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掌门典礼结束后,龙青跟随了空等人回到菜园子,只见他们三个兀自在兴奋地议论着。龙青但觉头痛欲裂,便道:“大师兄,我头好痛,先去屋内休息一会。”
了空哼一声,道:“不行,把菜浇完再休息。”
龙青无奈地提着木桶去水缸勺水,却发现缸内空空如也。
“大师兄,没水了,让我去休息一会吧!”龙青再度恳求道。
“笨蛋,没水不会去挑啊,以前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了空不耐烦地道。
龙青只好挑起两个木桶出园而去。
穿过山顶的平台,来到平时挑水的一条山沟边,只见等待挑水的和尚排成了长队。难道新掌门上任,连用水都紧张起来了?龙青不由苦笑着摇摇头。
在排队的时候,走来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大和尚,手中提着两个铁桶,叫道:“让一让,让一让!”边说边挤开众人,直接冲到了水沟边。
“喂,你怎么能插队?”
“就是啊,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你倒好,一来就不用排队。”
这些喊话的和尚当然是一些新来的小和尚,不知道大和尚的来头,阅历稍微深点的则不敢言语。
原来这大和尚是礼堂首座智悬的弟子,法名了赫,向以蛮横著称,由于修为进展缓慢,在礼堂一直地位低下,常憋着一肚子火去欺负师门以外的小和尚,现在这两个喊话的小和尚正好撞到了火山口。
只见了赫脸上横肉一抖,站起巨塔般的身子,喝道:“刚才是谁在唧唧歪歪?”
那两个小和尚见到他蛮横的神情,匆忙缩回了头,哪敢言语?
了赫却不肯罢休,一个个问过来,当问到龙青面前时,只见龙青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完全没听到他的话。了赫勃然大怒,一把将龙青揪出来,喝道:“定然是你这小子,是不是欠扁了!”说罢抡起铁拳就往龙青身上击去。
龙青头一直昏昏沉沉的,从菜园子里出来就憋了不少气,现在平缘无故挨了一拳,积了一个多月的怒火终于发作,不顾一切地跟了赫扭打在一起。两人象市井地痞一样抱着滚翻在地,轮流压在对方身上,现场顿时一塌糊涂。
旁边的和尚们见势不妙,匆忙拖的拖,拉的拉,把他们分开。
“娘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还要你来教训么?这和尚我不做了!”龙青咒骂着,还在不住地用脚去踢了赫。
那了赫见龙青发飙,气势早就弱了半截,但这么多人在旁边观看,面子上挂不住,强行挣开旁人的拉阻,又扑到龙青身上。
新一轮混战重新开始。旁观众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索性也不管了,站在边上看热闹。
了赫无论块头和体重都超过龙青,在地上的滚打中逐渐占据上风,龙青身上吃了不少铁拳,又痛又麻,突然大叫一声,一脚踹在了赫肚子上,只见了赫腾云驾雾一般飞将起来,远远落在山沟边上,就此一动不动。
这一意外惊呆了众人,胆子稍大的和尚前去探了赫的鼻息,一探之下匆忙缩回手来,骇然叫道:“大事不好,出人命了!”
龙青听到出人命了四个字,不知怎么心里竟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快感,而这快感竟那么熟悉,仿佛埋在心里很多年,此刻又一次爆发出来。
“该死的!”龙青冷冷地哼了一句,掉转头便走,将那群目瞪口呆的挑水和尚甩在了身后。
来到菜园,只见了空等三人兀自躺在椅子上闲聊,看到龙青空着双手回来了,了空勃然大怒,喝道:“笨蛋,怎么空着双手回来了?水桶呢?”
龙青也不说话,沉着脸慢慢走到了空面前,道:“有种的再喊一声笨蛋试试?”
了空啊哟一声跳将起来,道:“你个笨蛋,吃了耗子药了?敢对大师兄说这种无礼的话?”
龙青大喝一声,道:“我跟你拼了!”一把抱住了空,将他摔在地上。
这一下事发突然,不但了空意想不到,连了元和了业都惊呆了。
了空被龙青死死压着,混乱中已经吃了龙青两拳头,缓过神来时又惊又怒,他的修为非了赫所能比拟,片刻之间便将龙青弹飞,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怒道:“娘的,你这小子要造反不成?”说罢冲过去拎起被摔得七荤八素的龙青,直接拉到菜园内的一棵大树下,叫道:“了业,拿绳子来!”
了业战战兢兢地递过来一根绳子。了空狞笑着将龙青裹粽子般绑在树干上,随后从树上折下一根枝条,刷一声抽在龙青身上,顿时将粗布衣服抽出一条裂缝。
了元在后面劝道:“师兄,还是算了吧,这小子好歹也是掌门师叔送来的主,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无法交代。”
了空一听觉得有道理,只好扔了枝条,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便罚他绑到明天早上,不准吃饭。”
便在此时,菜园外面响起闹哄哄的声音,只见一群和尚冲了进来,领头的正是礼堂首座智悬。
“杀人者在哪里?”智悬喝道。
见首座亲自前来,了空不由吓了一跳,急忙迎上去,道:“首座,什么杀人者?”
早有不少挑水和尚指着绑在树干上的龙青道:“在那里,在那里!”
了空这一惊非同小可,道:“报告首座,这位是掌门师叔推荐来看守菜园的小和尚,怎么会跟杀人扯上边?”
话音未落,旁边来指证的挑水和尚七嘴八舌地说了水沟边的事情。
“了赫师兄被我了青师弟一脚踹死了?”了空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所听到的是真的。
“是啊,我们亲眼所见,怎会有假?杀人者了青也!”
了空见事情难以收场,匆忙道:“首座,掌门师叔呢?了青是掌门师叔推荐来的,得由他来处置啊!”
智悬冷哼一声,道:“你掌门师叔已经跟老祖入洞修炼去了,没有一个月不会出来,现在摩尼派由我做主,哼哼,摩尼派第一条门规就是残杀同门者立刻处死。”
了空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他担心的倒不是龙青的性命如何,而是怕掌门师叔扣他一个教导不严的罪名,那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智悬喝道:“刑堂弟子何在?”
后面走上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和尚,躬身道:“弟子在!”
智悬道:“去把那小子解到刑堂去发落。”
“是,首座!”两个刑堂弟子领命后走向绑在树上的龙青。
“且慢!”了空不顾一切的伸手拦住他们,道:“了青是掌门师叔的人,还望首座宽恕一个月,待掌门师叔出关再行发落。”
智悬眼睛一瞪,道:“了空,你这没大没小的家伙,在本座面前敢左一个掌门师叔右一个掌门师叔来压我么?觉悟的人是命,我徒弟就不是命么?无论谁犯了门规,都一概要问罪,你给我滚一边去!”
见礼堂首座发怒,了空不敢再说什么,乖乖退到一边,眼睁睁看着龙青被刑堂弟子押走。菜园子随着众人的离去冷清了许多,只剩三个小和尚失魂落魄地站着。
“师兄,我们该怎么办?等掌门师叔出来,我们肯定难逃干系。”了业哭丧着脸道。
了空长叹一声,道:“我也没办法,只有听天由命。”
了元道:“还是跟去刑堂看看吧,只要不立即处死,或许还有搭救的机会。”
了空点点头,道:“走,我们去刑堂,见机行事。”
三个小和尚匆匆往刑堂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