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点整,对战训练室。
一个机器人推着餐车进入,中间升起铁柱,它有条不紊地将各种美味食物摆放整齐,倒好茶水,弯腰退离。
“真香。”宋仁嬉皮笑脸地踱步过去,拾起一串烤肉,在白曜眼前晃动,接着一口咬下,肉质饱满,汁水充足,香味四溢。
林知巳和云叶音走过去端坐,细嚼慢咽吃着午餐,微笑看着少年。
“气”几乎消耗殆尽的白曜肚子空瘪,注视半米之外,却遥不可及的美食,咽了咽唾沫,郁闷道:
“我承认,我眼馋了,你们真不是人!”
宋仁玩味一笑,“想吃,那就学会‘囚禁’魔法。讲真,这种魔法很简单,我当初五天就学会,饿你五天,死不掉。”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白曜拇指按揉太阳穴,缓解气消耗带来的疲惫感。
宋仁忽地坐下,挑衅一眼少年,“没有啊,我是坐着说话的。上等雪花牛肉,这玩意真香,你要不来一口?”
白曜缄默不言,转身继续研究魔法仪式,眼不见心不馋。
每次尝试刻画仪式,对气的消耗都太快,剩余的气,最多只能再尝试一次,消耗完,怕要恢复半天左右,到底哪个步骤不对呢……将气压缩手指,控制量,匀速释放,刻画仪式图纹,念叨咒语,激发魔法力量……白曜慢条斯理想着,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中演练了上千遍,这是一般人难以达到的程度。
“以指为笔,以气为料,以虚空为画板……”
他似乎抓住了什么,顿悟了几秒,手指稳定不抖动,沿着林知巳的魔法,一模一样地刻画了属于自己的魔法。
霎时,原本的六边形“囚禁”魔法崩碎,取而代之的是白曜的魔法。
“咦!”林知巳惊愕,淡黄色眸子闪过震撼光泽,“魔法覆盖魔法!”
云叶音追问,“老师,什么是魔法覆盖魔法?”
沉吟片刻,林知巳嗓音醇厚道:
“一种高深的技巧,你们不是非凡者,所以我没教导你们,简单来讲,这种技巧需要你对敌人的魔法仪式特别了解,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线条、每一个衔接处,都要掌握,然后在敌人魔法的基础上刻画自己的魔法,达到某种程度的共鸣和覆盖,其中还有很多玄奥……”
“这种技巧,连我也是晋升第三阶层后才勉强学会,低阶层非凡者很难具备强大的意识和洞察力,小曜算是个例外。”
安静倾听的白曜也是豁然明悟,自己不知不觉中,还干了件大事。
他控制“囚禁”魔法的光芒收缩,直到魔法消失,恢复了自由。
几个小时的尝试和思维搏斗,白曜此刻身心疲惫,步履蹒跚几下,坐到铁制椅子上,随手拾起大串烤肉,不顾形象地撸串,补充营养。
林知巳嘴角含笑,很满意少年的表现,甚至出乎预料。
他看着白曜,仿佛看见了未来起源会和“命蛇”一脉新的高度。
……
无序之地,核心地带。
远处连绵起伏的寒山,近处浩瀚无尽的森林,稍微深入,遍地断裂的石柱,破败的石壁,腐朽的花坛,几座宫殿满目疮痍,荒凉凄冷。
宫殿旁,碧绿青草和高耸古树周围有许多布满苔藓的墓碑,每一块墓碑刻着密密麻麻的字符,岁月留下磨蚀痕迹,却依旧清晰可见,只是上面的字符非常奇怪。
远方瀑布的水花和飞沫高高溅起,甚至模糊了浅蓝色天幕的赤日。
一颗诡异古树巍然屹立森林中心处,堪称硕大无朋,遮天蔽日,它就像是支撑天地之间的柱梁,宏伟壮丽,任何生灵站在树的边缘,都会显得真的蚍蜉撼树。
忽然间,一块浑然天成的五彩神石从古树旁的泥土里钻出。
这块神石闪烁着五色光芒,晶莹剔透,光芒中,那是一匹白色毛发的马……喀嚓,喀嚓,一条接着一条裂纹蔓延。
轰隆一声巨响,神石彻底碎裂,白马睁开眼睛,一甩前额刘海,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扫视一眼环境,它来到古树阶梯处,这颗古树有着22条“路径”和22个“平台”。
身影一闪,白马抵达第一条“路径”平台,站在悬崖峭壁旁,俯瞰森林和森林边缘滚动的灰雾,灰雾中有着一双双眼睛在盯着古树。
“看似风景美如画,本想吟诗赠天下,奈何马大爷刚睡醒,一句…..”
话语未完,一只红毛爪子从天而降,重重拍在平台上,掀起尘埃。
“卧槽!这么大的爪子,一看就贼香,是清蒸呢?还是红烧?”白马眯起眼睛,嗓音磁性中带着贵族口吻。
“前辈,您可知道,我起源会封印神石本就不多,您却每隔百年跑出来玩,是不是太过分了!”伴随着蕴含怒气的声音响彻九霄,红毛爪子缩小,一道红色身影从第二条“路径”阶梯拐角处现身。
白马看着气势汹汹靠近的红熊,嗤之以鼻道:
“怎么,你是在教我做事?你个小家伙看着陌生,是这一代的‘红熊’守护者?继承了‘暴君’称号?”
