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都推给了皇帝做,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这对忐忑不安的沈兰崇来说,这是独一无二的好法子。沈兰崇对崔新墨的建议是绝对的拥护。翟鸾也站在了这一边,要说还能有什么好主意他是没有,但是总不能让陆炳一手遮天。陆炳到是有心反驳,可是那三人明摆的跟他不是一路的,更何况崔新墨还一口一个圣意,拿出皇帝拉压他。陆炳只得应承下,可是心里却盘算着要怎么处理这事。最直接的法子就是把这个女的给弄死。这人死了还能说什么?就算她是真的姜氏又如何?陆炳打定了主意便找来衙役:“把她收监了,好生看管,若有个差池,提头来见!”陆炳说着一个眼神便递了过去。
那衙役是陆炳平日里用惯了的人,陆炳一个眼神过去他便能领会其中的意思,他忙应下,心中已经在盘算该怎么办这件事。这是在都察院,不是自家门前,办起事来总没那么方便。不过也好,到时候推到旁人身上,与他没干系。
翟鸾却出生制止:“陆大人,想必万岁待会要问话,还是把她带去。”
陆炳不由的皱眉:“翟大人,你这是何意?此不过是一介草民,未经万岁御诏,焉能私自带入宫中?”
“陆大人,我又没说带进宫中,不过是为防万岁召见询问罢了。怎么,陆大人一味阻拦,难不成有旁的心思?”
陆炳遮掩的道:“我有什么心思,你不要血口喷人!”
翟鸾见陆炳的遮掩全部看在眼里,笑笑:“既然没有心思为何不愿带她一同面见万岁?”
陆炳道:“翟大人,难不成你不信任都察院的人?”陆炳将球踢给了崔新墨,能把崔新墨激怒到也是好事一桩,每次都是这个混蛋坏事。
翟鸾只是对陆炳道:“我只是信不过陆大人罢了。”
沈兰崇此事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崔新墨的身上,他对崔新墨的淡定很是佩服,无论翟鸾同陆炳闹成什么样子,这位崔大人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关键是这位崔大人总还能在两难之中选择一个让两边都没错可挑的对策来。高实在是高,他要好好的跟这位崔大人学学。
崔新墨是干脆做聋子哑巴,沈兰崇则是向崔新墨学习。这边两个人是斗嘴斗得不亦乐乎,瞧着那两个事不关己的模样纷纷动气:“崔大人,沈大人。你们怎么看?”
沈兰崇到底嫩了些,虽然不打算趟这趟浑水,可是自己官小位卑,哪里能跟这两位抗衡,想了想只是看着崔新墨。
崔新墨被人叫了名字这才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随即恍然的道:“哦,两位睿智聪慧,深谋远虑,所言极是,比在下所想所虑都要深都要远。在下以为陆大人所言很是符合规矩,翟大人所虑也是极为妥当的。”他一副我笨的样子,“在下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随后他又冒出一句话来,“圣上天资聪颖,圣光烛照,定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崔新墨这又把球踢到了皇上的身上。陆炳对崔新墨是万般的瞧不上,沈兰崇的敬仰之心是不断的升高,这是怎么想的,居然想出了这么绝顶的好主意。
翟鸾却很满意,崔新墨这说法说到底是偏向他,什么让圣上圣裁,还不是要把人带去。陆炳又把点头动到了路上,可是,他依旧没有得逞,好像有个人总在背后注视着他一般,他所有的动作都叫人知道。陆炳只得安奈下,等待着其他的机会。
袁彬是第一时间听到消息的,早就赶到地方,一直等着太医给锦华诊治完又留了太医细细的问了锦华的伤势。
高太医见袁彬问起,只当是皇上关心,也不用袁彬多说,细细的说道着,又嘱咐了许多的医嘱,甚是在吃食上头也是一一交待,他以为对方是担心是否能恢复如初忙道:“袁大人放心,下官待会送来一盒药,涂上去可以生肌美颜。不过要恢复如初到是……这位姑娘伤的颇重,不过,用上下官配置的药膏,疤痕可以淡些,若不仔细看一点也瞧不出来。”
袁彬谢过了高太医,等着里头料理好这才进去。他站在炕边,看着双眼闭起的锦华:“你怎么……不听话?”
锦华睁开眼,挣扎着撑起身子:“你怎么来了?”
