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红霞满天时分,一辆银色的轿车顺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朝山顶疾驰。车内一黑色直发和蓝色长裙的女子横躺在后座,她的手脚被缚,嘴上贴着黑色胶带。
车子行至半山腰,在一断崖处猛然停下,只见从前座下来一男一女,男的西装革领,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镜框,女的一身水蓝色裙装,棕色的波浪长发披肩。
男子走过去打开后门,扯着黑衣女子的长发把人拽下车,重重的甩在地上。蓝衣女子扭腰摆臀的走过去,先是用高跟鞋踹她两脚,然后才弯下腰扯掉她嘴上的胶带。
不顾身上的伤痛,嘴巴一得到自由,夏玲玲甩开挡在眼前的长发,露出一张和两人极为相似的脸,美目直勾勾的盯着两人,恶狠狠的质问:“你们想干什么?”
这一男一女分别叫安名臣和安明月,是安氏集团的合法继承人,而她夏玲玲是他们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他们眼中的野种,不该存在的存在。
安明月笑的不怀好意,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长长的指甲刮的下颚火辣辣一片疼,“你说呢,我亲爱的妹妹?”
夏玲玲往后倾身,挣开她的长指甲,带着嘲讽的口吻说:“为了安氏的总裁之位?还是为了蓝佑天?”
蓝佑天三个字是明月的痛处,明艳的一张脸严重扭曲,扬手给她一巴掌,咬牙道:“贱人就是贱人,老的贱小的也贱!”
夏玲玲不怒反笑,淬她一口,说:“你更贱,贱脱光倒贴佑天他也不要你!”
忆起那天她诱惑蓝佑天反被甩下床,还当场被夏玲玲看到的画面,安明月气的花枝乱颤,形象全无的扑上去,一手撕扯她的头发,一手脱掉高跟鞋,用细长尖锐的鞋跟朝夏玲玲身上打下去。“你这贱女人,勾引我的未婚夫,我打死你,打死你……”
夏玲玲身上吃痛,但并没有闪躲,反而笑的得意和张狂,“哈哈,你的未婚夫,可是爱我爱的要死,甘当我的裙下之臣呢,哈哈……而你,他的正牌未婚妻,倒贴上去却被轰下床,真是可笑可笑啊……”
她的嘲讽,把安明月彻底激怒,再也没了理智,挥起高跟鞋朝她头上敲去,“死到临走还嘴硬,贱女人贱女人……”
安在臣优雅的靠在车上,掏出一根烟点上,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静静的欣赏眼前上演的二女抢夫记。
在打斗中,绑住双手的绳子松动,夏玲玲不停扭动手腕,不多时终于挣开束缚,稍稍活动麻木的手腕,右手握拳朝安明月的脸上打去,安明月左眼挨一拳,疼的她丢掉手中的高跟鞋,捂着眼光着脚在地上乱蹦乱跳,而夏玲玲则慌忙去解绑住双脚的绳子。
靠在车上的安在臣见状,丢掉手中的烟头快步跑过去,他扯起夏玲玲的头发把人从地上提起来,先是左右开弓先给了她两耳光,然后拖着她朝悬崖走去,“安氏集团的总裁之位是我的,你这个贱女人不配!”
见他朝悬崖走,夏玲玲即明白他的意图,求生的欲望瞬间膨胀到极点,双手挥舞着朝安在臣攻击,可她双脚被绑,无法站稳,所以攻击的力道降弱。
“我告诉你,别以为把我推下悬崖总裁的位子就是你的,没那么简单,你做梦吧!”她忍辱负重,步步为营这么多年,就是要把安氏集团整跨,现在就差一步,一步而已!
她的挣扎很激烈,安在臣制不住她,对仍捂着眼乱跳的安明月怒吼,“别叫了,快过来帮忙把她扔下去!”
安明月忍着疼痛,和安在臣扯着夏玲玲的胳膊把人拖到悬崖边上,“把她推下去!”
安在臣丢开夏玲玲,并推送她一把,她重心后移,人朝后栽去,她双手胡乱挥舞,正好扯住安明月的波浪长发,安明月脚下不稳,人也跟着朝悬崖下栽去。
“啊……哥……救我……”对死的恐惧,令安明月歇斯底里的尖叫。
“哈哈……临死还有人垫背……真是一大乐事啊……”面对死亡,夏玲玲笑的张狂。
“夏玲玲……你这个贱女人……抢我的未婚夫……害我性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哈哈……你放马过来……我等着……”好遗憾,没亲眼看到安氏土崩瓦解,不过做到这一步,她也心满意足。
只是,没来及给那个爱她爱的义无反顾,心甘情愿被利用的男人――蓝佑天,说声抱歉。
其实,她还想说,她也喜欢他,答应做他的妻子,和他相伴到永远永远……
“佑天,佑天,救我……”她挥舞着双手,慌乱中抓住顾长欢的胳膊,双手紧紧的拽着,犹落下悬崖时抓住救命的藤蔓,梦里,她歇斯底里的呼喊着,“救我……佑天……救我……”
顾长欢被她的呼喊声惊醒,她似乎做了噩梦,额头都是汗水,脸色发白,双手紧紧的掐着他的胳膊,口中含糊不清的呼喊着什么,把人揽入怀中,轻轻的拍她的脸颊,“玲玲,醒醒,我在这儿,别害怕,玲玲……”
“佑天……救我……佑天……佑天……”
佑天?顾长欢以为听错了,又仔细听了一遍,确定她口中喊的确实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结成了寒冰,推开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桌前倒了凉茶喝下。
“救我……救我……佑天……”
她没有清醒,口中依旧喊着救命,顾长欢握紧手中的茶杯,用力一甩,杯子摔倒地上,瓷片四分五裂的飞溅!
