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宝格丽酒店七层的豪华客房里，弥漫着浓郁的中药气味儿。
令乾一边打开窗户通风，客厅里随即吹进一股新鲜的空气，把浓重的苦涩味冲淡了一小半。
令乾一边淡淡一笑，一边把手机弄成了免提模式。
往黑釉瓷质地的瓷碗里盛满中药，递给了窝在沙发上，好像是在听自己打电话，又好像是在发呆的宁新橙。
昨天晚上宁新橙就已经打扫过一遍了，现在实在是无事可做。
要不然也不会坐在令乾旁边，听这些怎么也听不懂的话。
如猫般的明眸，本来好奇着令乾在给谁打电话，好像是生意上的事情。
正发呆呢，令乾就把那一碗难以下咽的每日功课递了过来。
“预算什么的，还是要看实际效益，现在活动还没开始，王少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令乾收拾起了狼藉一片的中药渣子，一边对着开着免提的手机笑着说道。
电话那一头，王思明也哈哈一笑，显然是对令乾直接却又不缺城府的话逗笑了，不过王思明倒是觉得这么聊很舒服。
大家都是生意人，慎重谨慎点好。
令乾这么说话，在一定程度上，也说明了令乾对这个合作的重视程度以及自信。
顿了顿，王思明再次开口，“令总这一招空手套白狼，说的可是够委婉的啊”
王思明也丝毫不客气，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按令乾这个看实际情况再定预算，明白人都懂是要让自己垫付初始资金。
可王思明怎么也不会想到，令乾做生意根本就不是图赚钱的，只是为了把生意做大然后烧钱用的。
“王少这么说，看来也不是不能答应吧”
令乾淡淡说道。
很多生意上的事情，底线都是一探再探的，就跟菜市场买菜砍价似的，这么打比方不太准确，但让利逐利的本质却是相同的。
“不过，既然是主动找上门的，那肯定是不会让王少承担这个风险的，之前说了，所有初始资金我全部承担”
电话那一头，王思明愣了一下。
令乾刚才的话，直接点出了自己不是不可以接受承担初期运营的资金。
这个令乾如京圈里传的倒有些不同，圈子里那帮人说令乾说话直来直去，不是缺钱的主，家里条件肯定也不错。
一直玩的也就几个人，很少出席人多的场合。
可能是个棘手的敌人，但也可能会是个可靠的朋友，这就是王思明的真实想法。
短暂的交流后，自己没试探出令乾的底，但令乾却隐隐察觉到自己的意思。
虽然自己在明处，令乾在暗处，但王思明心里还是隐隐一紧。
这个令乾，和自己在京圈认识的那些一般富二代不同，到底什么来头？
不过主动来找自己合作，而且愿意承担全部风险，这就够了。
无利不起早，资本是逐利的，于是趋势管理者不断朝有利的方向靠拢。
于情于理而言，王思明都没有理由拒绝令乾。
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那就是王思明一点都不了解令乾，素未谋面，只在京圈听说过一点小道消息。
而且这小道消息好像还只是停留于表白，很是鸡肋。
“令总这是胸有成竹了？”，王思明心里想着，嘴上打趣道。
“胸有成竹不至于，但交朋友，总是要带着诚意的，诚意就是我先打过去一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
听到令乾的声音，王思明略微迟疑了一下。
一百五十万对普通人来说，是很大的数目，但对现在意气风发，站在山地俯视群山的王思明来说，实在有些捉襟见肘。
换一句话，王思明以为令乾这么自信，拿出来的钱不会低于千万级别。
毕竟都说了，不只是一个普通的网吧联赛，而是结合直播行业的宣传活动。
电话那头沉默着，令乾也有点紧张，收拾完药炉旁的中药残渣，站到了灌入晨风的窗台前。
欣长的手掌按在窗把手上，一阵推搡。
目前卡里只有一百五十几万，但话又说回来了，就算自己现在已经完成了系统任务，有更多可以烧的钱。
那自己也不会在初期给王思明超过八位数的资金，自己是合作关系，不是冤大头。
钱可以烧，但不能花的没脑子。
何况，什么事情都还没敲定呢，就一下子打那么多钱过去。
王思明未免不会觉得自己是个钱袋子，那到时候王思明一直跟自己要钱办活动，自己是掏这个钱呢还是不掏呢。
与其到时候进退两难，不如现在就把源头遏制住。
嘭~
窗户这时紧紧关上了，令乾做下了决定。
“如果王少觉得我诚意不够，那就算了，那你先忙我再去联系联系......”
