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少年从里面跑出来,躲在顾长欢身后,寻求庇护,接着孙闻玉走了出来,接着是含烟。
含烟瞥一眼孙闻玉,对顾长欢道,“可要细心把人瞧清了。”
那少年却是不以为然一笑,道,“我挣的也是辛苦钱,和你一样,不要瞧不起人。”接着他向孙闻玉伸手讨钱,“孙公子,辛苦了一晚上,您看着多少给点。”
孙闻玉气的眉毛竖起,吼道,“胡说,本公子不认识你,快说,谁指使你的?”可恶,到底是谁,为何在整他?
“哇,孙公子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您给钱,我办事,昨晚伺候的您爽过了,怎么不过给钱?”这少年不依,非要讨厌‘使用费’。
顾长欢扶手而战,冷着脸,严肃的盯着这少年,“本王问你,你要实话实说,否则就把你扔到牢里去。”
“王爷?”这少年一听,连忙下跪,“王爷,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小的出身贫贱,为了养活一大家子人,只得接客,可小的不偷不抢,挣的是辛苦钱,这孙公子竟赖账,王爷,您可要主持公道。”
“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满口胡言的东西,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孙闻玉极力否认,指使药童拿棍打人。
虽他不承认,可事实就在眼前,老王爷和老王妃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混账东西,这可是逍遥王府的女婿,休得你污蔑。”
少年跪的地上连连叩头,“这位大爷,小的绝无半句虚假,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没人会无缘无故的发毒誓,老王妃听他信誓旦旦的,早已深信不疑,“退婚,退婚,一定要退婚!天,家门不幸,竟遇上这种事!”
看她哭天抢地的,老王爷安慰道,“夫人莫伤心,还好发现的早,没让长乐处于水火中。长欢,我扶你娘回去,你把眼前的事处理好。”
“是,娘您要放宽心,保重自己的身体。”让多福送爹娘离开后,顾长欢看向那少年,从荷包里摸出一锭银子,“不要让我在蒲城看到你,滚吧!”
少年双眼一亮,财迷迷的把银子收好,“谢王爷,小的立即离开蒲城,今儿的事绝不会说出去。”
少年离开后,院里剩下顾长欢和孙闻玉,顾长欢盯着上下左右打量孙闻玉,最后撇开视线,“想不到孙公子好这口!”
唯一的证人走了,他握着拳头,想着回头把人找到,逼问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清白的!”
顾长欢冷笑,“本王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不过不管是否清白,孙顾两家的婚事到此终结!”
秋天的清晨,凉风飒飒,孙闻玉站在风中看顾长欢离去。终结?这怎么可能,他不会允许的!
只是,事实是什么?他凝眉,仔细思索事情的前后经过。
顾长欢回到王府,直奔王府,刚要跨进院门就管家叫住,说是爹找他,现在花园的凉亭里等人。
凉亭里,老王爷正饮茶,两眼漫不经心的看着满园的景色。
“爹,您找我?”
“坐!”老王爷指着位子,双眸直盯着他看,顾长欢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下,“爹,找我什么事?”
凉亭四周空无一人,老王爷为保安全,仍是压低声音道,“那小男孩,是你找的?”
刚开始他是很生气,可这稍一琢磨,就察觉到不对劲儿。一来是长欢的反应,二来那少年表情太假。
顾长欢笑了笑,算是代夏玲玲默认下来,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老王爷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这样也好,正好把婚约解除。只是,那人可靠吗?”
“放心,不会有问题的。”玲玲既然由此计划,该是所有环节都安排好了,“爹,麻烦你和娘杀到京城,找孙家退婚。”
“好,我和你娘现在就去。”事不宜迟,立即杀到孙家讨个说法,还不怕孙家不退婚。即使不退婚,出了这样的事,顾家单方面解除婚约也无可厚非。
顾长欢道:“这才在家歇两天,又要赶路,真是有劳爹娘了!”
老王爷摆摆手,“你把媳妇照顾好,我和你娘现在就走。”
回到茗香院,夏玲玲刚醒来,顾长欢把刚在药铺发生的事告诉她。
“家里又剩下我们两个了。”娘嘴上直念着要找个经验老道的婆子,这一走,又要耽搁下来,他想着待会儿去找管家,看他有没有熟识的人。
“真是麻烦爹娘了,二老的身体不知能否受得了。”她本意让他去京城退婚,岂知还没进院里就把事情决定了下来。
顾长欢捏捏她的手,要她别为爹娘担心,“玲玲,你从哪儿找来的人?”真是服了她,这种点子也能想出来,这下孙闻玉的名声被坏,以后怕是没人敢嫁了。
“还记得贾政道吗?”
“贾政道,谁?”
她摇头,都说怀孕的人记性不好,她好好的,他怎么却变坏了,“泽县,喜欢玩**的那个胖子,想起来没?”