夏玲玲听到动静,猛的从梦中惊醒,霍的坐起身,手抚着蹦蹦乱跳的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好可怕,她又梦到掉下悬崖的情形了!好久没有做这样的梦了,刚开始穿越过来时,几乎每天晚上,她都能梦到掉下悬崖的瞬间。
从高空中跌落,全身悬空,身体不停的往下落往下落……一直没有尽头……
“长欢!”她伸手去摸身边的顾长欢寻求平静,可身侧却是空空的,上面尚有余温,应该是起夜了,屈起双膝把脸埋在被子里,试图慢慢的安静下来。
顾长欢站在桌旁,看她做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她和萧紫阳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进入她梦里,还会喊他的名字?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越想他越生气,呼吸变的急促而紊乱。
寂静的夜里,任何细微的动静都格外的清晰,夏玲玲听到浑浊的喘息声,心惶惶然,是谁?
她把脸从被子里慢慢的露出来,慢慢的睁开眼朝声响出看,银光从窗户里投进来,把室内照的一半亮一般灰暗,那人影处在灰暗中,夏玲玲看不清他的脸,但很确定是顾长欢。
“长欢!”随着呼喊声她跳下床,鞋子忘了穿,扑过去抱住他,双臂箍的紧紧的,“你怎么不啃声,吓到我了!”
他没说话,双手背在身后,向后退了一步。
他向后退她就向前进,只怕他消失般,整个人黏在他身上,“我刚才做噩梦了,好恐怖!”
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顾长欢眼底的情绪复杂难明。
没注意到他的反常,她自顾诉说着,“醒来时发现你不在身边,我好害怕!”好无助,就像大海中的小船,找不到避风雨的港湾。
这句话,令顾长欢神色稍霁,终于僵硬的伸出右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别怕,我在这儿呢!”
她收紧手臂,把他抱的更紧,脸埋在他胸膛,双肩轻微的抖动着。
扳开她的脸,看到眼角晶莹的泪水,“你哭了?”为什么要哭,因为他在身边而高兴,还是他不是那个男人而伤心?
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把泪水沾在他衣服上,“我高兴啊,睡前你不是给我要答案吗,我告诉你,我。”
“别说,我现在不想听!”顾长欢打断她,他一点都不想听到她的答案,因为他分辨不出是她的心里话,还是为了让他安心的敷衍话。
终于发现他的异常,夏玲玲抬起脸,“长欢,你怎么了?”他没有像以前那般紧紧的拥抱她,没有温柔的安慰她,身子有些僵硬,情绪有些烦躁,没有说安慰的话,“你,不舒服吗?”
“没有,睡吧!”推开她,他径自朝床榻走去,不知怎么的,夏玲玲觉得他的步伐很沉重。
她紧跟上去,拉住他背后的衣襟,“你心情不好吗?”这个时候,她是如此的脆弱,好需要他温柔的安抚,可是,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理她?
“睡觉!”不顾她的拉扯,他掀开被子躺下,翻身侧躺,背对着站在床侧的她。
夏玲玲就站在窗前,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一动不动的,就连呼吸都是浅浅的,在这宁静的夜里几乎听不到。
顾长欢不想理她,可她就站在床边,他感觉的到她正看着他,那强烈的视线让人忽视都难,她在做什么,这么晚不睡觉,虐待自己让他心软吗?
不,他不会心软的!此刻他好乱,根本不想看见她,不想和她说话,甚至和她呼吸同样的空气都会心痛!
他不要待在这里!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时他霍的掀开被子起身,看也不看夏玲玲,趿着鞋子下床,一把抓起搭在屏风上的长衫大步要大步走出房间。
看到她的举动,夏玲玲赶紧拉住他,“你要去哪里?”
“我去书房!”
“很晚了,去书房做什么?”夏玲玲不知道自己说了梦话惹的顾长欢不高兴,只知她现在需要人陪在身边,需要他安慰,只是,他怎么了,今晚好反常,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