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可芹、杜芊禹和阿鲁几乎成为正宗的铁三角关系,可芹和阿鲁把杜芊禹视为易碎的瓷娃娃,小心翼翼照顾得无微不至。三个人也像连体婴般,几乎形影不离,杜芊禹在他们细心的呵护之下,受创的心灵逐渐在复原中。
这一天三个人在阳台上享受午后的阳光,随意谈天说地的哈拉、打屁,但是这些话题再怎么轻松也是有经过大脑过滤,可芹和阿鲁杜绝掉所有关于男人、感情和三角恋爱的话题。
当然一开始并没有这么顺利的隔绝掉这些敏感话题,在他们两人不断的“出捶”之后,终于培养出较机灵的默契。
“可芹,你这么久没和梵逸书联络,他不会生气?”
这是杜芊禹第一次主动谈及感情问题,令可芹大感意外。
“没关系,他一点都不介意。”可芹回答得有些心虚,她现在开始怀疑他会不介意吗?
“其实,我觉得他是个好男人,你应该懂得珍惜这份感情,毕竟有个人愿意为你掏心掏肺,能付出所有的人已经濒临绝种了。”杜芊禹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谈这种敏感话题呢?我们来计划一下明天去哪里玩。”可芹笑得既槛尬且心虚。
“对,计划去哪玩。”阿鲁聪明的附议着,竭尽全力的想扯开话题,“不如我们到六槁村去玩玩,那儿有大怒神、海盗船。
火山历险…不胜枚举,而且十分刺激。”
“对,对,芊禹,那儿很好玩,尤其是大怒神由十几楼高瞬间落下,恐怖到极点了,你一定要试试。”可芹很合作的配合阿鲁的提议,两人一搭一唱像在唱双簧似的,默契十足。
杜芊禹轻啜一下杯中的果汁,脸上带着一抹难懂的笑意。
“可芹,你们别再刻意岔开话题,我知道你们这一阵子总是尽力的讨我欢心,怕我会触景伤情受到一次伤害,但是我并没有你们想像中脆弱。”杜芊禹早就洞悉两人的心思。
“哪有,是你想大多了。”可芹的话里仍旧十分心虚。
“你们不用再刻意回避,我在你们细心的呵护之下,已经渐渐复原了,我可以坦然的面对所有的一切。”
“芊禹…”可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芹,你听我说,当你遇到一个好男人的时候,你可以给他笨一辈子无所谓。但是,你该收敛一下自己的坏情绪,否则梵逸书会被你吓跑的。”杜芊禹提出自己诚挚的忠告。
阿鲁忍不住插上一句,“所有的男人有可能吓跑,但是梵逸书绝对不可能,除非是哪天他开窍、想通了,决定脱离可芹的魔掌。”
“鲁宾逊!”可芹不禁大发娇嗔,想制止他的胡说八道。
“别对我发脾气,我只不过是发表一下我的肺腑之言,而且这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实。”阿鲁边说边把椅子拉到杜芊禹的身后,他可害怕可芹卯起来遣派那些盘兄杯弟将自己砸得遍体鳞伤。
“鲁宾逊,你最好克制一下自己的唇舌,别再逞口舌之快,否则咱们走着瞧。”可芹提出了警告。
“可芹,我们是认真的,你就别再折磨梵逸书了。如果是因为我的到来,而让你们断绝联络,那我会很过意不去。”
“没有,那是因为他这阵子比较忙,所以我们比较少联络。”
“那这样我就放心了。”杜芊禹一眼就洞悉了可芹的谎话,但是她并不想去拆穿她。
“可芹,你该学习当个好妻子,我真的很同情梵选书的胃,居然能禁得起你的蹂躏。”阿鲁忍不住同情梵逸书。
“鲁宾逊,如果你闭嘴没人会当你是哑吧。”可芹睨了他一眼。
“可芹,我希望我走后你能好好善待梵逸书。”
“芊禹,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到哪儿去呢?”可芹有些紧张的问她。
“我在这里打搅你们太久了,而且我不能就这样一辈子当个缩头乌龟,遇到困难或挫折时就缩进自己的象牙塔中,这不是一个心智成熟的女人该有的行为。”
“那你对未来有何打算?”阿鲁关心的询问。
“我想去当修女。”
杜芊禹这个爆炸性的回答,引起了阿鲁和可芹的错愕,两人面面相觑。
可芹夸张的走到她身边,用手摸摸她的额头,感应她的体温。
“芊禹,你并没有发烧啊!为什么会疯言疯语呢?”可芹不解她的打算。
