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蹙成深深的川字,明朗的星目此刻布满血丝,牙齿被他咬的咯吱咯吱响,双拳紧握着,想要发泄的挥出去却又怕伤害她,一抹疼惜笼上她的心头,抬手要抚平他的眉心,可还没碰到就被他的手打掉。
他突然俯身而下,带着满腔的怒气粗鲁的吻住她,不停的用力吸吮,直到尝到腥甜的味道才离开,“为什么不反抗?”
她没有闪躲,也没有抗拒,而是回应着,他不解她的做法,稍思索后讥诮道:“他是不是满足不了你,恩?”
夏玲玲觉得自己犯贱,干脆让他伤心死算了,为什么要心疼呢?唇瓣被他咬泼,红肿且沁出血珠,她伸出舌头一舔,满嘴的血腥味儿。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为什么总是要口不择言的去伤害她,心里会好过吗?恐怕不是,这分明是双刃剑,伤人有伤己!
夏玲玲被他这个恶举动吓的心砰砰直跳,一双极力保持淡定的双眸终于被他一拳击破,浮现出恐慌和一抹……顾长欢能读懂却不敢相信会存在的情绪。
“你的手都不疼吗?”玉玺是一块块指甲大小的玉石串连起来的,他一拳下去丝线断裂,玉石散开来,他的手咯的石头上,应该很疼吧?
顾长欢移开视线,对她的关心视而不见,在她做出伤害他的事后,这样的关心是真的吗?他还能接受吗?
苦笑着,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你会关心我吗?”
“你是我丈夫,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在他震惊和错愕的目光中,她拉住他的手认真检查,指节皮肤被玉石咯出些许淤青痕迹,她用手指轻轻揉,然后放在嘴边呼气。
温热的气息宛如夫清风吹走乌云,顾长欢胸腔中的怒意顿时消去半数,只留残余不停的挣扎,犹豫着要不要相信她乍现的温柔。
“不,你别假惺惺了,我不会相信你!”把手从她手中抽离,少了她的温度,心头却是若有所失,其实把她拖进门就是想听她的解释,否则应该把她丢在房间就走人的,他在等,在等她的解释,即使是不安,可只要她肯解释他就会相信,哪怕是欺骗也好。
可她却什么都不说,也不生气,让他感受不到她的情绪,捉摸不透她对此事的看法,是默认?还是消极的反抗?
“你总是这样,弄不清楚就乱发脾气,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和萧紫阳是清白的,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抬手推开他的胸膛,原以为会很用力,可只轻轻一推,他人就从她身上下来,“不仅你生气,我现在也很生气。”
“清白吗?我亲眼所见,你还说没有,当我是傻瓜吗?”画面一遍遍的闪过,不停的撞击他的神经,搞的他痛疼欲裂,几乎要炸开。
“你只是看到,你了解实际情况吗?”只凭两眼看到的,就扣她那么一大顶帽子,可真是让人委屈,她翻身下床,褪去身上的男装,打开柜子找出一套水粉色的单薄水衫,待会儿要去饭厅吹晚饭,她得把仪容整理一下。
她背对着他,身穿一件白色肚兜,上面绣着一株兰花,细白的带子系在脖子上,从他的位置看,优美的背部线条一览无余,他也跟着下床,手从她腋下穿过。
“你”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想要她吧?正在生气的当口,想到可能得到的粗暴对待,她的心不由的一缩。
觉得委屈吗?会感到被侮辱吗?不知道,她说不清楚,心情非常复杂,难过。他说他爱她,这就是爱她的方式吗?
勾唇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你是不是认为能检查出来什么?结果是如你所愿还是大失所望?”
顾长欢不说话,却是身子一僵,停下手上的动作。
“何必检查,问我应该比较快,或许我会告诉你满意的答案。”
听到她浓厚的鼻音,他心头下沉,这种做法不对,但他只是只是……天,他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举动呢?他进屋时,她身上衣服是完整的,他是亲眼看到的,可现在……唉,他这是怎么了?
微微咬牙,她说出违心的话,“又或许,我比较小心,不会留下痕迹让你看到。”
顾长欢不说话,把怀中的人放开,温热的鼻息喷在她后颈,她却觉得一阵阵的发凉,这是他爱她的方式吗?
