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为燕笙歌和秦浥尘的婚事,秦振理曾经被燕老爷子训斥过,加上这位老爷子和自己那位一直经商的父亲不同,这位是军功赫赫,以前在京都是远近驰名的脾气火爆,十分护短,退居二线之后,就含饴弄孙,极少露面。
燕老爷子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秦振理也是听得心惊胆战。
“怎么了,怎么没人说话了,刚刚不是挺热闹的么,我也很想知道,这浥尘到底是怎么个有病法,我倒是很想问问,这人到底是几个意思,这是说浥尘有病,还是说我这个老头子啊!”
众人哗然,不敢作声。
姜熹已经回到一侧逗弄着秦小蛮。
“唔——”秦小蛮的小脸被姜熹一戳,就呀呀的叫了几声,那声音像个温顺的小猫咪,姜熹扑哧一笑,“还是小孩子比较可爱,舅妈啊,还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这大人的世界勾心斗角的,着实可怕,不过幸亏,你有个疼你爱你的好爸妈。”
姜熹这话在安静的大厅显得格外的清晰,这完全就是说给秦振理听的,分明就是在讥讽他啊。
“啊——啊——”秦小蛮忽然伸手小手去扯姜熹的手指,她的手很小,堪堪可以攥住她的一只手指。
“二嫂,小蛮看样子很喜欢你啊。”燕笙歌直接走过去,爷爷都过来了,料想这秦振理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是啊,这小模样,真是可爱……”
秦小蛮眼睛很大特别黑,睁得大大的,小脸圆鼓鼓的,煞是可爱,胖乎乎的小手就像是棉花一般。
燕笙歌侧头看了看,询问保姆:“小羽呢?”
“小少爷刚刚还在这边,我马上去找找。”
燕老爷子环视一圈,“怎么了,没人说话啊,我看啊,这人分明不是在说浥尘有病,是准备说我,这是我们燕家的孙女婿,这么着,就有人这么看不惯,这么按耐不住的想要往他身上泼脏水,这是说我看认不清,找了个这么个人做孙女婿?”
“燕伯伯,您这话说得就有些言重了,谁敢这么想啊!”
燕老爷子这话着实是字字诛心,秦振理早先听说,燕老爷子身体不太好,已经不常出门了,前些日子上面召开了一个大会,邀请了这位两个月,愣是没出席,甚至有人说,燕老爷子身体已经大不如前,现在都不出门了,现在看来,人家精神好得很嘛
“你们家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浥尘母亲过世的早,他爷爷走的时候,也曾经和我说过,让我好好照顾他,怎么着,你父亲走了才多久,这是准备过来砸场子还是干嘛,你是没把我看在眼里啊!”
燕老爷子本就是个严肃的人,这若是板着脸的模样,着实挺吓人的。
这位原来在军中可是让许多军官闻风丧胆的人物,秦振理听的心里发慌。
“燕伯伯,我不是……”
“什么不是,这是什么东西,你告诉我,这是什么!”燕老爷子拿着拐杖拨了拨被姜熹扔在地上的病历。
“你这位做父亲的不尽责,现在还来污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你很疼爱承宇和圣哲,可是浥尘难道就不是你儿子么,人的心都是偏的,可也没你这么偏心的!”燕老爷子轻哼,“浥尘我是一直当孙子看待的,你们若是想要欺负他,问过我没有!”
“燕伯伯,我哪里能欺负他了,我这不是想来看看孙女么!”秦振理被他说得冷汗直流。
“燕伯伯,我们确实是来看看孙女的……”
燕老爷子目光从孙静闲身上扫过,森然而又冷冽,“我可不是你的伯伯。”
孙静闲脸色一白,伸手出去,宋一唯立刻扶住,“爸!”
“振理啊,这做人啊,不能这么亏心,这么多年了,你是怎么对待浥尘的,这京都的人看得很明白。”
“燕伯伯……”
“孙静闲!”燕老爷子目光直视孙静闲,“当年你进秦家的时候,可是说的很好听,你和振理是真爱,绝不是来图谋秦家的财产的,我这人年纪虽然大了,不过记性不错,你们若是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他,我是断断饶不了你们的,况且……”
燕老爷子冷哼!
