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收拾妥当后,皇帝在有心人的期盼下,终于要动身去泰山封禅了。
而且还带上了吉王和准王妃文秀,以示对吉王宠爱有加~
暗中窥视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戏就要开场了。
这场大戏中的所有人或是主动、或是被动,都将会被身不由已的卷入这场洪流中。
而李家,只是皇帝和颍王角力中的一颗小小棋子。
但对他们自己家族来说,如何选择,也将决定着他们日后的命运。
但身为棋子,有的时候会懵然不知自己已入棋局之中。
李氏毒杀梅溪云的事他们已经听说了。
当初梅家有多低声下气来解释李氏的死,现在他们就得低声下气的去跟梅家解释。
李氏的父亲已经去世。
家中如今是李氏的大哥**堂当家做主,他是刑部的一个主事。
**堂坐在正屋内皱紧了眉头,父亲去世后,他挑起李家的重担。
但今年不知怎的,真是事事不顺。
去梅家几次,都被门子挡住。
阴阳怪气的说道:"老爷说了,悲痛太过,实在无心见亲家兄长。"
**堂咽下这口气,不由得深悔上次太过轻易放过梅家。
他眉头的悬针纹深刻无比,透露出此时的心情。
忽然,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快速从院外传来。
他不悦的抬起头,可不就是自己的二弟**瑞。
**瑞见大哥瞪着他,赶紧端正了一下身姿。
**堂看他脸上掩饰不住的惶恐,轻喝了一声:"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瑞素来怕这个严肃方正的大哥,被他一喝更是紧张。
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哥救我!"
**堂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态度太过严肃,缓和了一下说道:"慢慢说。"
"大哥,我......我今日去衙门回来的路上,一小儿给我塞了一封信,我原以为谁在装神弄鬼,谁知......"
**堂看他吞吞吐吐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不耐烦道:
"把信拿来!"
**瑞从袖筒中掏出团的皱皱巴巴的信件递给大哥。
**堂接过信,越看越是心惊。
这匿名信是一封详细的检举信,信上详细列举了**瑞在京营时吃空响以及倒卖军用物资的事。
吃空响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所有人都在吃,但看吃多吃少了。
但倒卖军用物资可是杀头的大罪,他越看越气。
一把将信纸砸到了**瑞的脸上,"混帐东西!"
**瑞哭丧着脸问道:"大哥,这怎么办才好......"
**堂气愤之下说道:"怎么办?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办?你跟晴儿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我倒想管你,但我能管得着吗?
李晴,就是他们的妹妹,也就是被秋淼不小心推落水中的李氏了。
**瑞嘟囔道:"那毒药又不是我给晴儿的。"
**堂眼睛一瞪,忽然感到一阵无力。
他们的母亲原是百草堂的常客,百草堂的妇科是京城出了名的好。
所以李老夫人经常去百草堂买千金丸和调节郁气的逍遥丸。
而何休医术高明,擅长辨认毒药。
有时候**堂也会请何休来看一些疑似中毒的案子。
一来二去,**堂跟何休也慢慢熟悉起来。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
百草堂本身就担负了一部分颖王发展外围势力的作用,何休也只是刻意接近他们。
**堂捏着眉头,眉头的纹路在他的挤压之下变得有些发红。
**瑞看着他如此为难,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嘴快把李晴的事儿都推到大哥身上。
当年李晴回来哭诉,说梅仲良对她冷淡无比。
又左一个姨娘又一个通房的抬回来。
更过份的是,竟然还跟烟花之地的女子生了一个儿子抱了回来。
这个儿子自然是梅笑桐了。
**堂自然是心疼无比,他就这一个妹妹,原以为嫁到梅家这样的人家必然不会受委屈。
哪能想到李晴三天两头回来哭诉。
当她再一次哭诉的时候,**堂就给了她一些药。
原本**堂是这么说的:"若是你看哪个姨娘不顺眼,这个药......"
他没说下去,李晴心领神会的回去了。
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李晴竟然拿药毒死了跟她八杆子打不着的梅溪云。
哪怕是毒死梅笑桐他也能理解啊~!
如今刑部的同事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他每天都仿佛看到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本来就心烦万分,请了假在家呆着。
结果又碰到**瑞这糟心事。
只能先安抚**瑞道:"这事未必是对你本人而来,如今京师风云诡谲,你稍安勿躁,静观其变,看对方有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瑞想想也是无法,只得先答应下来。
与此同时。
颍王世子一反前几日低调蛰伏的状态,带了美妾一大堆,去另外一个庄子上避暑。
路人见他的车队庞大又嚣张,一个躲避不及,王府的家丁就会甩鞭子上去,于是纷纷侧目。
又见他掀起帘子,怀抱美妾,谈笑自如。
不由得纳罕,要知道颍王府一向低调,世子本人虽然纨绔,但从未如此无礼过。
但随车而行的,却并不是世子本人。
他去的,是另外一个地方。
距离颍王京郊别庄不远的地方,有另外一个农庄。
表面上只是京城一个小官在这里买的再普通不过的农庄。
但实际上,这是颍王蓄养死士的地方。
此时颍王世子坐在秘室内。
喝了一口香茶,漫不经心的问道:"荆一,何家人怎么样了?处理干净没有?"
荆一恭敬答道:"已经处理了,封死了门一把火烧死了。"
世子看了一眼荆一闪烁的眼神,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何休被锦衣卫抓走,口风不严,差点坏了父王的大业。"
"他今日有此祸,全因他自己。若是他能挺过这一次,日后我父王登基,少不得他一个封候之位。"
荆一低头答道:"是,是何休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世子满意的点点头。
又问道:"严次辅那里可有信儿传来?"
那手下说道:"暂时还没信儿,属下令人悄悄监视了严次辅。"
"若是有信,必会第一时间回禀殿下。"
世子笑道:"你素是个做事稳妥的,等父王成就大业,本世子保你一个高官之位。"
荆一恭敬道:"属下只想为世子办事。"
但心里却在不停的转着各种纷杂的念头。
严次辅之前传信来,说是在泰山封禅随行人员中混进了好几个自己人。
准备在封禅的途中刺杀皇帝,同时在宫里发动政变将颍王推上那个至高之位。
若是能成功,他们也许会受到赏赐,但也有可能是"鸟尽弓藏"的下场。
他摇摇头,把这个想法收了回去。
此时想什么都晚了,已经上了这条船,父母家人全在颍王府的掌控之下,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