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像似被尖锐的利器深深刺了一下,疼痛不已。幽邃的眸子里弥漫着化不开的忧伤,唇角强扯出一抹笑颜,段奕离近前向段奕宸和明澜躬身一揖:
“臣弟恭喜皇兄,皇嫂!”
段奕宸咧嘴轻笑,狭长凤眸移到了婷婷玉立的明澜身上,复又看向眸色怅惘的段奕离,喟然长叹一声,低沉清亮嗓音溢出迷人唇角:
“相王又要做皇叔父了,可是朕什么时候才能做皇伯父呢!朕,今日就赏相王南海玉如意一对,希望相王能早日找到自己中意的相王妃!”
“臣弟谢皇兄恩典!”段奕离双膝跪地谢恩。
如水明眸早已波光盈盈,明澜垂首敛眉,此刻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似是心有灵犀一般,段奕宸突然横抱起明澜阔步离去,走了没几步,倏然他又停了下来,一双墨玉黑瞳在金色晨光下迸发出锐利的光芒。
冷峻脸庞上凛然浮现出一抹强劲的肃杀之气,黑色瞳眸扫过大殿外跪着的一干战战兢兢的众太监,迷人唇角发出一丝阴测测的残笑,又似是在喃喃自语:
“永寿宫这些个恃强凌弱的奴才们也该清一清了!”
常公公心头一骇,忙点头应诺:“是。”
无视众人讶异的眸色,颀长身影怀抱身轻如燕的女子踏着初升的朝阳渐行渐远。
“臣等恭送陛下、娘娘!”
如履薄冰的婉月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走向兀自跪着的曹醒言向他微微福了一福:“曹郎中,太后已经等侯曹郎中多时……”
“呃……是,是。”
曹醒言抬首目送着远去的明黄身影,复看了眼跪在原地失魂落魄的段奕离,他无奈摇首,进入大殿。
“臣,曹醒言,见过太后!”
“嗯,你就是太医院判曹方泰的儿子!”
慵懒的声音挤出唇角,太后轻揉了揉兀自发痛的眉心,瞥了眼面前玉树临风,面若冠玉的清隽男子。
“正是微臣!”
“今日传唤你来,哀家就是想知道,前夜你是因何故开罪了皇后而被皇上降职?你要如实述来!”
太后斜盱了眼曹醒言,突然坐直了身子,一双犀利凤眸直直逼视向曹醒言。
可恶,皇上前夜冒雨抱着那贱人去了太医院后,竟然没人知道那贱人身患何疾?所有知情之人对于那夜之事皆闭口不提,一个个守口如瓶。
“太后恕罪,陛下有口谕不得再提此事,恕臣无法相告。”
“曹郎中,你可看清楚了,这里是永寿宫,不是紫宸殿!这宫里谁说了算,相信曹郎中是个明白人!”
这说话之人似乎像是――明镜!
曹醒言不敢置信的抬眸望向那说话之人,眸子登时黯沉了下去,一袭烟岚色裙裳的明镜正端然静立在太后身侧,一双满含恨意的眸子直直瞪视着他。
曹醒言挺直了脊梁,语声不卑不亢:“恕臣愚钝,臣不明白镜妃娘娘所指何意?”
“你……”明镜一时气结。
“镜妃!”
太后出言喝止了明镜,瞥向曹醒言:“曹郎中,你的父亲年迈体衰,这下一任太医院判一职哀家可是很看好你,希望你不要令哀家失望!”
“太后恕罪!太医院判一职自当由能者居之,臣资质尚浅,臣不敢奢望!”
这对父子还真是一个倔脾气,曹方泰那老狐狸居然称病赋闲在家,对于她的传唤置若罔闻,他无非也就是朽木一块,不足为患!想不到他这儿子居然比他那老子还要死心眼!
哼!她会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呵呵,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好一个守诺的曹郎中!好了,你,可以走了。”
“臣告退!”
曹醒言瞥了眼粉脸含怒的明镜,苍凉落寞的背影刚消失在内殿,婉月神色慌张从殿外匆匆跑了进来。
“太后,太后……”
“何事慌张!”太后脸色微愠,白了一眼婉月。
婉月忙近前一步,在太后耳边如是一番耳语,太后闻听神色立变,怒不可遏的咆哮声在内殿响起:
“他眼里究竟还有没有哀家这个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