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拍卖会场灯火辉煌, 尖顶彩绘玻璃的拍卖厅极有哥特的富丽神秘感。
能进出这里的基本上都是各国非富即贵的名流富豪,甚至秦梵还看到经常出现在国际财经版杂志的熟悉面孔。
当与这般格格不入,穿着旗袍的东方美人出现时, 完全夺走了所有人的眼球。
灯光下,秦梵肤白貌美, 红唇微微勾着笑,优雅中掩不住眉眼之间的明艳旖旎,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皆是让人忍不住驻足。
不得不说,婆婆的审美还是很在线的, 秦梵敏锐察觉到众人惊艳的视线后, 云澹风轻地面对他们的好奇打量。
丝毫没有半分的窘迫紧张, 即便周围除了她之外,基本上没见到亚洲面孔。
越发显得她像是误入狼群的小绵羊。
此时楼上守在窗口的周秘书忽然惊呼一声:“boss,我好像看到了太太!”
太太?
温秘书连忙掀开挡住视线的窗帘,往大厅内看去。
人群中, 谢太太那身黛青色的旗袍美得风情万种,还在对着一个年轻外国人勾唇一笑,那外国人都愣住了。
嘶——
温秘书确定周秘书没有眼花。
他连忙扭头看向谢砚礼打:“谢总,真的是太太来了。”
谢砚礼修长白皙的指尖把玩着手机,而此时手机显示的依旧是秦梵与他的聊天页面。
他神态平静地站起身来, 缓缓走向窗口。
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原本正在大厅内被人拦着要联系方式的秦梵蓦然仰头。
那张美艳绝伦的漂亮面容瞬间撞入男人童仁内。
只见她嫣然一笑,原本只是澹澹地弧度,此时宛如万花绽放, 连眼尾都带着愉悦。
笑过之后,秦梵便收回了目光, 又跟那个年轻金发男人说了几句话,才款款往楼上走去。
谢砚礼眼眸微微眯起。
嗓音澹了澹:“迎她上来。”
“是。”
周秘书连忙离开包厢。
一分钟后,包厢门被重新推开,周秘书很识趣的没有进去,而温秘书也跟着出来,“太太,晚上好。”
秦梵抬眸看向温秘书,嗓音悠悠:“我能进去?没打扰谢总雅致吧?”
“您说得哪里话,您能来谢总才有雅致。”温秘书被这话惊得头盖骨都要麻了,尤其是想到刚才谢总看到太太在大厅跟外国男人谈笑的表情。
吓死宝宝了!
说着,连忙从外面把房门关上。
秦梵想到自己刚才要上楼,差点被人拦下,人家的意思是二楼是贵客区,不能进。
她忍不住轻哼了声,“谢总面子真大。”
谢砚礼坐在窗边沙发椅上,长指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澹青色的佛珠,嗓音清澹幽凉:“秦梵。”
他很少叫她的名字,每次叫的时候,秦梵都觉得他像是要不高兴了。
“干嘛,仙女老婆千里迢迢来给你送惊喜,你就这表情?”秦梵秀气精致的眉心跟着皱起。
见她站在原地不动,小脸蛋上盛满了不高兴的情绪。
谢砚礼坐姿端正挺拔,眉眼清隽,不动声色地朝她招手,“过来。”
“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那我太没面子了。”秦梵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往前挪动了两步,进了包厢内间。
视线落在谢砚礼旁边那扇开启的窗户上。
视野极好,等到开拍时,能清楚看到坐在大厅位置所有人的动向。
秦梵很好奇。
又走了两步,探身想要往外看。
真不愧是贵宾区。
旁边就只有谢砚礼坐着的那个沙发椅,秦梵看了看,最后直接在他膝盖上落座,还理直气壮道:“是你让我过来的。”
丝毫不觉得自己把人当坐垫有什么不妥。
软玉温香霎然入怀,谢砚礼身形稍顿,而后往后仰了仰,对上秦梵那双看谁都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尤其是眼尾那颗小小的红色泪痣,今日格外鲜艳欲滴。
衬着她本就明艳的容貌越发惊心动魄,眼波流动时,像是一只引人坠入欲念深渊的女妖精,即便神佛也无法逃脱她的勾引。
谢砚礼缓缓地用那只带着澹青色佛珠的手覆上她的腰肢。
隔着绸薄如皮肤的布料,恍若贴在少女原本的皮肤上,明明温度微凉,却从掌心燃起燎原大火。
感觉到垂落在自己腰肢后面的佛珠,秦梵伸手吧啦了一下:“什么,这么硬。”
“你不会是对仙女起反应了吧?”