“做人要知足。”
燕老爷子这话明显就是在敲打孙静闲,说得孙静闲脸色惨白,却半个字都回嘴不了。
一侧的夏蔚然垂着头,根本不敢抬头。
不远处的秦圣哲要过去,却被白露拉住了胳膊。
“放开我!”
“你现在过去干嘛,找骂不成,这燕老爷子来势汹汹,你还过去当靶子啊!”
“我……”秦圣哲叹了口气,“对了,玉书玉函两个小子呢。”
“刚刚还在这儿的,我去看看。”白露说着提起裙摆,在两个保姆的搀扶下往后面走去。
“燕老爷子,我知道。”孙静闲咬着牙,指甲掐进了自己的肉里面也浑然不觉。
“知道就好,拿着这地上的东西,走吧!”
燕老爷子这话明显是在赶人了。
秦振理嗫嚅着嘴巴,“燕伯伯,您这是什么意思……”
“还需要我说得更明白么,这么热闹的场合,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的,这平素也没见你们关心过小笙,现在来看什么孙女!”燕老爷子是谁!
需要给他面子么!
“玉书玉函呢,赶紧叫上!”秦振理咬牙!
唤作燕家的任何人,这秦振理都能反驳几句,偏生是燕老爷子,他是根本不敢回嘴啊!
这燕老爷子就是拿着拐杖朝他身上招呼,他都不敢呛声。
另一侧
酒店的院子里有个秋千,有些陈旧了,上面积攒了许多的灰尘,这是专门用来观赏的,秦序羽拿出口袋中的面纸仔仔细细擦了两遍,这才坐在上面荡了起来,他的脚够不到地面,只能扭动着身子让秋千晃动起来。
而此刻从酒店里面跑出来两个小男孩,两个人都很胖,一个顶着西瓜头,而另一个头发则是留着现在最流行的发型,中间很长,周围被推得很短,他们看见秦序羽就往他冲过去。
“秦序羽,你也来了!”小胖子迈着小短腿冲过去!
秦序羽冷哼,我妹妹的满月酒,我来不是很正常么!
秦序羽想要从秋千上下来,他的脚刚刚落地,忽然秋千被人一推,他整个人直接俯冲到地上!
“啊——”秦序羽忽然喊了一声。
秦序羽的保姆正好出来找人,立刻冲了过去。
秦序羽整个人趴在地上,小脸埋在草地里,疼得他睁不开眼睛,他的身侧站着两个熊孩子,忽然大笑起来,“哈哈,狗吃屎,哈哈……”
“真逗!”
秦序羽居然直接从地上面爬起来,秦序羽的额头被磕破一点,身上都是草和泥土,双手都是泥巴,上面嵌入了一点石子,他还穿着短裤,膝盖被摔得通红,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却愣是没掉下来!
他直接走到那个小胖子面前,直接将他推倒:“秦玉书,你凭什么推我!”
小胖子猝不及防,一屁股摔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白露也正好跑了出来,这秦家的保姆,一直半推半就的挡在她的前面,她这肚子又不能乱动,呕得要死!
“哇——秦序羽欺负人!”
“我就欺负你了,谁让你推我!”秦序羽说着就踢了一他一脚,而另一侧那个秦玉函立刻冲过去要打秦序羽,保姆已经快步冲了过去,将秦玉函一把拉开,秦序羽一脚踹在了秦玉函的腿上。
“嗷——秦序羽,你敢打握!”
“我就是打你怎么了!”
而此刻有人进屋通知了他们:“少爷,少夫人,不好了,小少爷和玉书玉函两位少爷打起来了!”
燕笙歌拧眉,直接往外面走,姜熹挑了挑眉,抱着秦小蛮坐在凳子上,外面人多,她还是不去凑热闹了,免得被人冲撞了。
只是安心逗弄着怀里的小奶包。
秦浥尘走得很快,很快走到了秦序羽身边,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秀气的眸子微微拧起。
秦浥尘也不说话,秦序羽歪头看着秦浥尘:“爹地,他们欺负我!”