顾长欢恍然大悟的点头,“知道知道。”后来被他整的去了半条命,要是能活下来那是地狱人满为患。
“田卓阳认识些**,我就让他联系了一下。”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喝,这小子挺能干的,将来能担大任。”小小年纪,却成熟稳重,是栋梁之才。
她笑了笑,接着道,“这些天孙闻玉压力大,为了发泄心中郁闷之气,就找花娘放纵,他是顾家的姑爷,怕去花楼招人闲话,所以就把人接到住处,昨晚我安排人在屋里的蜡烛上动了手脚,待他和花娘迷晕后,把人放进去。经过就是这样,接下来发生事你在场,就不用我说了。”
这是孙闻玉的毛病,他的前世安明月,遇到种种不顺就喜欢找男人发泄,这世依旧如此,她了解这点,所以就充分利用了。
顾长欢打量她,不停的咋舌,真是看不出来,他的娘子整起人来毫不手软,是个腹黑的主儿,“山上那次,是不是也中了迷药?”
她点头,“如法炮制!”接连两次中招,估摸着孙闻玉应该发现了什么,不过这已无关紧要。
“行,你真行!”还好不是对付他,这点值得庆幸,“那个少年你可得安排好,别让孙闻玉找到。”
“这无关紧要。”她手一摊,不以为然道,“即使找到又怎样,蒲城现在传的纷纷扬扬,又有几个人会相信他的辩解?他只能是徒劳无功!”
“没错!”三人成虎,这孙闻玉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娘子,你真厉害!”
“一点小把戏,不值一提。”
“你谦虚了。”他偏过头,凑近她低声问,“你是不是有自己的人?”办事老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她肯定有自己的人,可是谁呢?
田卓阳是一个,柔儿也算,至于梦儿他就不确定了,可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其他人,否则不能把事情办的如此干脆利落!
那是镜堂吗?呃,好像有这个可能哦!
她抿唇笑了笑,没点名,“就是身边的人,做事还算牢靠。”
这小女人,真是不坦白!算了,这没什么好计较的,就不说这个了,“娘子,你接下来要怎么对付孙闻玉?可否告知一二?”
“一招毙命!”见他对这个答案不满,挑眉直拿眼斜她,她勾唇,“给你个提示,你想想,他最近在为什么事发愁?”
恩,这个……不难想啊!孙闻玉最近缺银子,要买草药,啊,他知道了!
“你动作挺快的!”之前就猜测是她,现在更确定,果然是她。
“不过稍稍快了一步。”她牵着他的手,示意他陪自己出去走走,今儿是重阳节,就去花园看菊花吧。
扶她跨过门槛,缓缓的移动脚步。
“不用这么小心,我没事的。”他牵制着,一刻钟的路几乎要走半个时辰,“孙闻玉筹不到钱,只能变卖产业!”
她要狠一笔,把曾损失的从他身上捞过来!
孙家产业不少,他可以趁机接受,“我们可以吃下啊!”
“可别,传出去不好听,他们不仁,我们可不能不义。”总归曾做过亲家,说出去不好看,再说,孙家和顾家做的生意不同,他要是接收得花大功夫整顿,“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开新铺子,手上的这些先做起来,等根基稳了再拓展。”
“为什么?”他喜欢一间间的开,看到他手下的铺子遍布的到处都是,他很有成就感。
“你手上没留多少现钱,如果再发生钱庄兑钱的事,我怕你调转不灵,会毁了钱庄,这还不算,还有可能对其他铺子产生影响。”投资是好事,可遍地开花,不是好事,“这两年先守业,赚的钱屯起来,有了金库,心里会踏实,你说呢?”
她说的有道理,前些时候钱庄发生过的事着实让他头疼的!即使他筹钱速度很快,可经不起有心人的设计,要真是家中屯万银,他当时就不用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好,听娘子的话。”瞧他多乖,娘子说什么是什么,绝无二话。
看他那娘子大如天的神情,她直翻白眼,“我这是为你好,你自己想想。”
“我明白!”
她越来越为他操心了,这是好事,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有意见!
孙闻玉的事果然在蒲城传的纷纷扬扬,一时间他经营起来的好名声消失殆尽!
他想来想去,觉得此事绝对有蹊跷,房间里多了个人,他竟然没知觉,和上次在山上一样,天亮就被人捉奸在床!
等等,和上次一样!脑中亮光一闪,他忽然明白过来,他被人设计了,而那个人,绝对是夏玲玲!
该死的,竟然着了她的道!在山上那次,夜里下着大雨,本来那宫女和以前一样,待半个时辰就离开,可却睡着了。而这次,他记得睡下时已过三更天,像往常天亮时含烟会离开,可今早却睡到天大亮!两人该是睡的极熟的,连屋里进了人都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