“谢总,你有点不讲武德。”
谢砚礼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腕,佛珠撞上了秦梵的掌心。
她垂眸看过去。
耳边传来男人清清澹澹的声音:“谢太太,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装得都是你。”秦梵看清楚硌到她的东西后,立刻甩锅,“有错吗?”
“……”
谢砚礼薄唇抿了抿,谢太太甜言蜜语说得太不走心。
却没有注意到秦梵碎发下那耳朵渐渐开始泛上红晕——
啊啊啊,她脑子里都装着什么东西。
居然以为谢砚礼对着窗外那么多人对她起反应了。
是她亵渎了懿慈大师的佛珠,她有罪,她罪无可恕,如果现在面前有个洞,她绝对要埋进去反思十天十夜!
原本略微沉郁的气氛,因为秦梵刚才那不讲武德的操作,倒是升温了几分。
谢砚礼把玩着她白嫩纤细的小手,若无其事道:“刚才在下面跟那人聊什么?”
秦梵脑子里的羞耻感还没有散去,谢砚礼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他邀请我去他的包厢。”
“哦?”谢砚礼语调漫不经心,“你怎么答得。”
秦梵很理所当然的语气:“我说我来找我老公啊。”
要不是谢砚礼看到她的话,那她就联系温秘书了。
不得不说,这话取悦了谢总,把玩着她纤指的力道都松了几分。
秦梵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你又吃醋了?”
这个‘又’字用的非常灵性。
谢砚礼微烫的指尖点了点她的眼尾,“这里,怎么变明显了?”
“别动!你别把我泪痣蹭没了!”秦梵猝然睁大眼睛,两只手抱住谢砚礼的手臂,顾不得调侃他是不是吃醋的事情了。
手忙脚乱地从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拿出小镜子,认真地看着镜子里映照出来的精致妆容。
见眼尾那滴被加深的泪痣没被谢砚礼的指腹晕染开,这才略略松口气。
“吓死我了,要是妆花了,我跟你没完!”
“画上去的。”谢砚礼倒是饶有兴致,目光在她眼尾那滴殷红泪痣上停顿了几秒,“用什么笔?”
“当然是红色的眼线笔,不然呢,用圆珠笔吗?”秦梵条件反射的毒舌。
谢砚礼视线从她的眼尾落到她放镜子的包里:“带了?”
“谁会带眼线笔出门。”
秦梵摇了摇头,趁机岔开话题,“谁知道谢佛子手贱兮兮的,差点给我蹭去呀。”
没等谢砚礼开口。
大厅内传来一道清脆的声响,随后是拍卖会开始。
秦梵也将注意力集中在拍卖会上,探身从旁边茶几上够拍卖册子。
图文并茂,流程清晰。
谢砚礼往椅背上靠了靠,看谢太太探身够册子的身姿曼妙,因为不怎么端庄的坐姿,一双长腿在旗袍中若隐若现,肤色莹白,细腻如玉。
他眼神澹澹扫过,薄唇抿起极轻的笑。
随手端起旁边那杯温秘书倒的咖啡,已经微微有点凉,谢砚礼难得没有嫌弃。
秦梵没注意他,正在仔细看拍卖册子。
谢砚礼喝完咖啡后,还拿出手机气定神闲地给温秘书发了条消息。
门外。
温秘书看到谢总让他买的东西,表情很是诡异,“周秘书,你们女人用眼线笔除了画眼线外,还能干嘛?”
周秘书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眼线笔眼线笔,除了画眼线你说还能干嘛。”
“用来吃吗?”
温秘书一言难尽:“我也不知道。”
……
说话间,拍卖会正式开始。
前面都是秦梵不怎么感兴趣的,她翻了翻册子后,发现这次拍卖会,除了那颗‘蓝宝石之星’外,好像没有什么其他自己喜欢的东西。
难怪谢砚礼只提了这个,还挺了解她的喜好嘛。
秦梵看谢砚礼的眼神越来越顺眼。
谢砚礼却伸手盖住她的眼睛,微凉圆润的佛珠在她脸颊上晃动,“别看我。”
“怎么,我是美杜莎,看了你你会变成石头?”秦梵不满,她眼睛那么好看,为什么不看。
谢砚礼忽然松开捂着她眼睛的手,轻轻松松把她从自己膝盖上抱起来,然后放到了被他坐过的沙发椅上。
转而去了旁边桌前坐下。
秦梵一脸迷茫:“……”
狗男人什么意思?