“等等”
孤注一掷的决定赌对了，王思明没有理由不接受这个合作。
而且刚才自己还隐隐透露出，并不只有王思明这一个目标。
王思明未免不知道自己是玩套路，但既然大家都有的赚，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这个初始资金是有点少，但就算认识一下令乾，也不失为个好选择。
“令总你加我微信吧，到时候我把公司账户发过去，具体合作事宜细聊嘛，如果项目有前景，我也不可能真的让你一个人做”
“......”
挂掉王思明的电话，令乾眉头微微一皱。
创业初期免不了找各种人，之前自己是找车信雄，现在又来找王思明。
哪怕自己没想着通过创业赚钱，只是想把公司做大好有个烧钱的路子，但只要是想壮大公司，就少不了走一些崎岖的山路。
“猫猫与你的官博到时候也可以发声了”
令乾喃喃的嘀咕了一句，这时候已经和王思明加上了微信好友，过程也算是挺有趣的。
竟然是通过易清晚联系上的王思明。
随表聊了聊想法，商业互吹了几句，又说找时间有空出来吃顿饭。
令乾就把百夫长黑金会员卡里剩余的钱全部转到了王思明浣熊直播公司的账户上。
“一个亿三个月时间的任务，我竟然耗了这么久的时间”
系统的声音此时也响起。
【完成本轮消费限时任务】
【随机奖励宿主男神状态一种，叮~获得艺术大师状态，宿主在艺术领域的学习将事半功倍，才思泉涌】
【系统已升级，商城道具已更新，可分配点数加五】
“艺术大师状态，我他妈学习艺术干嘛，能不能给我个隐身透视啥的状态”
令乾做着白日梦，但也算搞清楚了。
这系统每一次给自己的男神状态，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领域。
第一次升级最管用，给了个ufc大事格斗状态，关键是附赠的吃不胖体质。
第二次离谱的很，给了自己车手状态，差点为了救人把小命搭上。
这一次就更是重量级，艺术家天赋都来了。
而且艺术的范畴这么大，要这么说，舞蹈绘画文学音乐，哪一个不算艺术领域。
做到阳春白雪的，不都叫艺术吗？
所以，自己要这玩意管什么用，陶冶情操。
要是自己没钱，倒是可以在这些领域里大展身手一番，但关键是自己没有动力奋斗啊。
本来就是个佛系躺平性格，有了钱还奋斗干嘛？闲着蛋疼吗？想着办法烧钱烧的舒服，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那也没办法也退不了货，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
跳舞什么的就算了，实在是不想出一身汗。
什么吉他指弹，画画什么的，倒是可以在漂亮姑娘面前装装逼。
【已发布下阶段消费限时任务，请宿主在六个月时间内消费完十个亿，任务金额已发放】
一直绑定着的百夫长黑金卡的手机，这时候也响起短信通知的声音。
“您尾号006的工行百夫长黑金会员卡，已分批到账1000000000元”
数着小数点，又念叨着个十百千......