“我是认真的,我是真的想去当修女。”杜芊禹再度重申着,她的语气中充满着坚定与认真。
“芊禹,你只不过是失恋而已,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去当修女呢?况且你的人生才刚开始,千万别做这种胡涂事。”阿鲁竭尽所能的开导她。
“对啊!”可芹也在一旁附议着,“为了那种没出息的男人而葬送自己一生是不值得的,而且俞达曜那种人渣才不配拥有你的爱。”
杜芊禹听到这一番话,不禁失声的笑道:“我并不是因为俞达曜的关系,才会作出这种决定。”
“芊禹,你是不是觉得天下之大没有你容身之处,才想遁入修道院呢?其实,你可以大方的住在这里。”阿鲁古道热肠的提议。
“对啊!”可芹点点头,“要是俞达曜成为你的姐夫,让你们的关怀很尴尬,那你就住在这里,我想逸书一定会涸篇心有你和我作伴。”
“不是这样的。”杜芊禹不晓得该如何澄清他们的误解。
“我知道失恋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人生并没有你所想像的那么糟,就拿我而言,我被退了十次的稿,即将打破国父革命的次数,我也没有就此被命运击倒啊!”
“我们应该要效法爱油牛的发明精神,在人生的旅途上愈挫愈勇,一次的失恋,并不代表永远与爱情绝缘。”阿鲁趁胜追击的开导杜芊禹。
“而且你刚刚不是说要开拓新人生观不再逃避现实吗?”可芹反问她。
他们两人一搭一唱的轮番上阵,让杜芊禹想要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芊禹,难道你舍得放下这所有的一切吗?你辛辛苦苦的在侦探中闯出一片天下来,你舍得把这一切拱手让人吗?
你舍得就此封笔不再创作吗?像可芹这种瘪三漫画家都在做垂死的挣扎,你怎么可以放弃这美好前程呢?”
可芹听到阿鲁的比喻有些不是滋味,要是逮到机会她一定会加倍泰还。
“你们听我说。”杜芊禹终于有开口的机会,“我去当修女并不是因为我逃避现实,不肯面对自己的失败,相反的,我是在学习接受这所有的一切。”
“这算是哪门子的说法?”阿鲁不苟同的嚷道。
“我觉得我有满腔的热情及爱心,我的爱不该庸俗的局限在一个人,或者是十个人的身上。我应该以现在这种小小的能力,去帮助所有的同胞。想想卢安达的难民、在索比亚的那些人类,他们全都急需大家的援助。”
“既然你这么有爱心,只要参加红十字会就行了,何必一定要当天主的新娘,去当修女呢?”可芹就是舍不得她去当修大,存心想打消她的念头。
“我希望自己能像德蕾莎修女一样,把自己的爱心传播到世界各地,深人到每个极需救援的地方。”
“难道你就放弃了自己在上的成就,甘愿把往后的人生浪费在研习圣经上?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人生才刚启步,就为了一个俞达曜做这样的牺牲?”阿鲁的语气中带有浓厚的责备。
“我作这样的决定,并不是因为俞达曜的关系,其实,这种想法已经在我内心酝酿已久,相反的,这只是给我一种动力,证我有勇气去实现自己的心愿。”
“可是…”可芹己经没有任何说辞可以打消她的念头。
“别再说可是这两个字了,因为要当上一名称职的修女,并不是我立下心愿就可以,那是要受过一段严格的训练和考验,而且要有绝对服从的精神,所以能不能受洗成为一位正式的修女还很难说。”
可芹和阿鲁彼此交换了眼神,看到杜芊禹十分执着的坚持自己的想法,两人不再白费唇舌的反驳她。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可芹问她。
既然这已是杜芊禹的选择,他们也很难再说些什么,只能站在朋友的立场祝福她。
“我想明天我就会准备离开。”
“明天?”可芹有些错愕得不能接受。
阿鲁和可芹再度面面相觑,三个人有些感伤的互道珍重,可芹想起这些日子的相聚,竟有些难舍的落下眼泪。
而阿鲁那些祝福的话语梗在口中,因为他无法祝福杜芊禹顺利成为修女。这么一位清秀佳人却想要把青春奉献给修道院,他倒觉得有点暴珍天物。
☆☆☆
