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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救出了一个啰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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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努比祖本就是抱着找寻“吸血鬼宝藏”的目的摸进这个被他新发现的地窖里的,因此,光头的类人形恶魔也没有迟疑,抱着试试又不吃亏,万一找到了的心理开始在地窖四周的雕刻上摸索起来。虽然,脑中不时闪现出来自另一个宇宙位面的,由机械机关所引发的滚石、刺矛、箭阵等致命陷阱的画面,但依据光头的类人形恶魔的印象,坦绯斯大陆世界中机械的力量和研究还没有达到这样的高度。研究机械的大魔法师们最多也就是弄个能够顺畅开启、关闭的大石门;能够随着大石门开启、关闭而自动点燃和熄灭的照明火炬;能够承担一定重量的石绳升降机之类的东西,至于纯杀伤性的机关陷阱则还没有进入大魔法师们的视线里,也许是潜意识地认为魔法的杀伤威力才是最大的缘故吧。

于是,光头的类人形的恶魔最终在地窖石梯的倒数第三节阶梯的旁边,摸到一个轻微的、不怎么规则的、约莫有巴掌大的圆形凸起。利努比祖略微迟疑了一下,皱着眉头将那块凸起按了下去。

片刻之后,伴随着一阵“喳嚓咯吱”的,令绝大部分拥有智慧的生物都会牙酸胃痛的摩擦声,在尊贵的位面亲王利努比祖殿下严肃的表情下和略带紧张的眼神中,在表示战斗的雕刻与丰收女神的雕刻之间,一道足有五人厚的石门滑开,露出了可以三人并肩行走的、石土混造的甬道。

光头的类人形恶魔走到石门旁,抽动了几下鼻翼,蹲了下去,手指在石门下缘摸了摸,食指、中指与大拇指再来回地搓动了几下,最后又将手指放到鼻下闻了闻——油泥,泥土中混合着大量的动物油脂,使得原本粉散的泥土变成了膏状粘在了石门的下缘,但因石门历经长年的开合,使得那融入了大量动物油脂的膏状泥土变得有些稀薄了,而一些自然脱落的细小石粒也裹入了其中。就是因为如此,石门在先前滑开之时才会发出“喳嚓咯吱”的令人牙酸胃痛的声响,还好,这样的声音并不太大,根本不会惊动小城堡中正打得火热的神圣教廷众人和吸血鬼们。

“……唉,还真是落后啊……”利努比祖一边抬腿迈进石门,一边发着绝对让他人听不懂的感慨。利努比祖从那吸收的灵魂碎片中得知,如果石门的下面有一道沟槽,并且还应该有一个或者多个储油壶,在石门开启前的半个魔法分钟内油壶中的油淌满整个沟槽,接着油壶中的油还应该流入灯盏之中,并随着石门的开启自动燃起油灯照亮甬道,这样才算是比较优良的机关、机械。这些关于机关、机械的认知都源于利努比祖对来自另一个宇宙位面中的灵魂碎片,不过,可惜的是利努比祖只知道这样才算是优良的机械、机关密室,但为什么这样才算是优良的机关密室以及怎样才能制作这样优良的机关密室,尊贵的位面亲王利努比祖殿下都不知道了。即使是光头的类人形恶魔将其仔细地来回疏理了几次,但依然没有找寻到答案,非常遗憾而又惋惜地承认这只是一块灵魂的碎片……

抱着一丝遗憾而又惋惜地心情,利努比祖迈腿走进那黑乎乎的甬道,没有发现灯盏和火把之类的照明器物。不过,对于利努比祖来说完全不存在任何的阻碍,这样从侧面佐证了这个密室有很大的可能是由吸血鬼建造的——与它们的制造者恶魔相同的是,吸血鬼们无论有没有光线都能清晰看见东西。因此,泥石混造的甬道中以及密室里没有照明设施也是很正常的。

这泥石混造的甬道并不长,但映入利努比祖眼帘的并不是他所想象中的、到处都是堆满了金币、银币、宝石的箱子,以及各种各样珍贵的魔法器物和码放整齐的、闪烁着各色光芒的各类稀有的魔法原料,而是一座地牢,是的就是一座地牢。

利努比祖现在走入的这个地下密室中到处都是骸骨,有人类的、有地精的、有矮人的、有兽人的、甚至还有精灵的,只是不知道是黑暗精灵还是地表精灵的。更加遗憾的是这些骸骨的表面明显了有了龟裂的痕迹,而且这些骸骨基本都呈现出一种暗淡的褐黄色,完全符合枯骨的定义,这充分地说明了骸骨主人的悲惨遭遇。

光头的类人形恶魔虽然无视这些骸骨,但也扔了个过滤空气的风系魔法在自个的脸上,到处都是骸骨的地底密室中,这里的空气可想而知有多么的恶劣,虽然高等恶魔在没有任何空气的宇宙空间都能顽强且毫无顾忌地生存,但,显然,尊贵的位面亲王利努比祖殿下无意让自己受此委屈。