“十个亿，靠，王多鱼竟是我自己，六个月也就是半年，明年暑假之前，好像也不是很紧”
一个亿的分量在令乾亲身感受过之后，感觉其实也没有很足。
只是自己一直不想靠买房买豪车名表，这才一搁在搁。
但十个亿的难度肯定是要比一个亿大得多了，关键是自己不想靠买买买完成系统任务。
拿这些钱，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玩出花来才是令乾想要的。
“舞蹈比赛的后续推进，猫猫与你网吧联赛直播的项目推进，不行，光点传播要继续壮大，猫猫与你的分店不能屈居于燕京了，要往冀省发展然后推向全国”
令乾一边嘀咕着，一边看向系统光幕下面的字迹。
【任务失败，剥夺一切男神状态，获得三重恶意诅咒（喝水变胖，变成黑炭，缩短十厘米），解除系统绑定】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缩短这么损毒的招都亏你想的出来，够狠啊系统。
你以为十个亿能吓到我令乾吗，你以为我上的是厦大啊。
在战略上藐视任务，在战术上重视任务，令乾长舒了一口气，“呼~”
六个月还早着呢，现在令乾只想先给自己加点。
【宿主：令乾】
【年龄：19】
【身高：1.78米】
【颜值：75~85】
【强度：86】
【状态：ufc大师格斗状态，顶级车手状态，艺术大师状态】
之前两次升级，自己都加在了强度上，八十六的强度鹿宝都快顶不住了，九十可能人会过去。
想了想，令乾直接把五点加在了颜值上，虽然自己够帅了吧，但哪有男人不希望自己变得更帅呢。
很快，本来神似陈老师的脸，加了五点属性值后，得到了质的的飞升。
【颜值：80~90】
之前令乾的身上全是痞气，现在多了一分柔和。
在系统的调和下，两种气质融洽的体现在令乾的面庞上。
迫不及待的冲进洗手间，令乾想看看自己的变化。
正欣赏自己斧凿刀削的脸呢。
嘟嘟~
手机突然冒出两条消息。
三心：“令乾，你干嘛把易清晚删了，人跟我兴师问罪呢，你快把人家加回去，省的她烦我”
看到辛蕊发的消息，令乾瞥了已经喝完中药，去厨房刷碗的宁新橙背影一眼。
20乾先生：“你不是说让我别搞事，让宁新橙有点安全感吗，我这怎么还有错了”
“还有，她烦你，你不会烦她啊，三心生活就是这样，如果挣扎不了你就好好享受”
令乾笑着打字道。
“那你也不能卸磨杀驴啊！她是找不到你，但来猫猫与你这里烦我，你要不加回她，要不当面跟她解释清楚，我可应付不了这个大小姐，她那里多少有点问题”
“行了，正好我也要过去，你在那待着吧”
退出和辛蕊的聊天界面，令乾看到另一条未读消息。
陆晓雨发过来的，“令乾！我要参加那个全网舞蹈比赛，你知道不知道，我已经叫粉丝给我应援了”
姐姐你来这凑什么热闹啊。
上一次令乾叫陆晓雨签了光点传播ms娱乐公司，这姑娘还不知道现在是在给自己打工。
现在，竟然还要参加自己弄出来烧钱的全网舞蹈比赛。
真他娘的绝了。
20乾先生：“你已经报名了？”
“对啊，奖金有一千万呢！等姐姐拿了冠军包养你啊”
陆晓雨傲娇的打字道。
令乾稍微考虑了一下，陆晓雨已经被自己解锁了顶级舞蹈天赋的女神状态，去参加这比赛，不是大学生去虐初中生吗。
不行，绝对不行，那就全乱套了。
“额，你参加那比赛干嘛，这举办人多低俗啊，想看漂亮妹妹跳舞就直说，还搞个比赛，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冠军，咱退了吧”
“什么啊，都上微博热搜了，有好多舞蹈学院的专业舞者参加的，你不要把举办人说成那种人啊，万一人家就是追求舞蹈艺术呢”
“国内本来就没有这么大奖金的舞蹈赛事，人家是好心明明”
陆晓雨一连串的发了两条消息。
令乾只有一阵苦笑，心说举办人就是我，我心里想什么我自己不知道？
但陆晓雨这么一提，令乾也想明白了。
参加就参加呗，暗箱操作谁不会呢，不会真有人以为一千万奖金的舞蹈比赛，没有内幕吧，不会吧不会吧？
比赛黑幕真可怕，幸好我是幕后黑手。