梵氏企业大楼中,梵逸书在会议讨论中大发雷霆的刮着每一位高级干部的胡子,办公室里的每一位员工,被他骂得有些抬不起头来。大家正在讶异这位温文儒雅、帅劲十足的总裁,竟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做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
“总栽,关于这次的并购案…在执行上有点困难…”
陈经理小心翼翼的报告着工作进度。
梵逸书不待他说完,便立即劈头大骂,“这一次的并购案如果无法顺利进行,就别跟我谈加薪、升职和年终奖金,结果怎么样你们自己看着办。”
梵逸书撂下狠话,气冲冲的离开会议室,在场的每一位工作人员都无辜的成为他情感不顺的箭靶。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中,十分郁卒的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致发呆。
半晌,他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便怒不可遏的斥责,“李秘书,难道你连敲门的基本礼仪都忘了吗?”他缓缓的回过头继续嚷道:“你是猪头,连话都不会说啦?”
“我不是李秘书,你要我怎么回答?”可芹十分无辜的回答。
“可芹…”梵逸书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映人眼帘的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可人儿。
“这么久不见,一看到人家就骂猪头,我看你自己才是猪八戒。”可芹有些不满的嘟着嘴巴抱怨。
“对不起啦!我以为你是李秘书,所以我才会…”梵逸书拉着她的手,半是撒娇的解释。
她学着他惯有的动作,踮起脚尖来捏着他的脸颊。
“你哦,乱发员工的脾气,要是他们集体离职看你怎么办。”
“那你就来我这里上班啊!其实我会生气你该负所有的责任。”
“干我什么事啊?为什么要我负责呢?”可芹偏着头一副不解的表情。
“都是你把我驱逐出境,让我相思成灾,全公司里的人才会成为你的代罪羔羊。”
“是你自己小心眼吧?”她有些得意的接着他,“我知道你在吃醋对不对?而且还是吃芊禹的醋。”
“我才没有呢!”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硬着头皮否认着,“那杜芊禹她人呢?”
“她跑去当修女了。”
“修女?”梵逸书难以置信的嚷着,怀疑自己的听力是否有问题。
“对啊!大伙全都劝过她了,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我们只能祝福她、尊重她的决定。”
“真可惜,我本来还想替她介绍男朋友。”他的语气中带有一丝丝的惋惜。
“是吗?你在这种节骨眼上想要替她介绍男朋友,居心叵测哦!”
“别谈她了。”他立即转移话题,一个劲的将她揽在怀里,“你怎么会突然想来找我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到我公司来吧。”
“可不是吗?柜台的总机小姐态度还有些恶劣,涸岂的告诉我要有预约才行,最后我只有打出总裁夫人的名号,才顺利闭关成功。”
“那表示你微服出巡成功,杜芊禹一走你就迫不及待的跑来看我,想必你也害相思病吧?”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你想得美哦!其实芊禹已经离开一星期了,而且利用这个空档时间,我终于把今年最得意的作品给完成了,我是‘顺道’绕一下路来看你。”
当可芹故意强调“顺道”这两个字时,梵逸书突然觉得不是滋昧。
‘“我就知道你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他松开挑着她的双手,“我只是你泄欲的工具吧?我看我在你心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地位,你只是想到我时才会来安抚我罢了!”