他向后退了一步,拉开和她的距离,她站在原地不动,他看到她圆润的肩头在微微的颤动,她在哭吗?
“如果你相信我,那就信吧,如果不相信,随便你怎么想。”把快要脱眶而出的泪水收回去,做几个深呼吸,调整好沉重的心情,她捡起肚兜穿上,然后抓起单薄的水衫往身上穿。
顾长欢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动作,在她把衣服穿好,挑出一条白色腰带束腰时,突然转身离开,须臾后,是他用力甩门的声音。
扯着腰带的手顿时屋里的垂下来,那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下的如踩在她心头,就这样走了,他现在是什么态度,还是不肯相信她吗?
“来人,看好王妃,没本王命令,不准踏出房间一步。”室外,想起他对下人的吩咐声,夏玲玲的睫毛眨了眨,然后垂下眼睑,之后再无反应。
她被软禁了!果真,他不相信她!
虽不许她出门,但晚饭还是按时送到,她没什么胃口,可还是强迫着吃下半碗,身体是自己的,犯不着因和他生气就亏待。
晚饭时,伺候的丫鬟欲言又止的想询问情况,王爷和王妃以前也有吵架,但都是很快就过去,可这一次,情况似乎很严重。
王妃一直冷着脸,和刚嫁进王府时一样,冷漠的让人难以靠近,可就在她们犹豫良久,终于鼓足勇气开口时,夏玲玲道:“我没事,待会儿把田卓阳叫来,我有事问他。”
他下手那么狠,萧紫阳毫无招架之力,也不知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伤到要害,是否严重?
她话至此,丫鬟也不好多问,把碗碟收拾好后下去。
夏玲玲在房间等着,约莫小半个时辰后田卓阳才回府,萧紫阳右臂曾受伤,这才刚好现在又遭重创,肋骨有轻微的骨折,好在不严重,休息些时候就好,就是脸上都是淤青,被他打的猪头一样,田卓阳送他回去时,萧大娘都没认出他来。
不过,他因中暑出现严重的腹泻,跑了好几次厕所,现在人处于虚脱状态。
得知他无大碍,夏玲玲就放下心来,“大夫有开药吗?”
田卓阳点头,“有抹的药,还有吃的药,不过,”他顿了一下,抬眼看夏玲玲,“萧公子说无大碍,就没取。”
“卓阳,书铺的抽屉里有银两,你明日取二十两给萧公子送过去!”药需要钱,他手头不宽绰,自是舍不得花,不过想到他不肯接受帮助的性子,她不由的挑眉,“如果他不肯收,你就说我深感愧疚,会记在心上,一辈子都过意不去的。”
田卓阳:“是,王妃,小的记下了。”
还好顾长欢只是把她关起来,没阻止他人进来,她才能了解萧紫阳的情况,“恩,那没事了,你下去吧!”
田卓阳并没立即走,而是压低声音道:“王妃,萧公子让小的转告您,说为您带来的麻烦,深表歉意!”
说来这事不能怪他,是她顾虑不周把人留下,还褪去他的衣服,这才引起顾长欢的误会,说实话,看到当时的情形,不但是他,任何人都会误会。换个角度想,要是有女人和他那般,她也会误会并抓狂。
她之前只想着他冲动打人,不相信她,活该他难过,所以采用冷暴力对待他,可现在她有些懊恼自己的狠心,任凭谁在气头上,对着根毫无反应的‘木头’发脾气,都会癫狂吧!
“这不是他的错,无需挂在心上。”夏玲玲摆摆手,示意田卓阳下去。
从傍晚离去他就不曾回房,眼看就要二更天,还是看不到他的身影,是不会回来了吗?她坐在软榻上,时不时的朝门口看,可就是等不到人。
“梆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声在寂静的夜中响起,夏玲玲终于坐不住,扬声喊来丫鬟,进来的是柔儿,“王爷呢?”
柔儿道:“回王妃,王爷刚让人传话过来,今晚不回房,让您早些睡下。”往日王爷黏的紧,恨不得把王妃装进口袋,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可今日王爷却说不回房,由此可见,主子吵的很凶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