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昨晚见过的那栋超级豪宅前停下,最上和人身上带的现金不多,便刷了卡。
最上和人将金额记下,准备向明天清醒的咲良小姐报销。
反正她是富婆,不报白不报。
带着迷迷糊糊的咲良小姐来到咲良宅前,最上和人按下了表札旁镶嵌的对讲门铃,不一会儿便传来温柔的女性声音。
“您好, 请问哪位。”
“您好,打扰了,我是最上和人,昨晚见过的。”
对面沉默了三秒中,再度传来声音。
“是户塚君呀,请问有什么事么?”
“那个……咲良小姐她喝醉了,我把她送回来了。”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我马上出来。”
等了没多久, 大门打开, 最上和人再度见到那名与咲良彩音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女士。
就像是成熟版的咲良彩音站在面前,令他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咲良志伸依旧是神色温婉,礼貌地与最上和人打了招呼,随后才将视线落在整个人靠在最上和人身上的咲良彩音。。
她黛眉轻蹙,轻声细语,声音却蕴含着令人无法质疑的魔力。
“彩音,到家了,怎么能给别人添麻烦呢。”
咲良彩音睁开半眯的眼睛,等她看清母亲的脸后,仍旧是醉醺醺的模样,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
最上和人在内心替她默哀了三秒。
“咲良小姐与声优小伙伴们去喝酒了,之后大家都醉了,便打电话给我,把她们逐一带回家。”最上和人解释道。
咲良志伸微微颔首:“真是抱歉, 给户塚君添了这么大麻烦。”
“那既然咲良小姐已经回家了,我该去带其他人回去了,就不多打扰了。”
“辛苦户塚君了。”
最上和人推了推身旁咲良彩音的肩膀:“咲良,我走了,你和你母亲进屋吧。”
“欸~~屑人君,这就要走了么?”
原来她是能正常对话的呀。
最上和人仔细观察了一番,心中确信了她应该是觉得自己还在梦中,正在梦里与自己交流,不禁肃然起敬。
咲良志伸终于是没忍住,走过来揽过了咲良彩音,微微斥喝了她几句。
咲良彩音立刻闭嘴了。
看来,就算在梦里,母亲的话她也还是会听的。
“那我就告辞了。”
“那什么,户塚君。”
最上和人刚要转身,咲良志伸忽然喊住了他。
“请问还有什么事么?”
“户塚君,彩音她平时就是个比较大大咧咧的性子,如果她说了令你感到困惑的话,请不要往心里去。
如你所见,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惯了,也总是会做一些心血来潮的事情,户塚君不必当真,嫌她麻烦,与她直说便是。
时间久了,她感到无趣了,自然便会收敛了。”
最上和人沉默,心中看穿了咲良志伸的想法,大概明白她在担心什么。
他点了点头,说道:“请放心,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咲良志伸眼睛内闪烁过差异的眸光,她委婉的说辞,换来的却是他最为直白的回击。
她不曾见过这样的年轻人。
“如此,那我便不多说什么了,请路上小心。”
最上和人不语。
咲良彩音则还沉浸在酒精中,傻乎乎地朝最上和人挥手:“屑人君~~拜拜~嘿嘿~~”
已经转身离去的最上和人,没有回应她的道别。
……
……
最上和人再次来到新宿的居酒屋,小西沙织依旧坐在刚才的位置上,看着店内的电视机上正播放的国外足球转播。
他走过去,皱着眉头问道:“有沙呢?”
小西沙织抬眼看了看他。
“已经回去了。”
他的眉头皱得愈发厉害。
“回去?回哪?我不是说让你们在这等我么?”
“她非要走,我能怎么办?”
最上和人懒得与她扯,当即拨通了清水有沙的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后,被接通。
“喂?有沙?你在哪?”
“小子,我说多少遍了!不要喊我女儿「有沙」!”
“…………”
电话那头传来意料之外的粗旷男声,最上和人在原地愣了足足有三秒,才反应过来。
“是伯父啊……”
“喊叔叔!不!喊大哥吧!这样比较保险。”
最上和人无了个大语。
“有沙她在洗澡,不要大半夜地给女孩子打电话!”
“那什么,我是担心她醉酒了……”
“用不着!有沙已经回家了,别再打来了!”
电话被不由分说地挂断了。
最上和人叹了口气,将手机塞回兜内。
总之,既然听到清水有沙已经到家的消息,他总算是安心了。
最上和人瞥了一眼某前妻,淡淡道:“那我也走了,你回去小心点。”
“嗯,拜拜。”
回答得可真干脆,她甚至没正眼看最上和人,眼睛一个劲儿地盯着电视上的足球转播。
进球之后,便与店内的其他中年大叔一同爆发出欢快的喝声,接着便猛干了杯中的啤酒。
“老板!再来一杯!”
最上和人忽然走不动路了,直接在小西沙织面前坐下。
“老板,麻烦一杯冰水。”
小西沙织手肘撑着脑袋,诧异地看向最上和人。
最上和人神色如常:“我要是丢下你不管,明天准会被有沙骂的。”
小西沙织呆了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
小西沙织笑着直摇头:“和人,你还真是变了不少啊。”
最上和人不说话,等店员将两個装满液体的杯子放在他们前面后,微抿了一口冰凉的水。
“难道已经不恨我了么?”
最上和人闻言露出怪异的眼神。
“我想我从来没说过那种话。”
“啊哈哈!那还真是大度呢,厉害!”小西沙织竖起大拇指。
曾经的妻子高举酒杯,金黄的酒液轻微泼洒,落在地上化成斑驳。
一度洒落的酒,无法再回到杯中。
“好!为了和人的大度!干杯!”
“为了你的新生活!干杯!”
“嗯……为了你终于摆脱了我!干杯!”
“为了……为了你和有沙,干……干杯!”
一言不发的最上和人,冷眼看着她不停地将酒灌入喉咙,口齿逐渐不再清晰,最终倒在桌上。
即便是睡过去了,她也不忘时刻戴着微笑的面具。
原来如此,这个女人也醉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