他刻意别过头佯装成生气的模样,可芹有些紧张的拉着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问:“你生气啦?”她见他没反应又继续说:‘“其实我是特地过来的,芊禹在的时候教我学一些烹好技术,我煮了几道菜想要和你一起共进午餐。”
“我不饿。”梵逸书想借着这个机会赖掉,一想到要吃可芹煮的菜,他便有一种反胃的行动,基本上他的胃已经禁不起她的折磨。
“我就知道你们这种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只会玩弄我们这种平凡女孩为乐,你才是从来就没受过我,原来你说的那些山盟海誓全都是谎言。”
“可芹,别这样,我没有在生气啦!我只是真的不是很饿…”梵逸书立即软化自己的态度。
“你是不是怕我又煮得太难吃?”其实她早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每次到了用餐时梵逸害总会一副即将赴刑场的痛苦表情,教她不用大脑也猜得出来自己厨艺差劲的程度。
“怎么会呢?”他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来。
可芹乘机打开餐盒,将一道菜摆在桌上,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
“这些菜绝对比以前的好吃,因为这次经过芊禹的细心调教,为了煮这条红烧鱼我还不小心切到手指头。”
梵逸书执起她的手,心疼的看见她左手的食指缠着有点丑的绷带,他带着心疼的语气道:“以后别特地为我煮菜了,菜刀大利,而且瓦斯也太危险了,我可不想一直提心吊胆,担心你一个人在家的安危,更何况你这双手可是要画出完美的作品,切伤了怎么办?”
她故意娇柔的依偎在他怀中撒娇,“我现在可是你的女人,要是我真的没办法画漫画,那你就要养我一辈子。”
“漫画是你的第二生命,你舍得放弃吗?”
“当然舍不得了,而且我已经奋斗了那么多年,那我之前的努力算什么呢?现在我好怕这本漫画又会再次惨遭退稿的命运,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勇气和信心再重新来过了。”
可芹的语气带有浓厚感伤意味,梵逸书心疼的将她揽在怀中,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别说这些丧气话,你一定会成功的,只要你肯继续坚持住自己的梦想。就拿一个钓鱼的人来说好了,一竿在手希望无穷,只要不灰心、不气馁,绝对有希望。”
“可是我已经失败了那么多次,这次再落空我就破国父的革命次数,我会禁不起这种打击,而且我也没办法给我的家人一个交代,我已经很大了,大到我的同学都事业有成,再不就是成家立业、养儿育女,只有我什么都没有。”
“可芹,你是不是想结婚了?”
她有些感伤的摇着头,“每次我妈总是耳提面命的告诉我,适婚年龄已经到了,不该再编织着不真实的梦想,事实上,我的确已经老大不小了,鲁宾逊在广告界闯出了名号,丰禹是侦探中的东方不败,他们都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只有我还一事无成,我也想成为一名漫画家。”
“你会的,我相信你这次的漫画绝对会审核通过,因为幸福之神绝对不会遗忘你的存在。”他信誓旦旦的保证。
“你真好,随时都给我加油、打气。”
“好了,别哭了,像个小孩子似的,再这么小孩子气怎么当总裁夫人呢?”
梵逸书温柔的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逗着她露出笑脸来。
“谁说我要嫁给你的?我可是有很多选择机会的哟!”
“是吗?难道你刚才哭哭啼啼的模样,不是想求我娶你回家吗?”他取笑她。
“你想得美哦!要我向你求婚,你脸皮未兔厚得离诺。”
“对!我就是脸皮厚,否则怎么追上你的?”
