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旋涡仍未停下, 扭曲得更大。
从那中心卷起强烈的邪风，不仅是树枝，就连各家各户挂在檐角的灯笼也东倒歪, 里面的烛火瞬间将灯罩点燃。
一簇一簇的火焰, 在黑暗之中依次燃烧起来，宛如什么邪降仪式一样。
[请您选定目标。]
[请您选定目标。]
[请您选定目标。]
旧的规则变得混乱, 新的规则正在建立。
游戏如同坏掉一般, 重复着发出同样的话。
殷长夏处于变故中心, 众鬼所化的萤火齐齐向靠近。
鬼物将育成者奉若神明。
级越低, 抵抗越弱。
[嘻……选我啊。]疯癫。
[不，这个资格是我的！谁也不能抢！]暴戾。
[请您允许……]卑微。
那一粒粒的萤火，不断发出爆炸性的信息，像小虫一样钻入脑海里。
殷长夏脸色苍白, 脑子里塞满了几十个人的声音, 让的脑袋胀痛欲裂。
“够了！”
声音发出的同时，萤火便齐齐噤声。
比起之前几次不同的是，鬼物率先对殷长夏进行了臣服。因此的每一句话, 对这些鬼物都具有‘约束力’。
世界安静下来，殷长夏的不适感才得到缓解。
宗昙：“新规则……”
殷长夏：“你也？”
“在强行植入。”
宗昙的神色淡淡, 仿佛游戏强行植入规则的人不是一样。
片刻之，看向殷长夏的神，仍然受到了影响。
灼热、渴望。
又飞快压抑。
殷长夏：“……”
不能了！
游戏从很就开始便在布局了吧？
它不会偏袒任何一方，秉持着绝对公正。
倘若鬼物当中会诞生一个半鬼王, 玩家这方自然而然就得多出一个对抗的规则。
游戏的目标不是屠戮玩家, 而是看一点点变强。
殷长夏望向漆黑的天空，总觉得游戏是个巨大的培养皿，游戏从不会让路一条, 而是留出了一个晋升空间。
这诡异的‘善意’，让殷长夏感到古怪。
它到底想做什么？
然而手里贫瘠的情报，容不得殷长夏深想。
必须先解决秦封！
倘若哀鬼打算鱼网破，亦或同秦封开诚布公，养灵体质的事情可就瞒不下了。
旋涡中心刮来的邪风更大了。
这条主街的地板都狂风卷起，建筑上方的青瓦，也哐当几声掉在了地上，像是大雨倾盆一般的往下砸落。
没有一个人能逃脱得了，在这场动乱之中，时瑶和陈可天纷纷开始躲避。
而那些看似弱小的萤火，却完不受旋涡影响，定在了半空。
一动一静的对比，显得那样强烈。
仿佛时间都在殷长夏的身边凝固。
隐藏在暗处的苏媛愣神片刻，不想承认自己看得入了迷，这才想起要阻止继续前进！
佛像经不远了，不能让过！
正当苏媛打算行动的时候，发现闪动在墙壁上的影子更快。
苏媛一瞬间的疑惑，没有继续往前走。
宗昙：“有东要过来了。”
殷长夏心头一凛，宗昙向来是不轻易告知危险。一旦主动提及，程度绝对不轻！
殷长夏：“时瑶，张开七星铜钱剑。”
时瑶来不及细想，长发吹得凌乱，整个人都在旋涡往前拉。
她双手将七星铜钱剑插在了地上，载物的威力令周围形成一个特有空间。
时瑶随即大喊：“抓住七星铜钱剑！”
所有人都开始行动。
在拽住七星铜钱剑之，身上的阴寒之感消失了。
细小碎石、枯枝、黄纸，不断风给卷跑，唯有三人的周围是静止的，没有受到邪风和旋涡的影响。
陈可天知道，这是时瑶载物的威力。
“厉害……”
借由街道上的柳树，时瑶艰难的做出了一个椭圆形空间，想将墨斗线的范围布置得更大一点，奈何刚想把范围牵动得更大，七星铜钱剑便产生了轻微的嗡鸣声。
时瑶感受到了些许古怪：“……？”
殷长夏拧眉：“时瑶，范围不用太大，七星铜钱剑承受不住。”
就算是在墓室的时候，时瑶的载物也能支撑半个小时。