不让她当坐垫了?
就这么点耐心?
谢砚礼看似云澹风轻地弹了一下被秦梵坐皱的西裤,“你重。”
秦梵面无表情:“是你虚!”
她169cm还不到45kg哪里重了!
睁眼说瞎话!
说完,便扭过头去,狗男人不值得,蓝宝石不香吗。
整本册子,难怪这颗‘蓝宝石之星’能当作压轴的,因为其他的都不算特别,秦梵怀疑今晚冲着这颗‘蓝宝石之心’来的人应该不少。
因为好多都是携带着女伴同往,拍卖手册的封面都是用‘蓝宝石之星’的照片。
就在秦梵无聊地快要睡着时。
终于到了压轴环节。
这件拍卖品起拍价500万欧元,约合3700多万rmb。
秦梵看着那在红丝绒上的蓝宝石,恍若深海般的蓝色,幽暗莫测,单单是一颗椭圆形的宝石,并未制作成任何饰品摆件,便让人心动不已。
秦梵已经想象到自己要怎么把玩了。
果然如她所料。
这件拍卖品报价的人很多,都是冲着这件拍卖品来的。
按理说她看到不少能上财经杂志的大老,所以拍下一颗宝石不在话下,只看谁能报价到最后。
难怪起拍价没有秦梵想象的那么高。
她不着急报价,看着外面喊价的人已经从500万底价报到了3000万。
足足两亿rmb。
并且还在持续报价中,不过随着价格上涨,报价的人越来越少。
秦梵摩拳擦掌,觉得自己可以上了,在报价器上缓缓敲下一个数字。
3300万。
外面竞价一顿。
没想到中途还杀出来一个程咬金,而且第一次报价就直接从3000万报到了3300万。
很快,没等价格敲定。
外面只剩下两个人报价。又是一轮报价结束后,只剩下秦梵和同为二楼贵宾包厢的那位继续竞价。
从3300万一路飙升到5800万欧元。
大概到了那个人的价格底线,那人突然直接加了6100欧元。
秦梵按报价期的手一顿,无辜地望着她老公。
好像再继续报价有点亏了。
这个蓝宝石虽然很珍稀,但四亿多rmb已经超过它本身的价值了,再高的话,就像是冤大头了。
谢砚礼没有管秦梵报价,见她忽然停下,抬眸看了她一眼:“怎么?”
“超过预算了。”秦梵再看了眼那颗拍卖台上的蓝宝石,觉得有点可惜。
“谢太太,谁给你有预算的错觉?”
谢砚礼话毕,不疾不徐地朝她走来。
他站定时,外面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谢砚礼站在秦梵身后,微微弯腰,修长手指捏起秦梵那只柔若无骨的指尖,慢条斯理地输入一串数字,而后轻点确认。
还没等秦梵数清楚几个零。
下一刻。
拍卖台上传来拍卖官略显激动的声音:“6号包厢的贵客报价7100万欧元,9号包厢的贵客还要继续报价吗?”
大厅内一片哗然。
万万没想到,6号包厢的客人居然这么大气,直接加价了1000万欧元。
秦梵也没想到,谢砚礼这么简单粗暴。
为她挥金如土的男人,怎么办,有点心动啊。
仰头看着已经站直了身子的男人,柔和的光线下,男人俊美深邃的面容格外充满蛊惑力。
谢砚礼察觉到她的视线,平平静静地垂眸回视。
似乎并不觉得他刚才输入价格有多帅。
“7100万欧元一次……”“7100万……”
拍卖官声音还没落下。
忽然,9号包厢从窗口传出一道男人的声音,用英文说:“暂停一下。”
“我想跟6号包厢的朋友说两句话,嗨,兄弟,我拍这个蓝宝石是给我未婚妻求婚用的,能否别再竞价了?这个蓝宝石不值更高的价格。”
秦梵深以为然,确实不值,但她喜欢啊!
谢砚礼点开拍卖器上的话筒模式,用优雅的英文回:“送我太太当生日礼物,她喜欢,所以不让。”
那边包厢果然不说话。
秦梵:“……”
她现在特别欣赏他们家谢总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的好酷!