“不止脸皮厚,而且还大醋缸一个,竟然吃芊禹的醋。”可芹促狭道。
“我要吃饭了,不跟你这种小人耍嘴皮子。”他刻意的转移话题,每次一提到杜芊禹事件,就让他倍感汗颜。
所以他逮到机会立即转移话题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立即拿起筷子夹起她辛辛苦苦、努力烹调而成的红烧鱼,很勉强的送人口中。
可芹看得出来他的刻意逃避,也很体贴的不再刻意强调。
“好吃吗?”她满怀期待的问他。
梵逸书有些讶异的赞叹,“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跟以前的焦黑鳝鱼差十万八千里,真的,很好吃哦!”
“感谢芊禹吧!是她教我的,可见她的到来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你,可以不用在饭前吃胃片了。”
“你都知道啦?”他有些讶异她敏锐的观察力。
“我虽然有些笨,但是女人该具备的直觉我还是有的。”她有些得意的一雪前耻,“所以,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点,否则我就会拿芊禹对付俞达曜那套来制伏你。”
“哪一招?”他有些许异外表温柔可人的杜芊禹会有什么独门绝招,足以让可芹威胁自己。
“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费吹灰之力,让俞达曜心甘情愿的脱光衣裤,拿着纸箱遮蔽三点羞愧回家。”
“那我真佩服他,还有勇气娶芊禹回家,不怕同一个遗传因子拥有相同的毒辣绝招吗?”
“这叫人不可貌相,看你们这些男人还敢不敢在外面拈花惹草。”
“是!小的我绝对会铭记在心,永远恪守桑氏家规,绝对不会逾越雷池一步,否则惨遭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他举起手发誓。
“又在贪嘴了,快吃饭吧!”
可芹听到这一番话内心暖洋洋的,一阵甜蜜的滋味流窜心头,原来这就是幸福。
☆☆☆
蓝蓝出版社中,这个五十坪不到的小小办公室正引起一阵很大的騒动,原来这个阴盛阳衰、毫无帅哥的办公室里,突然出现了一位西装笔挺、高大挺拔、帅气逼人的名流绅士,让在场的每一位女性职员大献殷勤、频送秋波,更有几位较为夸张的女子,将脸贴在会议室外偷窥着这位神秘人物和钟碧蓝之间的会面。
钟碧蓝接过梵逸书递过来的名片,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位男士造访的动机。
“梵先生,不知道你造访我们出版社有何指教?”她决定以开门见山的方式打探究竟,不想再大伤脑筋做无谓的猜测。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桑可芹的男朋友,我想你应该认识她吧?”他必恭必敬的问道。
“很熟。”她直截了当的回答。
“你应该知道她很喜欢漫画,甚至把漫画当成第二生命。”
“我知道,她对漫画的执着力令人讶异,也许是她生命的韧性令人激赏,很少有一个女孩会这么努力且拼命的去完成这个梦想。”她由哀的赞叹。
“但是,她在实现自己的理想过程中,却受尽了苦头,遇到重重的挫折与失败,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几乎要绝望的放弃自己。”
梵逸书的眼底充满爱怜,他心疼可芹所受的苦,如果可以他想代替她承受这一切。
“所以你想…”钟碧蓝猜测着他的动机。
“我想帮她,尽我毕生所有的能力来帮助她。”
“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呢?”
“因为我爱她。”他斩钉截铁的表示,“我想让她快乐,我想替她实现她的梦想。”
“以你的财力、势力、能力,别说实现她的梦想,就算为她开家出版社也不成问题,你为何还要纤尊降贵来到我们出版社?”
“我想你现在应该正在审核她的吧?”