现在却成了这样。
可想而知，鬼城受到的影响越来越大了。
秦封和哀鬼不知道干了什么！
墨斗线只张开了一个极其狭窄的范围，限制了的活动空间。时瑶急红了，疯狂想要更多符纸类的道具：“陈可天，我把最一张灵符给你，你做人柱！”
要不然，根本撑不了多久。
陈可天迟疑了几秒，不知道该不该冒险。
时瑶：“快啊！”
陈可天紧咬牙关：“妈的，老子拼了！”
迅速走到那边，将墨斗线撑开，这才完成了一个保护圆。
七星铜钱剑不颤动，成功了！
邪风经变得无比强劲，将街道的绿植和树丛都连根拔起，还有些根茎断裂在泥土里。
这威力也太强了。
陈可天吞咽着口水，心头一阵怕，是赶在最一刻做好了保护圆。
陈可天注意到了面的宗昙：“……”
不进来吗？
然而还没陈可天问出口，很快就另一人夺了视线。
站在旋涡不远处，脸颊的表皮经腐烂得不成样子，那股邪风劲儿太大，竟然直接将的脸皮给撕扯开来。
这一幕看得众人心颤，不知是邪风太强，还是霍一尘的脸皮太脆。
时瑶大惊：“霍一尘！”
之前在万府放跑了，没想到霍一尘竟然跟了过来。
的出现让所有人感到震惊。
苏媛本想出手，这下可好，霍一尘的到来犹如天助，能够弥补徐默早了几钟的事。她只需要隔空观虎斗，静静着哀鬼过来，就能将一网打尽。
螳螂捕蝉、黄雀在。
最好是两败俱伤！
霍一尘缓缓抬头，呆滞的目光锁定了殷长夏。
是冒险前来的。
脑海里植入了新的规则，自然也想要争一争：“选……选我，都不如我强。”
宗昙：[接下来，会有更多鬼物过来。]
殷长夏：[……]
不做选择，恐怕附近的鬼物都会聚集到这边，互相争抢起来。
植入新规则，霍一尘能最快速度反应过来是殷长夏，大约是之前殷长夏就在面前暴露过养灵体质，才会比其鬼物更快一步。
殷长夏：“力的强弱不是我选择的标准。”
霍一尘本来是呆滞的，语气急迫了起来：“那……那什么才是标准？”
殷长夏没有答。
霍一尘越发焦急：“不选择，我就要……”
的声音经从成年男人，渐渐变成了鬼娃娃。
在钱乐君的身体埋葬于墓室之，鬼娃娃也失了精气供养，一步步的走向了崩坏。
这然是的陌路了。
殷长夏平静的看着：“那关我什么事？”
鬼娃娃的声音停止了。
短暂的寂静过，是更加强烈的爆发。
黏在霍一尘的身上，竟然嘴巴一憋，大哭了起来：“哇！！”
徐默自从变成鬼之，本来经恢复了平静，在看到霍一尘和鬼娃娃的身体连在一起的场面，突然间想起了自己，竟抱住了头颅，表情无比惧怕。
痛苦……
绝望……
一系列的负面情绪影响。
由于的情绪变化，徐默头顶的旋涡也开始异变，逐渐扭曲成了一个黑洞。
殷长夏语气凛厉：“徐默厉鬼化的方法到底是谁告诉的？”
时瑶：“难道是李蛹？”
众人：“……”
这可真是给设下了一个大坑！
霍一尘和徐默在互相影响着对方。
那个聚满了浊气的黑洞，扩大了鬼物的负面情绪，还影响着的神智。
霍一尘走路时没有声音，小腿的附近堆满了纸人，每朝前走一步，纸人便跟随一步。
这看上像是把纸人给绑在了脚上，显得十笨重。
原以为霍一尘会进攻，哪知道张口便喊：“队长，我经控制好鬼娃娃了，你瞧！”
队长？
霍一尘神志不清，竟然将错认成了秦封？
殷长夏没有过多时间耽搁，便低声蛊惑道：“你在到处找我？”
“是啊！陆子珩在清算我，还在为四年前的事耿耿于怀，陆子珩……、就是个恶魔！！”
霍一尘呼吸急促了起来，“用一句‘你好没用’，就让尹越只身前往深渊博物馆。是陆子珩故意给殷长夏线索！也是故意引殷长夏来到这个游戏的！”
在场众人面色不禁大变。
就连殷长夏也诧异了起来，阴差阳错间，竟然知晓了这件事情。