随着利努比祖不断地深入密室,他发现了满是刑具的审讯室、发现了满是了雕刻着反五芒星阵的召唤室、还有一个各种魔法原料被贴上标签,分类码放整齐的魔法炼金实验室,以及各种各样的新鲜的、腐败的、半新鲜的、半腐败的、水肿的、脱水的、完整的、残缺的尸体或者尸块。如果一个心理素质不怎么样的智慧生物来到这座地底密室,绝对会落下个灵魂崩溃而疯傻的结果,但对于位于力量顶端的高等恶魔来说这一切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倒是魔法炼金实验室里的魔法让利努比祖颇为满意,虽然数量有点偏少,但也足够改造升级三只大眼使魔了。

不过,令光头的类人形恶魔惊讶的是,这个作为地牢的地底密室面积确实有点大,走了大约接近十个魔法分钟后,利努比祖发现前面的一个拐角处传出了一点微弱的亮光。略微扬了扬眉头,但利努比祖脚下没有任何的迟疑,不紧不慢地向那处微弱的亮光走去,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底密室地牢中回响着。坦绯斯大陆世界中流传着一句“好奇心能杀死的猫”的谚语,但只有极少数的大魔法师才知道,能杀死身体最健壮、实力最强的“猫”的凶手行列中也包括神明与恶魔,其实这些位于力量的顶端的强大存在也拥有强烈的好奇心,也只有它们才不会成为“猫”。

过拐角,利努比祖有些意外地发现这是个单独的囚牢,两个侧面由铁岩构成的墙面上分别雕凿着“衰弱”和“缄默”的魔法阵,如果囚徒企图离开囚室中间的那面墙,那么这两座魔法阵瞬间就会被激活,然后整个囚室都会被笼罩在这两种魔法之中。

当然这仅仅是“如果”,因为居住在这个囚牢里的人被两根约有成年男性人类手臂粗细的铁链,从他的肩胛骨与锁骨之间穿出并链接到囚室中天花板的上。不仅如此,这个囚徒的两只胳膊和手掌,以及左右两条大腿、小腿都由混合了秘银的、约有大拇指粗细的钢钉,整个人都成了一个“大”字形被钉在了墙上,仅仅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很痛很难受。“啧啧啧啧,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呐,居然用了八颗秘银钢钉呢,啧啧啧啧……而且折磨人的方式如此的……嗯,如此的落后、如此的低劣、如此的下作,真是差劲啊,啧啧啧啧。”利努比祖一边摇着头,一边啧啧有声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鄙视和不屑的味道。

被八颗秘银钢钉钉在墙上的囚徒身前大约一米多一点的地方,燃着半人高的火盆,也正是这燃烧着的火盆所发出的亮光让光头的类人形恶魔找到这儿来的。而且利努比祖还发现这火盆里燃烧的火焰居然还夹杂着青绿的颜色,随着火焰的跳动而不时闪现着,看起来是相当的诡异,尤其是在这个位于地底世界的地底密室地牢里。“嗯,是蒜精!咳哼,这味可真冲啊……”光头的类人形恶魔撇了撇嘴,在鼻前轻轻地扇了扇,顺便重新给自己的脸上扔了个空气清新的小魔法。约半人高的火盆里燃烧的是掺加了浓厚蒜精的柴桐油。嗯……据光头的类人形恶魔估计柴桐油中至少有一半是蒜精。

蒜精的用途相当的广泛而且相对来说是很便宜的。穷苦的人家能使用蒜精作为治病防病的良药;富人家的小姐、夫人也使用蒜精来保持身材和皮肤白皙紧致;冒险者用蒜精驱赶各种讨厌的昆虫等等;而且蒜精勉强也能算是一种魔法炼金的材料,这也许是坦绯斯大陆世界中最便宜但使用量小,以及使用范围最窄的一种魔法炼金材料了。

不过,令发明蒜精的人类惊喜的是,蒜精对吸血鬼有着强烈的克制作用,低等级的吸血鬼甚至会被大量的蒜精烧蚀成为灰烬。有实在无所事事的恶魔对于这种“奇怪”的现象进行了不能算是严谨的研究,得出了个啼笑皆非的结论成果——吸血鬼的灵魂太过稀薄是主要原因,承受不了蒜精辛辣的烧蚀,但最关键的却是蒜精会使吸血鬼身体内的脏器被灼伤,尤其是吸食了含有蒜精的血液,会使吸血鬼身体中包括肌肉内的水份在几个魔法分钟之内就会变得沸腾起来,也正是这体内水份的沸腾将低等的吸血鬼化为了飞灰。

“啧啧啧啧,这蒜精的味够大的了……嗯,不过,这家伙居然还没有化成灰灰,实力也算是不错了。”其实,利努比祖嗅到蒜精味道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那被八颗掺了秘银的钢钉,钉在墙上且肩胛骨与锁骨之间还被两根铁链穿了的囚徒是一个吸血鬼,而且还是一个实力和身份都不俗的吸血鬼。

于是,光头的类人形恶魔走上前去,就着刀鞘捅了捅那耷拉着脑袋,有着一头白中带黑,但却是白色居多的花白发色的吸血鬼。

“……”