“没错。”钟碧蓝已经可以明白梵逸书来此的用意了,而且还有点羡慕可芹居然会有这么深情多金的男人为她护航。
“我希望你能为她出版这本漫画,因为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勇气和信心来面对任何的失败,至于印刷费用及宣传费用我会全权负责,希望这个请求不会大为难你。”
“她知道这件事吗?”钟碧蓝露出微笑来,打从心底的欣赏他。”
“她不知道,我也并不打算让她知道这件事,因为她很骄傲而且自尊心比一般人强,她不喜欢我插手管她的事,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为我保密。”
“没问题,我接受你在资金方面的援助,但是你千万别奢望可以在这之中谋取太多利益,这个年头漫画业没有像写募集那样,可以大发利市赚大把的钱。”钟碧蓝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钱不是问题,我只在乎她的梦想实现与否。”
“其实,你可以开家出版社让她当总编辑,她喜欢画几本就出版几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转弯抹角。”钟碧蓝由衷的建议。
“你是嫌她的作品不够水准吗?”梵逸书臆测她话里的含意。
“不!不!我绝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她的作品纯视谌很够,因为我们只是一般小型出版社,一个月可以出版的漫画有限,读者消化吸收并不是很强,再加上还有大量日本翻译漫画抢攻台湾市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竞争体系里,相对的我们的审核度会比以前严苛很多。”
梵逸书十分苟同的点点头,“那我只能说时不我予,可芹生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就必须成为现实挤压下的牺牲品。”
“没错,如果可能我们也想替每位作者出版作品,但是毕竟市场有限,况且现在经济不景气,出版事业已经没有以前的商机和利润了。”
“但是你仍坚持着这份理想。”
“没办法,这是我父亲辛辛苦苦创办出来的事业,我舍不得放弃,而且也有许多热爱漫画的人,期待我辅助他们实现自己的理想。”钟碧蓝对出版事业有一层很深很深的依恋,因为父亲的爱与理想,让她有勇气咬着牙根撑过每一次的险境与危机。
“所以,你父亲的爱是你奋斗的原动力?”梵逸书听得有些感动。
“没错,可惜出版社稳定不久,他就与世长辞没办法分享到这些成果,否则,他一定会很欣赏可芹的。”
“这句话怎么说呢?”他有些不解的问道。
“所谓英雄惜英雄,我父亲最欣赏有才气旦有执行力的人,况且可芹的确是个才华洋溢且不畏艰辛的女孩,除了她有一点‘脱线’之外,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女孩,你不介意我说实话吧?”钟碧蓝露出亲切的笑意。
“反正忠言逆耳,况且这也是实情啊!我想她的缺点已经远播三千里了。”他不禁打趣的说。
两人交谈甚欢,彼此话题相契合且投机,有一见如故、相逢恨晚的感叹。
“可芹有你这么好的男朋友铁定是祖上积德,否则以她的个性和脾气,想要有你这种年轻有为的男朋友,准是比登大还难。”
“登天不难,订张机票就可以升空了。”梵逸书十分幽默的调流着,“倒是这阵子可芹改变了不少,和以前刁蛮的个性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是吗?那爱情的力量可真伟大,你居然有本事驯服这位小蛮女,可见她也是有机会成为一位温柔贤淑的娇妻。”
“差强人意啦!”他有些腼腆的笑道。
“那我们言归正传,关于出版可芹作品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今天先拟定一些大纲,至于细节等我做好契约书再讨论,你觉得如何呢?”
梵逸书双手交握在膝上,谨慎的回答,“我想改变刚才提议的合作方式。”
“你是想自组出版社?”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投资一些资金在你的出版社上,让你在营运以及资金的调度上更活络。”
“你是想参与我们出版社的股份?”钟碧蓝对于这个建议深感意外。
“不是我想参与,对于出版的市场我并不熟悉,而且我本身公司也十分忙碌,若要身兼数职恐怕也无能为力。我是想让可芹成为你们公司的股东之一,这样对于日后她创作的空间会更宽广,而且在作品的印制与发行会更顺利。”
钟碧蓝听到这一番话感触很深,梵逸书这样的用心良苦,以及对可芹百般的疼惜与照顾,这种毫无保留完全奉献的爱,让她好生感动,只差没落下泪水。
“钟小姐,你觉得这个提议很过分吗?”梵逸书见她沉默不语,有些紧张的问道。
“不!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可行度也很高,况且我也很欣赏可芹的才气,我相信日后我们会合作愉快,而且她若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
“但愿如此,但是我想在她漫画出版之前,可否先别告诉她这件事?”他心中暗自盘算着可芹知道真相后的反应。
“你想给她一份惊喜?”