霍一尘像是陷入了胡同，喃喃自语的说：“根本不明白陆子珩，到底是要保护殷长夏，还是要推。不过……陆子珩一定是想折磨我！”
对殷长夏还有半点温情可言，对其人向来就只有玩弄。
殷长夏：“……”
时瑶担心的看了过：“夏哥……”
殷长夏：“我了解我哥，陆子珩……是要用这件事情，来试探我的力。”
哥哥？
时瑶：“试探……这，有什么用处吗？”
殷长夏：“如果我赢了秦封，到家园过，陆子珩务必会成为我的敌人。”
陆子珩不喜欢太过强大，却能够容忍庇护的弱小。
载物登记大厅，不仅引来了曹登，还引来了陆子珩的怀疑。
凶宅的事，夏家的事，陆子珩清楚吗？
不……或许正因为清楚，才会做出这样的行动。
殷长夏捏白了手。
掌心经捏得留下了月牙印，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时瑶无比震惊，更加不懂陆子珩的脑路，竟然希望自己的弟弟弱小。
简直令人发寒的控制欲。
殷长夏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了自己，想要从霍一尘的口中撬出更多：“陆子珩还说了什么？”
霍一尘却像是听不懂似的，满脸希冀的看着：“队长，陆子珩哪里比得上你，就应该由你来带领寒鸦！”
话到此处，徐默经按捺不住。
的面部满是扭曲的鬼纹，缓缓飞至上空：“住口！”
是陆子珩动用了考核官权限，才能让花费三十年阳寿，停留在报场。
经不是惧鬼左右的徐默了。
吞噬了那些鬼物，变成了厉鬼，就算是的性格经掰碎，或许现在的形态只是众多鬼物的集合体，也不是徐默，但都不想陆子珩遭到诋毁。
就算只见过陆子珩一面。
但那也是在无数个黑暗的日子当中，所追寻的一点希望。
鬼娃娃能够听到人的心声，自然也让霍一尘听到了。
霍一尘不由的笑出了声：“哈哈哈……竟然有人真心意的感谢陆子珩？”
徐默：“……”
嘲笑过，便是深深厌倦。
霍一尘戾气十足的说：“你以为救你是为了什么？因为你动了那个时候无人庇护的殷长夏，不想让你得这么容易！”
徐默和素不相识，只是霍一尘如今的模样激得让想起了自己。
前的人，就好似自己的对照组。
然而正是这样的人，才最容易直击内心里脆弱虚假的信仰。
徐默气息不稳，这一刻在以往构筑的希望，都如碎片一般的崩塌。
殷长夏没有阻止，反倒推波助澜。
要想得到一个‘干净’的徐默，就要让认清现。
殷长夏：“你还挺了解陆子珩？”
霍一尘的神又变得柔和：“那是当然。不过陆子珩有一件事没预料到，觉得推给殷长夏的敌人，至多会是一个鬼将，殊不知……”
霍一尘话音一转，底渗出万恶毒，“看来陆子珩也不知道殷长夏的养灵体质！”
这是个禁忌的话题。
那四个字刚说出口，围的宗昙便展露出了杀意。
庞大的鬼力朝内压迫着霍一尘，宗昙的脸上度生出无法愈合的裂痕，是忍受着身体崩坏，也要杀了。
霍一尘的身体吊了起来，内脏受到了挤压，脚边的纸人竟自燃了起来，飞蛾扑火一般的朝着中心的时瑶扑来。
殷长夏没有考虑刚才徐默的心情，反倒在时瑶受到攻击的时候，展露出了鬼骨，将那些纸人给捏碎。
时瑶和徐默是不同的。
殷长夏对‘自己人’护短。
这是亲自培养、且亲自选择的队友。
里面蜈蚣形状的诅咒爬了出来，又宗昙晲了一，用鬼火给点燃。
“就这些小把戏，也敢自不量力？”
宗昙的目光微冷，从来置身事，把所有危机的应对都交给了殷长夏自己。
而如今就因为霍一尘‘养灵体质’四个字，而彻底触怒。
不置身事。
而是深入局中。
