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绿袖,她则是轻蔑的冷哼一声,抬高下巴高傲的离开。
出了首饰铺,顾长乐立即拉住夏玲玲,问出心中的疑惑:“大嫂,你怎么不让我对质?”
顾长乐性子冲动,有什么话都藏不住,要不是她拦着,十有八九会拉着绿袖和顾长欢对质,即使这样,可只是口头上占便宜,实质上没大的作用,“你说了也没用的。”
“为什么?她头上的玉簪是大哥给我定做的,却戴在她头上,哼,我一定去找我哥告状,让她好看。”人人都说绿袖是知情达理,温婉娴静的女子,可顾长乐却一点都不喜欢她。不知是天生的讨厌,还是因她占据了大哥的注意力,而心有不满?
夏玲玲道:“不管你怎么说,最后的责任只会在李管事身上。”
“这……好像是。”她懊恼的皱着鼻头,不管怎么样,她都可以说自己不知情,是李管事欲讨好她这么做,她挠挠鬓角,很是沉闷道:“真是郁闷。”
“所以就不要白费力气了。”即使是找顾长欢说道,也不会把绿袖怎么样,又或者,她装无辜受了委屈般,找顾长乐哭诉,也是有可能的。
顾长乐耷拉着脸,心有埋怨的跺脚,“那该怎么办?我真的很讨厌那个绿袖!”说着,她偏脸瞅着夏玲玲,恨铁不成钢道,“大嫂,你是王妃,是大哥的妻子,你该给那个女人来个下马威,让她知道你厉害。”
“我没兴趣。”她失笑着摇头,“对了,今天的事别找你大哥说,”
“为什么?”顾长乐是打定主意告状,即使不能把她怎么着,也要让大哥知道这回事。
夏玲玲淡淡瞥她一眼,“我估摸着,不用你告状,最近几天李管事也会卷铺盖走人。”至于绿袖,长乐说的太多,会让人误会挑拨关系。
“会吗?”看她一脸的笃定,顾长乐不解她哪来的信心。
夏玲玲:“那我们打赌。”
顾长乐:“好,赌什么?”
她想了想,“帮对方做一件事,不会为难,可以轻而易举做到的事。”
“好。”顾长乐爽快的答应,抱着期待的心情等待结果。
走了一段路,快到茶楼时,夏玲玲突然想到被忽略的一点,“长乐,我提醒你一件事,到时候李管事极有可能误会是你害他丢了差事,你心里要有个底儿。”
会吗?顾长乐挑挑眉,不予认同。
在茶楼喝了过茶,吃了点心后,两人继续逛街。街道两边铺子不少,染坊,首饰,杂货,茶楼,酒肆等等,可没一样入夏玲玲的眼。
五百万两不是小数目,靠小门小店的挣钱,要到猴年马月了。再者,她也没本钱租铺子,雇人,进货等等。
她手上有五十两,太少了,做什么都撑不起场子。
唉,该怎么办啊?
走着走着,两人路过一家书斋全书阁。
想到昨天在书斋前听到的那道嗓音,夏玲玲不动神色的引着顾长乐朝书斋走去。
全书阁是蒲城县甚至是最近几个城镇最大的书斋,里面藏书丰富,环境高雅静美。每日前来借书或买书的读书人络绎不多,所以即使是午后休息时间,这里也丝毫不见冷清。
书斋内外装修的简单朴素,跨进门,一股淡淡的墨香迎面出来。
书斋一楼摆放代售的书籍,二楼是供借读的书,三楼是十几个小房间,方便一些大户人家的闺女放心光顾或者图清净的书生。
“大嫂,府里有很多书啊。”顾长乐瞧着书架上的书,没什么兴趣的翻翻看看的。
夏玲玲是来找人的,装模作样的掂着一本灵异鬼怪的小本浏览着,心思却不在书上,竖着耳朵认真四周的说话声。
“你看这样书?”看到书名,顾长乐一阵恶寒,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都是妖魔鬼怪的,好恐怖。”
见她却是瞧的津津有味,顾长乐闪的远远的,问过书童,找一些才子佳人的书来看。
待到太阳西斜,一片金辉笼罩大地,也没等到期待的声音,夏玲玲有些失落。
不过,听他说话口气,和这里的掌柜似是熟稔,该是这里的常客,她决定下次有机会再来。
夏玲玲两人离开不久,一袭灰白色的清瘦书生从书斋后院的小房间出来,把誊抄好的书册交给掌柜。
掌柜手下书,从柜台的抽屉里拿出半吊钱:“萧公子,这是你的工钱。”
萧紫阳双手接过来,并作揖道:“多谢掌柜。”
掌柜道:“萧公子,明年要进京赶考吗?”