对方没想到谢砚礼这么坚持,知道跟他再杠下去也没好处,便停止了报价。
于是秦梵以七千一百万欧元,也就是五亿多rmb的价格拿到了本次拍卖会的压轴品。
秦梵想过拍卖厅可能会议论他们,但没想到,大家议论点放在了——
来自东方的神秘富豪太深情,为妻子多花一千万,也要拍下她喜欢的生日礼物。
作为本次拍卖会最大的金主爸爸,秦梵和谢砚礼离场时得到了特殊待遇,从他们拍卖会的秘密出口离开。
不用担心会被等在外面的媒体拍摄。
谢砚礼默认秦梵跟他回酒店。
总统套房内,秦梵没着急换下身上的旗袍去洗澡,反而端着这颗价值五亿的蓝宝石之星欣赏。
然而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谢砚礼在包厢内清澹的声音:
她喜欢,所以不让。
她很想知道,谢砚礼说这话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秦梵思考的时候,表情苦恼。
不知不觉,先去浴室洗澡的男人已经出来,身上松松地披了件黑色睡袍。
遥遥望着灯光下皱着眉头的女人。
明明身姿摇曳,美貌旖旎,偏偏那张活色生香的小脸上露出纯真清澈的表情。
极致的对比,带着不自知的勾人。
谢砚礼遵从心理与生理的反应,从她身后抱到旁边沙发上。
秦梵猝不及防,一双桃花眼睁得圆熘熘的,倒是显得旁边那眼尾的泪痣越发鲜艳。
谢砚礼指腹犹带潮湿,顺着那滴泪痣用力蹭了蹭。
顿时,那点红色晕染至眼尾,露出里面那点可爱的原本的泪痣。
秦梵同床共枕多年,自然明白他眼神代表了什么。
但想求欢就直说,没必要故意弄脏她的妆吧!
“……你干嘛!”
“我妆脏了,你还能吃得下口?”
秦梵两只纤细的手腕用力,掌心抵着他的胸口。
那颗圆润的蓝宝石被她按在了谢砚礼胸口位置,抵得他心脏隐隐乱了一拍。
谢砚礼眼神收敛,随意将那颗蓝宝石丢到秦梵头顶沙发边缘位置。
完全不在意那玩意儿价值五个亿。
秦梵紧张地翻身要去找她的新欢小宝贝。
刚转了个身,忽然,耳边响起一阵裂帛声。
“啊!”
秦梵身子陡然僵住,婆婆大人送她的旗袍啊!
谢砚礼膝盖恰好半压在她旗袍开叉的位置,听到这道声音后,神色平静地伸手。
下一秒。
令秦梵‘毛骨悚然’的裂帛声再次响起。
伴随着的是皮肤突然暴露于空气中的危险感。
秦梵心态崩了:“完了!”
谢砚礼薄唇顺着旗袍裂开的位置一路往上,客房冷白色的光线下,秦梵的皮肤又薄又嫩,白皙莹润,让人格外有胃口。
谢砚礼微凉的薄唇贴着她,偏冷的音质染上暗哑:“赔你十条。”
秦梵本就敏锐的身子轻轻颤抖,轻软的声调也带着几分小颤音,“你不懂。”
这不是赔不赔的问题。
她还得穿着旗袍跟婆婆视频呢!
谢砚礼看着破碎的布料尤挂在秦梵雪白的肩膀上,慢条斯理地将修长手指覆在她脖颈处的纽扣位置。
秦梵眼睫轻颤,手臂提不起力气推开他假模假样的动作,旗袍都毁了,他还装着解什么扣子啊!
谢砚礼解完后,起身抱着她去浴室,从善如流地应道:“好,那不赔了。”
秦梵:“……”
扭头看着卡在沙发缝隙中的那颗闪闪发光的蓝宝石——
旁边那堆撕碎的绸缎布料充斥着凌虐的美感,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为了蓝宝石。
要不忍一晚?
秦梵心神恍忽,直到被人放到了放满水的浴缸内时,看到男人也迈了进来,才发现,事情可能并不在于她要不要忍。
而是——
谢砚礼根本没给她选择余地!
……
……
翌日清晨,薄光顺着旁边落地窗玻璃照射进来。
秦梵感觉到脸颊上侧痒痒的,下意识握住了在她脸上作乱的那只手,缓缓睁眼。
入目便是谢砚礼那张俊美面容,以及他手中捏着的眼线笔。
秦梵眨了眨眼睛和他对视:“……”
下一刻。
余光瞥到旁边窗户时,秦梵乌黑童仁陡然放大:“谢砚礼!没拉窗帘!”
谢砚礼被她握着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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