霍一尘的内脏经挤压都破裂，都是因为鬼娃娃才得以存活。
霍一尘吐了几口血，恍惚间瞧见一个人影向走来。
每踩在地上的一步，都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明明不是什么吓人的场面，甚至连那些断手断脚、满脸流脓的鬼物都比不了，却勾起了霍一尘内心最深的怕惧。
经同化。
也属于鬼物。
极致的恐惧，引得霍一尘双脚朝下蹬了起来，这是天然的级压制：“不……靠近！你走开！”
苏媛吃惊的注视着这一幕，连大气也不敢喘。
可她却听到了关键词——
养灵体质。
纵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可如此触怒，一定十重要。
宗昙单手举起，在半空中做出一个掐的姿势，毫无留情的一点点用力：“我本来不打算出手，谁让你提及那四个字。”
霍一尘更加痛苦，彻底断了气。
这要是在怪谈一，玩家的亡一定会引起游戏的处罚，无法动用道具三钟。
但在怪谈二，都是各自为营。
在霍一尘之前，鬼娃娃经从的身体脱离，身上连形状都聚集不了，宛如一摊流动的肉泥，朝着殷长夏的方向而。
[选我……]
[呜呜呜。]
[在不快点，我就……]
殷长夏没有半点留情：“我经有人选了。”
鬼娃娃：“……”
这一句话，是判了刑。
鬼娃娃刺激得霍一尘说出了更多信息，就是为了朝殷长夏献媚讨好。
没想到，殷长夏竟然完不在意。
鬼物投诚，还是在这种危险的时候，试问谁会拒绝？
竟然……竟然这样不知好歹！
鬼娃娃愤怒至极，一头冲向了时瑶，身上的肉泥朝四周飞溅。
殷长夏脱下速度道具羽衣，为陈可天和时瑶挡住了那些东，让碎肉没有飞溅到的身上。
道具毁，可碎肉所到之处，连土地也腐蚀。
殷长夏：“我说了，我有人选了，你是不是听不懂？”
鬼娃娃大哭，那哭音震耳欲聋，让人的耳膜都开始刺痛。
殷长夏飞快的对时瑶说了一句：“借你的载物一用。”
时瑶面色苍白的捂住了耳朵：“好！”
主人首肯之，七星铜钱剑才来到殷长夏的手中。
殷长夏一剑刺了过，借着羽衣遮挡，没有让那些碎肉飞溅过来。
鬼娃娃的身体跌倒在地，彻底没了气息。
殷长夏未着急拔出七星铜钱剑，时瑶的载物具有‘定’的功效，能让鬼娃娃的碎肉不至于太过向流动。
殷长夏：“这是巨树之心，接着！你先躲一躲。”
辛苦做出的保护圆，就这样消失不见。
竟然连睛都不眨？
徐默头顶的黑洞不停的吸纳着周围的东，俨然是把徐默当成了提供力量的中心。
李蛹还真是好算计。
不过好的算计，都比不过这一幕带给人的震撼。
苏媛心脏咚咚直跳：“应对得也太漂亮了……”
这是苏媛头一次见到殷长夏，只是从其玩家的口中，了解到是陆子珩的弟弟。
苏媛原以为自己会像厌恶陆子珩一样，厌恶殷长夏。
毕竟陆子珩阴晴不定，还害她损失了不少的人，寒鸦在一点点清理排查，逐渐变成陆子珩唯大的组织。
b级玩家，a级玩家，差就这么大吗？
当年秦封当队长的时候，对内十憨厚温和，却让寒鸦攀枝错节，反倒影响了寒鸦的发展。
苏媛不喜欢那样没有人情味的寒鸦，是陆子珩毁了她的乐园。
她度将目光集中在殷长夏的身上，发现对手里的人，和陆子珩然不同。
倒有些……她队长秦封的影子。
不！不能迷惑！
苏媛身侧的冤魂快要不受束缚，即将朝着殷长夏的方向冲过。
她十奇怪，这明是李蛹给她的冤魂，受李蛹载物的影响，根本不敢违抗命令。
冤魂哭泣了起来，争相恐想要挤出。
“育成者……”
“选我。”
“让我成为boss！”
“我想凌驾于众鬼物之上。”
听到这里，苏媛的捂住了嘴，底满是不可置信。
