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屏住呼吸齐齐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夏……
夏的睫毛动了动,指尖微曲划过东方熳的掌心……
等待的众人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期待那双美眸能绽开。
或许是大家的眼神过于炽烈,或许是夏真的解开了自己的心魔,也或许是室内的光亮不是那么强烈。
即便是昏迷了几个月,她还是缓缓地睁开双眼,有那么片刻的愣怔,很快夏就恢复了神志,知晓自己身处何处了。
眨眨眼,再眨眨眼,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对靠她最近的东方煜道:“扶我起来。”
夏的嗓子有些沙哑,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几兄弟一直喂丹药跟灵泉水给她,但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嗓子有些不适应,身体也僵硬了许多。
东方煜激动的点点头,伸手扶起夏,东方熳赶忙拿起一个靠枕垫到她的背后。东方烨倒了一杯灵泉水递到夏唇边:“母后,来先喝点水润润唇。”
只是坐起身的夏有些懵,起身的时候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好像胖了一圈,尤其是自己的小肚子,微微的鼓起来了。
她愣愣的瞅着自己的肚子,顾不得已经递到唇边的水杯。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明了她这是不知自己已经怀孕了,东方炎清清嗓子哄道:“母后,您先喝点水,然后我们再跟您解释。”
见大家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微低下巴就着东方烨的手喝下一杯水。
“还来些吗?”东方烨温声问道。
夏摇摇头道:“勿需了。”见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她接着道:“夜深了吧,你们不用陪着我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从醒来开始,她就想起了之前的事,见到木逍遥的那一刻她有些不敢看他,一直都避开他那灼灼的眼神。
几兄弟互相看了一眼,本想跟她说说话,却也是皆有默契的施礼告退,一致的忽略了还站在那的木逍遥。
待所有的孩子都走了,夏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干咳了两声才开口:“那个……”
“子蓁……”木逍遥同时开口。
他再次坐到床榻边,与夏四目相对:“你先说。”
“对不起,我……”夏的眼神有些飘忽,不知该如何解释。
木逍遥抬手用指间压住夏的朱唇道:“子蓁,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曾经说过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我猜想……你也是不愿的,不然你也不会激怒攻心昏迷了那么久……”
放开她的唇,木逍遥握住夏的柔夷,深情款款的看着夏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深邃,就如漫天的繁星,熠熠生辉。
只是在说这话的时候,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有满腔的苦涩在蔓延,一点点将他淹没。
说不嫉妒,说不在乎都是假的,哪怕是再心宽的人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子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的吧!
可他不体谅还能如何呢?难道真的杀了东方宇,让夏处于两难的境地吗?
他们毕竟还有夫妻之名,不是毫无相关的两个人。
面对如此的木逍遥她不再逃避,夏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不一样的东西来,沉默了许久她才问道:“你不介意?”
这话她是没有多想就脱口问了出来,如此模棱两可的话让她的脸颊有些微烫。
她还来不及后悔,就见木逍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握紧她的手,看着她的肚子道:“介意,我如何会不介意?我多么希望这孩子是你跟我的,可是那可能吗?
我深知你心中虽然有我,但你也不会从了我的……
我也不想你为难,我在乎的从来都是你的心,而不是一场贪欢。
在我心中你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值得我去尊重。”
听到如此熨帖的话,夏不感动是假的,但木逍遥的话同样提醒了她,她不可置信盯着自己的肚子:“我不是胖了,是怀孕了?”
虽然理解她,木逍遥心中还是憋着一股火气的,恶狠狠道:“你怎么怀孕的你不知道?”
夏没有在意他说话的语气,心中苦笑连连:“那一晚他质问我,为何不肯再给他一次机会,质问我这些年守身如玉是为了谁?”
顿了顿她接着言道:“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意,对你的杀意。”
“子蓁,你,你明知道我的武功,你怎么……”知道了原因,木逍遥的心中大恸。
夏没有逃避,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你我已经走上了仙途,东方无极如今已经是人间的帝王了。
如果他真的死于你的手,你也会受到天道的反噬的,从此与仙途无缘了。
这代价太大了,你我都承担不起。
如果我的这副皮囊可以化解他心中的戾气,我无所谓的。”
“就为了这个原因?
子蓁你要我今后如何面对你?
你可知我宁愿不再修仙,也不希望你去用自己换取这一切,因为不值得,因为我会心痛,因为我是个男人!”木逍遥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他没想到真相竟然是为了自己,这让他感到自己很没用。
他的心思夏如何不懂,她可以不解释原因,但她不希望让木逍遥误会下去,她就剩下这一个可以说说真心话的朋友了。
木逍遥眼中的怒火都掩藏不住了,那灼烧的感觉烘烤着夏的心:“我……算了,你走吧,就当是我做错了。”
与木逍遥之间这种暧昧的关系本就让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
前世今生她都将孤独变成了一种习惯,她不能为了那仅存的温暖就毫无负担的享受着木逍遥的温柔。
这对谁都不公平。
“你,我没有……”见夏的眼中失去了光彩,本还有些笑意的脸也恢复了冰冷的模样,他的心瞬间就慌了。
一个如此为自己的女子,他如何会真的去怨怪?木逍遥只是痛恨自己的无能。
罢了,谁让夏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