想着这件事，令乾也给陆晓雨回了消息，“那你就参加吧，我在宝格丽酒店这边，你过来接我一下吧，懒得开车”
这一个月时间，陆晓雨也成功拿到了驾照。
既然驾驶本下来了，不用那多可惜，何况校花给自己当司机不爽吗？
“啊？可我在家里这边呢，不想出门”
“哦，那我找别的女代驾了”
“你敢！”
陆晓雨的反应贼真实，醋坛子说翻就翻。
三十分钟后，早上八点半，陆晓雨发消息说已经到楼下了。
“宁老板，你不是在酒店闲着没事吗，过几天给你准备的粉丝见面会，你正好趁这几天出不了门，在这里好好练歌吧”
宁新橙如今的b站粉丝数量也快五十万了，可以算的上是一个中等体量的up主。
而且粉丝数量还在快速上升，这得益于令乾让柳婉晴弄的水军营销，水军控评，还有自己公司旗下的签约up主的引流。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宁新橙的个人实力。
是金子总会发光，而自己只不过是让宁新橙这块金子，被拥垒着从沙子里淘出来了而已。
“粉丝们都好好呀令乾，他们还给我创了粉丝群，不过我好怕我唱的不好，让他们失望哦”
一提起b站账号的事情，宁新橙面泛红光，一点都不像个生了病才刚好转过来的病人。
但说着说着，情绪就又低落了起来。
“这只是个开始，以后你还会有很多，记住，别患得患失的，你本来就值得”
令乾柔声说道，早就走到了豪华客房的门口，然后披上了黑色短款羽绒服，走出了门外。
办全网舞蹈比赛，办好了其实就是个光点传播引流，而给光点传播引流，就是为了把宁新橙推向更高更宽阔的舞台。
宁新橙的世界就是唱歌，她的歌声可以治愈更多人。
让一个人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迅速的热爱上一件事。
给喜欢听自己唱歌的人唱歌，令乾相信宁新橙会喜欢上这件事，而最终也会借着这件事走出童年的阴霾。
只要能走出一点点，那这件事就有意义。
宝格丽酒店一层大厅，电梯门徐徐打开。
令乾正要走出大门口，走到大厅中间的位置，gabriel突然跑了过来。
穿着精致的高订西装，跑步的样子略微有点滑稽。
“令，令先生，过一段时间酒店有一个画展，有很多大师级的画家的画作供客人欣赏，会邀请酒店的会员参加，不知您是否有时间”
gabriel一直在一楼大厅这里等令乾，没有上去叨扰。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gabriel也算摸清了令乾的脾性，这是个嫌麻烦的主。
像这种画展展览会的事情，令乾很可能没有兴趣。
但gabriel又不能不尽责的不说，所以只能等令乾出门，这才顺道给令乾说一声。
希望令乾可以不要那么不耐烦。
“嗯，知道了，有时间我过去看看，这个是给拍卖会引流吧”
令乾伸手接过了gabriel递过来的精致烫金卡片，上面涂鸦着很有艺术气息的色彩，翻开对折的卡片，里面还贴心的印写着自己的大名。
“是的，不过我想令先生你这样有品位的人，一定也对艺术有所追求，到时候期待您的来临”
这马屁拍的，拍的令乾差点没崩住。
自己要是对艺术有追求，随随便便买幅梵老师毕老师的画，又满足精神需求了，又完成系统任务了，那不是两全其美。
但自己就大俗人一个，关心的是吃什么喝什么睡什么。
艺术？社会发展途中，所产生的精神产物，很牛很美，但要是花几千万上亿买一幅画。
装装逼还行，毕竟全球独我一份，但自己还真没觉得有什么成就感。
走出宝格丽酒店的大门，正巧经过一队豪车，卡宴路虎见怪不怪。
在角落停车位停着的漆黑色奔驰大g，和自己遥遥相望，缓慢平稳的朝自己开了过来。
令乾笑着迎面走了上去，“小鹿，车技可以啊，有天赋”
“哼~马屁精”
坐上车，第一句话就怼了令乾一嘴。
令乾大概也知道陆晓雨不爽的原因，这两天自己没陪陆晓雨，一直在宝格丽酒店这边，不回朝阳区买的房子那边。
陆晓雨八成是猜到自己是陪宁新橙了。
“哟，醋劲还挺大，你不是要参加那全网舞蹈比赛嘛，别把身子骨醋软了”