“没错,我就是这一代的暴君,红熊守护者。”这只红色的大熊语气低而不沉,暗红眸子凶狠,一看就是暴脾气,不好惹的主。
打量两眼,白马庄严肃穆道:
“根据马大爷的直觉,你一看就不是好人,呸,不是好熊。”
不是好熊?我……
顿时,暴君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被一匹马说成不是好熊,那感觉,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它刚张嘴准备说话,白马当机立断补刀,“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马大爷眼睛是雪亮雪亮地,看,闪闪发光的亮!”
望着近在咫尺的马眼,讲真,暴君觉得这家伙不但嘴欠,而且欠揍。
“看什么看,是不是瞬间觉得马大爷帅气逼人许多?我告诉你,我可是一匹学识渊博的马……只可惜天妒马才,少有人懂得欣赏,马生寂寞啊!空虚啊!冷啊!”
“我拿青春守护起源会,你还敢瞪我,你在瞪一个试试!”
“马大爷学过熊掌烹饪,给我小心点,呦呵,还敢翻白眼!”
暴君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强忍动手的冲动,虽然曾经听闻父辈提及过这匹马,说古树下封印着一匹既“话痨”、又“社会”、还“八卦”、甚至“不靠谱”的马。
简而言之,这匹马有毒!
但真正第一次接触,暴君才体会到什么叫做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
要不是这匹马属于前辈,它真会甩出自己沙包大的熊掌,它的父亲就告诉过它,这匹马叫青玉天马,是个吹牛大王,实力一般,就是仗着在起源会的资历老,没什么本事。
青玉天马见暴君毫无反应,抬起前蹄,弄了一下最宝贵的刘海发型,咧嘴露出亮闪闪的大白牙,一板一眼道:
“你这个年轻熊,闷声不做气,比起你老爹可是差远了,让开!让开!我要去找小侄女玩!”
暴君一拳轰击地面,整座平台颤抖两下,疾言厉色,“前辈,公主殿下还在沉睡,请您别去打扰,这是我起源会的规矩!”
“规矩?”青玉天马不屑一顾,“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生命不息,学习不止,别以为马大爷长得帅,就不是实力派……”
“想当年,我们跟随莫小子,横跨兰蒂斯王国,战七王,抗衡五大神灵教会,一路杀进远古太阳神遗迹!在东大陆,我们斩天骄,闯仙墓,剑指三大皇城,踏天而行,直面天道,下入黄泉,武逆黄泉之主!”
“我们穿梭历史长河,与五帝饮醉,与三皇反抗梦先生……”
“西大陆,一言不合,我们怒杀天使,逼迫上帝右手降临……”
“南大陆,我们开创盘古,碾压觉醒者公会……”
“还跟我谈规矩,马大爷崛起之时,你算个毛?你有毛吗?一根都没有!最后警告你,别挡路,否则我一套天马流星拳胖揍你!”
听着对方的言辞高论,暴君一脸鄙夷,根本不相信这匹马说的任何一句话,这就是匹“不靠谱”的马。
“不让是吧?”青玉天马饶有兴致笑问,“行,别后悔,我喊人!”
旋即,它转身对着庞大森林喊道:
“白狐!马大爷重获自由了!”
大嗓门发出的声音传遍生机勃勃的森林,浑身红毛,两米多高的暴君顿时感到惴惴不安。
森林中,一道身影风驰电掣,灵活走位,片刻攀登上第一条“路径”平台。
嘶!暴君倒吸一口冷气,目之所及,一只灰狼的后背,趴着一只青白毛发柔顺,九条尾巴小幅度晃动的狐狸。
“九尾天狐!”暴君俨然,这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存在。
“咦?”青玉天马走近审视灰狼,“这只小狼,是小灰的后代?”
“呜呜……”白狐哼唧几声,点头表示。
秒懂,青玉天马深感无语,摇头道:
“这家伙一点望月吼的王者威严都没有,银白色毛发还变成了黑灰色,就和那啥,哈士奇一样。”
“小灰灰,叫一声。”
“嗷呜,汪!”
“吐舌头。”
灰狼吐出舌头,摆动着尾巴,喜庆的样子甚是搞笑。
挑逗一番,青玉天马前蹄指了指暴君,“就是这小熊,拽得很,我想见咱们小侄女,还不让,要不,我们毒打它一顿,再去将拜安…..”
听见拜安两个字,暴君头皮发麻,怒斥道:
“不行!绝对不行!两位前辈,请别胡闹,否则,即便我无法战胜你们,九脉守护者联手,一定能镇压你们!”
倏然,趴在小灰灰后背的白狐站起,青白色眸子泛起微怒之色,无形威压席卷附近,一瞬,天地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