽然杂乱无秩序,看着倒是干净。
正在他两眼忙活打量时,萧大娘端着茶水进来,“公子请喝茶。”
顾长欢接过茶碗,这是很粗劣的陶碗,一侧还有豁口,府里下人都是用瓷器的,这种陶碗真是不多见!
“公子先坐着,我出去瞅瞅佑天回来没!”这公子看着贵气,萧大娘有些紧张,不知该说什么,又担心乱说话丢儿子的脸面,所以就离开堂屋,在院子里站着等人。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萧紫阳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前的小路上。
萧大娘招手,催促他快点过来,“佑天,有人找你!”
“谁啊?”萧紫阳走进院子,放下买来的米粮,洗过手来到堂屋。
顾长欢起身寒暄,“萧公子!”
看清来人后,萧紫阳眉头轻皱,然后拱手,不冷不热道:“王爷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只是简单的寒暄,顾长欢却听到嘲讽的意味,他笑了笑,“萧公子,别来无恙!”
“不知王爷大驾,所为何事?”萧紫阳和顾长欢向来没交集,对他无好恶之说,可认识夏玲玲后,对他多一层厌恶。
重阳节那天,她被人推落水,却宁愿跟他回家烘干衣服,也不愿去找百米之外搂着莺莺燕燕潇洒快活的丈夫,就知道他们感情不好。
不管好坏,本和他无关,但他就是感到气愤,因为因为……因为他不该那样对她,她值得更好的人对待。
在他不善的语气中,顾长欢察觉到强烈的敌意,如果,这敌意是来自喜欢他上他的女人,那他不会给他机会。
顾长欢说明来意,从袖袋里掏出一张面额五百两的银票,放在方桌上,“这里是五百两,是感谢萧公子救内人的酬金!”
内人?顾长欢叫的顺口,萧紫阳听着却刺耳。
事情发生在九月,他却是在十一月上门,萧紫阳不稀罕他的谢意和酬金,却忍不住讥诮,“都说贵人多忘事,难得王爷两个月后还能记得。”
很多人畏于他的身份,说话莫不拐弯抹角,虚言假语,阿谀奉承等等,他倒是不卑不亢,神色和话中的讥诮也毫不掩饰,这点和夏玲玲很像。
要不是他觊觎他的女人,或许他会欣赏他,“的确是本王的疏忽,难得萧公子一直放在心上。”
他这是在嘲笑他穷人多惦记吗?萧紫阳冷哼一声,背着手侧过身对着门道:“小生救人不图钱财,只求无愧于心,王爷带来的东西还请带走。”
看出他逐客的意思,顾长欢却没有立即走,打量着简陋的客厅道,“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
“不用,小生还有事要忙,王爷请回吧!”他就是再穷再苦,也不会去贪图这些钱。
“本王的心意,萧公子莫要拒绝。”他救人一命,夏玲玲就欠他的恩情,他不想两人有这样的牵扯,所以执意用钱打发,“萧公子既然有事要忙,那本王就不叨扰了,告辞!”
顾长欢大步离去,萧紫阳拿起被他留在桌上的银票追出去,顾长欢却已快步走远。
贫穷清高且绝强的书生,这是顾长欢对萧紫阳的印象,他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和他争?
狂妄自傲且自以为是的王爷,这是萧紫阳对顾长欢的印象,除了有副好皮囊和几个臭钱外,一无是处,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她!
从萧家回到王府,已过午饭时间,他进来卧房时夏玲玲已躺在软榻上睡着。
怕靠的太近会惊醒她,顾长欢坐在一米远的凳子上瞧着她睡容。瞧着安安静静的,一点都想象不出她会有那么强的警觉心,一靠近就会反射性的去攻击人。
按说常人是不会有这种反应的,她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所以才对外界的反应如此灵敏?
他又想,两人以后在一起,如果想搂着她睡或者有什么亲密的行为,是不是得做好随时被攻击的准备?
唉,不行,他得想想办法,让她适应他的存在,否则,碰她一次赏一个黑眼圈,那得多丢人啊!
“王爷,饭菜备好了!”纤云轻悄悄的走进来,压低声音道。
顾长欢从椅子上起来,吩咐道:“让王妃醒来后去书房找本王!”
夏玲玲醒来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纤云把话转给她后,她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书房?要我去书房?”顾长欢的书房可是王府禁地,除了他,平时也就多福和多寿能进去,现在竟开口要她去,夏玲玲有此疑问很正常。
纤云点头,保证道:“是的,王爷请王妃去书房。”当时她亦是错愕,以为听错了,直到王爷重复第二遍,她才确定是事实。
他的禁地,一旦踏入总会有一种牵扯不清的感觉,所以夏玲玲不愿去,在房里磨磨蹭蹭,直到多福过来催促。
“王妃,您快点过去吧,王爷正等着呢!”柔儿帮着多福一起催,能进王爷的书房,代表王妃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顾长欢料到她不会来,所以让多福带话,“王爷说,王妃要是不去,王爷就回来抱您去!”
夏玲玲不悦的皱眉,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啊?
柔儿和梦儿把王妃送到书房门口后离去,夏玲玲扶着门框瞅着起身迎过来的顾长欢,“顾长欢,你到底想干吗?”
“当然有事找你,怎么,你不会以为我对你有意思,想找你来书房幽会吧?”顾长欢笑的很不正经,不顾夏玲玲的拒绝,弯腰把人抱起放在书桌前面的椅子上,然后他在书桌后坐下,和她面对面。
夏玲玲扫一眼他的书房,书房很大,摆满一排排的书架子,上面均摆满东西,或是册或是卷,或竖放或堆叠,反正视线所及,都是满满当当的。
墙上挖有壁橱,上面分为一格一格的,每个格里面都有摆件,或是古董花瓶,或是玉雕,或是阿拉伯银器,或是一把想着宝石的西域弯刀……各种各样的,随便挑一件,都要价值连城!
书房里有这么多宝贝,怪不得要列为禁地了!夏玲玲明了的收回视线,放回坐在面前的顾长欢身上,“怎样,是要炫耀你的宝贝吗?”
“本王是那样的人吗?”顾长欢没好气的横她一眼,然后把手册的账本推给她,“你瞧瞧这个。”
傻女人,他现在想要的宝贝就是她,什么都比不了的。
夏玲玲没看,而是狐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让进书房,还让看账本,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面对她的防备,顾长欢不似以前那么尖锐,而是心平气和的解释道,“你曾说过脚链所代表的意义,本王认为寓意不错,就让人做了一批放到铺子卖,一个多月下来,利润还算可观!”
“然后呢?”她当时不过随便提了一句,真想不到,这家伙脑子转的倒挺快。
顾长欢认真的瞅着她,浅笑道;“王妃先看看账本。”
他的笑温文和煦,可夏玲玲只觉得狡诈,她拿着账本,一边翻看一边道:“说吧,你是想分成给我,还是共同合作?”
翻了几页,夏玲玲就发现了问题,账本没有合计项,各项支出和收入都有,可就是没有类似于合计的项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