萧紫阳收好钱,轻声应了一声,“恩。”
萧紫阳,字佑天,萧家祖上原是朝中大官,后家道中落,到他这一代,昔日辉煌不在,家徒四壁,甚是凄凉,平日里靠给书斋抄书营生。
他是书生,一心苦读,期望他日高中,改变窘困的命运。
掌柜笑道,“萧公子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他日必定高中,名列榜首。”
萧紫阳淡淡一笑,谦逊道:“哪里哪里,掌柜过奖了。”
和掌柜的又客套了几句,萧紫阳揣着钱离开,现在是八月,春试在明年二月,还有半年的时间,他一定要加倍努力,一举拔得头筹。
接连两天,顾长欢没在家里过夜。
他不在,夏玲霸着大床到是睡的舒坦。用过早饭,在院子里转转或者看会儿书,午饭后小憩,然后顾长乐会找她喝茶。
一天天的消磨着,时间过的极快,夏玲玲一门心思想着钱的事,并不会太放松,反而因时间的流逝而暗暗着急。
这日下午,夏玲玲刚起床,老王妃身边的的丫鬟来到院里,“王妃,裁缝铺送来一批料子,老王妃请您去前厅挑。”
“恩,这就来。”快速搭理好头发,夏玲玲跟着丫鬟去前厅。
除了当丫鬟时穿的粗布衣裳,夏玲玲身上穿的都是姜淑贞的衣服,虽华美却不大合身。
她来到前厅时,老王妃和顾长乐正在挑,王府用都是从江南制造的上好布料,一件衣服够寻常人家吃一辈子,可在这里却是稀疏平常,再普通不过的。
衣料轻盈,柔软又舒服,款式新颖,看的人眼花缭乱。
顾长乐一口气挑了好几款料子,见夏玲玲只是随便挑了两样很素的料子,不满的拦着她,“大嫂,这么多料子,你快点挑啊。”
“天气凉了,你没夹衣和冬衣,趁这次都做齐全了。”老王妃手指一点,挑了十来个颜色,顾长乐就拿着料子往她身上比划。
“这件做半膊,这件襦群,这件做夹衣,这件做冬衣或披风……”母女二人也不询问她的意见,就这么决定下来。
后来一统计,竟然近二十套衣服,裁缝量了尺寸,然后笑呵呵的走了。
夏玲玲道:“娘,我用不着这么多衣服。”她不是不喜欢这些漂亮的料子,只是迟早要离开,她不想欠人太多。
“不多。”老王妃打量着她,“你模样生的好,再这么一装扮,定是美的闪人眼。”
最好,把他那浪荡成性的儿子迷住,心被栓的死死的,再也不往外跑。
看她眼底的那抹精光,夏玲玲只得暗自苦笑,她是真的对顾长欢没兴趣啊。
“大哥两天没回来了。”顾长乐撅着小嘴,埋怨着,“嫂子,你就是再不喜欢我哥,也得管管他,听说他这两天都在花楼呢,唉,算了,我看你也是懒的管,我哥不在,你倒是乐的轻松。”
她越是不喜欢儿子,老王妃越觉得靠谱,不被金钱或权势迷惑的女子,不多见,她定要加把劲把两人撮合到一起。
知道她听不进去话,老王妃也勉强,转移话题道,询问两人中秋节的安排。
约莫半个时辰后,老王妃离去,夏玲玲拉着顾长乐,信步在王府走着,最后在游廊停下,坐在扶栏上看院里小水塘里的残荷。
“长乐,这样在府里很闷,我们找点事情做吧。”夏玲玲怂恿道。
尽管当的不情愿,但她还是王妃,出去太频繁会落人口舌,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她拖着顾长乐巧立名目,以方便自己出入行事。
“是挺闷的。”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其余时间靠看书,练字,抚琴打发,和那些千金小姐见面,三句不离男人,或者首饰或者衣服等等,她一点都不感兴趣,所以生活很是无趣味,“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啊?”夏玲玲道:“很多啊,上街,去游玩,又或者去见识些新鲜事,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顾长乐两眼一亮,兴奋的要点头,可想了想,神色又黯淡下来,“不行,太经常出去,会被爹娘和大哥念的。”
夏玲玲说:“不会,我们可以穿男装,又不做坏事,小心一点,偷偷出去一定没问题的。”
听她这么说,顾长乐神秘兮兮的笑了,凑到她耳边道,“我给你说,我偶尔会穿着男装偷偷从后门出去,都没被人发现过哦。”
果然如此,今年三月城郊桃花盛开时,看到的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果然就是她扮的。
“大嫂,你在打什么主意?”看她勾着嘴角笑的玩味,顾长乐嗅出一丝不寻常,总觉得她有什么阴谋,“我告诉你,我可不干坏事。”
夏玲玲浅浅一笑,“没让你做坏事,就是闷的慌,想找点事做而已。”
顾长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又看不出哪里不对劲儿,“那大嫂想做什么?”
夏玲玲没说自己想干什么,而是不确定的问道:“我记得你以前说,想开个首饰铺。”
提到这个,她撇着嘴,挥着拳头愤愤道,“是开了首饰铺,就前天我们去的那家,可大哥不让我管,哼,说是为我开的,可我连边儿都没碰到,我想要的是自己的铺子,可不是他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