袁彬故意袖手旁观,看着锦华因撑起身子吃痛,也不叫宫人进来伺候。可是到底为她疼:“你只管趴着。你若是听我的,也不会叫打成这样。”
她是个女子,当众叫人打了板子,到时候不知道被张家操控的人怎么说。袁彬想着她因不听自己受到的罪心中一阵恼怒:“我不是交待让十三去的么?”
袁彬的口气不大好,锦华的口气也不好:“十三的身子能受得住么?”弟弟那身子是什么样,他不知道?她受着四十板子都差点一口气缓不过来,十三的身子怎么受的住。
袁彬抿口道:“他是秀才。”刑不上大夫,十三是有功名的,告状这四十板子也打不到他的身上。
锦华歉意的笑笑,她只记得弟弟身子不好,到忘记了弟弟是有功名的人。她道:“我忘记了。早知道,这四十板子也不用挨了。”她后悔跟什么似的,才要动一下,却不想扯动了腿上的伤。
袁彬见她这样子到也不好说什么,柔声问道:“可还疼的厉害?我叫太医送些止疼的药丸给你服下。”
锦华摇着头:“皇上怎么说?”她现在担心的却是这个。
袁彬道:“你如今只管养你的伤就好了,剩下的都交给旁人。”他安抚着锦华,“搅乱了水就可以了。到时候自然有人为你出头。”
从头到尾锦华的这桩事情也就是个由头,一个搅乱的由头,借此彻查张家的由头。现在这个由头被开启了,剩下自然有人去做。锦华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身子养好,到时候,“你好好接着圣上给你的旨意便是了。”
锦华突然明白了。
这是一桩极为简单的案子,根本就不需要查什么,但是由于涉及到皇亲国戚,皇帝肯定是压制下对外不秘传。而且这不足以对张家造成什么,这只是个由头而已。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着外头的人道:“太后娘娘驾到。”宫人的声音比较大,显然是在提醒里面的两人。
一听太后来了,袁彬匆匆忙忙的交待着锦华,从后门离去。袁彬刚刚离去,太后便踏进殿中。
太后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面容慈爱,一看是个极容易亲近之人。她不仅亲自来看锦华,还送来了上好的棒疮药,对锦华又是好一通言语安抚。
“你受苦了。都是世子不懂事,害得你受到如此大冤屈,哀家已下旨重责了世子。”
不懂事?不懂事也没人会这么做。
太后看着不言语的锦华微微一笑,她哪里不晓得这丫头心里在想什么,费了那么大的心思不就是舍不得那富贵。罢了罢了,成全她便是了。太后轻轻得拍着锦华的手:“不要想那么许多,好好养身子,你本来就是我张家明媒正娶的,不要担心那些。”
让她回到张家?以为她就是为了回去?
锦华依旧的不言语让太后有些不快,难不成要把贾氏撵出去?要昭告全国恢复她的名誉?太后的笑容一点点的收起:“我知道心里还在怨,只是,你还年轻,这里头有许多的顾忌,既然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了,我想你也该知道了。”
锦华撑起身子看着太后,要知道什么,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太后轻声道:“裕儿做的是不对,可是这事是一个巴掌拍不想。你怎么就不想想为何会选中你?”
难道说娘家跟张家有约定?
太后看着陷入沉思的锦华再次提点道:“你是个聪明的,后面的你好好的想想吧。”
是啊,张家为何会选中自己?
父亲早逝,虽说父亲有谥号,伯父还是尚书,可是比她出身更好的女子多的是,为何最后会选中他。他身为太后侄儿的张延裕怎么会选中自己。
如果没有三伯的一再坚持,她怎么可能嫁过去。
三伯……
一个锦华从来没想过的事情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三伯的女儿比她更适合,可三伯还是一再推荐自己嫁过去。
三伯……
自己被张家诬陷不贞的时候,娘家没有一个人为自己说话,就连平日里对自己最好的三伯也没有为自己说话。
三伯……
张延裕诬陷自己不贞,这么大的污水泼在了张家的身上,她娘家没有受到半点罪。三伯还是做尚书。是张家心胸宽广?锦华绝对不相信这个。只能说......
难不成三伯父…….
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三伯父为何为应下张延裕,张延裕为何单单找上了三伯,张延裕是拿的什么让三伯应下?而他为何又那么确信三伯会听他的?
太后的那个意思是劝她就这么下去,不要再往深里查,难不成往深里查下去,反到是她烦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