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查不出来消息,只得从源头查。这种老鼠药毒药性强,常用于鼠患比较严重的地方,在蒲城县只有一家售卖这种药。
可是查到这里线索又断了,因为那卖耗子的小贩说,自年初有人误食毒发身亡后,铺子就没再卖过这种药。
以前买的人挺多,铺子这边没一一记录,加上时间又长,所以小贩这边找不到有用的线索。
入夜,夏玲玲托着下巴坐在软榻上,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件事。
“是不是卖老鼠药小贩撒谎?”夏玲玲自言自语着,他说不卖了,可没人能证明他不做这种药啊?
顾长欢焉儿吧唧的躺在床上,一整天了,只喝了两碗药,现在是又饿又渴,两眼昏花,浑身无力,快要虚脱了。而某个女人也不关心一下,就这么把他丢在床上不管不问。
“王妃!”一张嘴,就感觉有股怪味道,他用尽全力翻身爬在床沿,对着痰盂盆干呕起来。
夏玲玲瞥他一眼,然后继续想事情。
可他什么都吐出来,呕了好一阵气弱的趴着,两眼却是狠狠有力的盯着某个女人的后背,“王妃,本王饿了!”
夏玲玲头也不回,径自说道,“你要是吃的下,我就让厨房送吃的来!”
“你……”明知道他吃不下,还故意说这样的话,顾长欢差点背气过去,狠狠咬着牙,说出的话却是气势不足,“王妃,本王饿了!”
夏玲玲转过头,瞅着脸色苍白的顾长欢道,“刚让你吃你不吃,现在又叫饿,可真难伺候!”
其实她今天也没吃多少东西,好在被灌黄汤的不是她,胃口不至于像他那么糟糕。
顾长欢白她一眼,身子一翻,面朝上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床帐,有气无力道,“无妄之灾!”
夏玲玲却噗嗤笑出声,“活该,谁让你乱吃东西!”她嫌药难喝,连碰都不想碰,他却因好奇不知药是什么滋味喝了一口,真是……无妄的可笑。
看她笑的这么灿烂,顾长欢气的脸红脖子粗,恶声恶气道:“你还笑,都是你害的,本王差点一命呜呼!”
“这怨我吗?”夏玲玲挑眉反问,“又不是我强迫你喝的。”
“那那……要不是你,本王怎么会喝,喝那种东西……”真是呕死了,他堂堂逍遥王兼皇商,吃的可都是山珍海味,珍馐佳肴,现在竟然……想到这里,一股异味涌上来,他翻身到床沿,又开始干呕。
夏玲玲摇头,再这样下去,肠子都要吐出来了,走过去帮他倒杯水,“王爷,您还是喝口水吧,胃里会舒服点!”
顾长欢也不伸手接,只是拿眼瞧她,夏玲玲撇撇嘴,把杯子放在床头的矮几上,然后扶着他坐起来,拿着杯子送到她嘴边,“喝吧!”
有点不一样哦,说话还蛮温柔的,顾长欢别有心思的瞅她两眼,这才张嘴喝水。
一杯喝完,夏玲玲又倒一杯给他喂下,“有没有舒服点?”
“恩。”
“那要不要吃点东西?”
“没胃口!”
夏玲玲想了想,道:“多少吃点吧,我让厨房给你熬点白粥!”
没等顾长欢说好,夏玲玲就转身离开。
她今天不一样,说话不再冷冰冰,带着些温柔,对他也有耐心,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一下拉近。
想到这里,顾长欢莞尔一笑,这是不是表示,她打心里开始接受他了?
顾长欢原想着自己没胃口,可当夏玲玲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喂他吃粥时,他的胃口突然大增。
“喂,顾长欢,自己吃,别让我喂!”真是的,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双手又没残废,竟让她一口一口的喂,天,他还真好意思张嘴吃,脸皮可真厚!
顾长欢摇头,“本王就要你喂!”他耍着无赖,看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心里直乐呵。,
这是在撒娇吗?还是在耍无赖?
看他那副你不喂我我就不吃的神情,夏玲玲拿着碗的那只手抖了抖,要不是看他今天吐的差点挂掉,还喝了那种……东西,有点心软可怜他,她真会把碗扣到他脸上。
吃下整整一碗粥,顾长欢恢复了些体力,精神也好多了,夏玲玲给他倒杯水漱过口后,开始和他说正事。
“目前一点线索都没,事情有点难办!”
顾长欢神色微怔,“这人还在王府,跑不掉的!”胆子可真大,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害人,“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本王定会查出来的!”
夏玲玲犹豫了片刻,说出自己的怀疑,“顾长欢,你说这事儿会不会和姜家有关?”
“有很大嫌疑!”只是没有证据,只是怀疑没用的。
想到萧紫阳被关在牢里,顾长欢又差点被毒死,她愧疚的低下头,饱含歉意道,“原只是想吓唬吓唬姜淑贞,让她寝食不安,过不好日子,没想到会扯出这么多事来!”