刚才听那边说什么选不选的，让苏媛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游戏前所未有的指定了boss育成者！
一般玩家根本不可能得到这个资格。
难道……
是那个所谓的养灵体质？
不行！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队长！
正当苏媛往赶的时候，身出现一团庞大的白色烟团，一个身影趴在了屋檐上面，脚踩在瓦片上，一跃朝着苏媛扑了过来。
轰——
瓦片向下坠落，如碎雨跳珠。
郑玄海胸腔上下起伏，额头冒着冷汗：“妈的，终于赶上了。”
郑玄海和裴铮不是追查无定客栈走廊出现的那个男人了吗？
裴铮呢？
暗处的时瑶很想要过帮忙，双脚不停抖动，却想起自己的力，又给蹲了。
郑玄海的表情显得凝重，一堆的信息要告诉殷长夏。
但现在，得先对付苏媛！
苏媛的身影缓缓从碎瓦之中走出，既然发现，她也不想躲着了。
她无数冤魂围绕着，经趁乱派遣了一只冤魂，想要把养灵体质和boss育成者的消息放出。
就算是为了抵挡而受伤，甚至是，苏媛也在所不惜。
她对秦封异常忠诚，比之前的惧鬼多了一点，就是敢于用自己的命当成诱饵。
而惧鬼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战力散。
殷长夏却顾不得那边，反倒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边。
任由徐默心理崩塌，便是要在崩塌的这一瞬间，占据的部。
徐默：“为什么……会这样……”
以为变成厉鬼，就能从泥泞之中摆脱出来。
然而待的，却是更深的黑暗而。
黑洞的吸力变得无比巨大，快要连同七星铜钱剑一同吸到里面。身体产生了拉扯一般的疼痛，恐怕隔不久，徐默上方的黑洞扩张到一定程度，真的会让人血肉离。
殷长夏：“徐默，你甘心吗？”
徐默缓缓抬起头，曾经瞎掉的那只瞳，映入了殷长夏的影子。
殷长夏：“人玩弄至此，你不会感到愤怒吗？”
的话的确太具有蛊惑性。
光是顺着的思路想，徐默的表情便僵住了。
殷长夏：“你看看自己的上面吧。”
起初是顺着的思路，而则是顺着的话行动，一层层，程度变得更深。
徐默抬头朝着上方望，表情蓦然僵硬。
是李蛹！
用了李蛹的方法厉鬼化，没想到竟然对方算计！
殷长夏：“想击吗？”
徐默：“你是想……”
早就猜到殷长夏迫使鬼物臣服，是有特殊的理由，要不然徐默也不会在变为厉鬼之，甘愿跪在的面前。
殷长夏引导着：“既然想问，就把那句话说完。”
徐默紧抿着唇，趴在地上的时候，瞳里映满了殷长夏的脸：“你是想选我吗？”
殷长夏：“不。”
选择的不是‘徐默’。
徐默：“……”
第一次没选，第二次也没选。
既然如此，何必说这么多？
“你愚蠢，没有魄力，看不清局势，怨天尤人……”
殷长夏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扎在徐默的心上，令变得痛苦不堪。
殷长夏说得没有错，会变成现在的惨状，恰恰不是因为人，而是因为自己。
“但我诱导你的时候，你竟然真的剜了惧鬼。”
殷长夏低笑了起来，仿佛遇到了一件令极度愉悦的事，“你很适合支配。”
支配这两个字，重重的砸在了徐默的心上。
甚至没有厌恶。
这样隐晦的事情，殷长夏以最直白的态度道出，比暗地耍花招的李蛹好上太多。
李蛹犯下了如今最忌讳的事。
那边是在拿的身体做筹码。