令乾调了下座椅的角度，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
啪~
大腿上随机一阵酥麻。
“去哪？”
陆晓雨打转方向盘，调转车头的时候看了眼宝格丽酒店的楼层，眼神晦暗。
“我给你买的那表呢，怎么不戴”
令乾注意到了陆晓雨白皙的手腕上空空荡荡的，而陆晓雨在专心致志的开车。
之前给宁新橙和陆晓雨都买了块表，但陆晓雨的那块送给柳诗晴了，本来还想着潜规则那一套呢，结果直接撞上了，搞得宁新橙一个月才缓过劲来。
宁新橙的那块送给陆晓雨了，那块卡地亚神秘天体hpi01073，两百多万呢，结果陆晓雨也不天天戴。
跟传家宝似的，不时还要拿出来仔细的擦拭一番。
“我想带就带，不想带就不带，你管的着嘛”
陆晓雨白了令乾一眼，其实她有点心虚。
柳诗晴的事情是她一手策划的，而且只有她自己知道，如今表现的越不爽，才能越让令乾相信跟自己没有关系。
陆晓雨的确很聪明，令乾确实没有想到柳诗晴和她的关系。
平时被这样怼了，早就捏陆晓雨的翘臀了，现在只是笑了笑。
陆晓雨开着车，突然眼神浮现一抹异色，她发现令乾刚才的笑容好像跟平时不一样。
令乾平时笑的时候都是痞气十足，可今天却带了几分柔和。
可开着车，陆晓雨也没法仔细端详令乾。
“看的出你挺喜欢的，算是给你这段时间的奖励”
令乾闭着眼淡淡道，陆晓雨心里听得很不是滋味。
自己煞费苦心搞得事，就想破坏令乾和宁新橙的感情，可柳诗晴下的剂量一点都不足。
才堪堪一个月，令乾就和宁新橙和好了。
“我把表还你，你能多陪陪我吗”，陆晓雨说的有点卑微，脸上满是女孩的倔强。
“两百多万呢，真要还我？”
陆晓雨沉默了，令乾以为陆晓雨最终还是选择了金钱的诱惑。
可其实陆晓雨很清楚，就算还了又怎么样，令乾还是不会到自己这一边来。
最近家里的事情搞得她很烦，母亲一直说要来燕京找自己，弟弟陆天也给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
可自己心情不好，情绪低落的时候，令乾不在，陆晓雨也没有跟令乾说这些事情。
虽然嘴上经常怼令乾，但陆晓雨其实是很害怕的，她怕令乾有一天不要自己了，自己已经给了令乾自己的所有。
对于令乾来说，自己应该已经没有了价值。
嘟嘟嘟~
湛蓝的天空下，奔驰大g漆黑的车身经过一颗颗静止的秃头树木，可永远无法超过它们，因为这些光秃秃的树，在燕京无处无在。
车载蓝牙突然响了起来，自动接通了。
“姐，我生活费花光了，你借我点钱呗，下个月妈转我钱我就还你，喂？姐你干嘛呢，我陆天”
车上很安静，今天的风不小，街道两旁的树木依旧在朝着车里的人挥手致意。
闭着眼睛的令乾听到了陆晓雨弟弟陆天的声音，睁开眼睛看了陆晓雨一眼。
陆晓雨的嘴就像是被一枚家用顶针刺透了，紧闭着嘴巴，车里除了她有些不均匀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声音。
“喂？姐，你在吗，妈说想下个星期来燕京看咱们，我不知道让不让她来，要不还是别让她来了，每一次跟她要生活费，都能跟我聊上半天”
陆晓雨这时候终于说话了，“我两个月没生活费了，没钱给你”
嘟嘟嘟~
电话挂的利落，一如陆晓雨此时冷漠的脸庞。
令乾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陆晓雨家里事情自己说什么也不好，干脆就不说。
直接转移了话题，“给你转过去十万块钱，喜欢上就买点什么，开心最重要”
陆晓雨却没有避开这个有些尴尬的话题，“令乾，我这样是不是很丢人啊”
令乾愣了一下，陆晓雨本来就是那种很敏感的女孩子，看个文艺电影都能代入进去，只不过自己一直都刻意忽略。
“别想那么多，现在不是有家了吗，朝阳区那边的房子就是给你住的，缺钱了就跟我要，想要什么就跟我说”
“令乾，咱们结婚吧”
早上九点。
海淀区，猫猫与你外面，一辆漆黑色奔驰大g停在了原地。