“原来你还会内疚啊!”顾长欢发现新大陆般,惊叫出声。
夏玲玲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你说的什么话。”
“我真以为你铁石心肠呢。”就像前几天,梦儿跪在地上哀求她,她竟然不为所动。
夏玲玲没生气,却是笑吟吟的,说出的话却是嘲讽十足,“灌了黄汤的嘴巴,说话和别人就是不一个味儿!”
“夏玲玲!”这可是奇耻大辱,她竟然还提,真是……该死!
夏玲玲巧笑兮兮的抱起自己被子走向软榻,“睡觉!”
翌日早饭后,夏玲玲直奔姜府。
自昨天早上,敬耀祖就和安插在王府的那人断了联系,他琢磨着该是那人有了行动。可苦于探不到消息证实,他自是惶恐不安,早饭后,一家三口关门合计接下来如何打算时,下人来报逍遥王妃在前面府衙等候。
姜耀祖惊呼出声,“什么?她没死,还醒了过来?糟了糟糕了,这下糟了!”
见他急的团团转,一直跺着脚没个主意,姜淑贞喝声道,“慌什么!”
“你爹我头上的乌纱要不保,脑袋快搬家了!”姜耀祖摸着脖子,只觉得嗖嗖发凉,“不行,我去找人拖住她,你们赶紧收拾东西走!”
姜夫人连连点头,“对,你爹说的对,我们赶紧收拾东西逃命去。”
“不,我不走!”姜淑贞一屁股坐下来,打定主意不走。
姜夫人过去扯她起来,硬拖着她走,“我的傻闺女,命都快没了,你拧个什么劲儿。”
姜淑贞道,“她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否则,早就有人冲进来抓我们了。”
“这……”姜耀祖想想也对,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风平浪静的,定是那人没被发现,这么一想,他顿时冷静下来,“没错,我们要镇定,不能自乱阵脚!”
三人又是一番合计,之后姜耀祖便去府衙见夏玲玲。
夏玲玲气色很好,一点都不像之前昏迷不醒的人,令姜耀祖心中诧异,“王妃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
“罢了!”夏玲玲也不和他说客套话,直接切入正题,“姜大人,听说前几天有人击鼓鸣冤,说怀疑是本王妃被令千金推下河的,可有此事?”
姜耀祖道:“确有其事,不过此人无凭无据,且当时王妃尚昏迷不醒,下官无从判断虚实,暂把此人收押!”
这话倒是讲的冠冕堂皇!夏玲玲勾唇浅笑,“本王妃还听说,姜大人怀疑此人对本王妃行不道德之事,本王妃不从,为保清白投河自尽。”
“这……下官只是猜测!”她今日的气势看起来和昔日大不同,姜耀祖惴惴不安,只得小心应对。
“那姜大人可有凭证?”
听着说话口气,八成是兴师问罪的,而且是有备而来,姜耀祖不知她来意如何,不敢贸然开口,只能一问一答,“下官无凭证!”
夏玲玲哼笑一声,“既无凭证,仅凭猜测就把人收入牢中?姜大人,我朝律例中可有这一条?”
“没有!”姜耀祖找不到话语反驳,老实承认着。
“既然没有,那就把人放了吧!”夏玲玲淡淡的一句话,把萧紫阳这件事了结,不过还有事没完,“关于姜大人的猜测,本王妃可以证明纯属猜测!”
姜耀祖道:“是下官糊涂,这就把人放了!”
夏玲玲笑道,“那就好,不过,本王妃还是要提醒一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是,下官谨记于心!”她只字未提关于谁推她落水的事,姜耀祖揣摸不透她的心思,越发不安。
想到萧紫阳被打三十大板,还在牢里关了五天,夏玲玲心有不平,说道:“姜大人素来为人公道,此人仅凭猜测就被关了五天,还挨了板子,那比照被猜测谋害本王妃的令千金是不是……”
她没有说下去,姜耀祖却明白她的意思,但并没给出明话,模棱两可道:“下官知道怎么做,请王妃放心!”
他这么回答,是想着回头用钱把萧紫阳打发了,他可不想那娇滴滴的女儿被关进牢房受罪。
“那就好。”夏玲玲一说好,姜耀祖顿感事情不妙,“姜大人,还不请令千金过来!”
“这……是,来人,快去把小姐请过来!”对于这个曾是在府上做丫鬟的女人,姜耀祖第一次觉得难缠,而且许是做了王妃的关系,气势和往日打不同,
片刻后,姜淑贞被带到公堂。
看夏玲玲光彩照人的端坐着,摆着王妃的架子,身边还带着顾长欢的心腹,姜淑贞冷哼一声撇过头,“找我什么事?”
夏玲玲一挥手,多福会意过来,扬声道,“来人,杖责三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