梵逸书笑而不答,事实的真相只有他最清楚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梵逸书终于在钟碧蓝的祝福之下和她道别。当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喷喷的称羡着,有个阔少爷当男朋友好处真是不少,尤其又像梵逸书这般深情专一,简直是人间稀品,让她忍不住羡慕可芹的幸福与幸运。
☆☆☆
这一个星期来大概是可芹最开心的日子,当她接获钟碧蓝审稿顺利通过的消息之后,整个人便沉浸在喜悦之中,一瞬间她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充满活力,而且脑海中不断浮现许多新的构想和点子,让她充满自信迫不及待的想画第二本漫画。
而她也很乐意的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众多朋友,原本常把出版社当成禁地,现在却三大两头的往那里跑,而且还随时随地关心工作的进度。
“嗨!桑小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呢?”蓝蓝出版社里的企划助理小乐特地跑来和可芹打招呼,她好喜欢可芹的穿着打扮,总以可芹独特的飘逸气质为模仿的主轴。
“因为没事所以先过来看看宣传海报印刷的色调和样本。”可芹亲切的回答。
“你说的那批海报已经印刷完成,我预留了一张,可不可以先帮我签名?”小乐小心翼翼的问。
“那当然是没问题。”
小乐兴奋的带她走进企划室里,可芹讶异的看着桌上一叠叠的海报全都是出自自己一笔笔勾画出来的作品,令她有种莫名的感动,兴奋的拿起小乐准备好的签字笔,洋洋洒洒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小乐接过悔报十分小心的将它收藏起来,还天真的发问了一大堆问题。
“你画的是不是梵先生呢?我觉得你好像有点在画自己的爱情。”
“梵先生?”可芹顿时有点错愕。
‘你男朋友啊!我们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好帅,不过你也长得很漂亮,你们真是天生一对。”小乐的眼底闪烁着羡慕的光芒。
“你什么时候看过他的?”她有些好奇的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她突然被小乐的话给搞胡涂了。
“上星期啊!他还跟蓝姐在办公室谈很久,刚开始我们都很好奇地的出现,后来蓝姐拗不过我们才透露他是你的男朋友。哎呀!我今天的公告还没发完,我不跟你聊天了。”
小乐说完便一溜烟跑掉,留下可芹一个人讷讷的站在原地,面对着那些海报发呆,但是内心却被一堆问题给纠葛住。
“哎哟!有人终于熬出头,要出版新书了。”许露蒂蹬着一双三寸的高跟鞋,不怀好意的朝着可芹走来。
“许露蒂?”可芹有些讶异她的出现,同时也在感叹自己的倒霉。
“哇!有个有钱的阔少爷当男朋友,那种派头就是不一样,砸了不少钱下去吧?”她一副酸溜溜的口吻,而且也很不客气拿起桌面上的海报。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芹十分不解她的敌意来自何处,为何说话总是针锋相对,两人见面总是免不了一场唇枪舌剑?
许露蒂刻意不理会她的问题,逞自开口说这:“还制作海报,我看宣传费砸了不少吧?”
可芹有些生气的揪住她的手,“许露蒂,你到底想说什么?”