陆晓雨停下车，突然转头一脸认真的看向令乾，眸光流转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身旁的男人。
她这一仔细端详，才发现令乾好像比之前更好看了。
“小鹿你闹呢，哪有这么求婚的，而且就算是求婚，也是我跟你求婚，怎么能委屈你呢”
令乾说着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陆晓雨的眉眼瞬间黯淡下来。
她刚才就是情绪上涌，突然想说出这句话，可她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对于令乾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物品，一个用钱来衡量的物品。
这很好，两百万的表，一千多万的房子，还有大五位数的零花钱，多好啊，有哪个女孩子这么幸福。
陆晓雨冲令乾咧嘴一笑，“逗你的，看你吓得，好了咱们下车吧”
陆晓雨已经从奔驰大g上下去，可令乾却坐在了副驾驶上呆坐了好一会，想起刚才陆晓雨弟弟说的话，想起陆晓雨说咱们结婚吧。
“唉，男人该死的保护欲啊”
吐槽了一句，令乾也从车上下来，走到了陆晓雨的身边。
“你弟弟在燕京怎么不告诉我一声，等一会带我去见见小舅子，你回车上吧，我弄完事情跟你一起过去”
说完，令乾就先一步走进了海淀区的猫猫与你店内。
陆晓雨看着令乾的背影消失在眼帘，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满是复杂的笑容。
这笑容有几分真实，又有几分得意，还有占据最多的苦涩。
得意是因为感觉到令乾是在乎自己的，苦涩是因为陆晓雨想起刚才令乾说的话。
怎么能委屈你呢，可自从喜欢上令乾，自己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
抹了抹眼睛，陆晓雨给弟弟陆天回了个电话回去。
“姐，我就知道你不忍心你弟弟吃泡面，我下个月一定还你，你快给我转两千过来吧”
陆天的声音满是喜悦，而陆晓雨依旧冷淡。
“你是谈恋爱了吧陆天”
“什么事都瞒不过姐你，对，我找了个女朋友，都拿下了，妈给我那两千块钱哪够，我请人家出去吃顿饭都发愁”
“那我现在也告诉你，我也谈恋爱了，我没钱也没心思给你钱，你朝我要的钱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了吧，哪一次你还过”
“姐，你谈恋爱了！这好事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姐夫呢，对你好不好”
陆晓雨很了解自己弟弟，说自己男朋友对自己好不好，不是出于弟弟的关心，只是关心男朋友愿不愿意给自己花钱罢了。
上初中高中的时候，陆天恨不得让全学校都知道他是自己弟弟，这样那帮舔狗就会讨好自己这个好弟弟。
人性经不起考量，好弟弟很多，但可惜自己弟弟不是其中一个。
“呵呵，一会去找你，你就知道了”
陆晓雨说这话的时候，比平时还要强势骄傲，她见陆天不是为了什么。
就是想让家里人知道，我陆晓雨没了你们，照样可以过的很好！
燕京街道两旁的树木上，点缀着星星落落的雪片，树下的积雪已经很多了。
昨天夜里温度骤降，一连几天都不是晴天，雪没有融化。
陆晓雨没有坐进车里，而是蹲坐在了马路旁抱紧了自己。
风扯呼了起来，她和冰冷的积雪们对视，成片成堆的雪仿佛在嘲笑她。
都说人是幸灾乐祸的，此时在陆晓雨的眼里，原来融化不了解脱不了的雪也是一样。
......
“三心，赫曼呢，不是说来总部交代事情吗”
一进到海淀区的猫猫与你店内，令乾刚朝辛蕊喊了一声。
结果辛蕊没看到，先是看到了来者不善的易清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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