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哪个,随便拿去吧。想要哪个?嗯?”
雅琪突然明白了,一切都不重要,哪个结果现在对她来说都没意义,她只想姐姐不要抛弃她。
然而龙瑾挥动裙摆转身,面对窗外。
雅琪,跪着扑向竹塌,痛哭不止“姐姐,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吧,这是我怂恿的。”
她爬上去,拽着龙瑾的裙摆,“姐,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宁愿选择放弃他。姐,我不能没有你,姐,我错了,我们都错了……”
她哭的痛彻心扉,她当然多少也心疼着她的姐姐,毕竟她们都是女人,同时,为他们因为太年轻而冲动的错误懊悔。
“出去,永远,离开阁楼。”
这是龙瑾对雅琦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明白,雅琦终于和紫芙一样,与自己分道扬镳。
龙瑾在阁楼把自己躲在阁楼上,没有人赶上去,没有大胆的去尝试那种心中压抑的痛苦,也许让她沉默,自己去疗伤或许看似残忍,但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办法,至少对于她来说是这样的。
溪悦和阿蛮忧郁再三还是上去了,她轻轻走过去。
龙瑾坐在地板上,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溪悦把那件睡袍和嫁衣撑起来,立在不远处。
咯咯噔噔,有人上来了……
阿蛮的眉头稍稍一皱,她担心小姐被人打扰。她想要把那人挡在楼梯口,可是,那人已经端着茶水上来了。
只是那人低着头,“谁让你上来了?”阿蛮显然很不高兴,但还是压低声音问道。
“我给小姐送些茶水。”
虽然阿蛮并没有认出这人,但是这个时间里,她自己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你……”阿蛮刚要再说什么,“你送些清羽酒过来。”
“小姐……”站在她身边的溪悦小心翼翼的问龙瑾,但她还是面无表情。
“是。”那人答道连忙下了楼去。
这个人到底是谁?
她又为何要出现?
清羽酒又该扮演怎样无辜的角色?
龙瑾的性格将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收拾自己的命运?
阁楼的明天又是什么样子?
人生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吗?那为何一个人的性格要天生迥然不同与其他人,那样倔强,那样追求完美,不允许任何的瑕疵出现在自己洁白如玉的生命里。
于是,当不能阻挡的伤痛出现时,她才会要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结果,于是,才会在那个乱世之中诉说着佳人的另类故事。
阁楼失去了龙瑾的欢乐也就没了光彩,它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又熬过了一天。
黄昏来临,冯妈心神不宁,终于开口了
“溪悦啊,我还是担心小姐那晚之后会留下什么病根子,你还是去城里给她抓些药去吧。”
“好,”溪悦认真的点点头,“可到底什么药呢?”
“这种病你姑娘家不好开口,再说,我认识一位老中医,哎,还是我去吧。”冯妈思忖道。
“我跟您一起去吧,我毕竟得学着照顾小姐。”溪悦也是爱主心切。
“好,我们现在就去,赶着天黑之前回来。”冯妈答应道,两人稍作准备便出了门去。
一抹黑色从竹林中升在阁楼的天空上,天色暗了。海藻从夹层出来,正准备出门,“海藻,去哪里?”啊蛮拦住她。
“嗯,我去公馆给小姐那些入暑的衣服、用品。”
“你知道小姐要用什么?还是我去吧。”啊蛮知道海藻的木讷,自然不放心,可是她刚走出门,“海藻啊,这天都黑了,我有些怕。”
“可是,得有人来照顾小姐啊,”海藻也为难了。
“二位妹妹且放心去吧,我自会尽心照顾小姐的。”
说话人就是昨天送酒上去的丫头,因为是冯妈的亲侄女,大家也就放心了,“你谨记,小姐不叫你,你就在门外守着,不要去打搅她。知道吗?”啊蛮嘱咐道。
那人点点头,两个人也就奔唐公馆去了。
谁知那人还是不听嘱咐,独自点了红烛,上楼去了,没有敲门,直接进去,要去拧开灯,“不要开了,留下一只红烛就好,再拿些清羽酒上来。”
那人只是听命,一字不说,下了楼拿上酒来,看着龙瑾摆摆手,也就退去了。
红烛摇曳,伊人憔悴,她的泪水随着它的泪凝结坠落。
还记得,在杭州的那个晚上,他们在红烛围绕中,面对着紫睡莲,讲述他们的山盟海誓、海枯石烂。
清羽酒的朦胧和醉意围绕着她,她感觉脚下就像自己红烛中的影子一样飘摇着,是踩在云端吧。她掂着酒壶一路跌跌撞撞,酒散去一地板,她踩在上面,回想起当初在荷花上与他双碟嬉飞时的美丽,此刻就像一把刀刺痛她的心。
走过去,抚摸着睡衣上的绣花和残破,那时她在阁楼绣花,他在下深情张望;那晚,她挣扎,他狠心扯破她的绣花。
上面残留的味道,是曾经他送给她的花香,也是那晚他留下的陌生气味。即便被洗过,仍旧清晰。
她苦笑着,把剩下的酒水浇在睡袍和嫁衣上。
种种画面颠簸在她的脑海中,她恼羞成怒,几近崩溃。
转身掂起了那颗微弱的红烛,随着一滴泪,她手指一松让它瞬间倒翻砸在地板上,点燃散落的酒水。
原本如她一样憔悴的小火苗顿然凌空而起成为与她腿部相当的高度,直扑上那件睡袍,灿烂的燃烧着它,连同她的回忆,在火海的包围中,她狂笑着,而泪水却波涛汹涌。
那人端着酒水上来,看到二楼红红的火光,一慌张杯盘顺着楼梯跌落下去,酒自然散落满楼。
她慌忙在烈焰中找到龙瑾,把她拖下楼来。
龙瑾挣开来“够了,不要再装了,出去。”
龙瑾自然在阁楼上看到溪悦她们的离开,她现在只要让这个人走,她就可以无所顾虑自焚。
可为什么用一个“装”字?
“郁金香。”龙瑾背对着她说道。
那人终于抬起头来,卸了妆的郁金香,确实变了一个人,“你身上浓浓的香粉味道不是卸了妆就会消失的,就如同你背叛我的罪不会因为你服侍我几天就一笔勾销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