“明明是你欺负我们,秦序羽,你撒谎,哇——”秦玉书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这草地很脏,很快白色的衬衫,就弄得脏兮兮的,很是狼狈。
“哎呦——”孙静闲看着他哭得惨样,伸手把他抱起来,“怎么啦,别哭啦!”
“奶奶,秦序羽欺负人,快帮我揍他!”
“玉书,别胡闹!”
“你们都护着他,我不活啦,啊——”秦玉书又开始撒泼打滚,孙静闲抱不住他,任由着他满地打滚!
秦玉书和秦玉函就好像是比赛一样,这一个哭得比一个厉害,哭得燕笙歌心烦意乱!
不就是摔了一下么,倒是娇气!
秦浥尘伸手将秦序羽抱起来:“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呜呜……”秦序羽顿时觉得有些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燕笙歌走过去,伸手给他擦眼泪,“乖,别哭,妈咪看看……”
“疼——”秦燕笙歌慌乱的给他擦着小脸。
“秦玉书,秦玉函,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告诉你们,不许欺负小羽么!”秦振理忽然大声斥责,两个熊孩子都被吓了一跳。
自己孙子是个什么德性,秦振理比谁都清楚。
“是他自己没坐好,才从上面摔下来的!”秦玉书哭得那叫一个凄惨,一张小胖脸,眼睛都快被挤得看不见了。
“奶奶,真的是他自己没坐好,我们就是好心帮他推秋千而已!”秦玉函咬了咬嘴唇。
“那你过来,我给你推一下!”燕笙歌眉头紧蹙。
秦序羽额头都摔破了,膝盖也都是青紫,看得燕笙歌心里揪得难受。
“哇——小婶好凶!”秦玉书嚎啕大哭,坐在地上愣是不起来。
而此刻夏蔚然从里面走出来,“怎么啦,怎么哭成这样!”
“妈妈——”两个人直接朝着女人跑过去,“小婶欺负人!”
女人的目光触及到燕笙歌,有些怯懦,“好了,别哭,小婶肯定不是凶你们的,别哭了……”
“大嫂,好好教育你家的孩子,别总想着欺负人,这世上没人可以让他们平白无故的欺负了!”燕笙歌冷哼。
女人的脸色有些发白,她羸弱的身子抱住两个孩子,“小笙,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我待会儿肯定会好好教育他们的。”
“明明是秦序羽推我!”秦玉书委屈极了!
“那你推他了么!”秦浥尘冷哼。
“哇——我不活了……”小胖子还真是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秦序羽则抱着燕笙歌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燕笙歌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抚着,往燕家人那边走。
“笙歌!”孙静闲试图叫住她,“小孩子打打闹闹挺正常的,你别往心里去!”
“脾气倒是不小!”秦振理冷哼。
这话不知道是在说小羽还是燕笙歌。
燕笙歌扭头,“是啊,我们燕家人脾气都大,让你家的两个孙子离我儿子远点,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说了,这次还这样,每次都说不懂事,年纪不小了,再这么不懂事,就是没教养的问题了!”
“你……”孙静闲脸涨红。
“来,给奶奶看看!”宋一唯拿着手帕给秦序羽擦着小脸,“这么头都破了啊,疼不疼!”
“疼死了,太公,好疼——”秦序羽撅着嘴巴看着脸色不悦的燕老爷子!
“哼——脾气是挺大的,小时候就这么无法无天,长大了若是再这样,惹了事儿,就怕你们秦家兜不住!”燕老爷子这话警告意味十足,秦振理听得心里一颤一颤的。
秦玉书一见没人护着自己,心里急啊,委屈到不行,直接朝着燕笙歌冲过去,他很胖,夏蔚然根本拉不住他,眼看着他就要冲过来了,燕持和燕殊离得更近,伸手就把燕笙歌连带着秦序羽给拉到了自己这边!
却把他们身后的暴露给暴露在了秦玉书面前!
白露惊恐的要躲闪,高跟鞋被东西绊住了,她懊恼的想要将鞋跟弄起来!
秦玉书已经冲了过去,直接撞到了她的肚子!
“啊——”暴露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直接摔在地上,头部着地,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血!”有人大喊了一声,众人定睛一看,白露雪白的裙子下摆已经被鲜血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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