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莫悠然一脸无奈，当他回到地面时赫然发现自己在二月天正处在寒冷的临云关要塞的水井中。
凝冰术，一级幻术，简单但在此刻却十分有用。若不是如此莫悠然到哪里去找可以安置灵石的地方？
结下手印，光芒一闪，灼的身形悄然显现，接着，莫悠然消失，李铁再次出现。
“灼，下次再选影匿地点时别再将传送板卡在水井砖缝里了。至少别在二月天里选这种地方。”
“是，主上。”
虽然因为身具火炎的关系不畏惧严寒，但在二月天全身泡在水里可算不得美妙的享受。轻摇了摇头莫悠然伸出手将传送板由砖缝中拔出收进储物镯中。
“主上，有人来了。”灼的声音中透露着无奈的意味。
今天一定不宜出行。莫悠然如此想着无奈的击破刚凝成冰的水面沉身入水而后紧紧的巴在井壁上。
“喂，你看到了吗？今早腾空而起的那只庞然大物。”
“嘘~别多嘴。昨晚上偷攀上通天塔的那一对男女中，男的便曾召唤出那个生物，看到了也当没看到。那玩意就算是魏将军都没法对付的，会飞天啊！”
“召唤？”
“都说闭嘴了你还问！”
“咚。”
水面一阵动荡，水桶入水，而后上提，片刻后归于平静。莫悠然向下微潜了一些同时轻舒了口气。
“灼，你变幻真身时无人看见？”
“如无八阶以上强者窥探的话，那应该是无人看见的。”
“这样就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便不需那么担心，只要灼变幻真身时没被人发觉，那他便安然的再次戴着李铁这个身份回去。
井壁冰冷湿滑，但却对莫悠然的行动无碍，几番腾挪跳跃便来到井口，感知发觉四周无人后才翻身而出，数次起跃间便消失无踪。
“啪。”关上木房房门，莫悠然轻舒了口气。
“灼，你说窃取者这档子事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进行更深入一步的接触的话是不是太早了些？”
“我的主上，请原谅我的无能，我尊崇你的信念，并以此作为前进的目标，但我无法给你一个合适的建议。”请原谅我，主上，我是你的力量，而您是指挥我前进的头脑。您的意志所想便是我身之所向，您选择的道路便是我要前进的彼方。
“好吧，别在意。灼，换个问题。”
“什么？”
“你会长到多长？”
“我想，没有界限。”
“没有界限是什么意思？”
“长至百米之后我会步入成年期，之后每年增长十米。”
“为什么？”
“这是主上潜意识中的意愿体现在我身上的结果。”
“哦，天哪，那岂不是有一天你会长到这个世界都无法容纳。”
“不要杞人忧天，要长到那么大不知要过多少年的岁月。”
“我想也是。”
“主上今天您的话很多。”
“嗯。”
“您在畏惧些什么？”
莫悠然没有回答，沉默着将湿透的裤子脱去而后换了一套干净的，而后将头发烘干这才回答道。
“未知。”
“并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被掌握，但也因此生活才如此直得期待。”
“跟谁学的？”
“主上前世里的那些玄幻小说。”
“似乎有点道理。”犹如前世中玩游戏用了修改器之后游戏会变得索然无味一般，未知才是向前进行的动力。
只是现实不像游戏那般可以重复行进，一人只有一次博弈的机会。前世的游戏中，莫悠然不是个高手，但在这一世的现实博弈中他似乎已经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修罗场。
“那么，继续前进。”
“是，主上。”
“啪。”
“哟，已经回来了。看来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灼都飞上去了。”
望着推开木门后一脸担忧的蕾拉与从地面中露出一个脑袋满脸幸灾乐祸般的暗影莫悠然身子后仰，直直的倒在铺满麦秸、羽毛与兽皮的木板床上。
“出了些意外，但一切顺利。”窃取者之类的事情，莫悠然并不打算让身边的人知道的更清楚些，因为知道的越多，危险就越大。况且，虽然莫悠然不自负，但却自信于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几人会有比他还好的演技。
暗影轻笑着将蕾拉拉到床边促狭道：“整天脑袋里充满阴谋诡计，小心挂了会下地狱的。”
“影姐也会相信那种鬼话？”地狱这个名词于他来说只是个译意词，而这个世界指的地狱是什么，莫悠然一直都未明白。
“身为能感知道灵魂存在的我比任何人都相信地狱的存在。”是的，她相信，总有一个地方会是死者该去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就是地狱。
“影姐，这个世界很公平，死了之后，无论善恶都会回归大地。”恐惧可以激发出生命更多的潜力，而窃取者会因此而获得更大的利益，于是地狱这个名词出现了。
