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玲玲继续道,“八月中下旬我有的身孕,那时爹娘和长乐在表姑家作客,我整日和长欢在一起,从没接触过别的男人,不明白远在千里外的长乐为何三番五次的说肚里的孩子不是长欢的,她不仅当面对我说,还跟长欢说,我知她心情不好,把这事儿忍下了,并叮嘱身边的人不要嘴碎。长欢曾打算把这事儿告知爹娘处理,我想着长乐小孩子心性,有口无心的,不和她计较就是。哪里想不搭理她,她还真把这件事当真,到处乱说!”
一听这事由来已久,长欢也知此事,老王妃顿失了勇气质问,带着内疚道,“三人成虎,没影儿的事说的人多了也成真的了,长乐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真是该打。玲玲,让你受委屈了,回头娘好好教训她,给你出口气。”
夏玲玲道,“也是我大意,当时没带个人在身边,找不到人当面对证,才让那孙闻玉逮住机会乱邹。”
老王妃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轻拍两下,“你这也是为长乐好,谁会想到那孙闻玉是个不简单的人,好了,忙了大半天你也累了,回屋歇着吧。”
“是,儿媳告退。”
从偏厅出来,夏玲玲走回茗香院,一路上不发一言,回到屋里后坐在炭火旁取暖,两眼盯着烧的红通融的木炭发呆。
看她心情不好,梦儿轻轻走过来,手上端着补汤,小心开口,“王妃,刚炖好的鸡汤,您喝点吧。”
“拿来吧!”她一伸手,柔儿把碗放在她手上,捏着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突然,她把勺子一扔,“去把王爷给我找来!”
在房间伺候的丫鬟吓一跳,夫人鲜少动怒的,现在发这么大脾气,可见刚在老王妃哪里受了气,“是,奴婢这就去让人找王爷回来。”
“叫他一个时辰内赶回来!”
一个时辰?都不知王爷人在哪儿,赶的回来吗?可丫鬟不敢有疑问,赶紧多差两个小厮去找人。
顾长欢正在酒楼和老商户说来年的合作,刚说了一半,就有人来在找,说是王妃有事,请王爷快点回去。
他估摸着约半个时辰内就能结束,就道,“知道了,告诉王妃我很快就回去。”
那小厮面有难色,小心看顾长欢一眼,道,“王妃说,限王爷一个时辰内回去,现在时间已过了大半。”
顾长欢犹豫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出门谈生意她可从来没找过她!“好,本王这就回去。”
站起身对各位抱拳赔礼道,“各位,家里有事,剩下的事由多寿代本王处理,如有异议,改日本王另择时间和各位再讨论。”
有人笑道,“王爷,是不是家中王妃不放心您来酒楼啊?”
有人附和,“男人在外面谈生意,哪轮得到女人家打扰。”
顾长欢笑了笑,“王妃怀有身孕,定是身体不适,小王要回去瞧瞧才能放心,各位请慢用,有怠慢之处,请多多包涵,小王告辞了。”
跳上马车,催促多福扬起马鞭赶路,心慌慌的担心她的情况。马车到王府门口,尚未停好他就跳下来,大步流星的朝茗香院走。
柔儿守在茗香院门口,看见王爷便简略的叙述今儿发生的事,顾长欢蹙眉,不解娘说了什么竟让她心情沉闷?
顾长乐踏进卧房,她正面朝里躺在床上,挥手把伺候的人都支走,他来到床沿坐下,撩起她垂落在枕畔的一缕发丝轻嗅,“娘子,为夫回来了。”
她伸手一拨,把头发全拨到前面去,然后拉着被子蒙住头,闷声道,“你回来晚了。”
她玩真的,还真给他限制了时间,他已用最快的速度赶来,晚了不过一刻钟,“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被子下的人一言不发,动也不动的,顾长欢扯了扯被子,她紧抓着被子边缘,扯不下来,别把我孩子的娘闷坏了,来透透气,告诉相公为何心情不好。”
顿了顿,她松开手,他拉下被子掖在她脖子处,轻轻拍她的肩头,“乖,怎么了,为何心情沉闷?”
他正在忙事情,突然打断他,不但不生气还这么温柔,让她觉得自己啊胡闹,可她就是生气,心里非常不舒服。
“别皱着脸,小心宝宝生下来是苦瓜脸。”往里侧探身,看她皱着脸,神情不虞。
“胡说,才不会长苦瓜脸。”
他笑了,板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他,柔声道,“好害怕,还以为你不搭理我呢。”
说的可怜兮兮的,好像她很凶悍似的,“我心情不好,非常不好,应该是很糟糕。”
“怎么了?”
夏玲玲把不久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提到反被孙闻玉阴的那段,咬牙启齿的,“真没想到,竟然栽倒他手里,现在好了,长乐对他刚死心塌地。”
“狡诈!”顾长欢直摇头,“别担心,总会有机会抓住他的狐狸尾巴,你就为这个生气,太不值得了!”