见到没什么反映,光头的类人形恶魔扬了扬右边的眉头,再就着刀鞘挑起那吸血鬼耷拉着的脑袋。一个因失水而满是皱纹和皮屑并夹杂着大片血污的、且有些变形的脸庞出现在利努比祖面前,那肿胀发黑的眼眶、歪斜的鼻梁和鼻孔下的血痕、以及破裂的嘴角,无不表明其主人所遭受的拷问有多么的残酷。

“……啧”光头的类人形恶魔撇了撇嘴,弹指间手上就聚集了颗冰冷的魔法水球,下一个呼吸间这颗冰冷的水球在囚徒那张变形的脸上碎裂开来,使得这被单独囚禁的吸血鬼看上去越加地狼狈了。

“唔……呼……唔……”被冰冷的水一激,有着花白色头发的吸血鬼眨巴着眼睛、闷哼着并茫然着醒了过来,但因长时间的闭眼而面对燃烧的火盆所发出的光,不由自主地微眯着眼睛。

“……唔,又换人了?你是谁?”这个被光头的类人形恶魔弄醒的吸血鬼翘起破裂的嘴角,语气中虽然满是不屑和奚落,但是却因为有气无力的言语而使得不屑和奚落的效果大打折扣,以至于光头的类人形恶魔都在思量到底是被长期关押拷问,还是被大浓度的蒜精所克制才会如此的“有气无力”。

“咳哼,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也许我能让你获得自由!”光头的类人形恶魔本能开始诱惑了。其实,作为吸血鬼这种魔法生物的造物主,利努比祖在潜意识中就认为吸血鬼是无法拒绝恶魔……咳哼,准确的说是契约一族的要求。毕竟“产品”的制造者最清楚“产品”的性能和价值。

“……唔,你想要什么?”囚徒继续有气无力地问着,但这并不代表着他的思维也变得迟钝呆滞——能一个人毫发无损地找到这间地牢、找到这间单独的囚室,这也就足够说明了这个陌生的光头来访者拥有不俗的实力。“嗯,这也许是个好机会。”有着花白色头发的吸血鬼快速地在心里盘算着。

“我想要什么?”利努比祖摸着自己的光滑的头皮,用一种非常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这个刚被他唤醒的,不知道算是恶魔的第几代产品。“看起来,你现在什么也没有啊……好吧,现在的问题是你能给我什么,以换取你的自由?”说完,光头的类人形恶魔不再看着被钉在墙上的囚徒,而是四处打量着,虽然利努比祖已不抱期望能找到新的有关吸血鬼宝藏的线索。

“……唔,人类,如果你让我获得自由,我会给予你永恒的生命。”思考了几个魔法分钟,被钉在墙上的吸血鬼囚徒用一种充满神秘感的声音向利努比祖说道。“人类,其实我是一位血族,而且还是血族中的贵族!你也知道血族拥有永恒的生命,而我刚好能够给予永恒的生命,人类。”似乎因为自由近在咫尺,囚徒的声音不再显得有气无力,而是充满了激动和向往,虽然他努力地压抑着这种激动和向往。

如果站在吸血鬼囚徒面前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那么自称为血族的吸血鬼给出条件绝对会打动人类的,因为十个人类中有九个半都无法拒绝拥有永恒的生命,而剩下的半个会把其他的九个半杀掉,独自享有永恒的生命。但可惜的是,站在这个单独的小囚室里的,面对着吸血鬼囚徒的光头男子却是一个真实降临在这个位面世界的恶魔,一个位于力量顶端的恶魔。

“永恒的生命?血族?哼哼哼嘿嘿嘿……”利努比祖耸了耸肩、撇了撇嘴,作为与神明同样列于力量顶端的高等智慧生命体,他明确地知道生命是不会永恒的,即使是宇宙位面也有毁灭死亡、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好吧,我想要财宝,亮闪闪的金币,最好还有魔法原料。”光头的类人形恶魔失去了耐心,他估摸着小城堡里的战斗快要结束了。因此,利努比祖决定挑明目的,放弃玩弄低等智慧生物的乐趣,毕竟他最重要的目的是搞到那坨被冰封的拟态魔,并从拟态魔口中得到有关燃烧军团的情报,看看到底是谁在对位面亲王的领地过不去。当然,如果能找到吸血鬼的财宝那就是最完美的了。

“财宝?魔法材料?”被钉在墙上的吸血鬼相当吃惊于眼前这个光头人类男子的选择,宁愿选择金币也不要永恒的生命,典型的要钱不要命。“仅仅是只要财宝吗?”吸血鬼有些难以置信,如果他是人类,他一定会选择拥有永恒的生命。

“啰嗦!如果你知道财宝的话就直接告诉我,就当是你用财宝赎回你的自由!哼哼哼嘿嘿嘿,贵族,贵族不都是讲究这个的吗?”利努比祖笑了,他敏锐地感觉到眼前这个被钉在墙上的吸血鬼语气的变化,也确定这个吸血鬼囚徒知道宝藏在哪儿。

“好,我把财宝给你!但我怎么相信你会放了我?”吸血鬼囚徒的担心,只要是与之处于同一立场的智慧生物都会担心的事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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