“少装蒜了,谁都知道你现在有个阔少爷撑腰,身价自当不同凡响。”许露蒂刻意挖苦着。
“这跟逸书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是在冷嘲热讽些什么,何不大方的痛快说出来呢?”可芹也不再当沉默的羔羊,倒想听看看她想卖些什么关于。
“我怎么敢对您冷嘲热讽呢?谁都知道您在出版社里占有极大的股权,少说也是小老板一个,以后我还能不能再出书,也都要看您大小姐赏不赏脸呢!您瞧!我这张嘴皮子多不会说话,铁定是得罪了不少人,我看以后想在这里继续混下去,应该是难上加难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什么小老板?什么股权?我完全一概不知,你就别再借机挖苦我,何不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呢?”可芹又气又急的低吼着。
许露蒂放下手中的海报,一副假惺惺的模样,“我只不过是个‘比较有名气’,销售成绩比一般人来得好一点的畅销漫画家,能跟您这种位高权重的小老板说话还是我的荣幸呢!
我岂敢挖苦您?您实在言重了。”
“许露蒂,你要是对我有很大的意见就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何必在这里转弯抹角的藉机嘲讽?”
“您生气啦?”她故意抬头注视着可芹充满怒气的脸庞,“那真是对不起啊!都怪我心胸狭隘没本事泡上一个家财万贯、富可敌国的男朋友,可以为我买下一家出版社,才这么小心眼的嫉妒你在‘蓝蓝’里拥有一半的股权。”
可芹娟秀的脸庞上有了更戏剧性的改变,原本怒意冲冲的神情,现在则换上一阵错愕,许露蒂的这段话的确是教她错愕不已。
“你说逸书替我买下了蓝蓝出版社,让我在这里拥有一半的股权?”她讷讷的重复许露蒂的话。
“是啊!像这种好男人到哪儿去找呢?一心一意就只为你的前途与梦想着想,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啊!可是也未免大体贴了,连你被退稿的次数都了若指掌,该不会就这样记在墙上警惕自己吧?”
“你说谎,你在嫉妒我画得比你好,所以才说这些话想惹恼我,我不会笨得上当的,因为我不是三岁的幼稚小女孩。”
可芹试图想要冷静下来,不想被她挑衅的言语所惹恼。
“这年头说实话还真难啊!况且,我何需嫉妒你能出版新书呢?因为我自己在这个圈子里也小有知名度啊!连周亮都指名和我合作,借着我在漫画上的名气,想在台湾再掀起一波三级片的热潮,我何必要对你扯这些谎言呢?”
可芹的脸色� �分难看,截至目前为止她还厘不清许露蒂所说的真正台意,只能从中猜得七、八分情况。
许露蒂见她无言以对,立即趁胜追击的补充道:“其实,你也不必羡慕我在这个圈子拥有的知名度,因为梵逸书为你投资了这么多的金钱,让你能拥有一半的股权,以后你爱出几本就出几本,就算辨个签名会来个大放送也无妨。”
“你的意思是说,蓝姐是因为逸书的关系才让我的作品能顺利审核通过?”可芹冷冷的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其实你现在的作品根本就不用经过审核,你自己都可以搞个总编辑的头衔当当。”
许露蒂睨了她一眼又继续说:“反正梵家那么有钱,干脆再开一家印刷厂玩玩,爱印几万本就一次印蚌够,而且更可以再开一家传播公司屏个企画案写几本剧本,送上电视来个三分钟的广告,包准把你捧成台湾首屈一指的漫画家。如果这样还是不能让读者认识你,那再搭配媒体、文宣、平面广告、广播、广告公车…等,双管齐下包准效果不同凡响,我这个建议很正点吧厂
可芹忿忿不平,“你骂人不带一点脏字,我不会被你的片面之辞所蒙蔽,我会去查证这一切事实的真相。”
“尽避去查啊!不过,我倒是希望这全是我的一派胡言乱语润为你现在是这里的金主,以后我是否能如愿出版漫书,可就看你赏不赏脸、肯不肯高抬贵手,我可不想当个瘪三的漫画家哟!”
“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可芹撂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去。
许露蒂马上绽放出胜利女神般的微笑,嫉妒心的作祟,让她内心充满复仇的快感,不自觉的,脸上扬起一丝丝邪恶的笑容,淹没了人性的善良与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