气愤的小脸立即拉下来,微微咬牙,“不是,这点事我还不放在心上。”
果然跟娘和她的谈话有关,她的情绪向来波动不大,娘定是说了什么她难易接受的事,才生闷气的,“心里有事别硬装,就告诉我,我是你丈夫,即使帮不了你,听你倾诉也是好的。”
她撇撇嘴,朝他伸出双臂,顾长欢自动朝她靠近,让她抱住自己的腰,把脸贴在胸膛,“在茶楼时,长乐当着大家的面说肚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回府后娘把我叫去偏厅谈话。”
“胡闹!真是胡闹,越来越没分寸了!”顾长欢低声喝斥,这丫头真是欠管教,这种话都敢乱说,要真是传出去,她的名声可不就败坏了,“我去教训这丫头,娘那边,她没别的意思,应该就是想问清楚,你别多心。”
多心?她也不希望自己多心,可被污蔑和质问的滋味不好受,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说的确有其事般,怎能不生气。
“长欢,你会怀疑我?”
“当然不会,孩子是我的,我一千个一万个相信。”他立即保证,“为夫夜夜春宵,再明白不过。”拍拍她的头,“别生气了,为夫这就为你出气去。”
“现在要去吗?这会儿娘应该还在长乐的院子里没出来。”唉,她和长乐怎么会变成这样,真是令她心寒,“当时孙闻玉也在场,我担心蒲城现在已传开了。”
顾长欢神色凝重,他不会放过机会中伤她,该用什么法子攻破谣言呢?“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绝对不会。”这是对她的保证,也是对自己,“你先歇着,我去找长乐,看我怎么惩罚她。”
还没待顾长欢教训她,老王妃已做了决定,先是去祠堂里跪三天,然后把妇德抄一百遍,顾家不要求女子刻板的遵循三从四德,但最基本的礼仪道德底线必须有。顾长欢觉得处罚过轻,颇有微词,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果如夏玲玲所料,谣言传的纷纷扬扬,顾长欢去商铺里忙,大家看他的眼神多了别的意味,他暗恼于心,一整天心情都很糟糕。
待到隔天,他对多福和多寿交代了某些事情,翌日,情况有了扭转。
孙闻玉散播谣言,他也会,把他之前做过的龌蹉事全都‘不小心’泄露出去,闹的蒲城人尽皆知,不过这也意味着孙顾两家彻底翻脸。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柔儿对此事如此下结论。
夏玲玲颔首,现在大家都知道孙闻玉为了报复顾家所以诽谤,侮辱她的清白,这以后再出现类似谣言,不会再有人附和了。
“我在街上看到那姓孙的,去饭馆吃饭被人撵了出来,说是不招待他这样不知羞耻的人。”柔儿去街上买零嘴,正好看到那一幕,回来赶紧告诉夏玲玲。
夏玲玲微微掀唇,顾家在蒲城根基稳,不说年年捐钱铺路造桥,救济孤寡老弱,好多商铺都要仰仗顾家的鼻息,现在顾长欢明言和孙家势不两立,大家肯定会跟着风向转。
“他没地方吃饭,听说租的药铺也要被人收回,连个睡的地方都没,他在蒲城肯定呆不下去了。”柔儿说的好不解气。
看来顾长欢这次发威了,势必要把孙闻玉赶出蒲城,想到以后再也不会看到讨厌到人,夏玲玲心情大好,“王爷最近辛苦了,让厨房今晚加菜,晚些时候差人叫王爷早点回家,我要和他一起用饭。”
“是,奴婢记下了。”太阳下山,她从天色灰暗等到夜色如漆,仍没等到人出现。
“怎么还不回来,梦儿,去看看怎么回事?”之前传话那人回来,说了会很快回来,可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尚未见到人,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梦儿去了一炷香回来,禀告道,“王爷尚未回来,奴婢催人去找了。”
夏玲玲心神不安,瞧着桌山凉掉的饭菜,道:“把桌上的饭菜放在灶上热着,等王爷回来再端上来。”
柔儿捧着尚温热的汤,道:“王妃,您怀着身子,先吃点垫垫胃。”
“不了,我吃不下。”因心情不好,她没什么胃口,一会儿站一会儿坐的,总是难以安静下来。
约莫又等了近一个时辰,小厮来报王爷回府,夏玲玲凝眉,这都过了二更天了,刚让人去找一点消息都没,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踏进房间,他褪去披风递给丫鬟,着一袭白色长衫走进内室,她正坐在桌前,手拿着茶杯转来转去,“抱歉,我回来晚了。”
“吃过饭没?”
“没。”
她一招手,丫鬟去厨房把热着的饭菜端上来,顾长欢洗好手,她也帮忙摆好了碗筷,“怎么回来这么晚?”
顿了顿,他才回答,“半路碰到孙闻玉,我和他去茶楼坐了会儿。”
“那怎么不让人传话回来?”
“忘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