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沉沉, 慕夭回到宫,没有等赵祎忙完过来就直接沐浴更衣躺进了凤衾,“熄灯。”
宫们觑, 哪敢在皇帝陛下移驾过来前熄灯呀。
被迟钝宫气得够呛,慕夭扯过衾被蒙住头,只露出湿漉漉长发。
赵祎着常服过来时, 挥退了跪安宫,“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宫们鱼贯而出时, 才熄灭了外殿灯火。
室内陷入黯淡, 赵祎掀开珠帘走进内殿, 见小皇后只留给自己一个后脑勺,倒也没有在意, 走近才发现, 她长发染湿了枕被。
骨节分明大手扯下椸架上布巾,声音沉而有磁性,“擦干头发再睡。”
回应他是一阵寂静。
赵祎坐在床沿, 拍了拍凸起被子, 在听得一声“嗷”后,将裹着被子拥起来。
衾被落下,露出粽子里芯。
慕夭红着眼睛看着前男子,昂藏朗月, 蕴藉深沉,嫁给她,她在梦里都会笑。
那点委屈和赌气一瞬间烟消云散,抱着再试试心态,她跪坐起来, 主动搂住他腰,“祎哥哥。”
这声软糯呼唤像一颗火种落入心田,赵祎搂紧她,大手揉乱她后襟。
能感觉得出,他也是有感觉,何迟迟不越雷池?
“祎哥哥,”慕夭抚了一圈他胸口,将纤手搭在他一侧肩上,似泣似诉,“今晚留下好吗?夭儿想伺候你。”
落,明显感觉男僵硬体。
心里窃喜,她主动吻住他唇角,一点点嗦起来。
赵祎胸膛鼓臊,体不受控制地圈紧女子腰,默许了她接下来大胆举动。
被扑倒在凤衾上时,赵祎有些认命地闭上眼,感受压在上小皇后笨拙而无畏撩拨。
虽写了不下十本风月本,慕夭验甚少,不知该如何对“美味”下手,一时间囧到极致,直接伸手勾住了常服腰带。
不知是不是被这个举动惊到,赵祎扣住她手,堪堪有了反应,“不。”
又是不。
慕夭嘴一噘,非要他说以,于是匐在他上扭起腰肢,像一只会勾妖精,笑问:“夫妻间何不?祎哥哥冷落我多日,总要给我个说辞。”
赵祎抚着她长发,气息不稳:“我还在服药。”
多年腿疾迟迟得不到治愈,却在半年前偶遇一专治腿疾名医。名医所开药方能生津健体,却有一个弊端——不能尽情.事,停药后方恢复。
新婚丈夫不能在洞房花烛夜生龙活虎,传出去有碍龙威,更有碍夫妻间和谐,故而赵祎才一忍再忍,想等停药恢复后将最好自己留给慕夭。
这些说来自惭形秽,赵祎不想给慕夭留下一个不好初印象。
明明是风光霁月龙凤,在心上前终究是输了信心。
听完赵祎解释,慕夭整个傻掉,趴在他胸口娇笑一声:“那你不早点告诉我。”
仰盯着百子帐,赵祎揽着她腰轻轻拍着,“再给我半个月时间。”
他会将那一腔热情尽数捧到她前。
慕夭用脸蹭蹭他胸口,嘀咕:“名医意思是,不能生龙活虎,也不会全不能吧。”
“......”