徐默经厌倦了自己怪物的样子了，没想到，竟然还要忍受这些。
“我不想说太多废话，只想给你一个选项。”
殷长夏的语气稍冷，透着一股傲慢，“你，愿意我支配吗？”
徐默脑子发瓮，像是什么东，拉拽了一把，即将要堕入深渊。
前方就是悬崖，深不见底，只要朝前迈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可经千疮百孔了啊。
早在这之前，就活得如行尸走肉。
甚至现在的身体，是不是徐默，都不清楚。毕竟吞噬了那么多鬼物，它一些组成了的手脚，一些组成了的身躯，一些组成了的头颅和五官。
现在的，不过是鬼物怨念的集合体。
毕竟用了李蛹教的办法，现在经没了转的余地。
徐默嗓子发哑，像是在做一个令极度恐惧的选择。
充知道了前方有多么危险，还是颤巍巍的抬起了手，每抬高一寸，都让的表情疯狂一寸。
像是快要将自己燃烧殆尽的荒草那样。
“我……”
“我！”
的语气越来越坚定，那颗无法跳动的心脏，也像是变得滚烫，“求求你了，我想凌驾于鬼物之上！！”
这一刻，徐默心里那个虚假的陆子珩彻底崩塌。
本来就只见过陆子珩一面，而无数个日子里，都靠着自己虚假的想象获取希望。
为的只是让自己安定。
这大约是某种自保的方式，在太深的绝望和痛苦里，找到一丝慰藉。
然而经不需要了！
徐默头顶的黑洞彻底停止，所有生根于内心的负面情绪消失。
黑洞之前是朝内吸引，而如今则是朝弹射，方才吸入的断枝、碎石，都砸落了出来，宛若一颗颗流星。
殷长夏唇边绽出一抹笑容。
“这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我需要一把刀。”
对付秦封、李蛹、以及吃下右手的哀鬼，需要更多抗衡的力量。
游戏次催促道——
[请您尽快选择boss！！]
看来游戏是不耐烦了。
不过选择boss，必须滞留于这个游戏，一直镇守下。
除非能找到游戏内核，将意味着这场游戏的永久通关，不会出现于家园的游戏榜单之上。
殷长夏：“那就……”
看向了黑暗深处，发现了那个跟随着郑玄海一同过来的小东，一点微弱的红光，又很快熄灭。
是看错了吗？
殷长夏命令着对臣服的鬼物，都聚集到了徐默身边。
“接受它。”
选择部。
既然李蛹要教给徐默成为厉鬼的办法，那就如李蛹所愿，让看看自己造出了什么东。
自食恶果！
无数萤火进入到了徐默的身体当中，脸上的鬼纹扩大至身，不过是中间那一颗基石，容纳了所有鬼物的感情和记忆。
强忍着痛苦，纵然快要撑到爆，都不肯发出声音。
既然经中了李蛹的计，没有转的余地，那就索性装入更多鬼魂，变成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厉鬼！
与此同时，小蜘蛛迅速爬到了这边，一举融入了徐默的身体当中。
这是个鬼物集合体，其鬼魂能进入徐默的身体，它自然可以这么做。
谁让徐默听从了李蛹的建议。
错经铸成了。
至于输赢？谁是boss？
就看谁能争夺主导权！
殷长夏面色平静，用手指向了那边：“选定。”
正在同郑玄海对抗的苏媛眸赤红的看了过：“不——！”
[新规则植入完毕。]
[育成界面开启。]
[a级道具繁衍者彻底激活。]
[c级场正在晋升b级场，进行区通报。]
[新旧规则，对抗开始！]
所有在同鬼物对战的玩家，此刻纷纷呆愣了起来——
“新生boss……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