“那可真无聊，既然善于恶的结局都是一样的，那何不随心所欲的话着？”
“不，无论善恶，蕾拉都会遵从主上的意愿。主上所指的方向便是蕾拉要前行的彼方。”
不同的语调，同样的话语。莫悠然微抬起头，神情愕然。灼与蕾拉是由他才旦生在这个世界上，还是为了旦生出灼与蕾拉他才降生到这个世上。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唯一明白的是，这两个生命对自己忠心不二，即使知晓他莫悠然所行进的彼方没有活路，也不会反驳半句的随他同行。
“今早我看见小幺姐弟两，他们在了第七团。”
“现在不急着汇合。”
“可他们那边似乎出了点麻烦？”
“麻烦？”
“新兵营里找事的老兵颇多，他们又不能表现出过高的实力。要不要帮上一把？”
莫悠然微笑着摇了摇，小幺那家伙在跟了自己以后虽将性子中的顽劣收敛了不少，但骨子里却是不变的，军队这种地方正适合他生存。
“我若出手小幺会很失望。”
“好你个莫悠然，和姐姐我说话还打官腔。算了，就不跟你计较这些。你说要将计划提前，那现在能规划出要提前多少吗？”
“现在二月上旬，计划完全启动时，应该是三月下旬或者四月初。”
“有用的到我的地方你就说。”
“嗯，那麻烦影姐下午去通报小幺那边我们这边的最新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打探一下小蕊和夏雨的情况。这个时间，她们也应该潜进来过了。”
“你还真不客气。”暗影笑着抬起手，似是想拍了拍莫悠然的脑袋，但衡量了一下身高之后，只得拍向胸膛。
“放心，保证给你办的妥妥的！”
莫悠然哈哈大笑，揉了揉蕾拉柔软的头发道：“蕾拉，下午表现的出彩些，名义上，你可是那个人的孙儿。”
“知道了，主上。”这样就好。只要主上用得上蕾拉，蕾拉就很开心。
望着那与数日前完全不同的温暖笑颜，莫悠然略感释然。无论是蕾拉还是灼，都是依恋着他的生命，前进的道路上，谁都可以不带，但这两人却自诞生的一开始就注定与他同行。
“影姐，帮我转告小幺别闹得太凶了，至于小蕊那边，请帮我把这个交给她，顺便的替我跟她说一声生日快乐。”
“生日？”暗影愕然的望着莫悠然。莫晓蕊与莫悠然两人是孪生兄妹，若今天莫晓蕊生日？
“主上生日快乐！”蕾拉欢呼着抱了上来，而后又警觉似的向后暴退了一步惶恐道：“主上请原谅，属下失礼了。”
“耍滑头是没用的，既然知道了就得准备生日礼物才行。”莫悠然笑着拍了拍满脸惊诧的蕾拉。
“当~当~当~”
午时打饭的警示锣声准时敲响，莫悠然收敛了笑意摆出标准的农家汉子独有的憨厚表情推门而出。
与此同时，在远离这里千里之外的赤焰国南方的原始森林中。
王定国仰着头，望着由被树枝与繁茂树叶所搭建起的广袤穹顶而后低头望着面前一名年岁不过十七岁，刚过了成年礼不到一年的半大孩子沉声道。
“十二，既然你已经做下了这个决定我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接下来的大半年时间里……是死是活就看个人造化了。”
此人正是受莫悠然之命要在年底前修行至六阶的龙十二。轻抬起头，龙十二直视王定国的双眼。面前这个人是幻族的前任天才同时也是他龙十二的叔父。当日莫悠然所用的王明远之名便是龙十二的真名。
对于这个强行将实力压制在七阶九段巅峰，为守护幻族而迟迟不肯进入八阶境界的前任天才及亲叔父，龙十二表露出了足够的重视与尊重。
抱拳，鞠躬。
“叔父不必担忧，少主曾言我迟早有一天可以抵达八阶强者之境，那么在此之前十二便没有死去的可能。”
虽然莫悠然是在二十岁那一年才踏入六阶之境，但这并未能影响到龙十二这一代对其的尊重与崇敬。
因为那个人曾经为救幻族而吞下禁药，而后又在失明后接受了那恐怖的成功率仅为二成的凶兽器官移植手术，再后又为追回母亲就敢投身与广袤复杂的人类世界中去。
拿东云霄的帝国学院当跳板，潜入至今对幻族消息部门来说都还是禁地的圣域，并且成功的进入圣域核心最终救母而回。
这些是他龙十二与其身边亲信才知道的，而之后以一人之力辗转在四异族与人类帝国之间为幻族崛起种下最关键的火种及独闯浮空岛的种种事迹则是所有幻族都知道的。
但是有一件事却是绝大多数人所不知的。
龙十二转过身步入充满着阴郁气息的森林学深处。
少主昔日所吞下的那枚禁药只是暂时的解除禁锢人体潜能枷锁的钥匙，药效仅六个月，之后能达到什么程度，便全凭借个人。
药效六个月？而如今呢？少主已经辉煌了四年！这代表着少主本来就拥有这样的才能，只是因为禁药的缘故才得以发觉，并且释放至今。
要问龙十二为何得知？那是因叔父王定国乃是幻神苏醒后收下的第一个徒弟。
胆魄、智谋、修行天赋，天下英豪与少主并其者，难挑一、二。那么这样的少主说了，说他龙十二有一天必将踏上八阶之境。虽然前路渺茫，但龙十二还是选择相信。
二月九日，莫悠然生日这一天，知晓着那枚禁药秘密因而对其充满憧憬与敬仰的龙十二踏入赤焰南方的原始森林开始了炼狱般的艰难修行。（未完待续）