“咱们试试,嗯?”慕夭跪在他腰侧,俯用发梢绕他痒痒。
妻子欲.求.不.满,作丈夫甚是自责,赵祎安抚地碰了碰她唇,“咱们再等等。”
“不要。”慕夭扯开他手,俯吻住他唇,主动不行。
她入宫已久,至今没有喜脉本就让起疑,再者,那些贵胄想着法要把女儿塞进后宫妃,她这个正宫娘娘不能再坐以待毙。
唇齿依时,温情迸溅在彼心河。
被撩得七荤八素,赵祎长腿一撑,将压在枕头上,占据了主导地位。
不比其他姑娘羞涩与床笫事,慕夭不甘示弱,只脚腕一勾,差点要了男命。
赵祎深知再这下去会覆水难收,一把扼住她手腕,长腿跨下床沿,大步走向珠帘。
慕夭脸一沉,坐起抡起枕头,砸向男背。
正。
枕头落在脚边,赵祎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早点休息,我明晚再过来。”
“你别过来了!”慕夭赤脚跑过来,揽住他,垂着一头长发,将一张俏颜衬得楚楚怜,“你今日要是不跟我圆房,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哪有姑娘这么主动,赵祎偏偏吃这套,心疼地摸摸她眼尾,指腹上有了湿润感,“别多想,我...先走了。”
没想到他这么冥顽不灵,慕夭握住拳头,狠狠砸了一下他肩头,“哼……”
赵祎垂眸,绕过她走出寝门,形沉稳,但步履不算稳健。
室外微风沁凉,吹散了胸膛分燥热,赵祎负手站在熄了灯窗前,凝着被“砰”一声合上窗棂,不察地叹口气。
遥记起初遇那晚,是在宫廷元旦宴上。
那晚官家笑问各家嫡女谁能表演才艺,嫡女们争先抚琴献舞,起初还能赢得满堂彩,看得多了没有新意,看客们也就悻悻地聊起闲事。
而就在这时,慕夭一饰多角皮影戏吸引了看客注意。
刚刚及笄小姑娘穿着一件兔绒滚边红袄裙,梳着近香髻,绘声绘色地演绎着不同角色声音,引得众赞叹,都慕家大小姐是位奇女子。
那晚,赵祎坐在上首,他角度刚好能看见女儿家侧脸。
女子跪在蒲团上,扬着嘴角念词,语调不疾不徐,叩动听众心弦,周萦绕着鲜活气息,是久居深宫自己不曾拥有温煦。
宫宴结束后,他托去打听了慕夭情况,方知她与杨家儿郎早已下了娃娃亲。
君子不夺所好,他也就没再去留意这名女子,直到听闻慕夭与赵薛岚当街厮打才又一次关注了她。
那会儿赵薛岚掌管皇城司,风头无二,任谁不是避不及,唯有慕夭不惜坏了名声也要跟赵薛岚正争夺一个...男。
缃国公世子陆喻舟。
这让赵祎极诧异,慕夭不是已亲了么。
那时起,慕夭被们戏称汴京小辣椒,而这个小辣椒不负众望,将赵薛岚气得暴跳如雷。
因与陆喻舟交好,赵祎旁敲侧击地询问过他和慕夭事,一翡色衣衫男子手执茶盏,回了一句:“传言不实。”
即便这,赵祎未再打听慕夭事。缘分说来奇妙,一日腿疾加重,御医们没有好治疗方子,无奈下,他遣送他去了城最好医馆。
而就在这晚,那个汴京小辣椒闯入了他马车,害他没看成腿疾,还献出了初次。
犹记得次日清晨她醒来时场景,没有哭哭啼啼,反倒问他,需要负责么。
还没等他开口,她接着又:“殿下是男子,这事儿上不算亏,要不...算了?”
想到,赵祎觉得好笑,细长眉眼微微上挑。
苦恋她多年,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们间还缺一次鱼水欢交融。
不,是无数次。
赵祎步下石阶,由御前大太监徐贵搀扶着步上龙辇。
寝宫内,慕夭盘腿坐在床上,气得浑直抖,哼哼唧唧地撇了一对物件。
孙尚宫走进来,捡起地上零碎,劝:“娘娘快别怄气了,对子不好,女子不易动怒。”
孙尚宫是宫里老嬷嬷,专门教习宫妃如侍君,新帝继位后,后宫里只有慕夭一个皇后,孙尚宫每日闲不得了,恨不得将十八般武艺尽数教给这位得君专宠小皇后,新帝过于清心寡欲,连唯一皇后都不碰,这让孙尚宫没了用武地。
当,孙尚宫并不知新帝喝药一事。
主仆一块发愁,最后还是孙尚宫给慕夭出了主意,“娘娘不如试试宫里一味香料。”
自小生在富贵宅,慕夭自听说过后宫助长情.趣香料有多厉害,但赵祎还在喝药,万一起了冲突怎么办?
被当即回绝后,孙尚宫叹口气,躬退了出去。
慕夭抱着凤衾陷入沉思,次日让宫将那位名医请入后宫。
名医作揖:“不知皇后娘娘传唤草民有何贵干?”
在外前,慕夭维持着皇后仪态,斜靠在软塌引枕上,甚有威严,“本宫番请先生进宫,是了跟先生询问陛下服药治疗腿疾一事。”
名医笑笑,“娘娘想问什么,草民必知无不言。”
挥退侍,慕夭故意板着脸,掩饰发烫肌肤,问:“自陛下服药,就一直没有跟本宫圆房...先生懂本宫意思吗?”
名医愣了一下,捋捋胡子,“是草民提议陛下不宜近女色,但若真情难自控,也未尝不。等陛下停药半月后,方进行阴阳调和。”
听完名医,慕夭又陷入思绪,所以说,情难自禁下还是以圆房,所以,赵祎对她来都没有情难自禁过?
喜欢上一个,容易钻牛角尖,慕夭恨不得倒在榻上翻滚圈,“本宫且问你,若情难自控,强行调和,会对陛下龙体造成损伤吗?”
“倒也没有损伤,只是容易血气倒流,造成流鼻血。”
九五至尊在床畔流下鼻血,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慕夭“嗯”一声,心里不怎么爽利。
这日,太后筹办百花宴,傍晚便留下位诰命夫欣赏起珠歌翠舞,作皇后自要陪同。
席间,御书房端来果酒,供贵们品尝。慕夭故意多喝了杯,回到寝宫后佯装醉了,让去请赵祎过来。
宫们害怕皇后娘娘做得太过,惹皇帝陛下动怒,只有慕夭知赵祎一不会生气。
果,听完孙尚宫禀告,赵祎放下手折子,款步来到皇后寝宫。
内寝燃着熏香,除了篾席上女子,再无其他。
大热天,女子只着了一件半纱披衫,若隐若现沟壑如万丈深渊,引遐想。
美醉酒,大抵是世间最美景致,而且美还光着一双小巧玉足,侧躺在软塌上,开叉长衫遮不住一双美月退。
十根脚趾微微蜷缩,指甲泛着粉润光泽,看起来爱又勾。
赵祎喉结滚动,走上前脱下自己龙袍裹住了她,问:“喝醉了?”
慕夭醉眼朦胧,双手环住他俯低脖子,呢喃:“祎哥哥怎么来了?”
不是她让他来吗?
赵祎笑笑,冷峻容浮现旁瞧不见柔和态,也不戳破她小心思,将她打横抱向大床,“听闻你饮了酒,特意过来瞧瞧。”
半悬空着,慕夭趁机盘上他月要,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哥哥抱我去浴汤。”
长指揩了一下她后颈,肤若凝脂,明明是刚沐浴过子,骗谁呢。
赵祎弯腰把她塞进凤衾里,吻了一下她额头,“乖乖睡一觉,我守在你边。”
这都不能让他情不自禁?
慕夭暗自磨磨牙,仗着酒劲儿拉宽衣领,香肩半露,眨着一双无辜大眼睛:“夭儿想沐浴。”
赵祎掐掐她陀红脸蛋,“不是刚洗过么,又热了?”
论不解风情,赵祎数第二,无能数第一。慕夭气得手痒痒,想挠他一把,是想到名医那句“情难自控”就又忍下了,今儿必须拿下他。
双手缠住他月要,小声抽泣:“祎哥哥药让夭儿犯了心病,总觉着是自己不够女味,才...唔?”
双唇被赵祎以食指抵住,讲不出,却心里一动,张嘴含住了那截手指,灵巧舌尖一舐,弯起眼眸。
指尖似有电流刮过,赵祎缩回手,沙哑:“你该睡了。”
慕夭搂住他脖子,娇憨:“跟你...睡。”
赵祎心无奈,实在不想把不好一完完全全展露在她前,那一即是他藏在内心深处自卑,无能够窥见,连慕夭也不例外。
反手去扯她手臂,“我还要处理奏折,稍晚再来看你,乖。”
樱桃小嘴抿成一条直线,桃腮一鼓,慕夭哼:“你今晚要是不留下,我就半个月后再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